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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归剑入鞘》 by:real修魔 (择天记秋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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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授权,顺便表白原著秋山君,看官们不要受剧的影响哦,原著秋山真男神,而非剧里伪君子。



1楼2017-05-13 22:12回复
    01
      简介:偶然相遇联手重创魔君之后,秋山君和陈长生二人被黑袍逼入一方空间碎片之中,不得不携手前行,以求破境而出。
      乌云丛中一道霹雳,世界下起了雨。
      树荫下,两个青年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此雨有古怪。”
      秋山君抬手探去,雨滴落在他的手掌上,发出“嘶嘶”的声响,化作几缕白烟袅袅升起,显然是具有腐蚀能力。若非秋山君引真元在手掌上包裹一层,此时湮灭的恐怕就不是雨水,而是他的血肉了。
      “有些难办。”
      他喃喃道,似是与同伴说道,又似是自言自语。
      雨虽毒雨,却也远非不能解决的剧毒;二人虽伤,却也远非连点雨水都不能抵御的重伤。
      秋山君烦恼的,并非是自己不知此雨的解决之法,恰恰是他再清楚不过最好的解决之法。
      ——轻轻一声叩响,陈长生打起了伞。
      黄纸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两个人得打一把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问题在于,这两个人是秋山君和陈长生,离山大师兄和国教教宗。
      更糟糕的是,世人皆知,二人是情敌。
      秋山君默默地看着陈长生,陈长生默默地看着秋山君。
      牙疼。
      然而后有魔族追兵,想矫情也没法儿矫情,何况他俩都不是矫情的人。心下轻叹,秋山君几步上前,主动消去了从进入这方世界起便刻意保持的距离,自然而然地接过陈长生手中的黄纸伞。
      伞下罩着两个人,并肩向密林的远方前去。从云端看过去,就像一颗飘忽不定的蘑菇。
      伞,是一种很奇妙的物品。伞面,伞骨,伞柄,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撑起来,却可以将世界分成两半。
      伞外的世界,伞内的世界。
      就像此刻,伞外的树林中淅淅沥沥,陈长生和秋山君所在的伞内,气氛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相比一般的伞而言,黄纸伞已算得上极大,然而就算是它,要完全笼罩住两个男人,也显得颇为困难。
      更遑论这还是两个极力保持距离的男人。
      但仔细追究的话,刻意保持距离的主要是秋山君,陈长生自从把伞柄交出去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维持着与伞的相对位置,基本没挪动过;倒是秋山君面色如常,身体却是能隔多开隔多开。身体离远了,握着伞的手却原地不动地将陈长生罩了个严严实实,看上去微有些滑稽。
      不难理解,再是尴尬,徐有容也是陈长生的未婚妻;在这件事上,陈长生可谓是胜者。
      虽然这个胜者仰慕情敌风度,对两人无法做朋友而稍稍感到遗憾,又有些微妙的愧疚;败者怀有同样的遗憾,但还有那么一些不服。
      不是对着陈长生,而是对着永远看不清的爱情和命运。
      “你肩膀露在外面了。”
      陈长生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秋山君有意无意看过来的双眼,不知怎的心头一颤,强作镇定地把伞往秋山君的方向推了推。秋山君任他动作,没说什么,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默契地同时偏过头去,看洒漫在这个世界的雨。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傍晚;也就是说,这种奇妙的相处模式也持续到了傍晚。
      “这刺有毒。”
      “好像是陷阱。”
      “食人花。”
      明明是互相示警,两人偏偏说得像是单口相声。唯一一次秋山君情急之下拽着陈长生的手往旁边避开,危机消除之后两人则是尴尬得身体都僵硬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次偏过头去,两个脾气极好的人竟忍不住在心里对着黑袍破口大骂。
      ——把我和谁扔进来不好,怎么就偏偏是他!
      眼看着夜晚即将降临,两人估摸着短时间内出不去,太赶也没用,干脆找了个山洞暂且避进去。秋山君抱了捆柴放地上,陈长生则从剑柄里拿出套新衣服递给他。秋山君接过道了声谢,转身换下湿透的衣袍。陈长生低头不看他,掏出一些干粮和盛具准备造饭。结果才把火升起来手里的盆就被秋山君拿了过去。
      “我来吧。”
      秋山君平静道,陈长生这才忽然想起来,他的厨艺是极好的。
      “哔剥、哔剥”
      陈长生局促地坐着,一时无事可做,只好掏出本泛黄的书来看。偏偏这本书他又早已烂熟于心,看了半天竟生了些烦躁之意。
      真的是因此而烦躁吗?
      不,不对。
      陈长生闭上眼,明白烦躁不是来源于这本书已读过,而是他的心本来就不静。心不静,因为他的心思原本就不在书本。
      既然心不在此,那么不看也罢。他修的是顺心意,哪里会不懂得这个道理。抬起头,隔着明亮的篝火,陈长生顺从自己的心意,开始看秋山君。
      眨着眼看,目不转睛地看,歪头看,托着腮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但他知道他想看。
      就像一条清澈的溪水注视着一座巍峨的远山,静静地看,痴痴地看,几乎是有些呆头呆脑。
      被看了许久的秋山君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么?”
