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中的冰块在融化之前会发出微弱的撞击声。
像是在挣扎,拼尽最后一口气似的证明存在,然后化作泡沫消失。
狱寺隼人也是,在拼尽全力以身体护住怀中的人、吃了一地的泥巴之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
周遭爆炸的声音不绝於耳,扬起的尘埃几乎快让他的眼睛失去机能…尽管如此,他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声音却始终响在耳边。
怀中的存在令他感到安心。狱寺闭上双眼,他只要这样紧紧抱著他就感到满足。
尽管如此,他仍然费力的出声安慰著怀中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别哭…十代目……」
鲜红色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响起的则是远比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更为响亮清晰的哭声。而那阵哭声令他的心脏纠结发疼,程度远超过身体的疼痛。
但他却失去了可以安抚怀中人的右手臂,甚至因此不断流失的血液让他们的脸色都惨白如纸。
狱寺喘著气,心中直骂自己这没用的左右手,只能让重要的人担心害怕,然后一边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试图让他放心。
「我会恨你的…!」
但是泽田纲吉在几度慌乱的要求他放开他未果以后,却这样大叫道,
稚嫩的嗓音带著浓重的愤怒与伤心,湿溽的触感顺著他的脸颊不断滑落。
「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会恨你的……!」
狱寺隼人全身颤抖,但却反而更抓紧了怀中人。
心脏强烈的怦跳声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恐惧,他知道自己若是让最心爱的人憎恨将会落入怎麼样的地狱…但他同时也知道对方是在什麼样的心情下说出这样的话的。
那个人总是太温柔了。
就算现在的狱寺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也很重要,但却未曾想过可以与他的十代目放在同一天平。从来都没想过。所以他不会因为他的温柔而服从抛下他这种命令。所以就算他要落入地狱痛苦到死,也不会同意让他的首领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请…请再忍耐一下…十代目……」
失去焦距的翠绿瞳孔无神的凝视著他,眼中带著几滴泪水,沙哑的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再一下就结束了……很对不起,让您担心受怕……请…请原谅我……」
「不要……!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阿……」纲吉拼命摇头,最后一把抱住狱寺的头,几乎语无伦次的哭泣。「为什麼你总是…你总是这样……狱寺君,狱寺君,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呜,我不要你死阿…」
「十代目……」
垂下眼帘,感觉逐渐失去力气的身体却被温暖的体温所淹没,
他不再恐惧,有的只是奇妙的安心感。
怀中的身体好温暖,甚至有著舒服的甜腻气味。
「你知道吗……」
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泽田纲吉,哪怕是他自己,
对他这种过去只有打架示威然后不断逞凶斗狠的丑陋世界,能够遇上他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望与信仰,尽管要牺牲所有也甘之如饴。对於那个带他脱离那丑陋世界的少年。
那样疯狂迷恋。疯狂迷恋。疯狂迷恋。
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可以喜欢你吗。
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寂寞冰冷的夜晚他不住的询问,但最后得到自己的嘲笑。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为他牺牲所有。
「……我真的爱你………」
「——那就别死!」
纲吉一把扯住他的脸,强迫他对上他的视线,
他在那双昏暗的绿瞳中找寻自己的面容,虽然盈满泪水但同样满脸怒火。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了!」
狱寺瞪大了双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直接面对本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已经超出他所能想像与接受的状况了。
如果不被需要。如果不被那个人所需要的话,自己究竟还剩什麼?
狱寺颤抖著,连微弱的声调也变得扭曲。
「十…代…」
「总是这样…老是拿我当理由做些危险的事,什麼不要我难过,结果搞得自己全身是伤甚至差点死掉,我怎麼不难过?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
纲吉哭骂道,最后因为太用力有些换不过气,他索性紧抱住身上的狱寺,依附在他身上抽泣。
「对我而言,没有比你们更重要的,没有比你更重要的,或许就像是我对你很重要那般……所以…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不要用为了我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要把你的荣耀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不要让我独自接受你们生命的沉重寄托,求求你…活下去…狱寺君……!」
狱寺顺著本能的拥抱著他,以依然颤抖个不停的手指,抱住他誓死守护的那个人,
失去光泽的绿瞳映照不出任何影子,但早已深烙在心头的他,是不会因此动摇的。
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命令,他的全部,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支撑狱寺存在的理由。
尝到了两颊来的咸味,他哽咽的点头,最终埋入他的后颈。
如同立下誓言般虔诚的低喃道。
「只要是十代目的愿望………狱寺隼人,都会实现……」
END-
好像我的狱纲扯上关系没有一篇不哭得很惨的……|||||||
因为热传导里的狱寺太弱了 所以这次想写得强硬一点、帅一点〈?〉 结果
强硬的狱寺=快死的狱寺||||
而且狱寺一强硬了 纲吉会霹雳强硬||||
喂喂喂我说那其实是小言纲吧?!〈汗〉
下次的狱纲应该会采轻松向的……别再哭了你们俩||||
啊对了 标题寄生是[寄托生命]的简写 请别想成什麼恶心的意思阿|||||
2008/10/25/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