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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花开千骨】落花时节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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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迟钝的小魔君,小骨叫的就是你啊,你不是叫小骨头嘛。。。。被老白抱了一下,溪水都变成火山了杀姐姐啊杀姐姐,你不想让你弟死在长留就不要提绝情殿嘛,你这么一强调,你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弟不去一探究竟才怪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3-27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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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大哥,什么都好,只一点,太爱美。这不,前两天西方有个修罗送他一剂美颜的良方,乐得他,眉眼在瞬间就变成了一朵花。然后欢欢喜喜地闭关去了,想要用什么千年的桂花炼出一味丹药,来抚平他眼角上那一丝丝根本就看不见的皱纹。哎,爱美的人嘛,便是坚决不许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缺憾。
    在他努力的同时,我心里却是欢乐的,大哥这次闭关,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了,我又能好好地去长留玩了。
    一溜烟地赶到长留,却发现这里更加的热闹,人头攒动,不仅有长留的各路神仙,还有很多从没见过的其他门派的人。热闹程度远胜过了那日招生时的场面。这是干嘛啊?一问才知,原来今天是仙剑大会的第一天。啊,这么好玩,我差一点就错过了!
    长留的这个仙剑大会,历史悠久,从建派没多久就开始举行了,一开始不过是本着同门各支之间切磋交流的原意,十年举行一次。到了后来,越缩越短,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可以参加,成为了仙界的盛事。可惜我这五百年一直待在七杀,和仙界交往甚少,对仙剑大会虽然有所耳闻,但却从来也没有参加过。哈哈,这回来得正好!这个大热闹,不凑白不凑!
    不想刚要迈步进门,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拽着我便往山下跑。
    我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着,大声叫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再不报名,留神本尊不留情面!”
    那个人哈哈一笑,抱着我的腰转了一大圈,同时也现出了本来的面目。一袭月牙白的衣衫,一张暖得有些过分的脸。在他身上,仿佛永远只有阳光,明媚得不留半点阴霾的踪迹。
    “啊!东方,是你啊!”我一头扑了上去,手捶着他的肩,被他嶙峋的骨骼咯得生疼,却全然顾不上,只是无比喜悦地说道,“好久不见了!”
    东方是易朽阁的阁主,因为受了神咒,每二十五年便要轮回一次,而每个间隙至少要等上四五年的时间。终于,他又回来了。
    东方轻轻地笑着,荡漾在他脸上的笑意久久不去。忽而张口,似乎很随意地问:“嗯,骨头你这是做什么去?”
    “去长留参加仙剑大会啊!”我说道,“你也一起去吧,好好热闹热闹!”
    不想东方却收住了笑容,一把拽住了我,紧紧地拽住了我。刚才的阳光也被一并收走,换成了让我有些不习惯的一脸严肃。这个表情,自从我认识他时起,便从来没有见到过。接着便听到他断然说道:“不可以。”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大哥拦着我,你也拦着我,你们和长留有过节吗?”
    东方的脸上继续阴云密布着,凝重得几乎攒得出一场连绵数月的雨。沉吟了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的神色莫测,让我只感到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闷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只能说,这并不是我所认识的东方。他一向笑语晏晏,一向拿捏妥当,一向举重若轻,一向可以轻松得让你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此时,他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他的眼神,让我没底,也让我心里一震:“有,也没有。只是骨头,你不可以去长留。此事性命攸关。”
    “性命攸关?”我叫道,“你也太扯了。长留他们是仙界的名门正派。我在七杀这魔界里都没送了命,还能在仙界出事儿?况且,我在长留已经有段时间了,就快把他们那里拆了。你要说我能要了他们的命,这还差不多!”
    又是一声轻叹,东方终于收住了让我恐惧的眼神,脸上再一次地明媚了起来,笑笑地道:“骨头,个中原委,头绪太多,我一时也说不清。不如你随我回瑶歌城,我带你去那边玩玩,也顺便和你慢慢地说,好不好?”
    我撅起了嘴,他们怎么都这样啊,死命不让我去长留,还那么不讲道理。我偏不!一转念,我计上心来,对东方笑了笑,说道:“那好吧。这样,咱俩赌一局棋如何?如果我赢了你,我就可以去长留玩。如果我输了,就跟着你回瑶歌城。如何?”
