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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缓缓——记商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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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时,共熹微静安,
暮时听流川,
凉夜露重为卿呵手披旧衫。
相思染,相思染,
草木萤火渐消散,
漫城桃花残。
霎那,尘世已百转,
因果又几番,
掐指谋算不出生死与聚散。
歌声缓,歌声缓,
恍惚卿又立溪畔,默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4-18 21:43回复
    褴褛青衫,覆旧蓑,
    城南老道说惊蛰,
    夜山坡,草木生萤火。
    恍听雾婆娑,一声歌,一声歌,
    一声歌惊魂梦破,
    恰见明月栖山阿
    掌中木剑,久消磨,
    淬人世百味烟火,
    曾挑落,三春桃花灼。
    御剑行天地,云中客,云中客,
    云中客游旧山河,
    遍访仙人寻烟萝。
    当时,流水默默晴夜听潺潺,
    月下,细说红尘轶事共二三。
    卿涉溪而登彼岸,
    南华卷,无心去翻。
    对坐,竹间饮幽阑,
    拈花鬓上簪,
    举杯正逢天边玉蟾出东山。
    青丝绾,青丝绾,
    彼时眉目尚嫣然,
    而今却阑珊。
    恍然,霜雪飘经年,
    檀灰烧几段,
    相知相守惟剩数片桃花瓣。
    情思晚,情思晚,
    问谁能暂留天地,缓缓。
    无根漂泊,也不过,
    佝偻身躯说孱弱,
    凭岁月,蚀去老魂魄。
    人间满烟波,又如何,又如何,
    白雪红尘俱抖落,
    孑然更吹青衫薄。
    当时,流水默默晴夜听潺潺,
    月下,细说红尘轶事共二三。
    卿涉溪而登彼岸,
    南华卷,无心去翻。
    坐看,竹间饮幽阑,
    拈花鬓上簪,
    举杯正逢天边玉蟾出东山。
    青丝绾,青丝绾,
    彼时眉目尚嫣然,
    而今却阑珊。
    恍然,霜雪飘经年,
    檀灰烧几段,
    相知相守惟剩数片桃花瓣。
    情思晚,情思晚,
    问谁能暂留天地,缓缓。
    朝时,共熹微静安,
    暮时听流川,
    凉夜露重为卿呵手披旧衫。
    相思染,相思染,
    草木萤火渐消散,
    漫城桃花残。
    霎那,尘世已百转,
    因果又几番,
    掐指谋算不出生死与聚散。
    歌声缓,歌声缓,
    恍惚卿又立溪畔,默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4-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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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21:5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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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4楼2017-04-19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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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商行舟千古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4-19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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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于前日殁,以此祭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4-19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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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记录商生前片段,以纪念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4-19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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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更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4-19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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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4-20 10:55
                收起回复
                  2025-08-03 21: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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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巨龙身上的鳞片与雾气磨擦,溅起无数天火,溪水开始燃烧。
                  便在这时,一个中年道人出现在溪畔。
                  中年道人看着溪面上的黄金巨龙,神情宁静。
                  溪面上的天火,忽然间熄了。
                  黄金巨龙看着那名中年道人,发出一声龙吟!
                  龙吟极为悠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那是极复杂的音节,听着就像是最复杂的乐曲,又像是自然界最恐怖的飓风的声音,挟杂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中年道人看着黄金巨龙,说了一个字。
                  那是单音节的一个字,发音极为怪异难懂,似乎根本不像是人类的语言,片段里便仿佛蕴藏着无穷的信息,古意盎然!
