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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本人聊斋志异续创作的电影剧本《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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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05 11:09回复
    3、 小汶河畔。傍晚。
    平静的水面上,钟声还在持续。
    水面拉开:往来的船只,碧澈的河水,戏水的鹅鸭;岸畔垂柳间夹杂着盛开的桃花……
    镜头溯流而上向前推移,可见远处青山层岩叠翠,山前逸红快绿连绵不绝……
    特写:山下河边,一块大石,上刻“浴佛石”三字。
    解说:今天,咱们讲一个莲香裹脚的故事。这故事诙谐幽默,生动感人。它能让你在嬉笑怒骂当中,悟出深深的哲理。咱们的故事,就从若干年前的这个小山村说起······
    4、 山村。夜。
    静谧的大山,树影婆娑。
    山坳里的村庄悄无声息。
    数间茅屋,高粱秸象编席子一样圈就的篱笆小院。
    窗纸上透出光亮,传出痛苦的呻吟。
    莲香爹在窗外转来转去。
    窗子里传来酸杏婶的说话声。
    酸杏婶:“快要五十岁的人啦,才生头一胎,是得费点儿劲儿!……使劲,使劲!······生下来了,生下来了!”
    随之是呱呱坠地的婴儿声。
    莲香爹:“嘿,生啦,生啦!男孩还是女孩?!”
    莲香爹匆匆向屋里跑去。
    5、 茅草屋内。灯下。
    酸杏婶正在包裹着婴儿。
    被子外露出莲香娘一只尖尖的小脚(模型)。
    莲香爹一步闯进来,急忙把露出的脚盖上,嘴也没闲着——
    莲香爹:“酸杏婶是男孩还是女孩?”
    酸杏婶:“酸杏婶打小是小女孩,如今都快成了老太太。你们家也生了个小女孩。”
    莲香爹:“女孩?!哦,哦,女孩也不错,总比没有好!”
    莲香娘有气无力地:“好什么好?托生个女人活遭罪!八岁裹了脚,嫩生生的脚趾头拧断了,还不跟残废一个样!”
    酸杏婶:“也不知哪辈子兴下的臭规矩。女人裹了脚,啥都不能干,全仗男人养活着,有啥能耐都使不上;还不是瞧着男人的脸色过日子!想起来我就想骂他个千刀万剐的;你说裹的哪门子脚呀!”(把婴儿放到莲香娘怀里)
    婴儿的啼哭声很惨痛,她好像也意识到将来的噩运要降临。莲香娘伸手拍打着襁褓安慰着——
    莲香娘:“不哭,不哭……再哭也逃不过这一遭!”
    好长时间的沉默。空气好像凝固了。
    酸杏婶:“天底下就没个公道理儿!男人敞着露着的啥都行;女人一双脚处处犯忌讳!七尺半的裹脚布,缠了一道又一道儿,还得盖在裙子下,就让看那么一点脚尖尖儿!白天捂得脱层皮,夜里脱鞋满屋子臭,痒得钻骨头!被窝里臭男人还攥住不撒手;臭气轰轰的,什么稀罕景儿?还金莲呢,枉取了这么个好名称!”
    莲香娘:“谁都忘不了七八岁刚裹脚那阵子。嫩生生的脚趾头扭断了,布条条勒紧了密密地缝,淌得鞋里都是血……”
    酸杏婶:“你说也怪了:当娘的都挨过这一刀;可是,对着自己的女儿谁都不手软!七八岁的孩子,绳捆索绑了,杀猪般的裹;孩子杀猪般的哭。嫩生生的脚趾头就这么扭断了再缠紧了,一捂就是几个月——走一步针扎似的疼;扶着个墙根迈碎步,哭爹叫娘没人理!三个月拆开裹脚布,又是浓血又是蛆,一股子死人味儿;想起来都恶心!”
    婴儿拼命地哭,莲香爹嗅着鼻子闻。
    莲香爹:“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
    酸杏婶:“哎——?哪来的香味啊?荷花池边的清香味儿!”
    酸杏婶鼻子贴上襁褓一劲儿地闻,最后闻到了婴儿的脚。
    莲香娘也惊讶地嗅鼻子。
    酸杏婶:“哎哟,这孩子是个大贵人,脚心里冒香气儿!听说观世音脚踏莲花座,到了哪里都散清香!你们家孩子有佛缘,干脆叫她个莲香吧。”
    莲香爹抱起婴儿:“好,就叫莲香好!这孩子有福气,说不准还能进宫当娘娘呢!”
