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醒了？”
“嗯……”
张艺兴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人还是懵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也没看清守在床边儿的人影是谁，就被一双手扶着肩膀喂着吃下了一颗什么。
张艺兴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把嘴里的东西往外吐。
“别吐，解酒糖。”
张艺兴于是乖乖含住了糖，偏着头望过去，金钟仁正端着杯还冒着热乎气儿的热牛奶半倚在床头，皱着眉头显出了担忧地看着他，腰上还扎着个明显短了一截的粉红少女系碎花围裙，俨然一副标准的家庭妇男形象。
张艺兴愣住，“老黑，你这围裙……”
三秒后，开始爆笑。
“别笑了！”金钟仁瞪他一眼，把手里的牛奶杯递过去，“赶紧喝，喝完起来吃点儿东西。”
“哦。”张艺兴揉着被笑疼的肚子，“老黑，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半。”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不然你以为呢。”
张艺兴接过牛奶杯捧在手心儿里温着，转着眼睛四下里望了望，“老黑，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
“……不是你昨儿非闹着要让我带你回家的么。”金钟仁白他一眼，没好气儿。
“我昨儿喝多了？”
“你说呢。”
“我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没有。”
“都喝酒了不能开车……咱俩怎么回来的？”
“我扛着你回来的。连人带行李一起扛回来的。”
“……”
张艺兴点点头，端起杯子一口气把牛奶全喝了下去，觉着胃里舒服不少。顿了顿，疑似脸红地望向了金钟仁，又问，“那……衣服……你换的？”
“嗯。就你昨天那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德行，我不给你换难不成还指着你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收拾干净？”金钟仁继续没好气儿，“你是真能折腾，昨儿晚上吐了大半宿不说，还死活拽着浴室的门把手不撒开，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劲儿才把你按上床让你老老实实地闭眼睛睡觉的么。”
“……老黑，你不会守了我一宿没睡吧？”
“废话。就你昨天那德行我要不看着你点儿你能直接顺着二楼阳台那窗户往下跳。”
“……谢谢你啊，老黑。”张艺兴半垂着眼，目光有些空，语气也低沉了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我昨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跟我别说谢，也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我可不爱听这个。”金钟仁佯作不悦，转身收拾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毛巾解酒药，一回手指了指浴室的门，“你先去洗把脸醒醒神儿，等会儿出来吃饭。”
张艺兴应了一声，金钟仁从背后看着他揉着胳膊往外走，目光忽然就变得很复杂。
其实金钟仁没有告诉张艺兴的是，他抱着他的肩膀哭了半宿，边哭边说世勋你别不要我；
他也没有告诉张艺兴，他拽着浴室的门把儿死活不肯松手，金钟仁软话说尽，边哄边劝，张艺兴却只有一句“我要牵着世勋的手，这样他就不会把我弄丢了”；
他更不能告诉张艺兴，他像着了魔一样跳上了二楼的阳台硬生生用拳头砸开了防盗窗，要不是金钟仁死命拦着，估计张艺兴早就顺着窗户“我要是跳下去世勋就会来带我回家了”。
吐了一整宿，哭了一整宿，折腾了一整宿，喊了一整宿的吴世勋。
这么折磨你自己，这么作践你自己，就为了一个吴世勋，到底值不值得？
金钟仁不想再问。
已经不得而知。
金钟仁的别墅在西郊，跟市中心起码隔着五个街区，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更没什么动静，清静的很，环境更是难得的清幽。用金钟仁的话说就是很适合像张艺兴这种“鲜肉外表腊肉心”，身强体健精神上却已经提前步入了中老年需要宁神静气养生的人住着，的确是个不错的所在。
毕竟受伤的人要疗伤，疗伤的人要清静要安稳。于是，在金钟仁“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住在这儿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另外张艺兴你要再敢提房租的事儿我就一枪崩了你信不信”的一再坚持下，张艺兴终于“心安理得”地连人带行李一块儿住进了金钟仁家。
金钟仁平时事情多，更怕办个什么事儿不方便，也就不常回来住，一周最多就能抽出个一两天过来看张艺兴一眼。于是大多数时候就只剩下张艺兴自己一个人缩在这么个喊一嗓子都能听见回声儿的空房子里头，不愁吃不愁喝，只愁自己那颗孤苦无依漂泊无所的心，到底该往哪儿定。
人怕见面，话怕说开。张艺兴可以一个人躲在没有吴世勋的暗无天日里独自承受，独自等待，独自痛苦，独自煎熬。却不敢保证，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只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他会不会抑制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痛哭的冲动。
张艺兴其实很害怕。害怕再见到他，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但老天爷偏偏喜欢捉弄人，让他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却又让他在恰好的时间里，与对的人擦肩而过。
这天张艺兴买完东西从超市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夜风扎骨的凉，他低下头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撞上了迎面儿那人的胸膛。
“不好意思，我……”
“你过得好吗？”
张艺兴不可置信般抬起头看着那人，整个人终于崩毁得站不住，像个丢了家的孩子，突然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别哭了。”他说，“艺兴，你过得……好吗？”
没有我。你过得好吗。
“醒了？”
“嗯……”
