她强忍住喉间的腥甜,凄凄然一笑,方定下了心神:“我们相识已久,你,总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若弃了我,我定不会作半分挽留。我毕竟,也是有尊严的···
你···”想说很多,却是千百般萦绕心间,再难出口,只平添了泪光:“罢了,只当是黄粱一梦!我司音,自今日,便于你这翼界二皇子离镜,再不相识。如果遇见,你还是唤我一声司音上仙。自然,最好是此生······也再不相见!”
字字泣血,却掷地有声,又有谁知道,她是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能将其说出口,将两人之缘,就此斩断。离镜的眼中有不舍,有愧疚,有自责,更有一如既往的情意,可她再不能知道这有几分真假,也再没有力气,去承受这样的重量。即使,她曾经是那么贪恋他的目光。腥甜一时止不住,司音又是连连吐了几口血,却是不管,在离镜心疼的目光中随意擦去。然后转身,离去。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离镜的阿音。不管是司音,还是她白浅,都与这翼界,再无瓜葛。她这样劝着自己,泪却是停不下,心中仍有个声音拒绝着,她也只当不在意,一步一步,从此走出他的世界。
离镜看着司音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前将她拉住,却只是犹豫了。这样犯了错的自己,这样肮脏的自己,哪怕是他也无法原谅,更何况是他的阿音···更何况,他的阿音。他又有什么资格求得原谅,有什么资格去作哪怕是徒劳的解释呢?他爱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啊!可,如今再也没有用了。
他无声,却是泪下,只看着那个昔日他最熟悉的身影一步步离他远去,终不得见。他明白,决绝如阿音,一旦决定离开,便再不能挽回。
今后,今后就又只是他一人了!没有他的阿音······心又隐隐作痛,直叫人难以呼吸。他紧紧捂住心口,终是腿下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真是个混蛋!怎么忍心伤害阿音,又怎么忍心······
一旁的玄女急忙走过来,装作一脸焦虑和内疚的模样。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当司音的代替品了!只需好好地把握这个从她手里抢来的男人,就足以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却不想刚一走近离镜,便被他一手挥开,狠狠撞到石头上。那,是杀意······怎么可能,离镜在司音面前那么温柔,怎么对她,是这个样子?一定,一定是他才刚离开司音的缘故!
对,只要没有了阿音,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君上,都是我一人的错!我会向司音上仙请罪的,哪怕是折了我这条贱命!你放心!”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离镜的语气冷的可怕,面对这张酷似阿音的脸,他只能生生抑制住想杀人的念头。哪怕他知道,面前的只不过是假的罢了,和那些人间妓院中千方百计爬上男人床的女人一样,不堪,即使有着和那样一张脸。可是他,竟还是没能逃过!这多么可笑,曾一向在花中行走的他,竟输在了那么低劣的伎俩上。只看着那个女人一脸惊恐地逃开,又剩下属于他的安静。
阿音,吐血了,就在他面前,可他却什么也不能。他,他是罪魁祸首啊!不知道,阿音她痛不痛,现在可还好?要是她再生了什么病,他···真恨不得以死谢罪!不,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千百种念头萦绕在离镜的心头,却只让他越来越颓靡,越来越绝望。他如迷路的羔羊,不知道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只能等着黑暗一点点降临,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