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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丶玄澜°◇◆『同人文』覆刃为霜(剑网三江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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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笔文。这可能是我沧玄圈最后一篇文吧。
长篇,可能弃。文有配图。
写着玩玩。
已在沧玄粉官博有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5-21 23:02回复
    今天先发个前言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5-21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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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只更了几张,还有配图。我慢慢发。也是因为手机该换了,存个底先嗯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5-21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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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5-30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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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这一击,你可得小心了。”
          少年后跃,在空隙间把细刃收刀再把长刀入鞘,换双手持入鞘长刀。又向十尺开外不动声色的少女箭步而上,将长刀从侧身平挥,直逼少女身躯。
          脚下的速度极快,但手还是被长刀的重量牵制。第一段刀击把握的几乎无瑕,可惜这刀击却被少女用细刃相抵,少年重击的力道被她轻轻反手便泄掉了。双刃交锋,刀影火花,参杂着刀技迸发的碧光……
          呲噌——
          少女如墨的瞳孔毫无波澜,左手将细刃从少年的长刀下迅猛的撤出,有闻刀鸣。她在长刀被那一刹那的阻挡时反身绕到少年面前。“我答应接你三招,现在……”
          她刻意背过刀刃,用刀柄以极大的力道回击在少年胸口。
          “三招已过。”
          少年被重击而出,过五尺才勉强稳步。胸口残留的余力给他不能自抑的疼痛。不敢大声的抱怨:“师姐,下手也太重了……”
          墨瞳清冽的扫过他:“如果我没说错,你方才挥刀可用的全力,刀刃对我,想置我于死地?”
          “误会啊,我是完全相信师姐能接下才全力以赴的!”他尴尬的笑了笑:“主要还是想让师姐夸夸我,刚刚那一下,怎么样?”
          “啧,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啊?”
          少女收刀:“ 你这‘项王击鼎’第一式都被我解了,你现在可以说已经死了。 ”
          “……”
          “空有一套标准的招数动作有何用,” 她转身冷笑,“才学了几天的‘项王击鼎’也敢拿出来卖弄,可笑。”
          少年看似并不因这样的回答而懊恼:“我会变强的,师姐,我以后要成为霸刀的大庄主!”
          “做梦。”两个字极其铿锵,和少女的眼神一般锐利,“少说大话了柳翼,你就是.个.废.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5-30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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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不要打个赌?”柳翼敛了笑容,将长刀收入背后。神态坚定不移,“我十七,你大我三个月。五年之后,我来赢你。”
            “你若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如安心过活,何必自寻死路?”
            柳翼方才认真的神色弱有减退:“其实我知道……如果你真想我死,我早就死了。”
            少女瞟向他,不作答。
            “我也知道,十多年你都对我这般态度,实为锻炼我。”他又笑了笑,“我的确是.废.物。否则三庄主……我的师父柳静海门下的其他弟子,又怎会对我如此冷落。”
            “……”
            柳翼挠了挠头发随地而坐,这般模样已辩不清是冷静还是颓废:“不过,我在三庄主门下字号命途,也许真是命途莫测,将来名扬四海了呢?对吧,沧月师姐。”
            一时,场内流风,喧嚣四处。初春黎明,犹如少年瞳孔般明丽。