    东方的脸上终于云开雾散,再一次现出了招牌式的温暖笑容。
    若论下棋,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这下棋的本事也是跟他学来的。才堪堪走了几步,便左支右绌,手忙脚乱。很快,中腹的那条长龙便被他团团围住了,似乎败局已定。
    东方轻轻摇着折扇,看着稳稳的胜局,缓缓给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便是此时头顶上的阳光,也要输给他三分。我心里也是一片艳阳。我确实喜欢东方,他和我大哥是好友,常会来七杀串串门。瑶歌城也是个繁华的好地方,我自然喜欢他带着我去淘换各种好玩的小物件。只是今天,我突然觉得他有些碍事。
    我轻轻地回了一个笑,下了一步更加臭气熏天的棋招,仿佛就是自取灭亡一样。他却止住了笑,微微欠起了身,拿着棋子凑在耳边皱起了眉。往往看似最容易攻破的棋局,却会是最佳的陷阱。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
    这时,我手藏在背后,暗暗掐了个诀,趁他凝神思索的时候,突然右手一挥,使出了定身术。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思索棋局,全无防备,被我定了个实实在在,半分也动弹不得。
    我哈哈大笑着站起了身。以东方的法术和心智,即便他是个凡人,在六界之中算上神仙和妖魔,也无出其右者。我若不是故意胡乱出招,把他给弄晕了,不得不把精力专注于棋局之上,根本无法偷袭得手。
    “骨头!你作弊!”东方眉心紧锁,恨恨地说道。
    我却哈哈大笑了:“作弊算得了什么。赌局要是也能遵守的话,我还能是小魔君吗?再说了,我不是还没输呢?”
    东方顿时石化了。他大概是真的忘了,我这小魔君的名号,真真不是白来的。自打出生以后,所有调皮捣蛋的事情,我几乎全都做过了一遭。所以,趁乱给他施个法术,在那记着我捣乱历史的小本本上,甚至都不值得一书。
    我拍了拍手,知道东方厉害,又加了道符咒,至少能把他定住个一两天,等我打完仙剑大会的。而我自己则化作了一道白烟,飘飘地飞进了长留。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7-03-28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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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收藏,我是新来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3-28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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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骨头终于扫清障碍,东方这么奸诈的都被小魔君搞定了不过东方你留着花骨头不就是为了让她去招惹老白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3-2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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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作一缕白烟,我风一般的飞入了长留,作为一名未拜师的弟子,入了仙剑大会的战团。幽若当然找我来谈过,见到她,我自然一阵欣喜。她说的话,我也当然清楚,什么七杀是魔道,而长留是正道,正邪不能两立云云。我回答得也干脆响亮,斩钉截铁:七杀又如何,长留又如何,我是七杀的小魔君又如何?我就是想在长留待着,成为长留弟子,在长留修炼,若日后真当上了魔君,便更与长留交好,正邪永无征战,那不更好么?当然,若是讨了她做老婆,便更加永世修好了。当然,这话我并没有说出口来。
          幽若看我言辞凿凿,只点了点头,便走了。我心中暗喜,她既然没反对,我便是留下了。果然如此。
          仙剑大会对我而言,真是小菜一碟。那些未拜师的小神仙们,一个个好对付得紧。仙剑大会打了数日,我一路过关斩将,夺了第一。看着设立在大海之上的高高看台,看着正中央翩然而坐的幽若,我心里充满了得意的喜悦。终于,我在她面前扬了威,也把自己留了下来。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拜入她的门堂。
          不自觉间望到遥远的高处飘着一座小岛,我似乎看到了白色袍子的一角,干净清透得胜似人间缤纷的白雪。因为离得太过遥远,人却没有看清,却只觉得心在猛烈的跳着,浑身酥软,几欲跌倒,刚刚因为获胜而喜悦的心化作了千万只小鹿在胡乱撞着。海天之间,一片迷茫,只剩下那个缥缈虚空的白影在心里飘着,久久地不肯散去。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天的拜师大会上,长留大殿里,新晋弟子满满地跪了一地。我作为第一名,跪在了最前面。此时,大殿中央,幽若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色衣裙,威严而又昂扬,女儿的柔美男儿的阳刚,在她身上相得益彰。和她并肩坐着的是我曾见过的摩严,而另一位,一身紫色的衣裳,一支银萧在手中转着,让人有些头晕。想来,他便是儒尊笙萧默了。
          我此时已然知道,长留不只有掌门幽若,还有三尊。摩严是世尊,笙萧默是儒尊。还有一位,便是疯在绝情殿上的那一位。他的名字叫白子画,而尊上不过是别人对他的尊称罢了。
          拜师的过程也早被讲过,我已烂熟于心。接下来便是授香草的环节了。我慢慢站起了身。众人皆惊。
          我一字一顿地说着,仿佛一块石子被投入了宁静的湖面,掀起一片沸腾,也引来议论纷纷。而我则旁若无人地说道:“长留的规矩,当改一改。从前只是师父挑选弟子。而今天,我这个弟子,却要挑选我的师父!”