张艺兴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人还是懵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也没看清守在床边儿的人影是谁，就被一双手扶着肩膀喂着吃下了一颗什么。
张艺兴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把嘴里的东西往外吐。
“别吐，解酒糖。”
张艺兴于是乖乖含住了糖，偏着头望过去，金钟仁正端着杯还冒着热乎气儿的热牛奶半倚在床头，皱着眉头显出了担忧地看着他，腰上还扎着个明显短了一截的粉红少女系碎花围裙，俨然一副标准的家庭妇男形象。
张艺兴愣住，“老黑，你这围裙……”
三秒后，开始爆笑。
“别笑了！”金钟仁瞪他一眼，把手里的牛奶杯递过去，“赶紧喝，喝完起来吃点儿东西。”
“哦。”张艺兴揉着被笑疼的肚子，“老黑，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半。”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不然你以为呢。”
张艺兴接过牛奶杯捧在手心儿里温着，转着眼睛四下里望了望，“老黑，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
“……不是你昨儿非闹着要让我带你回家的么。”金钟仁白他一眼，没好气儿。
“我昨儿喝多了？”
“你说呢。”
“我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没有。”
“都喝酒了不能开车……咱俩怎么回来的？”
“我扛着你回来的。连人带行李一起扛回来的。”
“……”
张艺兴点点头，端起杯子一口气把牛奶全喝了下去，觉着胃里舒服不少。顿了顿，疑似脸红地望向了金钟仁，又问，“那……衣服……你换的？”
“嗯。就你昨天那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德行，我不给你换难不成还指着你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收拾干净？”金钟仁继续没好气儿，“你是真能折腾，昨儿晚上吐了大半宿不说，还死活拽着浴室的门把手不撒开，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劲儿才把你按上床让你老老实实地闭眼睛睡觉的么。”
“……老黑，你不会守了我一宿没睡吧？”
“废话。就你昨天那德行我要不看着你点儿你能直接顺着二楼阳台那窗户往下跳。”
“……谢谢你啊，老黑。”张艺兴半垂着眼，目光有些空，语气也低沉了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我昨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跟我别说谢，也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我可不爱听这个。”金钟仁佯作不悦，转身收拾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毛巾解酒药，一回手指了指浴室的门，“你先去洗把脸醒醒神儿，等会儿出来吃饭。”
张艺兴应了一声，金钟仁从背后看着他揉着胳膊往外走，目光忽然就变得很复杂。
其实金钟仁没有告诉张艺兴的是，他抱着他的肩膀哭了半宿，边哭边说世勋你别不要我；
他也没有告诉张艺兴，他拽着浴室的门把儿死活不肯松手，金钟仁软话说尽，边哄边劝，张艺兴却只有一句“我要牵着世勋的手，这样他就不会把我弄丢了”；
他更不能告诉张艺兴，他像着了魔一样跳上了二楼的阳台硬生生用拳头砸开了防盗窗，要不是金钟仁死命拦着，估计张艺兴早就顺着窗户“我要是跳下去世勋就会来带我回家了”。
吐了一整宿，哭了一整宿，折腾了一整宿，喊了一整宿的吴世勋。
这么折磨你自己，这么作践你自己，就为了一个吴世勋，到底值不值得？
金钟仁不想再问。
已经不得而知。
金钟仁的别墅在西郊，跟市中心起码隔着五个街区，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更没什么动静，清静的很，环境更是难得的清幽。用金钟仁的话说就是很适合像张艺兴这种“鲜肉外表腊肉心”，身强体健精神上却已经提前步入了中老年需要宁神静气养生的人住着，的确是个不错的所在。
毕竟受伤的人要疗伤，疗伤的人要清静要安稳。于是，在金钟仁“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住在这儿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另外张艺兴你要再敢提房租的事儿我就一枪崩了你信不信”的一再坚持下，张艺兴终于“心安理得”地连人带行李一块儿住进了金钟仁家。
金钟仁平时事情多，更怕办个什么事儿不方便，也就不常回来住，一周最多就能抽出个一两天过来看张艺兴一眼。于是大多数时候就只剩下张艺兴自己一个人缩在这么个喊一嗓子都能听见回声儿的空房子里头，不愁吃不愁喝，只愁自己那颗孤苦无依漂泊无所的心，到底该往哪儿定。
人怕见面，话怕说开。张艺兴可以一个人躲在没有吴世勋的暗无天日里独自承受，独自等待，独自痛苦，独自煎熬。却不敢保证，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只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他会不会抑制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痛哭的冲动。
张艺兴其实很害怕。害怕再见到他，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但老天爷偏偏喜欢捉弄人，让他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却又让他在恰好的时间里，与对的人擦肩而过。
这天张艺兴买完东西从超市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夜风扎骨的凉，他低下头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撞上了迎面儿那人的胸膛。
“不好意思，我……”
“你过得好吗？”
张艺兴不可置信般抬起头看着那人，整个人终于崩毁得站不住，像个丢了家的孩子，突然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别哭了。”他说，“艺兴，你过得……好吗？”
没有我。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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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
小魔法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