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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さま♀APH』每日我从阳光中醒来(西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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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Totoco


1楼2017-04-23 10:01回复
    <每日我从阳光中醒来>
    APH Spain&France
    “那个卖报的男孩每天都来。”
    小少爷用他那抱怨的语气跟父母商量着搬家的事情时,两个浪漫的法国人正热切讨论着下一次旅行到哪里观光。当然,不带上自己的亲儿子,因为在他们“努力制造下一个爱情结晶”的时候被上一次欢愉的结果所打扰实在令人不快。可是波诺弗瓦家的少爷也有自己的苦恼。他和街上的西班牙人合不来,高傲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老是用西班牙语和他们在下午聊些闲事。他的家庭教师每周只来四次,接着便是无尽枯燥的练习,一位将成为闻名于世的优雅提琴手此刻正固执地说着法语,和父母做着最后的谈判。
    “他还朝我兜售牛奶,几乎没有一天不停。只要我想睡个懒觉,那家伙一定就会准时出现,穿着他还算干净的白衬衣,鞋子上却沾满了泥,腿上也尽是淤青。我受够了在这种地方练琴!”
    “弗朗吉,我们不能赶走他,你也不能到其他地方去。”他的母亲带有歉意地俯下身。至于这份歉意是否真正诚恳,上帝也不知道,她只对自己儿子做出足够体贴的表情抚摸着他的脑袋,“即使我们待在这儿,你要做的事也只是练琴而已。老实说,那个小伙子每天来骚扰你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过得……快活些。你不是喜欢看西班牙剑客小说吗?”
    “他不可能、也没机会长成一个骑士!骑士已经是过时的东西——”弗朗西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老波诺弗瓦却已不悦地皱起眉头。弗朗西斯便不说话了。世间最让他看不透的便是老波诺弗瓦,他的父亲只有在面对爱人时会露出那和颜悦色的笑容,可在向弗朗西斯发表他对自己儿子的人生规划时,活脱脱像个不带一点情面的司令员。
    弗朗西斯在这幼小的年龄便已被判将终生与提琴生活。他对音乐有天生的敏感和热爱,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父母更多的爱。但爱情对法国夫妇来说,过程可比结果重要多了。
    “听着,弗朗西斯,我们别无他法。”波诺弗瓦太太最后握紧了她亲生儿子的双手,“我们只能不停相爱,否则就会离婚,我们不想给你一个破碎的家庭……为了我的幸福,请你做出小小的牺牲,可以吗,弗朗吉?我们最快一个月就回来,房东太太会照顾你。你不会被贫困困扰。”
    小少爷趴在木桌上,他听见自己幸福的家庭被皮鞭挥下响起的马蹄声带走的声音,踢踏声最终消失在了门口的碎石路上。房间里彻底空荡了,只有自己百无聊赖与琴作伴的嘶喊。
    有谁能听出D大调奏响时自己心中呼啸的失落?弗朗西斯需要一位天才观众来理解他,但那种人只出现在维也纳。他经商出名的父亲把他安置在马德里,一个不再繁荣却很容易被法国商人诓骗的地方,幼小的弗朗西斯注定在这长大。
    他的手指按压在琴弦上,头贴在音箱边,隔开的白布上渗出了汗。波诺弗瓦不知该何时停止演奏,或许曲终时候他该停了,但没有其他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致:是的,直到他登台表演、一举成名之前,什么缤纷生活都和他无关。会有谁听懂他的无奈?弗朗西斯明知自己在之前的三节内已经加快了速度,但他无法停下,这阵焦躁一段时间内将难以停止。
    叩、叩。
    升调,然后长长的爬坡……
    叩、叩。叩、叩。
    噢,天,甚至不用等待第三次,波诺佛瓦的少爷已经十分清楚会有什么将要发生。他放下乐器,猛地推开木窗。
    “我知道是谁过来了!我不喜欢喝牛奶,报纸也不看,那些都是老爹逼我的,现在他和他的心肝宝贝、一点也不慈爱的老妈去蜜月去了,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不会给牛奶付钱,快点走吧,安东尼奥!”