            “好。五年后,依旧此地,霸刀鹰扬谷,我来赴约。”
            大唐山河,江湖犹如春秋,各门派势力风云难测。中原星楼华山,东面桃林柳岸,南有蜀地苗疆,西域波斯圣山,北聚雁门城关。
            用这世道一白衣人所言: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前面曾道的那个名为“项王击鼎”的门派招式,便是霸刀山庄如雷贯耳的北傲诀武学下一招,堪比与霸刀山庄有着同级锻造工艺藏剑世家的“风来吴山”。
            霸刀山庄自来以家族传承,姓氏为柳。而霸刀薪火相传排名第一的弟子,竟不姓柳。人问她其中因果,她出口一字,便叫人再不愿与之接近。
            她不仅不为柳氏,她还是个女子。但凡见过她的人,也早已折服于她驭刀的傲骨。
            她出刀疾准,挥刀偷力,刀法向来先发制人。再来有高人云她内力如龙游,天赋异禀,是练武极好的材料。
            曾有无数霸刀同门弟子与她切磋。薪火相传排名第一,可不是能轻易坐上的高位。
            她不曾与人言到的父亲,手中也有一把刀,但只有一把,常年守关,在日夜飞雪的边塞。她极小的时候见母亲承伤而死,但那时她尚不解这人间大道,不明白这一瞬能让人从何处到往何处。
            而在她咿呀难语的时候,便已极其喜爱父亲手中能折射霞光的利刃,抚摸刀身的伤痕至今还留在她的右手。但她依旧不喜欢那个盾,她喜欢那柄刀。
            在没大多少时,便有了父亲为国尽躯的传言。传言中还透露着“希望燕沧月,莫要再蹈覆辙”。在颠沛中,她被霸刀山庄二庄主柳浮云收留门下。不过,这也是柳浮云尚在霸刀时所做的决定……
            即使柳浮云早已投身西域,而沧月却依旧留于二庄主门下,哪怕这门里只她一人。
            那时她刚过师父柳浮云的膝翼,就已被师父拍拍脑袋,蓝发飘覆在柳浮云的掌背。这一刻也替她预见了此生所道。
            “叫沧月是吧?好,以后就是我柳浮云的弟子!自此,你门号……”
            吞吴。
            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5-30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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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入霸刀,她已花了十一年参透北傲心法,所谓豆蔻年华,对其而言不过是刀剑交集的年岁。
              她亦习惯同门的排挤与闲言,于这个无师却有师,无友胜得友的地方长大成人。在十一载如一瞬的岁月里将“吞吴”二字读的透彻,立誓谱入江湖汗青,要做武学天下第一人,群雄俯首。
              师父,我想要成为江湖第一的侠客,我想要名扬天下
              你做得到的。
              飞雪华山,论剑高台。
              名盛江湖的道门纯阳宫,四季无春。
              “莫姑娘。”
              迎客松下卧有白衣,清丽如雪,与周遭净色难分。闭目盘坐,手中抱剑,神态落得几分清高,身姿胜白梅般风傲。
              “莫姑娘,早听闻你的卦象极准,特来拜访,可否替小玖我算上一卦?”
              通论剑台的山路被抚了道浅红,恍惚以为雪里开了桃花。走上论剑台的女子便是这抹亮色,步子轻盈,身似烟霞。
              她唤的是那位卧松如雪的白衣道女。
              道姑抬睫看向这自称小玖的七秀姑娘,眉眼中换了份同暖春样的笑意。
              她又合上眼睫,笑容却还未散去:“抱歉了玖姑娘,我已不再替人算卦。”
              玖月貌似并不领这推卸之词的情,她踱步上前,扯了扯肩上的裘衣:“可我方才在山脚才见着有人下来,说莫姑娘的卦象难以置信的准。”
              “……”
              “莫非……‘不再替人算卦’是莫姑娘方才见到我才做的决定?”
              道姑心里明白,方才……方才哪有什么人上来算卦?但是她并不准备就此说破,她也知道,对方这般口力,铁定不依不饶。
              “……这卦出了口,就真改不了了。趁你还没得卦,三思。”
              玖月沉默良久,但吐出的字句依旧坚决:“若改不了命,这一卦只差,也不过是自己知晓与否罢。”
              “你真这么觉得?”道姑再度望向她,“那好,我就替你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5-3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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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未有起身,却见纵然间跃至玖月身前。
                论剑台立于山巅,上有迎客,下有川。北面飞雪,铺天盖地的素色,与道姑的眼眸般一尘不染。
                不管再把这素裹的山河看上几遍,那闪烁在心田一波一浪的悸动都无法平息。
                “不过有条件,我要拜托你三件事。”道姑眼神还在这天地之间,仿佛看穿山河。
                玖月半晌不言。
                道姑见她不答:“不愿意?你莫非觉得这算卦是免费的?”