                  黄金巨龙听懂了,但它不同意。
                  于是溪面上的雾剧烈地涌动起来。
                  龙息到处喷吐,溪畔湿漉的草地与树林,瞬间变成恐怖的火场。
                  那名小道僮背对着小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惧地低着头,闭着眼睛,只是把怀里的木盆抱的紧紧的。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溪畔终于安静下来。
                  小道僮鼓起勇气,回头望去,只见溪水清澈,溪两岸的火也已经熄了,只有被烧焦的树木与烤裂的石头,在述说先前那场战斗的恐怖。
                  云雾深处传来一声龙啸。啸声里满是痛楚、不甘和怅悔,它在告诉整个世界五片大陆,自己先前的犹豫,带来了怎样沉痛的遗憾。
                  小道僮吓了一跳,单手抱着木盆,从溪里一瘸一拐地爬上岸,走到那名中年道人的身边,怯怯地望向云雾深处。
                  中年道人伸手掸熄肩头的火焰。
                  小道僮想起什么,有些困难地把木盆举起来。
                  中年道人接过木盆,把盆里那名婴儿轻轻抱起,右手指尖隔着麻布,落在婴儿的身体上,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命……真的很不好。”他看着被麻布裹着的婴儿,怜悯说道。
                  ……
                  ……
                  东土大陆的东方,有个叫西宁的小镇,小镇外有条小溪,溪畔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却没有僧人,只有一名中年道人带着个两个徒儿在此修行悟道。
                  山是无名青山,庙是废弃佛庙,两名徒儿大的道号余人,小的叫陈长生。
                  西宁镇在周国境内。大周王朝自八百年前起立道教为国教,直至如今正统年间,国教一统天下,更是尊崇,按道理来说,师徒三人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无奈西宁镇太过偏远,那座破庙更加偏远,平日里人烟罕见,所以只能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道人,自然要修道。当今世间修行法门无数,那中年道人所授的道法,与别的宗派道法截然不同,不讲究修行体悟,不理会命星坐照,不关心神魂淬炼,只是一字记之曰:背。
                  余人自幼便开始背诵道门典籍,陈长生更是刚睁开眼睛便要被迫对着那些泛着黄的旧书发呆,他最开始认识的东西便是满屋子的道经典籍,学会说话后便开始学认字,然后便开始背诵那些道经典籍上的文字。
                  诵而时习之,以至能够熟背如流,这便是破庙里两个小道僮的生活。
                  清晨醒来,他们在背书,烈日炎火,他们在背书,暮钟破哑里,他们在背书。春暖花开,夏雷震震,秋风萧瑟,冬雪凄寒,他们在垄上,在溪畔,在树下,在梅边,捧着道经不停地读着,背着,不知时间之渐逝。
                  破庙里有整整一间屋堆满了道经书卷,余人七岁的时候曾经无聊数过,足足有三千卷,大道三千卷,一卷或数百字,或千余字,最短的神明经不过三百一十四字,最长的长生经却足足有两万余字,这便是他们要背下的所有。
                  师兄弟二人不停地背诵,只求记住,不求甚解,他们早就清楚,师父永远不会回答自己对道藏的任何疑问,只会说:“记住,自然就能明白。”
                  对于世间那些贪玩的启蒙孩童们来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难以想象,好在青山荒僻,少见人烟,无外物萦怀,可以专心,两个小道僮性情特异,竟也不觉得枯燥乏味,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背着,不知不觉便过了数年。
                  某一天,数年没有停止的读书声停止。两个孩子坐在山石上,肩并肩,一本书搭在两人膝盖上,看一眼书,又相互对视,都有些神情茫然。
                  此时他们已经背到了最后一卷,却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因为他们看不懂,这卷道典上的文字很陌生——准确来说是很怪,那些偏旁部首和笔画明明都认识,组合起来,却成了完全古怪的东西,怎么读?什么意思?
                  二人回到庙里,寻到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说道:“大道三千,你们看的是最后一卷,这卷一千六百零一字,相传其间隐着天道终义,从来没有人能够完全领悟其中的意思,更何况你们?”
                  陈长生问道:“师父,你也不懂?”