      只是出声,没有抬头——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陈长生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秋山君在跟自己说话,“啊”了一声,面皮涨得通红。他想辩解,但却不知道有什么可辩解的:他不知道秋山君脸上有什么好看,但他就是想看。
      正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我没偷吃你的酸奶。”
      话音方落,两人俱是一愣,神思不约而同地回到了阪崖的马场。在那里,不知身份的二人也是如同今日这般,一同围绕篝火旁边,谈天说地,度过了非常舒适的一晚。
      可惜相见不相识,幸好相见不相识。
      秋山君抬起头,与陈长生目光相对,脸色在火光的摇晃下更显复杂,似是有些慨然,又像是有些遗憾,最终却是化为唇边一抹淡泊的笑意。
      “你吃便吃了,我又不会说些什么。”
      他说完便又低下头去摆弄吃的,教宗大人听见这句“大度”的话却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我没吃,我只是看看。”陈长生睁大眼睛,诚恳地说。
      “嗯,看看。”
      “我真的没吃。”
      “没关系,一碗酸奶而已,我并不是很在意。”
      “我真的……”
      着急的教宗大人还欲辩驳,仔细一看,却发现秋山君没掩饰好的笑容,准备说的话瞬间飞到九霄云外,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同时心中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仿佛汇集了人世间所有美德的秋山君,居然捉弄我。
      不要说他奇怪,连秋山君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是最讨厌这种行为的,以前他的士兵捉弄陈长生他便不喜欢,谁知道今日自己倒作弄起人来。
      不过……
      抬头瞥了眼小脸通红的教宗大人,秋山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挺好,连带着那种面对“情敌”的不爽和尴尬都少了许多。
      “趁热吃吧。”
      他把调好的干粮递过去,陈长生闷闷接过,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像控诉。
      逗得秋山君直乐。
      ——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然而就是这个此刻纯净得仿佛稚童的教宗大人,却获得了师妹的青睐。
      秋山君唇边的笑容淡了下来,看着有些自嘲。
      直到陈长生冷不丁地开口。
      “很好吃,”他端起手上的碗向秋山君示意,“谢谢。”
      “……不客气。”
      陈长生扫了眼他身前分毫未动的晚饭:“你不吃吗?”
      “不急。”
      “哦。”
      冷场。下午时的那种尴尬再次在沉默中蔓延,陈长生埋头吃饭,开始在心中默念《离山总诀》。至于这么多剑法中为什么偏偏就选到了这一部,教宗大人拒绝去想。
      就在两人周围的空气即将冷冻成冰的时候,秋山君终于主动说话了。
      “依你看,我们走出这方世界得多久?”
      陈长生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老实回答道:“少说十天,多则半月。”
      秋山君挑眉:“凭据?”
      “猜的。”
      对这个看似荒谬的回答,秋山君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用剑算出来也大概是这个数。
      “明日往东北走?”他继续问。
      “明日往东北走。”陈长生继续答。
      ——这便达成一致了。
      秋山君端起碗,开始动筷,洞穴里唯余食物声和火星迸裂声。
      半晌,陈长生搁碗。秋山君也搁碗。
      陈长生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吃得这么快?”
      “在军队待久了,难免沾了些那里的习性,”秋山君这次的笑容终于自然不少,“都说你们学院的折袖是狼崽子,其实士兵抢饭的时候才像狼崽子,一个个都饿狼似的。”
      “折袖吃得也多,”陈长生回忆着国教学院里被哄抢的蓝色小龙虾,含笑道,“好像有妖族血统的人都吃得很多。”
      “妖族重肉体修炼,在食物摄取上自然要看重一些。”
      “嗯,你说得对。”
      两人相视笑着,笑着……不笑了,各自移开目光,都有些不自在。
      沉默许久。
      “我出去看看情况,万一后面有魔族追上来。”
      秋山君起身欲向洞口走去,说出来的话却好没有道理。白天这么久都没发现魔族,晚上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什么?若是唐三十六在,必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可陈长生却只是微一愣神,并没有多想。
      因为他在想别的。
      比如,一个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
      “叫我长生吧。”年轻的教宗大人抬起头,在火光映照下,他的眉目越发柔和。只见他的目光在秋山君变幻不定的脸上移动着,神情既诚恳,又带了些死不回头的执拗。
      咽了咽喉咙,他盯着秋山君的眼睛说。
      “师兄。”
      ——他曾经对自己说,他和秋山君做不了朋友,这句话可能是对的,但现在,陈长生改变主意了。
      或许是因为今夜的篝火太温暖,或许是因为秋山君的笑容很好看,又或许,是因为陈长生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秋山君。在外界的时候,因着所有人对“你们是情敌”的关注,也因为内心的那点儿别扭,两人面对对方时会感到尴尬是很正常的事。
      可现在他们被困在一个世界碎片里,除了他俩,这里没有别人。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陈长生可以静下心来倾听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他发现,他很喜欢秋山君。
      他想跟他做朋友。
      这才是他在说出“可惜我们做不了朋友”时内心真正想说的。
      顺心意,便是如此。
      ——那么秋山君呢?他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下又在想什么?陈长生对他释放的善意和对友谊的渴求,他听到了吗?