          一听这话,摩严本来便阴沉的脸似乎更多了几番风雨,要向我大肆发作。幽若则握紧了右拳,咬紧了唇,似乎要说什么,正待开口,却是坐在她身边的儒尊抢先发了言:“哈哈,这倒有趣得紧。长留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要自己挑师父的人。”银萧依旧在他手中旋转,嘴角掠过一丝让我看不透的轻笑,“你倒说说,你想拜入哪一个人的师门啊?”
          我右手向前平平地伸出,直指幽若,定定说道:“她!”
          幽若看着我,一愣神。摩严脸上的神情似乎凄风冷雨,在顷刻间便要发泄。而笙萧默则笑了:“难得难得。”说着向幽若看了看,“这小家伙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要不然,便准了?”
          幽若脸上一片愁苦的神色,目光在我身上转啊转,自始至终犹疑不定。我却定定地看着她,直直地钉在了原地,始终没有回避过她的目光。
          摩严沉吟半晌,终于开了口,缓缓说道:“你这个雷音,太过唐突。虽然仙剑大会的头名有拜掌门为师的传统,但自挑师父,始终是坏了规矩的。”
          我并不理会他说什么,手里拿着香草,抢步上前,一跃跳上了高台,站在了幽若的面前。四下里议论纷纷,大殿里一片哗然。被我这一折腾,一切仿佛都失了方寸。而幽若则踯躅不前,还在犹豫着,想要伸出手,又觉得不妥,眼睁睁地看着我递过去的香草,却又失了主张。
          “幽若,你接了香草吧。”此时,一个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似乎玉石相碰,发出叮当的脆响。在此时听来,尤为悦耳。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刻,大殿里再也没有了声音,一根针掉下来,仿佛也可以听见。
          一阵轻风拂过,仿佛一缕白色的烟,袅袅地飞上了高台,白色的长袍胜过缤纷的白雪,美丽而又圣洁。身披一身晨光,他站在光芒的最中央,缓缓地走向了我。清冷着脸,不带一丝纤尘。孤冷高傲的双眼里,深邃沉静得仿若千尺寒潭,又似乎带起了万丈霞光,直直射入了我的眼,我的心,让我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跟着他的身影摇荡。大千世界里,我便是他的微尘。
          一步,两步,三步,我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而跳荡。他走得很轻很轻,也很缓很缓,似乎从远古走来,踏过了悠长的岁月,但却踏进了我的生命,我的世界,我的感官,我的心。在这之前的五百年里,我似乎一片混沌,没有岁月,没有音律,没有声响,也没有过往。我仿佛五识俱丧。而如今,千万种情绪,千万种思想,千万种说得清说不清的什么,万马奔腾地向我涌来,让我难以抵挡。
          终于,他走到了我的身前,他清冷的气息淹没了我。纤纤的手指伸出,白皙而修长,我只感到我的心在震颤。他接过了我捏在手中的香草。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看着他把香草转手交给了幽若,脑中依旧一片混沌,仿佛一切都暗淡无光。这一次,幽若不敢不去接了。
          幽若手里握着银盏,沾了几滴弹在了我的身上,又换了银盏,最后换了琉璃杯盏,我终于有了知觉,我瑟缩了两下。我知道,这是三生池水,戒贪,戒欲,戒情。最后这两滴,是绝情池的水。为何,却是疼的。难道,我动情了么?但却又是为了谁?