                  中年道人摇头说道:“没有谁敢说自己真的懂,我也不能。”
                  师兄弟对视一眼,觉得有些遗憾,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把三千道藏背到今日,只差一卷未能竞全功,自然不会喜悦。但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从懵懂时便开始与道经相伴,性情也有些清淡,二人准备转身离开。
                  便在这时,中年道人继续说道:“……但是我能读。”
                  自那日起,中年道人开始讲授道典最后一卷的读法,逐字传授读音,那些发音特别怪异,很简单的单音节,却要利用喉咙里的某块肌肉,对声带也有特殊的要求,总之,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陈长生完全不明白,只是像小鸭子般,老老实实按着师父教的发音模拟,余人却偶尔会想起很多年前在溪畔,师父对着那个恐怖生物说出的那个字。
                  余人和陈长生用了很长时间终于掌握了那一千六百零一个字的读音,却依然不解其意,问中年道人也得不到解答,其时,他们已经在这最后一卷上花了整整一年时间,然后他们开始像以前那样,捧着最后一卷继续诵读,直到能够背下。
                  当他们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背道典的生活时,中年道人要求他们开始读第二遍,无奈的孩子们被迫再次开始重复,或者正是因为重复,这一遍对道藏的颂读,他们反而觉得辛苦许多,甚至觉得有些苦不堪言。
                  也正是到这时候,他们才开始生出不解,师父为什么要自己二人读这些道经?为什么不教自己修行?明明道经上面写过,道人应该修道,应该追求长生才是啊。
                  其时,余人十岁,陈长生六岁半,也正是在这年秋天,有白鹤破云而来,带来了远方故人的问候以及一封绢书,绢书上写着生辰八字还有一份婚书以及信物——某位曾经被中年道人所救的达官贵人,想要践行当年的承诺。
                  中年道人看着婚书微笑不语,然后望向两名徒儿。余人摆手,指着自己那只不能视物的眼睛,微笑拒绝,陈长生神情惘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糊里糊涂地接过婚书,从此便有了一个未婚妻。
                  其后数年间,每逢年节时,那只白鹤便会破云应期而至,带来京都那位贵人的问候,还会捎带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小礼物,送给陈长生。
                  陈长生渐渐明事,知道婚约意味着什么,每每在夜里,借着星光看着那封静静躺在抽屉里的婚书,他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想着那位听说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未婚妻,有些宁静的喜悦,有些害羞,更多惘然。
                  平静的读书生涯,在陈长生十岁的时候,出现了一次意外。某夜,他第七十二次重新背诵完道藏最后一卷的一千六百零一字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飘离了身体,开始在青山里的树林里飘拂,他就此昏睡不起,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种异香。
                  不是花香,不是叶香,也不是脂粉香。说淡,却在夜风吹拂下久久不散,说浓,飘入鼻端,却是那般的飘渺,不像是人间能够出现的香味,无法捉摸,极为诱人。
                  最先发现陈长生情况的是余人,闻着那道异香,他的神色变得极为严峻。
                  树叶遮蔽略幽暗的青山里,有狮吼虎啸,有鹤舞蛟突,有本应夏夜才会出现的如雷蛙鸣,青山东方那片无人敢进的云雾深处,隐隐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不知是何生物,在无数生命贪婪敬畏眼光的注视下,陈长生散发着异香,闭着眼睛沉睡,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余人在榻旁拼命地扇着风,想要把陈长生身上的香味扇走,因为那道香味让他口齿生津,让他生出一种很古怪、很恐怖的念头,他必须扇风,把这个念头也扇走。
                  中年道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厢房里,他站在榻畔,看着紧闭双眼的陈长生,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话:“因又在何处呢?”
                  一夜时间过去。
                  晨光洒落青山的那瞬间,陈长生身上的异香骤然敛没,再也闻不到丝毫,他回复了从前的模样,青山里的万千奇兽还有云后那道恐怖的身影,也不知何时离去。
                  余人看着沉睡中的师弟,终于不再惊慌,嘘了口气,想要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肩膀因为拼命地摇了一夜的扇,而痛的无法动作。
                  陈长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虽然沉睡一夜,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神情痛苦的师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问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中年道人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后,说道:“你有病。”
                  按照中年道人的说法,陈长生的病是因为先天体虚,身体里的九段经脉不能相连,昨夜的异香,便是神魂无法中继循环,只能被迫随着汗排出,那些汗水里面是人不可或缺的神魂精华,自然带着一种异香,这是一种怪病。
                  “那……您能治吗?”