                玖月赶忙否认:“当然不,我是带了银两的……只是突然得知是这样的交易,一时有些惊奇。”
                道姑温和的笑了笑,像是早料对方的心境:“不仅如此。”她侧头看向玖月,“这卦我只能分着说,你做一件事之前,我告诉你一卦。三事四卦,我最后还送了你一卦。怎样,答不答应。”
                三事四卦……
                玖月后退一步,眼神里的亲和瞬作警惕:“你不会让我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吧?!”
                “伤不伤天,害不害理,这取决于你。反正这三事对你来说,不难。”
                玖月疑惑之色尚未褪去,她无时不刻在寻找着道姑的破绽:“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三件事,也直接把卦都算了?”
                “当然因为……”道姑抚了抚衣袖间零散的落雪,不露辞色:“我还没想好啊。”
                “……”
                “不过卦我已经算完了,早在刚刚你上来的时候。”
                红袖摇曳,带着星白的飘雪:“那好,我答应你的要求。”玖月只想知道,这道姑心里在作何盘算,“那现在,第一卦是?”
                漫天飘飞大雪,烟霞红衣,自己同这秀娘落在论剑台上、迎客松旁。那望眼欲穿的山河,她用那双同这秀娘衣裙一般的瞳孔将这纯阳的天地看了千百遍。
                “东都之人,所遇而不得,”道姑恍然忆起,这山巅,这浅红衣袂,此情此景,她早便见过,“玖月,你已身处棋中。”
                面对身旁人的不言,她再度相告:“卦出就再难回转,你如今后怕也无用。”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叫玖月?”
                道姑看着她捶地的衣裙:“我算的。”
                “道,虽小,而天下莫能臣……第一件事,我往后再告知。失陪。”
                她点地,剑出而御,踏缭雾如白鹤。顺着霎时涌出的一道碧蓝的卦图云气。踩着流风,如湖色的飞光相随她没入深雪天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02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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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春景,五月飞花。
                  六月荷夏。恍惚时已从芽至荫。春雷过后夏雨不绝。
                  习毕霸刀武学后的沧月身手不凡,但这十一年间她从未真正涉入这偌大江湖。也知必有今日这不可回转的一步,于是她早在数年前就做足了功课,把江湖各门势力了熟于心。
                  她也想,先在这山河里游走一场,天下究竟几番浩大,她也不晓得。但她决定了,要做武学天下第一,这是她知道的。
                  临走之际,她又听三庄主宣读了遍入门门誓。
                  ——凤落太行山,静霄起风雷。
                  “得天下者并非天下之主,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沧月,我知道你远志雄心,可莫入了误途。”
                  她对此未做回应。
                  夏时六月,沧月从山庄驰过太原,纵马洛阳。
                  此行拂去了十来天,她盘缠不多,便靠着些山庄祖传的冶铸手艺,替小家户和茶楼酒坊收拾利器来换银两。她也有过拔刀斩柴的工作,但刀出鞘时总会吓退几些人,她懒得争些什么,干脆用斧头……
                  而这种事总逃不过碎语。有人耳风这女子清高烈性,不讨喜。她才不需讨你的喜,每闻见诸如此类的言评,她便不管你惧或不惧,背后抽刀,刃上折光直射那人脚旁。人见利刃便吓的直退,才晓得是霸刀女弟子,江湖行客。
                  马踏沙土,烟尘四起。沧月看了一路的河山,天高云淡,荫丛桥路。
                  太原风景略显阴郁,松林错杂,山路崎岖。沧月只得沿着河岸细走。河水波光,泛着幽绿。
                  刚驶进洛阳便夏雨重重,埋没了秀锦山川。她有把伞,但挡不住马身。干脆再快些,追着雨点寻到了坐落城口的茶馆。
                  她在茶馆旁的马棚拴好麟驹,再向茶馆的老板娘点了杯西山白露。
                  老板娘笑示这茶有点苦。“慢些喝,大概雨停了也就喝完了。”
                  沧月点头,随意坐了个位。见旁桌也坐着些许江湖人士,大多斗笠佩剑,细袖短衫,空谈一些浪迹琐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6-0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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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口西山白露,的确苦涩,却不得厌。能闻到幽浓的茶香,下喉时真如露水一般,令人神怡。