      他当然听到了。
      此刻,秋山君静静地望着陈长生那双曾经被他评价为像镜子的双眸,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背生光翼的圣女,又或许是那晚忽堕山崖的少年。
      他在那双镜子般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光,明亮又热情。
      “早些休息。”
      他叮嘱一句,随后便出了山洞,意态潇洒,依然是那个惊才绝艳的离山大师兄。


    2楼2017-05-13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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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我突然有些后悔对魔君出手了。”陈长生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左腿,好像要把它看出花来。
        秋山君的脸色也很难看,几乎可以称得上沉痛:“好巧,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秋山君再次叹气,矮下身,示意陈长生爬到自己背上来。
        教宗大人通体僵硬,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然而还是无奈地挪了两步,慢吞吞地爬上秋山君的背脊,左手把他的脖子搂紧了,右手打开黄纸伞,将两人罩住。
        雨还没停。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早上一场激战,他们杀了一群界内凶物,然而自己也付出了代价:陈长生伤了一条腿,秋山君伤了一只手。于是秋山君只得替陈长生走路,陈长生只得替秋山君打伞。
        两个年轻一代最了不起的修道者,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他们就这般沉默地走着,走着,直到秋山君忽然笑出声。
        陈长生好奇道:“你笑什么?”
        秋山君笑着摇头:“外面人都说我是情痴,经此一事,恐怕我得晋入情圣才是。”
        ——痴恋徐有容也就罢了,连自己的情敌都能背在背上,不是情圣是什么?
        陈长生不禁莞尔,略微想了想,决定为两人的窘境炮制出一番道理:“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你背着我,我就能看得远些,就能更好地处理未来的危机。我记得书上有个成语就是形容现在的状况……”
        秋山君挑了挑眉:“因祸得福?”
        陈长生:“狼狈为奸。”
        秋山君:“……你知道你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吧。”
        陈长生辩解:“不是骂,我听折袖说过,他和七间在周园的时候便是如此行事。”
        秋山君眉头都要挑到天上去了:“损了我还不够,又损我小师妹,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扔下去?”
        陈长生摇头:“若是唐棠也就罢了,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幼稚。”
        结果话音未落,陈长生便觉身体一轻——秋山君竟是真的放开了抬着自己两腿的手!陈长生身体下落,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便见秋山君两腿一屈,放下的手捞住他膝盖顺势那么一拍,陈长生便又回到了秋山君的背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全然没有发生过。
        陈长生震惊了:“你居然真的这么幼稚!”
        “因为我很不爽。”秋山君打了个呵欠,脸上挂着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困惑——他很少在他人面前明白地显露自己的负面情绪,即便对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陈长生闻言沉默,半晌才说:“如果你不高兴,可以放我下来自己走。”
        秋山君摇头:“不会。”
        “为什么?”在陈长生看来,顺心意是最重要不过的事,若是秋山君不爽背自己,那么就应该把放他下来。
        “因为我知道你更不爽。”
        陈长生不说话了。
        秋山君说得没错,比起必须背负情敌的不爽,被情敌背着的陈长生才是更别扭的那一个;不止是别扭,他简直丢脸死了。
        丢脸死了的陈长生把脸埋在秋山君的肩窝,正式决定装死。秋山君无声地笑了。
        ——这单纯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当上教宗的?
        或许也正因为他的单纯,才让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秋山君如此想到。他不知道的是,陈长生固然修的是顺心意,是和王破一般的“直”道,但却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机。事实上,随着阅历的增加,一个教宗所应该具有的决断,陈长生虽不一定会照着做,但也都了解。之所以他现在显得那么单纯,也不过是他觉得没必要把那些东西用出来罢了。
        是的,没有必要。
        跟秋山君待在一起,陈长生觉得很安心。
        真奇怪,明明两个人是情敌,有万般的不自在横亘在他们之间,陈长生却就是忍不住想去亲近他。其实秋山君也一样,只不过他更懂得克制,更会不动声色罢了。但既然两人如今已经贴在一起,保持距离什么的也就不好再提。
        率先忍不住的是陈长生。
        “师兄。”他试探地唤了声。
        “……嗯?”秋山君的回答听不出喜怒,但既然理会他了,总归是没有对这个称呼彻底反对。
        ——其实他是在想,陈长生叫自己师兄,是随了折袖呢,还是随了有容呢?
        陈长生自然不知道秋山君的纠结,闻言放下心来,有些欢喜地说:“西北二十尺,有一丛紫色的草。”
        “所以?”