    棕发的那个男孩将手在裤边擦了擦。他没有料到房东会在波诺佛瓦夫妇出门后立即翻新了门面,叩在门上的手沾满了颜料。但他听见那个焦躁的小少爷朝他大吼大叫的声音了。安东尼奥退后两步,他跑到正对二楼窗户前方,抬起出门前用沾湿的毛巾刚擦过的脸,对那个特别的法国男孩笑着问道:“那要试试新进的玫瑰吗,弗朗西斯!你的同胞都爱一早在集市让仆人买这个!”
    交换代价是小少爷被他碎碎念烦躁之后丢下几块钱币,安东尼奥将它们从碎石缝间抠出来,刚好是报纸和牛奶的价格。他看着楼上的小少爷撇过脑袋又不耐烦地回到房间继续拉琴了。安东尼奥像往常那样将牛奶和报纸放在门口,他想了想,又跑到窗台下。
    “弗朗西斯,喂,弗朗西斯——!”他看着铺满金色软发的少年从窗口冒出头来。安东尼奥手中卖力地挥舞着那支玫瑰,他长吸了口气,用尽他肺里所有的空气朝弗朗西斯吼道:“这个顺便送给你!”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虽说不够起眼,但无疑是费尔南德斯家族的后人。荣华富贵和国家的鼎盛一起陨落,老酒鬼败完了最后一笔家产后,安东尼奥被赶出从睁开眼后仅居住了五年的屋子。待到他以底层报童身份重新走在败落的原富人区的石板路上叫卖,最终抵达留在他幼年记忆中的屋前,新的雇主正散下金发靠在窗边与他的夫人调情。屋内时断断续续的乐音,那是不需花费也能听到的少数室内音乐。波诺弗瓦老爷瞧见了他:这注定安东尼奥以后会常来。他除了收到铜板,也获得了额外的奖励。捞波诺弗瓦让夫人把自己儿子穿旧的上衣送给卖报童,他顺便夸奖道:“你的双眼是贵族该有的颜色。”
    “那些与咱无关了,但谢谢你的施舍,先生。”安东尼奥的法语带有浓厚的地痞气息,与本该优雅的言语相去甚远。自那以后这家人便主动用西班牙语和他交流,波诺弗瓦先生的善意让安东尼奥拥有守护自己祖辈骄傲的机会,即使只是静静守望。
    他快乐的源泉除了赶在面包店处理剩余货物时抢到一片,便是这间三层公寓。安东尼奥看着它,时而他觉得自己看着的并非一个飘摇的风雨中的不动产,而是败落在历史中的信仰,一个国家,一片天地,一个他的归宿。这个老实巴交的西班牙人若是获得一笔巨款,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买下这个毫无升值价值的房子,他才不在乎隔壁是否会有得了疟疾的邻居、半夜惊叫的绝望主妇,亦或是不停敲门的流浪过客。总之,这间屋子属于别人,但自己的心却属于它。安东尼奥不会眷恋背负债务酗酒嫖客的破茅屋,他宁肯每天晚归被生父毒打,白天也不想多见他一眼。
    他揪紧了跨在身上的布包,今天的安东尼奥也在这条路上哼着低俗小曲。接着他的目的地到了,年岁的增加对他来说是一项项新活路的解禁。现在的安东尼奥还不够强壮,但再过些时候,他便能充当劳力出海了。财富在海上航路等着他。
    这意味着西班牙青年玩乐的时间缩短、在石板路上逗留的机会不断减少。当他到达的时候,法国小少爷已经靠在床边晒起挂在空中的太阳。安东尼奥将兜帽摘下来。
    “你的父母要是回巴黎蜜月,那他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噢,他们要是敢回祖国时不带我,那就别想进自己许久未归的家门了。出什么事了吗?”小少爷用他紫罗兰色的眸子打量着手中折下的玫瑰花瓣。他无趣地搓捻着红色,汁液沾染到手指顶端,这给他在练琴前多了一道清洁手指的工具,但不会比此刻打发时间更加重要。
    “革命,一些关于战争的话题。”
    “没什么新意。”政治、军事、商业,那些与波诺弗瓦少爷都无任何关系。
    安东尼奥和这位小少爷年复一年的最近距离,便是二楼与花园栅栏外的直线关系。在安东尼奥记忆中他没有一次在街道上见过弗朗西斯,起初以为是身体顽疾,通过年月积累的交流,西班牙青年确信这个傲慢的外国同龄人只是不屑于与平民社交。
    他活在艺术里,一个纯粹的贵族艺术家。安东尼奥为自己能有这样少见的社交经历感到荣幸,他还大言不惭地朝酒吧里的赌客们吹嘘自己这位贵族朋友,他就和弗朗西斯本人一样坚信,这个法国音乐天才迟早会在维也纳一鸣惊人。
