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跟很多人一样,一开始的一周目,很喜欢2B,人设的吸引力无需多言,酷而少的话语下,却能感受到有着温柔的内心,也有作为女性脆弱的时候,很容易被玩家所认同。
然后,到二周目,虽然在操作上转变为主要以Hacking侵入的玩法稍微有点单调,但一路跟随着9S以第一人称的内心视角再去经历一遍流程,也越来越喜欢和欣赏这个和善可爱的小正太。不管在底层的设定上他的内心潜意识到底是不是黑暗的,但至少正是由于他外在所表现出的这份阳光和温暖,令一直在旁的2B也受到了影响,变得更敢于袒露心扉,袒露心底的感情。
然后到三周目,终于开始能用A2了。
对A2的印象,一开始是从一周目时她突然在森之国杀出然后一刀刺死了尚处于婴儿时期的小“王”开始的。那时候我是非常不理解她这种做法的,包括2B和9S他们进入这个王国而要打倒机械生命的自卫军队时,我觉得这更像是去打破一个并不对外界产生影响的自给自足国度的宁静。即使我那时并不知道初代王的故事。(二周目知道之后就更觉得入侵进去有种罪恶感了)
然后就是3周目开始前她刺穿2B的场景。虽然大家都明白她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我看的时候一直希望他俩之间是否会有更多信息交流的可能呢?例如A2会以战友的身份对将死的2B说几句话,或者2B对A2多说几句托付之类的话(当然以她当时的身体条件,确实已经很难了)。然而过场动画里却都没有出现这些,基本上A2没说什么话,就直接动手了。那时候,真的看得有点心碎。
但这时的一个细节是,A2动完手后自己主动以剑落发,就像无数次我们看武侠片时看到那些为了复仇或者激励自己而削发明志的场景一样,她也这么做了。然而还是始终一言不发(即使她说句“2B,我会为你报仇的”之类也好啊……),空余我等男性玩家们在屏幕前对那头美丽长发失落掉的悔恨(不少人看人设时应该都觉得A2那头长发很动人吧)。
当时我没想通,到底A2是因为抱有为2B复仇的心才剪掉这头长发,还是她仅仅因为看到了又一个Android在自己面前死去,对机械生命体的恨意更深了,所以才削发以加强自己剿灭对方的信念。从他俩此前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和交情来看,结合A2独来独往的性格,前者看似不太可能。但如果真的是因为想为2B复仇而这样做,那无形中为A2的人物刻画在一开始就添上了浓浓一笔——虽然口上不表达,整天摊着一副扑克脸,但她的内心却极其重情重义。
后来随着剧情和支线里的展开,也让玩家的我们见证了A2的转变——或者更准确的说,也是一种内心展露的过程。最典型的莫过于在帕斯卡村子里的几个支线剧情:A2从最开始不太愿意进入村子,嘴上还说“我怕会把他们全部杀掉”;其后见到帕斯卡时直接就甩出一句“要是你们之中有人敢动我的,我会毫不犹豫把你们村子全灭”,估计也真让帕斯卡胆颤了一下;再之后几个机械小孩走上来叫A2陪他们玩、给他们买玩具,A2先是表现得很惊讶但随后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由此开始成为了村子里的跑腿——好几个支线任务都是需要她为村子收集东西的,她虽然嘴上一百个不情愿,但却都一一去做了……
这时候你会开始发现,A2真的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即使嘴上各种强硬,行动上却显现出她的内心渐渐被眼前这些友善的机械生命体们所打动了。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因为与机械生命体的战争,她失去了最重要的队友,失去了亲密的同伴,那么多年以来,她都一直一个人独自地承受这份沉痛,立意要通过复仇把敌人杀得一干二净,才能找到自己还存在的意义。所以嘴上的强硬,实际上是要维持自己的复仇信念不能轻易打破——毕竟眼前的这些无论大小无论友善与否全都属于敌方;但内心上,她却无法不渐渐认同,确实有一些机械生命已经有独立的思想及和平的主张,他们毫无恶意,也毫无攻击性。此时A2的内心也逐渐从单纯的一元价值论过渡到多元价值论:事物的是非对错并不能一概而论。可以说,A2也经历了这种心智进化的阶段。
到了最后的C结局,A2所表现出来令人感动和虐心的就更为明显了……从拿到2B留给她的剑时那一刻,她就知道9S对2B来说是有多重要,所以即使9S杀红了眼,明摆着要通过对决将A2置诸死地时,A2也并没有对他下杀手,而是断其臂、阻止他行动后迅速让POD帮她黑入,抱着将死之心也要找到9S的意识所在把他救出来……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那个时候,她之所以削发,真的是因为她希望能托付2B的遗志,以短发的决意,呈现出一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会替你完成之前未能完成的事”的承诺,这种承诺不但体现在找出恶意的机械生命体本源并把其打败(阻止最终方舟的发射),更体现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9S上。
而这份承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口中说过出来,一个字也没有。。。。以至于从我们的角度所能听到的,她所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之一,便是她在最后奔跑去找9S意识时,回应POD说的那一句“咦,没想到,你这家伙,意外地体贴呢……”。真的……个人觉得,她说那句话时的语气,那种温柔,在那个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生命终结的背景下,分外地……令人触动,也令人虐心……
真的很想对她说:你这家伙,怎么到临死之前,才舍得把内心的温柔袒露出来?
直到通关后的现在,每次我看回网上录的C结局视频时,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觉得眼眶湿润。
从头到尾,A2都是一个为别人而活的人,遇到2B他们之前,是为了死去的战友们而活,要复仇,要偿还;遇到2B死了之后,在此前的基础上加入了为了2B的心意而活;遇到一心对她复仇要杀掉她的9S时,则是为了挽救9S而活。到最后,当所有“目的”都达成或至少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后,她便安心在塌下的塔中离去。
无法不对如此的A2所触动,无法不被如此的A2所感伤。玩这代尼尔之前我很想用上长发的A2感受她的魅力,玩完这代尼尔后我只觉得短发的A2才是真正的A2,因为那代表了她那无比温柔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