        “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把它们采掉?”
        “……”秋山君沉默了,“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坐骑吧?”
        “可是那丛草可以帮助治疗我的腿,”陈长生认真道,“你就可以早点放我下来了。”
        这理由甚好。
        于是秋山君立刻调转了方向,往陈长生所指的地方而去。但就在距离那丛紫绛草还有三尺远的时候,他蓦地停下脚步;与此同时,陈长生死死地盯着紫绛草……中间掩盖住的那株黑红色的小花,睁大了眼睛。
        “彼岸花?”两人异口同声,“这里是黄泉界?”
        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妙。彼岸花乃是一种极稀有之花,说稀有,倒不是说它多有用,而是这种花只生长在黄泉界当中。黄泉界乃当年黄泉老人携带的世界碎片,最出名的便是其中有各种凶险的植物,据传,有一位踏入神圣领域的大人物都栽在了黄泉界里,虽然后来还不容易逃了出去,却是重伤难治,最后死在了趁隙而来的仇家手上。
        两人只道这里是一枚普通的世界碎片,不料竟是极凶险的黄泉界。
        看来得加快逃亡速度了。
        秋山君眯着眼,想通了这些,也不多说,采了紫绛草便立刻往原来的方向走。只有陈长生才能感觉到,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没必要这么着急。”陈长生说道。他的意思是应该尽量保存体力。
        但秋山君明显不这么想。
        “我昨天又算了一次,”他说,“不是很妙。”
        “哦?”陈长生竖起耳朵。他不擅长算吉凶,因为从他出生起,死亡的阴影就一直笼罩着他,吉凶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近期似乎会有一场大变故,但我看不清。”
        “是吉是凶?”
        “不知道,”秋山君摇摇头,“因为我也在其中。算者算不到自己的命。”
        “运又如何?”
        “或者大凶,”秋山君皱起眉头,自己也对这个结果感到疑惑,“或是大吉。”
        陈长生也纳闷了,怎么是这个结果?但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好说道:“终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秋山君点点头,继续朝前方走去。
        水雾溶淡他们的身影,让人看不真切。
        又是傍晚。
        这次他们没有找到山洞,寻了半天,陈长生才找到了一棵足足十人方可合抱的大树,两人合力在树干上砍了个大洞出来,暂且栖在里面。
        安顿好,秋山君才有空看了坐在对面黑暗中的陈长生一眼——大树毕竟是木材,不好生火。
        “你的腿如何了?”
        陈长生点了只火折子,把干粮递给秋山君:“最迟明晚应该能好。之前接了魔君那一招,部分气穴堵塞,运行不是很通畅,要不然今晚就已好了。”
        说着他又望向秋山君的手:“你呢?”
        “我受伤轻些,已差不多好了。”秋山君动了动左手,觉得几乎已经没有凝滞感。
        结果没动两下就被陈长生捉住。
        “咦?”陈长生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新月形的伤口,“这是?”
        “刚才削树时伤的,”秋山君不以为意,“左手动作慢了些,被落下来的木料砸到,不是什么大事。”
        他收回手去。
        陈长生却回想着那道伤口的形状,总觉得刚才秋山君收手的时候自己从里面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绿光,两个特征加起来,好像曾在那本笔记上看见过……
        到底是哪本笔记来着?
        陈长生正想着,手边就有个东西递了过来。
        “秋山家的安魂丹,”秋山君明明是在对陈长生说话,眼睛却偏偏盯着洞外,好像那里真的有什么可看的似的,“我昨晚看见你睡眠有些不安稳,忽然想起那丹丸还剩很多,你就拿几颗去用吧,省得晚上说梦话。”
        ——这个“忽然”用得妙。
        陈长生本来还抿了嘴傻笑,陡然间听见“说梦话”三个字,脸色瞬间一白,悚然问道:“我昨天说梦话了?”
        秋山君笑笑,没有回答。
        ——这傻小子。
        “早些睡吧。”
        言罢他也不顾陈长生灼灼的目光,径自取过一角毯子躺下,闷头就睡;陈长生纵是心急如焚,看到他如此做派,也是无法可依,只得也侧身躺下,心想自己昨晚梦里究竟说了些什么被他听见了?