                    窗外大雨摔上房梁,鸣奏的无章之曲教沧月心烦意乱。她这样南行自然也有意图,只可惜知晓的内情不多,大抵就是丐帮、詹毅、武书……
                    这任务是三庄主柳静海托付的,说这江湖玩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刀剑和心智,要的岂止是名分和钱财,他们还会要你的命。若真想立足江湖,首先得不怕死,再谈才干如何,待人如何……所以这件任务虽然与霸刀山庄无几关系,却是能让沧月晓得这江湖利害的法子。
                    然而这件事也极其突然的打断了沧月原来的计划……
                    “……你说到这事儿我就又想起几多年前丐帮和唐门的那场恩怨!”一旁闲坐的江湖人士正聊至半道,恰巧被回神的沧月收入耳中。
                    坐他一旁的另一人也连连点头:“是啊,且不说两门的对峙。也就在那个时候,那丐帮的叛徒……唉,尹老帮主太过信任他。我当时就听人说这恶人谷的人,信不得。”
                    “那你还真别怪我偏袒,恶人谷我倒是听闻都是义气之人,只可惜被世道逼迫。”
                    “你这么说,哪里会没有义气之人呢?不过要说或好或坏,还得看是否能行天下大义吧。”
                    这两人聊到此时便被另一人打断:“别再谈论阵营好坏了,不怕隔墙有耳?”
                    “也是。”两人表示赞同,也不再出声了。
                    “打扰。”沧月恍然出现在那几人侧身,她低头看着饮茶的江湖闲客,眼中落有几分迟疑,“方才听闻你们提到丐帮,可否告知,丐帮詹毅,是何许人?”
                    那几人愣了半晌,突然笑开:“哈哈哈,还以为真是恶人谷的人来找事了!”
                    一整哄笑后,其中一人也好心回言:“你问的詹毅可是丐帮高手,身手了得!性格也平和。”
                    “是啊,可惜近日来性情古怪了些。住入了丐帮流离岛,深居简出,也不待见人。进流离岛的弟子也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另一人又接到话茬:“……这事一直查不清。据说是丐帮与唐门乱战,尹长老被挟持失踪,詹大侠抵不过心伤?”
                    “我看未必……”
                    这三人又止不住的聊起这些江湖杂事,谈风论月好不自在。
                    沧月道谢后,便见外边已是雨过。草木雨润的气息迎面而来,宛如方才那杯久煮的茶香。
                    她从马棚牵出麟驹,看着这匹朝她摆头吐气的昏黑骏马,犹豫了半刻,又还是摸了摸它的鬃毛。
                    “阿吞,走吧。”
                    雨后的洛阳城变得人满为患。她就牵着阿吞踱步出了人群。
                    而远离洛阳城的城郊太过寂静,几乎空无一人,只偶有一旁兵营里错落的刀枪声和几句嘹亮的训话。
                    当然,鸟鸣依旧,风过有音。
                    沧月依旧牵着马,心里细细的回想了几下那三人的闲谈。
                    江湖真的有所谓正邪?大道究竟有几条路可走?
                    呵。
                    她一声嗤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6-02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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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风啸林旁的小道多了几响蹄音。声传应是前方百米过处。
                      不错,果真不远百米,有两匹白马相对而立。
                      沧月站在原地小望片刻。她对任何身边之事都会留心几分,却从来都是事不关己就绝不再理。
                      她牵马依旧闲走般踱步,接近那两白马时方才见马下间站着一女子。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两个江湖人。一个看似凶狠的江湖浪子,另个脸庞一刮刀伤的清秀丽人。
                      而中间那女子却戴着捶地的长纱斗笠,浅白的纱帘衬着笠下女子朦胧的婷婷身姿。她背对着自己,也瞧不出有何来历。
                      “把刀子给我们,你弟弟的账我们就晚些再算,如何?”此言出于那脸有刀伤的女人。她俯瞰着马下无处可逃的斗笠女子。对于口中所言,看样仿佛势在必得。
                      男子冷眼而视,不为所动,似在待她回话。
                      斗笠女子拉了拉白纱,用一腔不太标准的汉语言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路过此地。”
                      风刮的大了些,见她的衣裙随着流风摇曳,轻柔的和溪水的浪纹一般。
                      她斗笠的纱被风撩了几下,就索性一直拉着,看样是在全力遮掩自己的面容。
                      “我们刚才亲眼看见你从那里出来,一路跟随,就算没见过你的模样,但听你这口音,我现也断定他是你弟弟了!”