    酸杏婶:“明年再生个胖小子!一个玉女当皇后,一个金童考状元!别看几十年没下蛋,到老了还都下金疙瘩!”
    莲香娘:“说不准这孩子还真连着佛缘呢!”


    IP属地:山东2楼2017-06-0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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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城郊。夜。
      夜色朦胧,村树枝头隐约露出半截塔身。钟声响亮,余音袅袅……
      推出片名:
      聊斋系列故事片
      莲 香
      7、 山上。日。
      三春时节,芳草萋萋,桃花满目。草长莺飞,层岩叠翠,羊群如云……
      镜头移向山坳,又移向山村,再移向河边。
      大汶河象一条洁白的银带,静静地流向远方……
      水边,一块大石半露水中。
      8、 莲香门外不远处。日。
      村里风光也象山中一样美。
      街上,卖粥老汉挑着担子吆喊着。
      卖粥老汉:“酸咸麻辣汤,五十年老字号!”
      买粥人:“给我来一碗。多加点胡椒面儿。”
      卖粥老汉:“可不能再加了。我这一锅粥,加了半坛子山西老白醋,四两白胡椒,外带花椒五香面儿,酸辣都够味儿。再加就转味儿喽!”
      墙根下,狗蛋儿和虎妞儿在踢毽子。与此说是踢,年龄还不到。他们把毽子放到脚面上,然后看谁踢的远。
      虎妞儿:“狗蛋儿,你还没我的脚大呢!”
      狗蛋儿:“我不信,咱比比。我是男孩子!”
      两个孩子脱了鞋,对面坐在地上抵到一块比脚丫。两双小脚白白嫩嫩的。狗蛋儿没有虎妞儿的大,却有点嘴硬不服输。
      “虎妞儿,别看我这会没你的大,过了八岁咱再比。”
      “过了八岁你也没有我的大。”
      “到了八岁你就得裹脚,再也不长了。”
      “不长怕什么,那才好看呢。”
      “虎妞儿,你知道裹脚有多疼吗?大人拿了切菜刀,先把脚趾头割断了,再用白布包;那个血呀,都汩汩地往外冒,比杀鸡的血还多!虎妞儿,你没见过杀鸡的?”
      杀鸡的情景在虎妞脑子里显现:一只手抓住鸡翅膀,同时也抓住鸡脖子;另一只手拿了切菜刀,在鸡脖子上使劲的剌;鸡血随着汩汩往外冒······
      虎妞儿早就吓傻了眼,哭着跑回家。
      狗蛋儿:“虎妞儿,到时候咱还到这儿比!”
      不远处,虎妞哭着进了篱笆院。
      9、 莲香家院子里。日。
      窗前一株桃树已绽放,繁花满枝的,蝴蝶翩翩飞舞着……
      院子里围满了人,中间闪出一大片空隙来。八岁的莲香正在踢毽子。她长得娇憨稚嫩,脸上充满了欢笑。
      彩毽落上脚尖,又升上膝头,继而又飞向头顶,不断地变幻着花样儿;或踵,或肩,或首,上下翻飞,应落自如……
      莲香满脸汗水,一股幽香氤氲而出。
      枣花儿嫂:“这么香啊!莲香只要踢毽子,出汗就冒清香味儿!”
      石榴:“不踢毽子也一样香。离她近了闻得见。”
      核桃:“莲香一身富贵相,老两口就跟着享福了。”
      柳枝儿:“核桃哥,听说叶儿嫂也会踢毽子。你们两个关上门,躲在院子里偷着踢。”
      核桃没言语,嘴角里挂着笑。
      桃妮儿:“枣花嫂,你在娘家会不会踢毽子?我和石榴就没学会。别看柳枝身腰细,也没莲香踢得好。”
      柳枝:“谁有莲香那么巧?!”
      枣花嫂:“桃妮儿,你长得胖墩墩的,压根儿就不是踢毽子的料儿。你看莲香身段多苗条!”
      石榴:“桃妮儿才不能踢毽子呢,才刚六岁就裹了脚。她娘也真够狠的!桃妮儿,你的脚疼吗?”