        也就是如此,陈长生错过了秋山君左手忽然闪烁的那一抹诡异的绿光。


      3楼2017-05-13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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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
        带上花书行@星花树123 易生@且醉一生 穆宇安@慕雨安mya 沈秋心
        ———————————————
        花书行最近很是烦闷。
        有个法律系的学生总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9·25海难”的事。
        今天早上刑法课讲完后那个跟屁虫又 蹭到讲台边,重复着之前的话:“花教授,听说您就在当年出事的那条船上,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者说是一个秘密——只有您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花书行扫了对方一眼,眼神如猎鹰一般犀利。等到教室里只剩他们二人,
        花书行咳了一声,终于松了口。他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年轻男子,直直的望向辽夐的天空,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
        1979年9月,花书行刚刚被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任教,因为正值暑期,他与同系三个新结识的青年教师穆宇安、易玦和沈秋心搭伴乘船去云火岛游玩。不幸的是,他们遇上了暴风雨,轮船触礁沉没。
        亏得花行书从舱底翻到一只破旧的皮筏,四人才死里逃生。就这样,他们四个在海里漂了整整25天,滴水未进,每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第26日晚上,趁着另外俩人因疲惫昏睡过去,花书行拍了一下穆小安,压低了声线:“这条皮筏的最大承载人数是3人,这26天里一直处于超载状态。今早我检查的时候,发现皮筏外围已经出现了几道浅浅的裂痕。如果明天一早我们还没被救援队发现,大家都得死,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减轻重量。”
        “要不咱把沈秋心扔下去吧,他这个病秧子能不能撑到救援队找到我们都难说。”穆宇安提议。
        花书行对沈秋心有点意思,听到穆宇安这么说,立马变了脸色:“你他妈要是敢把沈秋心扔下去,老子一定先宰了你。”
        “花哥,那……”穆宇安斟酌着语句。
        “把姓易的小子扔下去。”
        “可是……”
        “***跟老子废话!” 花书行的眼珠瞪得滚圆,他整个人宛如从地狱里爬的恶鬼。
        穆宇安被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个半死,手忙脚乱的抓住易玦的一双脚踝,与花书行合力将易玦从救生艇上扔进海里。
        第二日清晨,花书行一行人终于被沿途经过的船只发现。花书行激动不已,想将还在睡梦中的沈秋心唤起。可刚碰到对方的手臂,花书行的手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沈秋心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其实,在花书行与穆宇安将易玦扔到海里的时候,他就断气了。
        一口气将那段灰暗的往事讲完,一向不苟言笑的花书行竟连着叹了好几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易生,我讲的你还满意吗?你去告我啊,把杀害你父亲的元凶绳之以法,就用今早我在课堂上教你的那套理论。”
        对面站着的年轻男子摇了摇头,笑得狡黠:“不。教授,我想到了更好的报复你的办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5-13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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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陈长生是被扑面而来的滚烫气息吹醒的。
            什么东西这么热……
            他茫然地睁开眼,却猛地发现有人正伏在自己的身体上,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那点惺忪的睡意瞬时消散,整个人立刻清醒了。
            “师兄?”陈长生颤声道,试探性地把秋山君往外推了推,“你在……干什么?”
            ——秋山君没有回答他,依旧将他压在身下,鼻尖在他颈侧的皮肤表面磨蹭着,似乎是在嗅些什么。
            陈长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道莫非是蕴有自己神魂气息的味道又散发出来了?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纳闷儿了:没有啊?
            “师兄,停下。”
            陈长生语气加重,握住秋山君肩膀的手也增了些力气,欲要将其推开;不料秋山君的肩膀竟是坚如磐石一般,不论怎么推都推不动。
            “师兄!”
            陈长生有些恼火了,心下道声抱歉,手上瞬间运出一道掌法来,消减三分力道,就要往秋山君身上招呼。他快,不料秋山君的反应比他还快,撑在他胸腹前的左手猛地往下狠压,陈长生两眼一黑,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糟糕!陈长生暗自叫了声不妙。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他自有法压制住血液的味道,但方才他没料到秋山君会对他出手,一时措手不及,导致神魂震荡,也就是说……
            果不其然,刚才还忙着嗅他脖子的秋山君停止了那边的动作,抬起头来,视线在周围扫了两下,最后停在陈长生沾了血的嘴唇上。陈长生还没来得及从“秋山君的眼睛怎么在冒绿光”这件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两片嘴唇便被人咬住、嘴角的血被舔了个干净不说,那舌头还嫌不够似的,硬是顶开他的齿关,在他满是血腥味的嘴巴里搅。便是这样还不够,秋山君伸出另只手卡住陈长生的脖子,强迫着他仰头,像是还要把舌头伸到他喉咙里去。
            “唔……”
            陈长生既慌又恼,眼中俱是惊怒,心念一动,藏锋便要飞出,岂料秋山君虽然神志不清,战斗本能倒是丝毫没有落下,左手看似随意一挥,剑鞘连他的皮肤都没碰到,便被掌风挡开倒飞出去。
            怎会如此?!
            陈长生素闻秋山君武道境界之高,虽然没真正和他交过手,但也能够根据对徐有容的了解推出秋山君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般轻易地挥开自己的攻击才是。陈长生正震惊中,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本书中关于黄泉界的记载,那名神圣领域的强者仿佛就是一夜之间发狂、被众人围攻,最后气血衰竭被敌人落井下石杀死。据说那位强者“两眼发绿,仿若幽冥之鬼,力气较平常更增三分”——不正是秋山君现在的情状吗?
            “秋山,你清醒点!”