    而在波诺弗瓦夫妇一次次长期旅行中,安东尼奥察觉弗朗西斯的戒备永远同蔷薇荆棘那般严密。他是个不会硬闯带刺的丛林的西班牙勇士,弗朗西斯是位睡在塔中不愿放下长发的贵族,他们刻意保持着这份稳定的距离,这让安东尼奥无数次设想法国青年的发丝是否像每日清晨见到的那般柔顺,却永远不会愚蠢地伸手尝试触碰。
    那太遥远了。
    安东尼奥故作不在意地提起:“我觉得,你是否太过懒惰……”
    “没有,我从没有一天懒床,每天都和那该死的提琴亦敌亦友并肩战斗。”
    “可我很久没听见你拉琴的声音。流浪小提琴家说你的练习曲一定会像锯木头那般难听,不过咱觉得还挺入耳的……我既没听过一首完整的,最近也全然听不到了。”
    他那忧郁的眼睛望向了有些低落的安东尼奥。弗朗西斯看着这个全身脏污但心灵纯净的年轻人。他将一辈子可怜地流俗于马德里最肮脏贫困的街道里,导致这苦难命运的却也正是因他身上有可贵的品质:他的纯真。
    纯真是对贵族男性致命的毒药,弗朗西斯早在踏入成年社交圈以前就已了然于心。可他无法割舍那份倾心,尤其是在安东尼奥热切的目光下,那双绿宝石般闪烁的光泽直勾勾盯着自己。
    你的心情我当然理解,否则我不会收下那支玫瑰。弗朗西斯心想着,继续在安东尼奥的视线里搓捻那支娇艳的花。她的浪漫与烈性就像西班牙人心中的拼搏之勇,可交到法国青年手上时只剩下孤苦无望的爱情喻意。弗朗西斯最终决心伤害这个西班牙人,他已经挖苦这个贫民无数次了,也不见对方生气。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用毒舌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安东尼奥也着实受到不小伤害,皱紧眉头耷拉下脑袋,遥望着没人的窗台许久后默默离开。
    这一次也会一样。弗朗西斯每每带着罪恶感开口,却仍旧选择这么做。
    “因为没有让你听到的必要,安东尼奥。”


    2楼2017-04-23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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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问音乐家关于战争的话题。他不到硝烟战火里去演奏,战火也不该烧到他的身上。弗朗西斯年纪轻轻便名声大噪,这让他在堕落的私生活和光鲜亮丽的台面上下艰难转换,生活的速度像是按了快进,不时有活在虚构中的怀疑。
      这可以从音乐家波诺佛瓦的演出节目单上看到。他的选曲以难度和别致曲风取胜,轻松驾驭带来的自信让他执着于炫技。当然,舒缓的乐章也轻松拿下,但那更多时候是为了将女士邀约到附近的旅馆客房。当他抽起烟草,不是在模拟彩排便是等待情妇的到来。弗朗西斯的情人从年少时的提琴变成了鲜活的女人,这便是社会,这便是艺术与物质的鲜明界限,它们相通的一点便是足够在余生继续玷污波诺佛瓦绚丽的精神领域。
      如果这就是生活的话。年轻的音乐家明知这便是生活,却又隐约察觉那不是自己该有的。他的创作激情全都积压在独自站在阁楼地板上练琴的汗水里,阳光从窗外洒下来,照射在他身上,弗朗西斯就这么拉到双脚酸胀。他还有多年来不变的习惯,总是搓捻着玫瑰才能与他人认真攀谈。弗朗西斯的眼睛不知该放在身形臃肿的贵族们身上的哪个部位,索性单调地看着自己的玫瑰。摘下一片或是单纯地揉搓枝干,雨露洒在白色领巾上,一旁的仆人走来为他擦拭干净。
      “抱歉,走神了一下。我渐渐喜爱上这里的阴雨,它就快将我整个泡进水罐里了。”
      “我不建议您对伦敦的天气过多挖苦,波诺弗瓦先生……我们都很喜欢。”主顾们呷了口红茶。
      那我就闭嘴好了。法国人心想:要是再不挖苦,我连昨晚的伦敦腔姑娘都不会眷恋立即回到巴黎去。
      “我记得今天来的目的除了闲聊下头顶的乌云,也该有下一次演出的消息。”
      “当然,你的档期是排满的,和你即将到来的财富一起。”戴着低调钻石的胖绅士指了指茶几上的信函,“用你的弦去救救马德里那些堕落贵族的耳朵吧。”
      西班牙。