          幽若拿出手中的一柄长剑,站在了我的身前,正欲开口,却瞥见尊上向她示意,便退到了一旁。
          白衣人来到了我的面前。那苍白而又平静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眸不再清冷无光。此时此刻的他,如万千星河坠落,又如漫天烟花在绽放。而这样的一刻,只被我一人独享。与此同时,也看到那眼眸里辉映着我自己的身影,傻傻的,痴痴的。只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会有人是为另一个人而生的。因他而喜,因他而悲,因他而绽放,因他而活着。只不知,我和他,到底是谁为了谁。低头看去,只见他手中忽而多出了一把长剑,与刚才幽若手中的截然不同。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7-03-29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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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骨头你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了,你以为拜了幽若为师就能讨她做老婆了,你要是拜了幽若,这辈子就别想了师父从天而降的时候激动死了,骨剧里师父走上高台而不是飞上去一直是我的怨念,这次白衣人出现依然是那么出尘只是这辈份,真的是乱了乱了乱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3-29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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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痴痴地看着他,看着他冰雕玉刻一般的脸上呈现出如烟花般绚烂的神采。他在我面前绽放着,而我则迷醉其间。不知我和他,究竟是谁为了谁而生。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与之前幽若手中的剑全然不同。剑鞘上斑驳的纹路显出长剑的古远。最重要的是它略显单薄的剑身,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仿若江南女子的绵软腰身,也像是勾勒出水墨人间的瘦瘦画笔,但却不像武器。
              突然之间,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好痛,真的好痛。恍惚之间,我仿佛猛然苏醒,浑身剧烈地一战。我愣了神。
              而他在此时却抽出了长剑,横空划过。我只见到薄如蝉翼的剑身,轻灵而又小巧,泼洒出五彩的流光,仿佛烟花在它四周绽放,轻盈款款,为他那绝美的脸上又添了些许的颜色。
              有道是宝剑赠英雄。我在这一刻也在想,什么样的剑才能配得上他。不该是这一柄,因为美得过分。
              果然,只听摩严在他身旁大声叫道:“子画!你竟然把这断念修补好了!”原来,这柄剑还有个名字,叫做断念。只是,断什么念,又断谁的念呢?
              他侧过头去,无限诧异地看着师兄,眼中现出清澈的纯真,问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这把断念,你竟然用了五百年的时间修补一新。你是否真的是疯了?”摩严说着,忍不住向前猛跨了一步。
              他无限纯澈地看着他,颇为不解地回答道:“这剑本就在我的绝情殿上,初见时与废铁无异,我只觉得似乎应该让它重展旧颜,所以便在闲时修补了一番。有何不妥么?”
              摩严听他说得真诚,这才放心地摇了摇头,向后撤步退了去。才相信他是真的头脑不清,并不是在故意骗他。
              而我再次看向了断念,此时它已归入剑鞘之内。剑身之上,半点看不出昔日的伤痕。而我却无语了。我不知此剑的过去,更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感觉这把剑曾经有个主人,而他曾在绝情殿上留下过痕迹,至少把剑遗落在了这里。而他,则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将它修补一新,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突然之间,泪水迷蒙了双眼。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却只觉得双腿一软,在这白衣面前软软地跪拜了下去。
              他沉静着脸,双手一送,把这把名曰断念的长剑递到了我的手上。而我捧着它,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仿佛刚出生的婴儿,脆弱得不堪一击。又似乎在捧着他的心,炽热的,跳动的,滚烫的。他把它赠与了我,安心地由我呵护。
              就在触到断念的那一刻,长剑铮铮作响,剑身猛烈地振动着,仿佛想要挣脱剑鞘一跃而出,欢快地撒着欢地扑进我的怀抱里。而我的心,也在此时砰然一热,为此剑所牵。
              这当然是一把我从未见过的长剑。但不知为何,却在触到它的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它扑向了我,而我则融进了它。它找到了它的家,而我则重拾了一个知己。不曾想,我和一把剑,竟然会如此贴心。
              默默地,我握住了它。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看着光影在他脸上流转,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什么,如烟如雨如雾。我不知,是从我眼中流出的泪迷蒙了他的视线,还是他眼中的泪光流进了我自己的心。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7-03-3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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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严这么美好的情景你蹿出来问你师弟是不是真的疯了,我觉得你才是真的疯了重逢的一幕太美,没什么好说的了,亲爱的你果然还是妥妥的画骨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3-3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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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拜入了幽若的师门。我以为自己就此便进入了绝情殿。但这一次,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不可以。”当我和幽若提出来想要住进绝情殿里的时候,这就是我得到的回答。
                  “凭什么啊?”我不服气地问,“我都拜你当师父了,自然你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了。”
                  “我住亥殿。”幽若淡淡地说道。
                  我哑了。
                  “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住在亥殿里吧。”幽若冲着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又说道:“我好好地传你功夫,你也不算白来一趟。要不然,我给你换个单人间?”
                  “凭什么啊!”我叫道,“好好的四人间我不住,凭什么要去单人间?!”