            陈长生好不容易才把舌头从秋山君的嘴巴里抢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他一边试图用言语喝醒他,一边想要操控着手腕上的天书碑把秋山君砸退。谁料刚把神识探过去,便感觉到天书碑上好像多了层陌生的屏障。陈长生心中顿生不好预感,连忙与落在地面的藏锋联系,竟然也告失败!
            这……
            陈长生哪里遇见过如此情况,仔细一看,才发现天书碑化成的手链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与秋山君手臂上波动的金光类似,心下有些恍然:真龙血脉必然为他带来了某种封禁空间的天赋,因此才能阻断自己与藏锋天书碑的联系。
            但陈长生清楚,这种阻断必定是暂时的,只要自己增强……
            “啊!”
            陈长生这边还没来得及突破,秋山君那边倒是又开始了动作。只见他不再执着于从陈长生的嘴里寻找鲜血,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手中修长的脖颈。猛地一低头,他仿若野兽般径直啃咬下去。
            这人真的疯了!陈长生心焦不已。不止是为了发狂的秋山君,更怕自己血的味道会吸引潜伏的魔族与此界的凶物,右腿狠狠向上顶去,说什么也要把秋山君从自己身上掀开。陈长生本想以腿击引秋山君回击,自己才好寻隙逃走;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秋山君对他的攻击竟是避也不避硬接下来,同时压在他胸前的掌中爆发出一股极磅礴的气息,几乎可当神圣领域强者的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藏锋呼啸着回到陈长生的手中,陈长生连忙以慧剑刺去,想要破掉秋山君这一招,心想这剑下去非把手臂都砍断,不信他还要硬接;结果秋山君竟然真就没有理会,按在陈长生胸膛上的左手继续发力,啃咬他脖子的动作更是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陈长生再也支撑不住,拿着剑的手也垂下来——秋山君疯了,可他没疯,总不能真地砍掉秋山君的手。秋山君攻势不停,陈长生只觉胸前一阵剧痛。也是他倒霉,之前在魔君手底下受的伤还未痊愈,体表的护体真元因这依旧堵塞的气穴而失了源头,退潮般散开,陈长生毫无防护的身体就这样无力地暴露在秋山君的面前,对事态的发展再也无能为力。
            经络大概断了三根吧,陈长生阖眼坐照,看见幽府中的山脉正在逐渐崩塌,苍穹上的群星也纷纷坠地,唇边不禁露出一缕苦笑。师父曾说自己活不过二十岁,本以为圣后死前已经为自己重塑身体逆天改命,不料到头来却是折在这里。
            “早知道就喂给有容了,没想到便宜了你……”
            陈长生挣扎着抬起右手,覆在秋山君的后颈,指尖一道柔和的青光亮起,却是在用最后的力气把消除自己精血毒性的方法传输过去。发狂的秋山君仿佛也知道那道青光对自己有利,并没有阻止,一度让陈长生怀疑他是不是假装发狂,其实就是要蓄意要吃了自己。
            “被人吃还想着帮他解毒,哪里去找我这样的好果子,”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陈长生其实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意识了,但还是忍不住嘟囔,“我夺你心上人,还被你救了一命,现在你吃掉我,好像也算是扯平了……”
            倦意海潮般袭来,秋山君吸食自己血液的声音犹在耳畔,陈长生的眼皮渐渐耷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光中好像看到秋山君眼中的绿光比先时黯淡不少。林外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想来都是被他血液的味道吸引而来。
            你应付得了吗……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了一声威严的龙吟。
            秋山君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一睁眼,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向时不同,真元比以前充沛,连肉身仿佛也坚实许多,恍若脱胎换骨。
            发生了什么?
            他撑着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茫然起身,触目所及的场景却是让他顿时僵在原地,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陈长生躺在自己面前,气息微弱,面白如纸,衣衫破烂,依稀可以看出被撕扯过的痕迹,点点血迹溅在毛毯之上,红得那样扎眼。
            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一切和自己有关。秋山君拼命回想,昨晚的点滴逐渐浮现在他的心头,狂乱中对陈长生做的那些**事也渐渐的有了轮廓。他想起的越多,脸色便越煞白,嘴唇哆嗦得便越厉害,眼神也从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变为绝望般的平静。
            ——只听“铿”的一声响,秋山君拔剑而起,二话不说往自己的喉咙处抹去,缓缓阖上双目,竟是要就此自刎谢罪!
            “当!”
            黑色剑鞘破空而来,径直向他执剑的右手击去,秋山君所料未及,手指下意识一松,长剑只在锁骨上划了道极深的口子,也便落下地来。
            陈长生虚弱的声音继而响起:“……你若死了,我还怎么出去?”
            秋山君先是被藏锋打懵了,闻听此言,才是如梦初醒,连忙走近把陈长生扶起。陈长生最后的力气也在刚在那一掷中用完了,身体虚软地靠在他怀里,好一阵才不再眼冒金星。
            “……你怎么样?”
            说是询问病情,秋山君的声线却比陈长生还要虚弱,目光触到陈长生左肩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他闭眼,睁眼,仿佛不忍心看,却又不得不看。
            怎么样?