      他快有五年没回过那里。这让弗朗西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在他还没到结婚的年纪的时候,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卖报童每天都来打扰他,而他还必须为这份扰民支付费用。他应该结婚了,不当士兵的西班牙男人总该越早成家越好,他们昏庸的脑子里一定想着这些。
      弗朗西斯并不念旧。他不爱怀念,也拒绝深刻地思考童年对他成长的启迪。他希望自己去到那片靠勇夫战争发家的土地时没有士兵凯旋,这样可以找到品相好些的妓女。不看斗牛的法国人只能想到这些了。
      穿过一片树林,马德里政府为了造势竟把音乐厅站立的席位也售卖出去。弗朗西斯只看了一眼便对会场布置失去了兴趣。他走在石板路上,这是条荒废的街道,曾经满是荣耀,车马人流涌动,此刻尽是老年贵族咳嗽散步和巡逻警卫。没有他年幼时在书上瞧见的英勇剑客,也没有身披战甲无所不胜的特有骑士。以及最重要的,弗朗西斯并不想在街上久呆,好像回忆就在他身后追逐着将他簇拥举起。
      “抱歉,实在抱歉。”
      这是踩到他皮鞋尖后第一声诚挚的歉意。波诺弗瓦甚至不用看对方一眼,就知道这声底气不足的道歉意味着对方绝不会有赔付他脏掉的皮鞋的资金。
      他那紫罗兰色的眼眸抬起的瞬间凝刻在了树荫下。金色的碎发挡在他的眼前,但不会完全遮住视线,这让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毫无预兆地与对方四目对视。
      “噢,主,弗朗吉……波诺弗瓦先生!”对方兴奋地擦擦手,他从裤袋里拿出纸片,“我是你的乐迷,呃,或许也是爱慕者,追求者,马德里全市都在抢每一张能搜刮到的入场券……抱歉,呃,咱拿它炫耀好几天了,逢人便说这件事。”
      “它……呃,你的荣幸。”
      “是的,先生,当我听说波诺弗瓦先生的初次西班牙演奏会将在马德里举行,我几乎投入全部积蓄早早就去抢票了,对,我还准备了符合入场标准的定制服装。”
      年轻的音乐家咬紧了唇:“你可以……不这么做的,安东尼奥。我一直不喜欢让你听我演奏。”
      “咱知道,虽然免费的不行,但这奢侈的开销能让我找到比那老房子更期待的事情。”被叫出名字的年轻人比法国人高大些。他挠着自己后脑勺,看起来有些拘谨。
      “我喜欢你的音乐!”
      “你甚至没听过。”
      “但我一定喜欢它,不会有比它更美妙的旋律。即使你觉得我不配听懂室内音乐,但弗朗西斯的曲子一定好听。”这个贵族的后裔已经全无最后一点浮华的气质。弗朗西斯捂住了嘴,他觉得自己肩膀在打颤。他不知所措,为这份纯真的笑引来的尴尬焦灼忧虑。安东尼奥离他只剩下五步距离了,他们从未如此贴近过,甚至不得不让弗朗西斯考虑起这扑通直跳的该死的心跳是哪种得病的讯息。
      然后。这个绿宝石颜色眼瞳的西班牙人因为显然的紧张显得拘谨,他舌头打颤不知所云,可最终让弗朗西斯听见了真实的想法,直叩在了阳光下这个法国男人的心口上。
      即使全是罪恶和磨砺,一次次一日日的,如朝阳预示一切开端那般,一天的苦难即将开始,但并不能阻止人们起床。一生的磨砺将璀璨雕琢任何阶层的人们,但这不能阻止安东尼奥用他单纯得肤浅的真心鼓起勇气做好准备,即便见到弗朗西斯本人只有如此微小的一线希望。
      他却笑起来,这个男人一定是马德里一天中最幸福的一个。
      “我还……我还为了碰碰运气,买了个戒指和一些玫瑰。你可以为它们付钱,或者让我把它们……送给你。”


      3楼2017-04-23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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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4楼2017-04-23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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