                  我之前去过亥殿的单人间,知道那里的空间极小,哪里比得上四人间宽敞。况且,我一个人住在这四人间里,晚上想睡哪张床便睡哪张床,多爽。必须要解释一下啊,一开始这里确实是四个人在住,我自然也不嫌其他人碍事。但是另外那三个人,胆子也忒小了些,个个都像娘炮,我也就往他们的被窝里塞了一个癞蛤蟆,往水杯里放了几条蚯蚓,结果只住了一个晚上,他们全部都搬走了,非说和别人挤着睡暖和,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宽敞的四人间里住着。管宿舍的舞青萝本来说要再往这屋里添些人,可无论点到谁,都死活不肯进来,就好像搬进来会出人命一般。所以这个四人间,一直就我一个人优哉游哉地住着。现在,突然因为拜了师父,便要搬去单人间,这不疯了嘛。
                  好在幽若没有再坚持,允许我接着在四人间里住下去,但却又叹了口气,告诉我说,“绝情殿里只有尊上一个人住。我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地过去看看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真的是疯了吗?”我问,“你们就没想给他治一治吗?我觉得他有时候挺明白的,不像病得很重的样子。若是找个好大夫给治治,很快便能好吧。”
                  幽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世尊说,尊上还是疯了比较好。为了让他好过一些,他还特意封印了他的记忆。”
                  “啊!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叫道,“你们怎么这样对待他!故意封了他的记忆,任凭他发疯也不给他治,还说是为了他好?”
                  幽若点了点头,我从未见到她的脸上有过如此沉重而又莫测的表情,心里也是一紧,只听她说道:“此事如果说起来,话就长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我那颗八卦的心又被她的话给激了起来。
                  幽若没有回答我,却反问道:“雷音,你真叫这个名字吗?”
                  我点了点头,虽然点头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的心虚吧。
                  “那你,真的是男的吗?”幽若没顾上我心不心虚,只是上上下下地看着我,又问了一句。
                  “废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女的啦?”这句话真把我说急了,我长得就这么像个娘炮吗?一边说着,我一边扒拉开衣服,想让她看看我健壮的胸肌,并且向她证明,我是个十足的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
                  她推开了我的手,皱着鼻子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耍流氓,我相信你是男的啦!”
                  “就是嘛!”我方才涌上的那股很男人的气焰,这才好容易消了下去。
                  幽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要走,忽然转过头来,又叮嘱了一句:“绝情殿可是长留禁地,不得擅闯。而且那里有尊上自己设置的结界,强大得很,一般人决计进不去。你别白白地在丢了性命。”
                  我说:“好好!我不去我不去!”真是要命,凭什么不能去?我偏要去!
                  等幽若走了,我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绝情殿,随便踩了个云头,便飞了上去。别问我为什么不御剑,直到现在,我的御剑水平都很一般般。尤其自打那天晚上撞到白子画在洗澡,就好像是落下了毛病一般,只要脚踩在剑上,都会闻到他的香,还有他身体的触感,他香吻的味道,然后便不由自主地失了魂。
                  所以,还是踩在云头上稳当些,我可不想还没活到五百岁便出了生命危险,我还要当魔君呢。
                  很快便飞到了绝情殿。刚刚靠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大海一般浩瀚翻滚,排斥着接近它的所有一切。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白子画自己设的结界。听说他曾经是六界法力最高的人,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不就是一个结界嘛!我猛地吸足了一口气,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掐诀,心中默念,一闭眼,横冲直撞地向着面前这个巨大的结界闯了过去!
                  然后,我重重地摔在了绝情殿里。没有任何的阻拦,也没有任何的屏障,仿佛那个巨大的结界在遇到我的一刹那便消失于无形。只是我飞得太猛太急,根本无法停住,于是便直直地冲了进去,重重地摔在了花丛里,手都磕破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7-04-06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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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魔君真能作啊,把长留上下搞的鸡飞狗跳的白白这个结界啊,设的像个请君入瓮的陷阱,专门捕捉小骨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4-06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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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默默地怨念了数百遍,这个绝情殿啊,就是一个花架子,看着那么强大的结界,居然能像一扇门,在就要触到我的那一刹那,突然洞开,让我来不及收势,直接跌了进去。
                      幸好我跌入了花丛之中,有花花草草垫着,倒不太疼。刚要高兴,再一看,哎,手磕破了。再看身边的那些花儿朵儿的,一个个垂下了头去。无论之前多么鲜艳的颜色,在触到我那沾着鲜血的手以后,全部变成了整齐划一的枯黄。当然,各有各的枯黄法儿。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小魔君啊,自从降生以来,便有这样的魔力。我的血,沾花花死,碰树树亡。所以说,我是天生当魔君的命啊。
                      正当我坐在地上发愣的当儿,却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响,还有雪白袍子的一角。心里一动,我抬起了头来。看到了一张无比美丽的脸,还有胜过冰雪的清冷神色,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让我眼前这雪白色的画卷多了些许异样的情绪。也让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活着,而不只是一幅美得无憾但却毫无生机的作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充满歉意地说着,顺势爬了起来。闯了人家私宅不说,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礼貌,即便我是小魔君。
                      他却依然清冷着眼,微蹙着眉看着我,一言不发。看得我浑身一激灵,仿佛被冷风彻底扫过了一般,是浸入到骨髓里的寒。自叹倒霉,我如今擅闯了绝情殿这个禁地,扰了他的清静,还把他这一众花花草草弄得七零八落的,他肯定心疼极了,一气之下会不会疯病再犯了?