            陈长生听了这句话只想苦笑,经络断三处,肋骨断两根,幽府更是破了大半,精血几乎全无,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便是还活着,却不知道这副残破的身体还能撑得了几天。
            “还好,”他颤声道,连呼吸都觉得痛,“你不要太自责,那是意……”
            “别说话了。”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秋山君只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咬紧牙关,克制住内心的悲恸,他抹去陈长生额角的虚汗,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言罢便伸手抱了陈长生起来,也不顾落在树洞中的物事,一步踏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5楼2017-05-13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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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 ⸝⸝⸝⸝◟̆◞̆♡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5-1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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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小心地让陈长生靠着棵榕树坐下,秋山君右掌中亮起一抹淡金色的晖光。
                “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低声说道,没有看陈长生的眼睛。
                何必呢。陈长生心底暗叹,你医术还不如我。一时也颇有些慨然:当年在阪崖时唯一一件让自己感到庆幸之事,如今却成了压倒自己的最后根稻草。
                想是这样想,心中却不免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秋山家毕竟是世家,历史悠久,或有些不传世的秘法也未可知。便也就伸出手去给他握住,整个左腕都沐浴在那丛温暖的金光里。
                足足诊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秋山君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是相比平常,此刻这双眼睛未免黯淡许多。
                “……先把外伤处理了。”
                秋山君说完也没有再征求陈长生的意见,从衣服里掏出些金创药来,就要往陈长生的伤口上敷。他神情波澜不惊,看似十分镇静,可陈长生却知道他必定是慌了:要不然怎么忙活半天都只见他左手在动作,竟是全然忘了另一只手的存在。
                “秋山,”陈长生转手反握住秋山君的右手,注视着他的黑色眼瞳古井无波,“冷静点。”
                秋山君埋着头,依旧忙着把药膏敷陈在陈长生的皮肤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若不是陈长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恐怕他还会继续装聋下去。
                “你无须自责。”陈长生一字一顿地说。这句话,他刚才也说过一次。
                秋山君的动作停了,不知是不是巧合,林间的鸟鸣和风声也同时停止,一时间,周边变得无比寂静。
                “不责怪我……”他的声线中有着极细微的颤抖,显示出声音的主人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内心激烈的情绪,“责怪谁?”
                他还是没有看陈长生的眼睛。
                秋山君的话是反问,不需要回答,可陈长生却好像不这么认为。只见他眨眨眼,认真回答道:“责怪天。
                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更具说服力,他又补充了一句:“师父说过,我的命不好。”
                “……”秋山君面沉如水,“可是你的命已经被圣后娘娘改了。”言下之意还是该怪他。
                “唔……那看来娘娘最终也没逃脱师父的算计。”陈长生皱起眉头,似乎对圣后娘娘还是输给计道人这件事感到很遗憾。
                秋山君终于抬头。
                他定定地看着陈长生,陈长生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很安静。
                ——直到陈长生抬起手指在他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
                “你真该多笑笑的。”他睁大眼睛,认真地说。陈长生素来便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说话很认真,做事也很认真。眼下,他便极认真地一下下地戳着秋山君的脸蛋,好像那很好玩儿似的。
                秋山君的回答很干脆:“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也该笑。”
                “笑不出来还怎么笑。”
                “使劲咧嘴,把牙齿露出来,”陈长生误以为秋山君在问他“怎么笑”,竟然真的解释起来,“但是不要露太多,八颗牙正好。”
                “……”秋山君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忍住,解开陈长生衣襟上的扣子,发光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向他的胸前探去,闷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该多笑?”
                “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陈长生说这句话的动机本来很单纯,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好把裸露的身体暴露在秋山君面前,回过神来的教宗大人微微有些脸红。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在阪崖的时候你很喜欢笑,可是被胡须遮住;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就不笑了。”
                越说越像是控诉。
                “……”秋山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回了句,“我笑了,只是你没看见。”
                “那就是没对我笑,”陈长生振振有词,“要不然我肯定看见了。”
                秋山君有些狼狈地争辩道:“你不也没冲我笑?”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特么幼稚。
                “我昨天笑了。”
                “我昨天也笑了。”
                陈长生的表情很严肃:“你昨天只笑了一次,我笑了很多次。”
                ——你居然真的数了!
                秋山君彻底无语,看着陈长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不世出的怪物。最后他不知道是自暴自弃了还是怎么着,捏了捏陈长生的手,示意他看自己的脸。
                然后,他费力地咧开嘴。
                陈长生:“……”
                秋山君:“……”
                陈长生:“笑得比哭还难看。”
                秋山君:“我就知道。”
                两人斗完嘴,陈长生身上的外伤已经彻底处理好了。金创药好用是一方面,秋山君掌中金光的神奇是另一方面。据说离山因为和圣女峰历来关系极好,故而能够借鉴圣光术而自创一门小治疗术。疗效有限,内伤管不了,对外伤倒是无往不利。
                但陈长生身体的麻烦,本来也不在外伤,而在内府。两个人非常默契地都对此略过不提。
                “稍等。”
                在离开此地赶路之前,秋山君如此对陈长生说。陈长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似是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秋山君缓步向前迈去,直到确定陈长生已离得足够远。他静静地看着昨晚两人栖宿的树洞,现在他已想起,此树名为怒血。
                只听锃的一声清鸣。
                片刻。
                “轰!”