      桃妮儿:“不疼······”眼里噙着泪。
      枣花嫂转过头去小声的:“他娘才不狠呢。你没见桃妮儿脸上的白麻子?长大了怎么找婆家!他娘这是一俊遮百丑——谁不知小脚姑娘说媒的多呀!”
      毽子升上了树梢,然后慢慢落下(蒙太奇)……
      莲香从容地等待着。
      毽子贴近地面,莲香俯身翻仰,启朱唇咬住——两行皓齿洁如碎玉,一只彩毽艳若奇葩。
      老两口站在房檐下,两双眼眯成了四条缝儿。
      “闪开点,闪开点!”酸杏婶扒拉开人群走进来,撩起衣襟扇凉风。
      “哎哟,累死啦!跑了我一身臭汗!别提我绕了多少道儿:先托了东平州张干爹的表弟王二舅,又找了沧州府他老娘家的儿子李三叔,最后靠上个刘师爷,才有幸攀上直隶大名府工部尚书家的大公子。门头可高着呢,甭提多有钱了——洗脸水里都浇香油!”
      核桃:“酸杏婶,你这是论得什么辈呀?”
      酸杏婶:“你问什么辈啊?管他呢!定下亲来再慢慢论。这样的大户人家可不好攀!老两口就捋着胡子喝香油吧!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跑腿儿的!”
      莲香爹:“不行,不行。咱莲香除非做娘娘,再不然也得当贵妃。换了门户不能嫁!”
      酸杏婶:“哟,哟,美的你吧!给你个棒槌就当针,登鼻子上脸还没个盖儿啦!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告诉你,绣花鞋我都磨破十八双啦!”
      七大爷:“你也是无利不起早嘛。莲香要能当娘娘,还愁你穿不上绣花鞋吗?”
      人们哄笑着。
      酸杏婶:“怎么着?口干舌燥的,也不让进屋喝口水呀?”
      老两口鄙夷地转了脸。
      酸杏婶灰溜溜地往外走,又回过头来看一眼。
      酸杏婶:“踢吧,踢吧!这么大姑娘不裹脚,一天天地踢毽子,长个三尺半的脚,种地户子都不要!”
      莲香爹:“呸!”
      10.又是春暖花开日。莲香家篱笆小院里。
      一只大公鸡站在茅草屋檐上在打鸣;接着几声礼炮响。大公鸡没叫完,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宫乐声中,众武弁簇拥着黄袍官进了篱笆小院儿,宫女也来了一大群。
      黄袍官:“圣旨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民女莲香,国色天香,柔情万种;风华旷世,慧丽双绝;温良贤淑,懿德敦厚。朕龙颜大悦。欲践河洲之沐,以偕关雎之好。接旨之日迎入昭阳宫内,母仪天下。其父着封国丈,食俸三万钟。钦赐!”
      莲香一家三口跪地接旨谢恩。
      门外空地上,一队宫女摆开一字长蛇阵,在跳霓裳羽衣舞。宫乐欢乐而缠绵,舞步细碎而轻盈。长长的水袖不断的甩到小姑娘们的头顶上······
      宫女们给莲香披上霞帔,戴上凤冠。
      成年的莲香端庄秀雅,雍容华贵;凤冠霞帔,珠翠翘颤;在一大群宫女的簇拥下登上凤辇。
      莲香爹:“莲香,把你的绣花裙子也拿上,到宫里替换着穿。”
      黄袍官:“行啦老爷子,快快上车吧!你当还是在你们家篱笆小院呢?皇宫里啥没有!”撩起裙子扔地上。
      莲香娘也坐上官车,随着仪仗长阵向官道上驶去……
      酸杏婶把着个杏树枝,直了眼地看,嘴里流出“哈拉子”。莲香爹掀开车帘给他挥挥手,气得酸杏婶猛跺脚——
      “哼!哎哟——!”
      刚才使劲跺疼了。酸杏婶双手捏了脚,金鸡独立地站了不一会,接着摔了个面朝天!