                      我只好低着头,咬着嘴唇,慢慢地向前蹭着,很心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想,手却被握住了,清凉的感觉顺着手臂在攀升,在蔓延。
                      “啊!”我心里一凛。他这是要做什么?想打我一顿出出气么?
                      “疼不疼?” 耳边是他轻轻地的问。语声柔缓,叮当作响,即便美玉相碰,也比不上他的清脆。
                      我摇了摇头。他却不肯松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着。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里既好奇,又充满了疑惑。实在不知道他这个神智不清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说绝情殿是个禁地。在长留,绝情殿几乎不可以被提起。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绝情殿即便不是阴森恐怖的荒地,也必定是个萧瑟冰冷,没有生气,没有温度,更没有情感的地方,正如这里的名字一样让人生畏,也让人绝望。谁知道,这里竟然这样的美。花丛,树木,溪流,瀑布,还有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大殿。尤其大殿门前那一树树的桃花,有着最艳丽的粉红色,发散着最动人的香。正仿佛这里主人的心,隔世绝尘,却又桃李芳菲。
                      他把我按在了椅子上。从屋中拿了些什么,便在我身旁坐下了。他和我离得很近很近,似乎能够嗅到一股暗暗的发自深谷的兰香,在我鼻腔里幽然地荡漾着。正疑惑间,一股清凉的什么却到了指尖。低头看去,是透明的药膏,沾到了手上。软软的,滑滑的,柔柔的。一时之间,我分不清这是药膏的感觉,还是被他握在手上的感觉。
                      他只低着头,很认真很认真地为我涂着药膏,不时问上一句:“疼么?”
                      我摇了摇头。虽然跌得不轻,但伤得并不严重,我才不要那么娘娘腔呢。努力地抽出手来,却被他腕子一翻,紧紧地锁住了,就好像最心爱的宝贝,一定要牢牢握紧才行。
                      “别动,会疼的。”他的语声轻柔,仿佛打在檐下的细雨,飘飘渺渺地流进了心田。
                      “对不起,我把你的花都弄死了。”我抱歉地说着,“你不怪我吗?”
                      他抬起了头,清冷的眼光看着我,那样的看着我,没有责怪,也没有怨念,只看到那平静的眼底一片柔光,仿佛泼洒在山间的日光,照得天地万物一片融暖。
                      我看着他,思想仿佛已经远离了我,只剩下了呆呆傻傻的笑,却笑得这样美也这样甜。
                      自从见到他到现在,他的话很少很少,现在又垂下了头去。他的黑发如绸缎般散在背后,其中一缕垂到了他的胸前,柔和了他冰霜般略带棱角的面庞。他的眼帘低垂,只见到长长的睫毛在光影里闪动着,而他的双眼,双手,还有他的心,则专注在我的手掌,我的指尖,我的伤处。一手轻轻涂抹着药膏,另一只手则将我的手柔柔地握着,揽着,抚着,爱着。
                      伤口早已不疼了,可我却突然希望可以就这样被他永远的握着,让那清清凉凉的感觉就这样浸没着我,还有他清冷外表下并不张扬的温存,就这样滋润着我这五百年来从未被谁撩动过,也从未向谁开启过的心。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04-08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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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不情愿的,药膏终于全都涂好了。手上的伤处清凉舒爽,一点也不疼了。
                        我忽而有了一丝的失落感,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他手上那冰凉彻骨的感觉其实并不大舒服,但却真实得很让我心安。因为我怕,怕他在突然之间把我松开,然后赶我走,然后再进绝情殿,再见到他,却不知会在何年。毕竟,这里是长留的禁地,我这样冒失地闯了进来,恐怕很难再有下一次的机缘了。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也仿佛和我有着同样的默契,始终拉着我的手,似乎还紧了紧,始终也不舍得松开。忽然,他低下了头去。接着是一阵沉默。我心里一紧,离别的话,到底还是有说出口的时候。不知怎地,竟是这样的不舍。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忽而抬起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我,问了声:“你饿了吗?”