                      此话一出,坐于马上那面色凶狠的男人猛地抽出了腰上的长剑,剑指中间那女子:“说!刀在哪?!”
                      “你也够蠢,居然察觉不到两匹马都在跟着你?”
                      沧月早在他们开口时就已路过,但相隔不远,那些谈话她早收入耳中。对此,她仅是看戏似的暗听了一番。
                      身后安静了半晌,就突然有阵剑过流风的鸣声。怕是那男子耗尽心力,不愿再交涉下去,便一剑劈了去罢。
                      女子的斗笠仅被划开了个小口,如此看来,应该是她稍躲一刻,避了剑锋。
                      “我来中原不久,不太懂你们的规矩。”
                      “哦?”
                      “我不善刀剑,不懂武学,只是个普通的外族弟子。”她随手撩了撩身侧的纱帐,示意自己并未有武器,“二位请莫要纠缠了。”
                      马上的女人哪会就此放走她。倏的,她也同男人抽出利剑:“那就教教你中原的规矩!”
                      马上的两人想先发制人,一齐出剑,这剑鸣在空中响彻了刹那又归于无声。而这外族女子轻轻后跳便逃出了两人的束缚。
                      戏听到了结尾,沧月想就此拍手走人。如此便干起架来,谁知是否引火烧身。可那外族女子向着自己这道急奔而来,身后两人不甘,骑马便追,肯定逃不掉了。
                      临近这异族女子的一匹马上坐着那个凶狠的男人,他猛然挥剑,一道剑刃呼过。但马前的外族女子脚下一蹩,看似是濒临跌落,顺势就向前边牵马的沧月倾去。
                      听见愈来愈近的蹄声和步伐,沧月正恰此时回头瞧看。
                      男子的剑锋又落上了那个斗笠的边沿,不过这次,斗笠因其力道过猛,在空中反转一轮便落了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6-02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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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月右手依旧牵着阿吞。可见那外族女子俯向自己,倒也没躲。左手一揽,便抓住了她的腰身,令其不至于跌倒。
                        马上的人再一挥剑。沧月便放了右手,以迅雷之势抽长刀相抵,接住了男人的剑击。看异族女子趴俯于自己脖肩,也无暇顾及。
                        啧,真是撞了大运。
                        沧月持刀用力顶了回去,白马受力跃起前蹄,见男子不及坐稳落下马来,她又顺势借力接招,侧身踢出一脚“踏宴扬旗”,正中其腰腹,且将男子踹出了十多尺外。这动作令人缓不过神,连贯的和流水一般。
                        “我并未掺合你们的事,”沧月撤手放开异族女子,“但看你刚才似乎想杀我?”
                        被踢出去的男人口里一阵腥涩,一时间道不出话来。
                        后面的女人急忙下马搀住他,又狠狠的看向沧月:“不错!本来想先解决掉那异域的表子,下一个要的就是你的脑袋,谁要你听了那么多不该听到的?!”
                        “上马。”
                        异族女子愣了愣。
                        “不必掩饰。”她轻声说。
                        女子再没多虑,腾脚便越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沧月也没想再和那两人纠缠,扯住阿吞的御绳就坐上了异族女子身后。
                        她本不想涉及此事,但思考了片刻,发现那面带刀疤的女人实力不凡。如果就此丢下这异族女人,她被擒,谁晓得会不会因今日未一救到底而与那些人狼狈为奸,同自己结下恩怨?