      IP属地:山东3楼2017-06-05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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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紫禁城里。日。
        杏黄伞盖下,莲香在宫女们搀扶下步入昭阳宫。
        莲香爹院里下了车。他虽然朱紫缠身,却丢不了山里人家的小家子气。面对贺喜的众官员,他蹶屁股哈腰地忙作揖,有时候还磕上几个头;引起文武百官一声声窃笑。
        宫乐声经久不息。
        12、山坡上。秋日黄昏。
        山风呼啸,秋草瑟瑟。
        莲香爹反穿羊皮袄,睡在山坡上做美梦。小花狗扯着他的皮袄“汪汪”地叫。
        莲香爹睁开惺忪的睡眼向着山头望——
        山头空荡荡的。
        小花狗对着山下叫。
        山脚下,几只灰山羊正在羊肠小道儿上往回走。
        阴晦的天上落下几滴雨。
        13、莲香家院子里。黄昏。
        嗖嗖西北风,绵绵断肠雨。
        刚刚裹了脚的莲香,扶着篱笆墙根走在泥水里。她一步一声啼,腮边两行泪。绵绵的秋雨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画外女声:
        秋雨潇潇西风冷,
        路隘苔滑踏泥泞!
        枝上昏鸦巢难守,
        凄风苦雨叶飘零……
        多少辛酸多少泪,
        化作秋来风雨声!
        十趾连心刺骨痛,
        泪眼流丹鹃血红!
        说什么莲步轻轻?
        我只知泪血重重!
        百年千载到如今,
        欲哭默无声······
        百年千载到如今,
        欲哭默无声!
        莲香爹甩着皮鞭进了院。
        莲香爹:“莲香,莲香!看把你淋的!”
        她抱起莲香进了屋,撇下几只灰山羊,在雨中淋得咩咩叫。
        14、茅屋里。灯下。
        莲香爹冲着老伴儿发脾气。
        “都是你,偏听偏信那婆娘的话。看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啦!”
        “酸杏婶说得没错。姑娘不裹脚,长大了怎么找婆家?”
        “大睁着两眼说胡话!咱莲香能跟旁人比?她要进宫当娘娘!”
        “当娘娘也不能不裹脚呀。”
        “不裹脚怎么啦?势大无人言!再说听政还隔着个竹帘子呢。文武大臣谁敢朝娘娘脚上看!”
        他一赌气扒下了女儿的鞋,白布团上,泥水伴着血水往下滴。
        莲香娘剪开缝在裹脚布上的线,轻轻扯开裹脚布,露出血肉模糊的脚。她拿了白布给女儿轻轻地擦。
        莲香皱了眉,擦一下一声叫。
        莲香爹随着女儿叫,声音和老伴的动作正合拍。
        莲香爹:“哟,···哟,···哎哟哟哟!···哎哟哟哟!······”
        15、莲香家院子里。冬日早晨。
        霜雪铺了白茫茫的一片。
        莲香在院子里踢毽子,地上踏出一串串脚印来。
        她刚刚踢了没几下,又瘸着双脚回屋去。


        IP属地:山东4楼2017-06-05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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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山坡梯田。日。
          年近花甲的莲香爹坐在石堰上擦汗水;不远处,即将成年的莲香挥舞着镢头在刨地。
          莲香爹看着女儿乐。透过她惬意的面孔,一桩桩往事在闪现——
          院子里。日。莲香挑来一担水,吃力地到进水缸里。莲香娘从门口走过来,为女儿擦去一把汗;
          山坡上。日头快下山。莲香父女在刨地。
          茅屋内。夜。莲香爹坐在饭桌前。老伴端来两盘菜,莲香又送上一壶酒。他倒上一杯美美地喝下肚(闪回):
          石堰上,莲香爹站起身,对着女儿喊——
          “莲香。回家吃饭喽!”
          “哎!”
          妇女俩扛了镢头,一前一后地向山坡下走去。
          夕阳的余辉里,七大爷迎面走来。
          莲香亲切地:“七大爷。”
          七大爷:“哼!”
          父女俩愕然地看着七大爷。
          莲香爹:“七哥,这么晚了,还到哪里去?”
          七大爷忿忿地:“哪里都不去,我就来找你!”
          莲香爹:“找我?有事啊?”
          七大爷:“有事!你瞧瞧莲香,十五六岁的大闺女不裹脚,甩着双大脚板,男不男女不女的,那有多乍眼!就算你不要脸面,咱族里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特写:地面上,莲香一双穿了绣花鞋的大脚板。她不好意思地往下拽裙子,怎么也盖不住脚面子。(注:莲香是劳动妇女形象,她的裙子适当要短些)
          莲香满面祥和地:“七大爷,我寻思哪里得罪您老人家呢,说了半天你是为我的脚生气呀!你看俺爹娘这么大岁数,就生下我孤女儿一个,要再裹了脚,这么多活谁还帮他干呀?”