                        我玩命地点着头,连声说道:“饿了!饿死我了!”其实,以我现在的功力和法术,根本就不需要吃饭,又哪里会觉得饿呢。但只要能留下来,能陪在他的身边,随便一个理由就好。
                        他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我跟在他的身后,我俩一前一后地走到了绝情殿的小厨房里。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一个厨房。
                        厨房里很干净,但绝非被常年弃之不用的感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着些许的温度,也飘着残留的饭香。想不到,他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竟然会在绝情殿里做饭吃,真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他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显露着丝丝缕缕的自己,而每一丝每一缕都让我惊奇,也让我惊喜,而我也极其有兴趣去探索他,揭开他,感知他,甚至于,享受他。
                        只见他从容而又熟练地生起了火,把一口大锅架在了灶台上。自己则站在旁边的一张小桌旁,整理着各种食材。幽若说过她会隔三差五地来绝情殿里看他,想来也会给他带些新鲜的食材上来吧。
                        只见他熟练地切切涮涮,很快便收拾整齐,把这些菜呀什么的放进锅里,拿起炒勺,站在了锅台的旁边。
                        我自己虽然不用吃饭,却很喜爱烹饪,尤爱美食。在七杀殿里的时候,时常会自己烹些小菜,不只为饱口腹之欲,也为增添些许的生活情趣,毕竟七杀殿里还是过于肃杀了。所以我于烹饪之道,很是精通。
                        但今天我却并没有过去帮他,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瞧着,心里充满了好奇。站在灶台前的他,美得简直就像一幅画。雪白的衣衫依旧绝尘,没有被灶台前的油烟所玷污了半分,而乌黑的长发如墨一般的在他背后流泻着,恰似一条黑色的瀑布,川流在洁白的冰雪之间。这最简单的黑白两色,却勾勒出烟火人间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看得流连忘返,只想置身其间,舍不得片刻稍离。
                        此时,从面前的小窗外投来了一缕金色的光,刚好照在了他的身上。而锅内袅袅升腾起濯濯的水雾,和他周身淡淡的光晕刚好融合在了一起,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洁净绝尘而又带着温度,带着烟火气息的雾气里,有些缥缈得让人抓不住,却又真实温暖得似乎唾手可得。
                        “你时常在这里做饭么?”我靠在墙壁上,轻轻地问道。
                        他捏着炒勺,翻动着锅里的菜肴,听到我的问话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继而点了点头,仿佛一条蜿蜒流转的小河潺潺地从我面前流淌而过,静得带不起一丝波澜。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一个神仙,竟然天天躲在绝情殿里做饭。”我吃吃地笑了。
                        他再又抬起了头,这次微微地皱起了眉,很认真地说:“我在等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问道:“谁?”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觉得会有个人来,等着我做饭给她吃。”
                        “你一点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又问了一句。
                        “我只觉得,那个人会来陪我,也会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所以我便一直在做,也一直在等着她。” 他眉头皱得更紧,好像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起她是谁,更不知道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我却突然明白了,这多半和他被封住了的记忆有关。据说,那个世尊摩严可是个法力无边的大神仙,这是误传么?怎么封个记忆这样简单的一个小法术,也能让他做得极不严密,这样四面透风的?还是,那记忆在他心里太过顽固了,哪怕再高的法力也会被它突破洞穿?所以,他才会这样又记得,又记不得。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做了下去,然后就练出来了?”我又问了问,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想借此鼓励他一下,让他稍稍开开心。毕竟,现在的话题有些沉重了。
                        他却并没有看我,更没有回答我,只是痴痴地看着锅里,仿佛能够从中看出一个人影什么的。再接着,是一声叹息,在白雾中悠然升起,继而在空气中散开,弥漫,钻进了我的心,是万分的沉重。
                        只听他悠悠地说道:“我做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却始终等不来任何人。可能是我做得不好吃,她不喜欢,所以迟迟不肯来见我。”
                        我心里猛地一痛,紧走了两步,从身后抱住了他,也把自己投进到他周身的迷雾里,把我和他融为了一体。手上是他白衣下冰凉的体温,周身却又是灶台上滚滚的热气,冰冷却又温暖,矛盾却不违和。
                        我抱住了他,看着他回过了头,如水的眼眸也在此时看着我,云里雾里一片迷蒙之中映着我自己模糊的身影。我轻轻地吻了他苍白而又冰冷的面颊,感觉着冰雪在我唇齿间渐渐消融。我柔声地说道:“我来了,我来吃你做的饭,我来陪你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7-04-08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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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奇怪今天竟然有两章。。。。看到底才明白,一定要吻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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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的白白真是又傻又甜好可爱,难怪小魔君爱不释手啊,赖在绝情殿就是不想走唉,想想,我师父没了记忆还在绝情殿做了五百年的饭。。。。厨艺一定非常不错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4-0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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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饭菜便做好了。我帮他盛了盘,由他引着,在桃树下的石桌上坐定,和他一起吃饭。