                  “不能,没有人能。”
                  “不能治的病……那是命吧?”
                  “是的,那就是你的命。”
                  ……
                  ……
                  自十岁生辰之后,那只白鹤便再也没有来过青山,京都那边断了消息,婚书的另一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陈长生偶尔站在溪畔,看着西方,会想起这件事情。
                  当然,他想的更多的事情,还是自己的病,或者说命……他没有变得虚弱,除了有些容易犯困之外,看着极为健康,根本不像个早夭之人,他甚至开始怀疑师父的判断。可如果师父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怎么办?陈长生决离开破庙,去繁华的人世间看看,趁自己还能看,他要去看看传说中的天书陵,还要去把那门婚事退掉。
                  “老师,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京都。”
                  “为什么?”
                  “因为我想活着。”
                  “我说过,那不是病,是命。”
                  “我想改命。”
                  “八百年来,只有三个人改命成功过。”
                  “那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是的。”
                  “我不是,但我也想试试。”
                  京都,陈长生总是要去的,无论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他总是要去的,不止是因为他要改命,也因为婚书的另一边在京都。
                  他收拾行李,接过余人师兄递过来的那把小剑,转身离开。
                  十四岁的少年道士,下山。


                  11楼2017-04-22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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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京都最遥远的地方,有片莽荒的山岭,岭间森林绵延不绝,白雾缭绕,山路湿滑难行,而且异常安静,如果不是山道间不时响起的笃笃声,或者会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那些笃笃的声音是木杖落在山道湿石上的声音。
                    余人撑着拐杖,艰难地向山道上行走。他和陈长生的师父,那位神秘的计道人正负着双手行走在前方,似乎根本不担心他跟不上来。
                    笃笃的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幽静森林里的云雾越来越浓,里面隐隐传出很多细碎的声音,仿佛有很多生物被杖声吸引到了此间。


                    12楼2017-04-22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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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雾前,计道人停下脚步。余人一只腿有些瘸,但如果不是攀爬陡峭的山道,平时他很少用杖。他有些不习惯地用左腋夹着拐杖,双手在身前比划着问道:“大朝试应该有结果了吧?不知道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计道人神情清逸脱尘,眉眼一如当年那般,看不到苍老的痕迹,看着余人眉间隐约可见的担心神情,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什么。
                      余人比划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京都?”
                      计道人说道:“需要你回京都的时候,自然就去。”
                      余人没有留意到他说去京都的时候用的是回字。
                      这里是东土大陆最偏僻的蛮荒山岭,妖兽横行,人迹罕至,比西宁镇后那座大山更要荒凉,云雾湿重,行于其间不知何处,甚至仿佛已经离开人间,莫雨派出的人,哪里可能找到这对师徒?
                      雾里那些细碎的声音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隐隐更有异动,接着便是十余道威势十足的气息出现,应该是些极强大的妖兽。
                      计道人不愿与那些腌的丑物朝面,微微皱眉说道:“开道。”
                      余人依言上前,对着山道尽头的那片浓雾喊了一声。
                      他的舌头断了半截,所以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说话,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发出声音,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啸声从他的唇间迸将出来。
                      似啸,实际上那是一个字,一个蕴藏着无穷信息的单音节的字,也正是陈长生在地底空间与黑龙交流时用的那种字:龙语。
                      余人一声清啸,啸声破空而去,入云雾而无踪,没有掀起半点涟漪,然而下一刻,啸声里蕴藏着的碾压性的威压,顺着云雾传向山岭的四面八方,那些隐藏在云雾深上的妖兽,发出恐惧不安地低鸣,表示自己的臣服以及请罪,伴着摩擦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云中恢复了安静。


                      13楼2017-04-22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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