          莲香爹:“可不是嘛,还多亏莲香没裹脚,这些年帮我不少忙。我们两口子呀,养老送终就指着咱莲香喽!”
          七大爷:“糊涂,糊涂!亏你一把胡子的人,净说些缺盐少醋的话!”他气得一连咳嗽着。
          莲香:“七大爷,您老消消气。看把您气的!我们家哪能跟您比;您还指着核桃哥。要是我也裹了脚,别说刨地啦,就是爬也爬不到山上来呀!”
          七大爷:“爬上山去干什么?到山上看风景?!抛头露面的不丢人哪!本村本家的还好说,你寻思大闺女模样就能轻易让外人看!”说着连连咳嗽着,“你知道什么叫大闺女?闺女,闺女,就得锁在深闺里——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到,憋在小屋里描花绣凤纺棉花;来个远房亲戚说话都得隔层竹帘子呢。女人嘛,能拿得起四两棉花就行啦。没听说还能指着当牛使唤!老祖宗规矩没有错:女人裹了脚好比驴驹子上了套,就少了丢人现眼的风流事!”
          莲香:“要是女人不裹脚,活也能帮着男人干,说不准日子还能过得好一点。七大爷,你说裹了脚要耽误多少事?”
          七大爷:“反了你啦!这孩子文文静静的,想不到也敢说出这过头儿的话!”
          17、桃妮儿家门口。日。
          一阵鞭炮响过,吹鼓手腆着肚子可劲地吹。
          桃妮儿顶了大红盖巾上花轿,迎娶的两个丫环搀扶着。她脚小体胖身子重,走路摇摇晃晃的。大门口里边往外走,半天走不出二尺远。
          大门外花轿旁站满了众街坊。
          地面上一双双男人的大脚板,夹杂着女人们裙子下露出的“风头弯”。
          又一双大脚走过来,花裙子提得高高的。鞋面上绣了花,两只鞋宽大肥硕,前头收拢一个尖,也向上翘起个“凤头弯”。
          镜头移向腰部:两只纤纤的细手在往下揪裙子,绣花鞋还是没遮住。
          桃妮儿来到大门口,脚步还是那样迟。
          桃妮娘扯起破锣嗓子假惺惺地哭,稍一停住就抿嘴乐。他喜的是——桃妮儿虽然有麻子,到底当了官太太!
          丫环伺候桃妮儿上花轿。
          枣花嫂:“人好不如命好。桃妮儿一张烧饼脸,还套着一脸的白麻子,想不到做了官太太!”
          核桃:“还不是沾了脚小的光。”
          石榴:“枣花嫂,你小点声,让人家听见多不好!别看柳枝身腰细,吃亏的就是她那双脚!你说他娘真糊涂,等到十岁才给她裹脚!”
          枣花嫂假装咳嗽递暗号:“吭,吭!柳枝也来看桃妮儿上花轿啊?你婆家啥时候来娶你呀?”
          石榴一抬头,看见柳枝红了脸。
          酸杏婶从院子里走过来:“听说桃妮从小出天花,落下一脸的白麻子,只愁长大了嫁不出去。她娘想了个一俊遮百丑的法儿,六岁上就让她裹了脚。如今是一百多斤的身子两寸半的脚,上茅房都得让他娘扶着走。怎么样,脚小就当了官太太!”
          石榴:“又是你给说的媒吧?到时候准享福!”
          柳枝:“哼!还不跟残废一个样!”
          那双绣花鞋的大脚走过来,一下子踩在了枣花嫂脚尖上。
          枣花嫂:“哎哟,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哎哟,唉哟——?”她轻轻跺着脚,忍不住的疼。抬头看踩她脚的人,“哟,是莲香妹妹呀,嫂子没看见,你可别介意。”
          莲香:“嫂子,你看我的脚这么重。踩疼了?”