                        所以坚固人心,在有些时候,还是得用的。
                        沧月打马,踏尘而去。留下林边的两人再追赶不急。
                        ……
                        这一时间的疾走,教身旁的山水之色不知何时渐渐变得阴沉。枯枝落叶,黑云压山。路旁似有崖坡,但坡下却看不大清,故被迷雾覆了远景。
                        这般令人窒息的压抑,沧月一时还忆不起图上画的是何地。
                        “洛道……”身前的异族女子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
                        沧月低眸看向她。金饰绕发,头盖黑纱…… 她这才发现,怀前这异族女子的装扮颇有西域风情。
                        正在她揣摩女子来历时,霎时便被她转身用短刀抵住脖颈。四目相对。
                        “你可能要和洛道这儿的‘家伙’们度过余生了。”她的刀又近了几分,用着淡然无奇的语气简述自己“杀之后快”的决定。
                        沧月面色从容不迫,定心如止水。
                        眼前人海蓝的眸子,同自己鬓发似的。她墨发又与自己瞳孔一般。一眼断定,这是西域明教弟子。且不说身段如何,只看这红唇和眉眼,也是世上一等一的绝色。她右眼下边落了一滴泪痣。如此一笔,巧同泣泪。
                        女子看不出沧月此刻到底是如何心境,自己却因持刀太久又与敌手太过无间,心口是跳的极快。
                        “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沧月抬眼不再看她,但方才也是真真切切的走神了半晌。
                        女子蹙眉:“但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沧月冷笑着反问,“刀子?还是你弟弟?”
                        “都是。”
                        “可惜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沧月落手打马,颠簸时短刀还是轻微的划上了她脖颈的小处皮肉,刃上沾了点血,“送你到驿站,你就下去。”
                        女子的神色更加凝重,手上的短刀却收回了几寸。这时衣袖间似有骚动,一团白毛从她衣领探出。她被这突然的动作怔了怔,颇有些不自在的于马上滑动了半分,在差点落马时被沧月揽住。
                        “小心点。”
                        女子已不知作何回语,她还是收起短刀,将衣领间趴俯的那只白毛幼猫抱起圈在怀中:“不用再走了,我还有事。”
                        “好。”
                        沧月勒马,便见女子闪身从面前越下。她落于马后,四处打量了这个阴郁幽森的境地。
                        “这地方少有活人,”女子没看她,却也说道,“小心些,前面还有瘴气。”
                        “多谢。”
                        沧月言谢,随后挥鞭策马。再回望时,那处已空无一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6-0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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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沧儿啊,快来,为师现在遇上麻烦啦,赶紧替为师猜猜这题。”柳浮云向她招手,虽遇瓶颈,但看沧月的眼神却依然温同暖阳,“这题这到底选哪个?”
                          “沧月不会……”她很直白。
                          “无妨无妨!沧儿只用随口一猜,猜错了为师不怪你!”
                          案桌前品茶的李白三十余岁,他哈哈一笑倒也打趣着:“猜错了,这桃花酒可就没了啊。”
                          “沧儿猜的便是我猜的,错了我也认!”
                          七岁的沧月颇有些无奈,她扫了眼题目和四个不同的答案,却也真的随口答道:“梅花三弄。”
                          李白顿了顿:“真选这个?”
                          “嗯。”
                          “行了行了,别故作玄虚了!赶紧揭了谜底!”
                          李白神态凝重:“这答案……”又突然间笑开来:“还真猜对了!”
                          “哈哈!我跟你说过吧,我徒弟的运气向来都好!”柳浮云笑的畅快,他接过李白手中的那坛桃花酒,又向着沧月说:“沧儿劳苦功高!一会儿咱们一起尝尝!”
                          “这可是我从丐帮讨来的上等桃花酒,你们福气不小啊!”
                          “等我四处云游,总还能尝到的!”
                          ……
                          那是沧月第一次饮酒。淌着花香的桃花酿,呛红了她的两颊。酒中参杂细碎的桃花流过唇齿,在久久难散的刺辣后真能闻见幽远的桃花香味……
                          “果真是好酒!以后为师云游再带几些回来,到时候沧儿你长了些岁数,就能同为师痛饮一番了!”