                大地震颤,这棵身围十余人,生长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古树便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颓然倒塌,无数片带着血丝的碧叶盘旋而下,仿佛是在哀叹生命的逝去。
                忽有白光闪过,遮天入鞘。秋山君头也不回地转身,背起陈长生,远远地向前方行去。几缕雨丝飘落,陈长生打开伞,将所有的悔恨都挡在了这方小天地外。
                二人默默地走了一会,陈长生突然开口唤道:“师兄。”
                “……嗯。”
                与昨日类似的对话,两人的心情却已经大大不同。
                陈长生垂下眼睑,轻声道:“你出去以后,把我的串珠交给有容吧。”
                ——不提,不代表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以陈长生现在的状况,他顶多只能撑两三天,可若是想要走出黄泉界,最少也需要八天。
                来不及,怎么算都来不及。
                秋山君没有说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陈长生反正默认他答应了,掰着手指头兀自说个不停:“无垢就留给唐棠,他第一次见它就很喜欢,我把无垢留给他,也算是补偿我不能履行承诺的遗憾。”
                “什么承诺?”秋山君冷不丁问道。
                “嗯……把唐家掀个底朝天?”陈长生不是很确定唐三十六有没有改主意。
                秋山君:“……”
                “藏锋就留给余人师兄,虽然他不见得会用,但反正这东西也是师父给我的,还给他也是应该,”陈长生想到师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他一手把我养大,总归是留个念想。”
                秋山君这次倒没有发问,只是头好像更低了些,仿佛背上的陈长生真的就那么重,重得他喘不过气。
                “对了,还有教宗的法器,麻烦你帮我还给茅秋雨。至于继任的教宗……就让茅院长先暂且当着,以后找到合适的人再说。”陈长生接着又安排了国教的事务。
                秋山君本以为陈长生的遗嘱到这里就完了,没想到他还安排了最后一件事,而就是这最后一件事,让秋山君感到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苦,又无比地憋屈。
                他替陈长生感到憋屈。
                “这把黄纸伞是唐家送给我的,虽然设计图是苏离画的,但唐家造出来后他没有付钱——所以这把伞还是我的,”陈长生把下巴搭在秋山君的肩膀上,慢吞吞地说,“你拿走它好不好?”
                你拿走它好不好?
                这个人就这样问着夺取他生命的凶手,你拿走它好不好?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秋山君此刻的感受,他闭上眼,只觉得内心五味陈杂。良久,他才出声问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其中蕴含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秋山君很想放声大吼。
                为什么陈长生要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命运?
                为什么陈长生不表达他对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陈长生要对自己这么好?
                太多问题,太多愤怒,太多憋屈,多到秋山君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开,可陈长生一个都没有领会到。
                “因为黄纸伞和你的遮天剑原本就是一对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当然要把它留给你——只有你才配用它。”
                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困惑的阴霾,仿佛黄纸伞的下一任主人才是最要紧的事,而自己的生死则根本无关紧要。秋山君忽然很想扭过头去看看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沉默半晌,他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陈长生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很喜欢你。”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秋山君的意料,但并不是完全没法应对,“你喜欢有容吗?”
                “喜欢。”
                “如果有人想要抢走有容,你会喜欢他吗?”
                “不会。”
                “我就想要抢走有容,你还喜欢我?”
                这次陈长生想的时间要长一点——
                “喜欢。”
                “……不害臊。”
                陈长生有些奇怪:“我又没说谎,为什么要害臊?”
                “就是不害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
                “——果然就是不害臊。”
                ……
                雨还不停。


              7楼2017-05-1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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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更4章,明天继续么么扎(*  ̄3)(ε ̄ *)


                8楼2017-05-13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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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5-13 22:22
                  回复
                    卧槽卧槽卧槽,好萌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5-13 22:30
                    回复
                      暖暖♥(ノ´∀`)
                      ――――――――――
                      ――――――――――
                      辣'鸡,你会娇喘么?
                      啊……不~不会~呀~~
                      胡说,你明明就会!
                      啊~那就当我会好了
                      ………
                      嘤嘤嘤
                      ———原创小尾巴,盗者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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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5-13 22:53
                      收起回复
                        很棒很棒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5-13 22:59
                        收起回复
                          已经在乐乎上看过了(*゚∀゚*),好好看!表白大大(。・ω・。)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5-14 07:31
                          收起回复
                            很棒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5-14 10:04
                            收起回复
                              楼楼原著在哪里可以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5-14 13:26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