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号行动处为了庆祝“和平大会”的即将召开，提前办了一场舞会——和平共建新上海舞会。
干燥温暖的舞会和长期湿冷的上海形成了对比。灯光美人，笙歌美酒，让一切看起来安逸又舒适。这是战争时代本不该有的享受。
海军俱乐部二楼的贵宾室里，阿诚看着今天难得女人味的汪曼春，似乎明白了明楼为什么让他去老凤祥买礼物了。褪去军装的汪曼春身上闻不到一丝血腥味，她那样幸福地看着盒子里的翡翠珍珠项链，竟给人一种温良无害的贵小姐的错觉。
“需要我帮忙吗？”阿诚恭谨地问。
显然是需要的，她要在她的师哥面前绝对精致完美。闲聊似的试探了几句之后，汪曼春问出来她心底的问题：“师哥在巴黎是不是有……”
阿诚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道：“两年前交往了一个贵族女孩。”
“然后呢？”
“大小姐不同意。”
汪曼春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冷飕飕的寒气：“原因呢？”
阿诚道：“大小姐不同意先生娶一个外国女生。”
汪曼春从鼻孔里呼出一口冷气：“呵，我想我这次倒应该谢谢她。
“汪小姐。”
“怎么。你紧张什么？”
听到这句话，阿诚深知，他是触碰了一个不该触碰的话题了：“汪处长！”
“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怕她，我每日每夜睡不好，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她曾赐予给我的痛苦！”汪曼春走到阿诚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我就在想，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呢？怎么没有让该受报应的人受到报应呢？”
阿诚断喝道：“汪曼春！”
“汪曼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这时，明楼从门口走进来，口气不好，脸色也不好。命令阿诚道歉后，方才缓下脸色来。
汪曼春对明楼的态度很满意，至少这个男人护着自己。“师哥。”她向明楼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看了我的选择没错，只有你配得上它。”明楼看着珍珠项链，笑得有些自信。
汪曼春脸上洋溢着妩媚的光彩。
穿衣镜前，明楼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别来无恙。”
“你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漂亮。”
汪曼春有些欣喜，“净说漂亮话。”但仍盖不住委屈，“你别用铭心刻骨问着我别来无恙。”
明楼不答，只是继续搂着。汪曼春回身拉住明楼的手，撒娇道，“你终于又站在我面前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是梦吗？”
几句话语温存已让汪曼春笑得甜蜜，幸福地靠坐到明楼身边。
“我有一个问题。”话锋一转，带着些许严肃，“你对谁效忠？”
汪曼春心里一颤，摸不清明楼的意思，故弄着玄虚：“你猜。”
“我。”
汪曼春突然笑了起来，并没有松气，等待着下文。
“你效忠天皇？”
“不，我效忠我的信仰。”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南京政府。”
明楼没有说话，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又信了几分。她看向他，冷不丁开口：“你效忠谁？”
“权利。”
“在这乱世里谋权？无疑与虎谋皮。”汪曼春定睛看着明楼：“你不想想现在的世界一片焦土，我们能逃过战争的劫数吗？”
“不能。”
“那为何还！”汪曼春始终注视着明楼的眼睛，话尾转了弯：“还执着于权利。”
明楼也注视着她的眼睛，浅浅一笑。
突然，“砰、砰”两声，明楼下意识的抱住汪曼春躺下，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同时手里的枪已经指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无辜的小男孩，他手里爆掉的气球就是“罪魁祸首”。
汪曼春笑道：“草木皆兵。”
明楼自嘲地笑起来：“威胁无处不在。”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汪曼春站起身，决定将南田课长找过阿诚的事情告诉了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