                          ……
                          十年至此,那桃花酒的味道,她如今也难以忘怀。
                          ……
                          沧月这场带着桃花酿香气的记忆,从深夜渐醒。彷徨是一跃十年。
                          月下洛阳,灯火于市灿如星光。深夜八街九陌是清净无人。
                          一昏暗的客栈内,恍若站坐两只人影。
                          “唔!”半跪在床下的是白日里那脸颊有刀痕的江湖女人,“你…果然……”
                          她捂着淌血的右手,怕是再拿不起剑了。
                          “如果今天你们没有刻意找我,或许还能多活几日。”那江湖女子的面前站着之前被沧月所救的西域娘子,“主动让我发现你们知道我弟弟的身份,还对刀子抱有非分之想。不就是在告诉我,你们留不得了吗?”
                          她面色淡然,逆着月光的面容,掩盖不住她碧色瞳孔如汪洋般流荡的波澜。
                          她从身侧摆出左手一把闪烁蓝光的弯刀:“被你们梦寐以求的刀送入黄泉,死而无憾吧?”
                          弯刀映着月色闪耀,锐利无比。左手一把四射蓝光,右手一把散出金光。
                          这就是曾被明教教主陆危楼赐名的明教弯刀……
                          “……明王镇狱!”
                          此刀出世,怒焰千里,涤荡世间尘雾。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只会偷偷摸摸做事的垃圾!”那江湖女子怒气更胜,眼神似能把眼前人撕裂千百遍,“白天怎么不正面动手?!”
                          “白天不想在人面前和你们纠缠,那样麻烦更多。”
                          “……我是要死了,但你不怕那个救你的女人把这些事情透露出去?!”
                          西域女子半晌不言。看着眼前这已山穷水尽的将死之人,倏而挥刀。
                          那人毙命时,她方才开口:“她也会死。”
                          这间客栈终归于平静。西域女子如鬼魅一般恍然不见,只留屋内两具赤血未凝的尸体,是白马上的那两个江湖人……
                          次日清晨,日光初升。
                          走过瘴气四伏的洛道,已是昨日之事。
                          鸟鸣无几时,白裘蓝衣的沧月便已牵着阿吞从巴陵县的小客栈付了银子离开。
                          她夜里没睡好,估摸着是要去丐帮,便想起了那坛出自丐帮的桃花酒……做的梦里也满是酒香,还有师父吹的那首箫曲……
                          萧曲?
                          她好像想起什么。平日善于奏箫的师父柳浮云,又怎会对琴乐之学毫不知晓?却偏偏叫七岁的自己去猜一首琴乐之题?猜错了……桃花酿可就没了……
                          沧月拽着手中的缰绳愈发的紧。她想要再尝一次这酒香绝世的桃花酿,也想再见一面当年以箫代剑教自己四式“松烟竹雾”的师父柳浮云……师徒之情,无以为报。
                          ——“沧儿的运气向来都好!”
                          是的,她运气一直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6-0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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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陵县的美景别具田风,油菜海中花开的灿漫,清风席卷,金浪拍岸。
                            沧月看完一路金黄花海,便从巴陵县的闻香岭步上去往丐帮的渡头。
                            据说丐帮四壁为湖海,洲岸极多,不便驾马匹。她便将阿吞寄于渡头的老人家帮忙看养,最多三日便来取走。
                            ……
                            在载着沧月的叶舟淌进丐帮的山峡后,这世外桃源般的天地。只见过丐帮山水之画的她一时无言。
                            四岸桃花,风起落红,天涯舞乱……
                            河中流水清澈见底,碧蓝波光,江河游鱼。四处崇山峻岭,绿树为荫……
                            当船只被渔夫停靠,沧月已置身于一峡谷中。圈壁高岩,岩上生桃花、落瀑流。
                            所谓闻不及眼见的,还是峡中悬于高台的一艘巨大的船舵,舵前一张铺开的圆场,场中一竖长柱,柱上盘龙……丐帮侠士在此地相互小试身手,甚是快哉。
                            “这儿是君山,小姐姐有啥事!?”