                              眼前的餐具精致至极,白玉的碗筷,玲珑剔透,在日光下轻盈流转着低低的光芒。再配上碗盘中的碧绿橙黄,不谈味道,单独这颜色,便可勾起无限的食欲了。
                              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一个个佳作,不知要先夹那一筷子才好。正在犹豫间,却见白色的衣袖一掀,露出一段比冰雪还要洁白的手腕,纤长的手指握住玉筷,似乎要和那美玉比一比到底谁更加晶莹剔透些。我有些呆了,筷子伸在半空,却停住了,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手腕轻转,筷子轻动,在碧绿橙黄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流光。再看去,我面前的碗里竟突然的满了,耸起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业已越过了碗边。我一怔。
                              “不知道做得好不好,更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所以每种都给你夹了一些,你先尝尝。”他轻轻说着,口中抿着筷子的一角,眼睛却在痴痴地看着我,有些期待,有些渴望,又有些不安,眉眼轻轻向上挑着,等待着我的评判。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当我是猪啊,堆成个坟头,让我怎么吃啊。不管啦,拿起筷子,低头扒拉起碗里的饭。却只觉得满口都是香,不知是碗里饭菜的香,还是头顶上桃花的香,抑或是他身上缥缈的香,总之,我已然沉醉在这香气里,竟然忘却了这饭菜里原本的味道。
                              “慢些,慢些。”他低声轻语着,白色的帕子一伸,凑到了我的嘴边,而我则被他的气息包裹了,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是在抹去我落在嘴角的饭粒。
                              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小骨。”他轻轻地唤着,直直地看着我。
                              “小骨是谁?”捏着筷子,我问。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一脸纯真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该这样叫你。”
                              我想了想,雷音这个名字本来便是我自己瞎起的。大哥和东方叫我骨头,和小骨也差不了多少。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他喜欢便好。于是便说:“那好,以后你叫我小骨好了!”
                              不想他听后竟然笑了,一抹嫣红在他冰天雪地的脸上晕染开,静悄悄地仿佛初升的暖阳,不动声色地跃上了山巅。柔和了他冰雕斧刻一般的面容,也荡漾在了我的心间。一抹微笑也袭上了我自己的眉眼,自然得连我自己都不太知觉。
                              我朝他努了努嘴,说道:“你别光看着我,你自己也吃啊!”
                              他点了点头,筷子一伸,竟然扎进了我的碗里。
                              “你做什么?”我一抖手,筷子里夹着的一根青菜掉在了地上。
                              他却不语,也不搭理我,只是低下头,夹起一颗百合,挑起来,放进了嘴里。我看着他的嘴一翕一合着,微薄的唇上沾了一抹冰雪的白色,却是那样的动人。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却低着眼眉,悠悠地吃着,优雅至极。我直直地看着他,抿着嘴唇,舔了舔筷子,想着要不要直接把碗推到他手里,让他自己一个人吃去吧。却在忽然之间看见他抬起了眼,眼波在日光中流转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挑逗着什么,更似乎是赢得了什么而骄傲着。
                              真讨厌!吃就吃,谁怕谁!
                              一伸手,筷子杵到了碗里,随便夹起了什么,吃了起来,口中却全无味道。毕竟是两个大男人,这样吃饭太过暧昧了。可偏偏在此时,一抹轻轻的笑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嘴角,进而落在了他的眉间。轻轻浅浅,冥冥灭灭,轻快地雀跃着,又略带调皮地闪动着。让我的心里也是一片芳菲。
                              于是,我俩就这样吃了起来。筷子对着筷子,鼻尖对着鼻尖。无意间,我夹起了他夹住的一块什么,好像是一块百合,他却捏住筷子不松手,一侧头,轻轻地咬了上去。我也忍不住咬住了另外的一半,嘴里却不知是百合清新的香,是桃花甜美的香,还是他口中说不清的香,在我的口中心中缭绕着,缠绵而又动人。
                              我说不清自己是爱上了这香,是爱上了这饭菜,还是爱上了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心里跳动得紧,浑身的血液在向上涌着,全然乱了方寸。然而我却不想再多去管了,只是低头吃着,任自己荡漾在这桃树下的饭菜之间。我看着他的眼眸,他也在看着我。我吃着他做的饭菜,而他也在慢慢地品着,宁静而又安然,却又会偶尔抬眼,彼此会心地一笑,让那从心底扬起的笑容融化在彼此深深嵌入的眼眸间。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7-04-09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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