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等三个人都站在手术室外面,看到已经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抱着头掉泪的阿才。
“阿才,到底怎么回事,很严重吗?”阿利坐在阿才身旁安慰的拍着阿才的肩膀。
阿才哽咽的说道“医生说湘琴坐的那辆出租被撞的变形,为了能让人出来…又耽误了些时间去打开变形的车门,现在…情况危急脑部受到创伤出血严重,我已经…签了同意放弃治疗协议书。”从来没看过阿才哭泣的阿利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同时看到阿才仿佛一瞬间老了10岁,岁月拂过有些许皱纹的脸上还滴落着源源不断的泪水。
“吉人自有天相,湘琴会没事的。”阿利不断的安慰身边的两个泪人。
“这个直树还是不接电话,做什么手术嘛,自己的老婆在动手术啊。”江妈急的在手术室门口乱转。
“嫂子,刚才我给直树打过了,应该是在做手术,总不能打断他的手术让他过来。急诊医生刚说湘琴本能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头部遭到撞击但是孩子却没有事,可是这样的状况医生说必要的时候会放弃考虑孩子的因素来抢救人,这个傻妹妹,但愿傻人有傻福吧。”
“那是肯定的啊,孩子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湘琴不能有事。”
刚做完手术直树拖着疲惫的身体捏着鼻梁走进办公室,刚拿出手机就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肯定出了事,赶紧回拨过去。
“妈,怎么打这么多电话出什么事了。”直树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才接电话啊,你老婆出车祸都要没命了。”江妈没好气的对直树说着。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直树还没挂电话顾不上脱掉白大褂就往医院外冲。
直树在雨里淋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车,坐在车里握紧拳头皱着眉头满脑子都是湘琴绝对不能离开我你绝对不能!好不容易到了手术室外,看到妈和才爸都成了泪人,不用问也知道事态的严重,阴沉着脸坐在同样沉着脸的裕树旁边。
“你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你老婆情况有多严重,同意放弃治疗协议书都签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赶不及,看你后悔一辈子。”江妈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着直树的肩膀。
“嫂子不要怪直树了,他做手术也是在救活生命啊。”
“妈,别这么说了,哥自己也是医生,也要履行好医生的职责啊。”沉默已久的裕树看到无辜的哥被妈这样说心里有所不忍。
“医生到底怎么说,伤在哪个部位。”直树突然感觉湘琴离自己真的好远好远,就要离开自己似的,心脏从没有这么抽痛过,单手撑着脸低声道。
“脑部有创伤,但是孩子暂且没事,湘琴在出事的最后一刻还想着孩子。”江妈又抽泣了起来。
直树失了魂似的低头喃喃自语不自觉的眼眶里留下泪水,手用力地捶着墙“这个笨蛋,她比孩子重要多了,她不能离开我。”从来不相信神灵的直树,此时居然在心里默默地向能想到的每个神灵祈祷,不要带走湘琴,我还没和湘琴一起度过漫漫岁月一起变老,还没有看到我们的孩子出世,请给湘琴再多一点的时间。直树现在甚至痛恨自己没有去脑外科而是选择儿科,也许我去研究了脑外科,就能救活湘琴,而不是把交到别的医生手里只能默默等待。想着这些直树的拳头越攥越紧,手掌渗出点点血迹。
在一家人的紧张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12点多,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家人都冲上去问湘琴的情况。
“病人经过抢救情况暂时控制住了,脑部受到不小的创伤,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需要进ICU监控和治疗,胎儿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每天会给病人打营养液,但是如果病人的情况一直得不到好转昏迷不醒的话光靠营养液胎儿也得不到必要的营养和氧气,那我们建议两周后结束妊娠,继续下去的话对母体也是个负担,而且很有可能最后胎儿死腹中。” 虽然湘琴情况还是不好,但一家人都送了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
“没关系,我提出现在就终止妊娠,给母体减轻负担这样也有可能会早点恢复。”直树眼神里包含着无奈和坚定,对于湘琴,他可以妥协一切,只要她没舍得离开自己,虽然也狠盼望这个小生命,让他第一次去体会当爸爸的心情,但是比起来湘琴才是最重要的人,直树也希望湘琴可以很快恢复意识,这样孩子也可以留下来,可自己就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脑部的创伤要清醒过来并非易事,即使两周过去,湘琴也极有可能还在昏迷,还不如现在就拿掉孩子,湘琴的身体也会减轻负担。
“哥哥你别冲动啊,我知道你想为湘琴好,可是…不是有可能湘琴会早点醒过来这样你们的孩子也会保住啊,你要是现在拿掉湘琴的孩子,她醒来知道了一定会恨你啊,她那么拼尽全力保护的孩子。”江妈着急的看着直树。
“是吗,她会因为我为了她而拿掉孩子而恨我吗?”直树面无表情的说到,心里只想着能救活湘琴什么也不管。
“这个也不用这么早做决定,毕竟胎儿还比较小,给予母体的负担不是很大,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医生看看这一家人赶紧打了圆场。
“医生,我想跟你谈一下。”
“恩,是病人的丈夫吧,来我办公室吧。”
“有什么情况不能在这里说啊,直树你干嘛要单独跟医生谈。”江妈害怕有什么医生没说出来的状况在隐瞒他们。
“让直树去吧,他自己是医生,应该要和这位医生探讨下湘琴的情况,没事的我相信直树,也相信我们家的傻妹妹。”阿才似乎知道直树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推测出了什么,只是不好让家人再担心。
“刚才您并没有确切说她什么时候会醒,以及具体情况到底怎样,是怕家属担心吧。我是康南医院的儿科医生,虽然也轮转过每个科室,但是对脑外科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入,可我也了解这种要做这么多个小时的脑部抢救手术的创伤,要病人清醒也没那么容易吧,您是顾虑到家属的心情害怕他们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医生,请跟我说实话她现在的状况看来,还能不能醒过来。”直树说着便垂下眼,似乎在害怕眼前的医生嘴里吐出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