                            沧月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丐帮姑娘。这丐帮姑娘看似十二三岁,穿着与其他丐帮弟子一样,粗布乱衫,瞧上去不修边幅,神态却是直爽洒脱。
                            丐帮子弟自来侠义,海纳百川,对天下任何人都报以热情义气。不求富贵名利,一生江湖肝胆。这是沧月在一些武侠杂论上了解到的……
                            她看着撅嘴傻笑的丐帮小姑娘,倒是很认真的回答:“我要见你们掌门,有事相求。”
                            “好的!小姐姐跟我过来就行啦……”
                            沧月一路跟随,见了这偌大广场上行谈自若的丐帮人士。这君山四溢的酒香,参杂着他们烈如佳酿的赤子之心。
                            “我们君山好看吧!小姐姐你多留几日,还能去北边看看,那里有个好大的桃园……”
                            她被带入舵中,看见酒桶叠摞的高台上坐了个饮酒的豪士。想必这就是豪气干云的丐帮之主郭岩。
                            在郭岩的酒坛座下,还站着一身白银铠甲正红衣袍的男人。他手握红樱长枪,正与丐帮门主郭岩论事。
                            丐帮小姑娘提着酒壶便蹦跳着上前:“阿岩!阿岩!”
                            正与那男子论事的郭岩看向奔往自己的丐帮女孩儿,笑着伸手拍拍她的头:“小伊啊,我在谈正事儿!一会儿再陪你去看你的小栖夜。”
                            “不是不是。……有个好看的小姐姐找你,我给带来了。”
                            这时郭岩才看向沧月。
                            此番对话,她感觉仿佛是另一个柳浮云与自己。待弟子如己出一般的亲切。
                            她在座下对郭岩行礼,而后点明来意:“霸刀弟子沧月受三庄主所托,特来丐帮见詹毅前辈一面,为了三庄主心愿。”
                            郭岩听后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那你所来之事与这位天策将士无异啊。”
                            沧月听后看向那位红袍铠甲的男子。男子也转身望着她。
                            那人银白短发,清爽干练,带着一弯浅笑。身姿笔直飒爽,真有军人般的魄力。
                            “不如你们一起,这流离岛里也好打个照应。”郭岩说着便饮下口酒,模样豪爽,“一个人去这流离岛,怕是有些麻烦。”
                            男子向沧月抱拳,笑靥不泯:“在下时越,有劳姑娘了。”
                            “不必客气。”
                            这时从外赶来一桃色衣裙的女子。她身后背着两把细剑,剑上摇曳着浅色流苏。疾走而来,喘着粗气:“各位,顺便也请…带上我吧。”
                            她停在沧月身边,又道:“我叫玖月,也是…受人之托,特来拜访丐帮流离岛。”
                            郭岩上下将其打量一番,方才开口:“行吧。但你们只需记得,莫要伤及詹毅的性命,他就算性情再如何癫狂,也终是丐帮之人。”
                            三人皆示明意,便被那丐帮女孩儿小伊领去了渡头,登上去往流离岛的船只。
                            女孩儿一路叨唠着丐帮山水及历代年事。
                            她称自己叫段解伊,是洛阳分舵弟子,但师父却是郭岩。洛阳分舵称号睚眦,她还有个师兄……
                            一路就只玖月与其相聊甚欢,时越偶尔浅笑回答。沧月不语,单看山水天色。
                            船驶到流离岛的渡口,小伊下船向船家说了几句,便挥手,从岸边一脚轻功便上了山石:“几位姐姐和叔叔小心些。这旁边就是桃园,出了流离岛还能去桃园坐坐,里边有丐帮最好的酒酿,可别说小伊没告诉你们呀!”
                            “……叔叔?”
                            说完她就踩着树枝与一阵青色气流,轻功上了烟云。天空彻响的鹰鸣,教这山边崖岸、百里流川愈加辽阔。
                            沧月等人在此休息片刻,于渡口边的屋棚喝了杯茶,就准备启航进流离岛的山谷。
                            此去预计最多两日,行囊无几,探些事情就准备走,所以除了各自门派武器和一些盘缠,并没有带太多东西。
                            当他们上船时,却被赶来的一人唤住。
                            “三位,可否带上在下一同前往?”此话音韵极其文雅,亦带着些许蛊惑的浑厚,叫人神摇意夺。
                            “在下万花谷弟子,玄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6-02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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