          人们都低头看她二人的脚:莲香的脚丫子肥肥大大的;枣花嫂脚尖纤纤细。
          酸杏婶撇腔拿调地:“快来看哪,池塘里一群小白鸭,小巧玲珑的多秀气!哪里来的大灰鹅讶,你瞧它有多笨!这是谁家的大灰鹅,还不赶回去?哎哟哟,现眼丢丑的多难看哟——!”
          莲香脸色红红的,眼里噙着泪,甩开大脚板儿往回跑。
          一阵鞭炮声,接着起了轿,鼓乐吹打着,跟了莲香的方向走……
          莲香跑得飞快,一会就把花轿甩得远远的。
          18、莲香院子里。日。
          莲香裙子上扯条布,使劲儿地往光着的脚尖缠。他想给自己的大脚勒出个尖儿,布条条就是缠不上。
          花轿路过家门口,唢呐声吹得震天响。
          莲香一睹气,撕碎了手中的布条条儿。
          莲香:“吹,吹,吹得真乱心,全是哭丧调儿!”
          屋门口,老两口看看没吱声。


          IP属地:山东5楼2017-06-05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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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酸杏婶家门口。刚擦黑。
            莲香父母提了半篮子炒栗子,想进院子去。酸杏婶堵着大门不让道儿。
            酸杏婶:“有话门外说吧,还到屋里干什么!”
            莲香娘四下看了看:“酸杏婶,你就费费心吧。莲香都十八岁的人啦,直到如今还没婆家。”
            酸杏婶嗓门朗朗地:“这事都怨你,当初不听我的话!大姑娘甩着个三尺半的脚,庄稼户子都不要。要是听了我的话,不说做娘娘吧,至少也是个官太太!啧,啧,啧!白瞎了一副好脸蛋儿!”
            莲香爹:“后悔药不治病,你就别提那一壶了!”
            莲香娘:“哎讶老头子,你小点声,小点声!”
            酸杏婶嗓门故意高高的:“还捂着盖着的,你能捂得住吗?十里八乡的,谁不知莲香的大脚丫子啊!哈哈……!”
            莲香娘无可奈何的脸。
            酸杏婶:“要不这么办。杏花村有个胖秀才,叫刘砚坤,没爹没娘的私生子,光棍一条,想做个上门女婿。模样嘛,也不算很可碜,长得肥肥胖胖的,就是脑瓜子迟钝点儿。”
            莲香娘:“不会太难看吧,也别太委屈了咱莲香。”
            莲香爹:“呃——!”
            酸杏婶:“我说莲香娘啊,这事你比我明白:这年头重脚不重头,大脚女人没人要!我可是不遮也不瞒,免得日后落抱怨。瞅机会让人家偷相相,看中了才算数呢!”
            莲香爹:“那不行。谁家大姑娘不成亲,卖牲口似地让人看!”
            酸杏婶:“哎哟,你怕的啥?找个花包袱蒙上脸,人家相脚不相头!”
            莲香娘:“就怕莲香不愿意。”
            酸杏婶:“去,去,去!不愿意就算啦!县太爷儿子刚刚娶了亲,就是咱村的那个桃儿;明天还等我喝喜酒呢,哪有闲空跟你们干磨牙!”说着就要关大门。
            莲香爹:“酸杏婶,你也等我把话说完哪。”
            老伴拿了篮子门缝里塞。
            酸杏婶:“哼,不要白不要!”接过篮子砰地一下关了门。
            老两口碰了一鼻子灰。
            20、酸杏婶屋里。灯下。
            桌上放着一大摞礼品匣子,上边都写着大大的一个“礼”。礼品匣子前边的椅子上,坐着顶了大花包袱的莲香。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不过身段很窈窕。
            酸杏婶:“哎哟哟,你看这些相媒的真开面儿,给我送了这么多礼!他们心里都有数,成不成还不是靠我这张嘴吗!那屋里,你听见了吗?”
            莲香爹:“自古都是媒妁之言成夫妻,哪见过大姑娘凭着男的看?一旦不愿意,传出去多丢人!”
            莲香娘:“是啊,是啊,全凭媒人一张嘴嘛。不揭盖头巾,谁也不认得谁;男的女的睡一觉,第二天就是两口子!”
            酸杏婶:“咱可是丑话说前头,你现在反悔也不迟。还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先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她那里话还没说完,脚步已迈出门槛去。
            莲香爹:“回来,你回来!”
            莲香娘:“老头子,咱看看再说吧。”
            不大会,刘砚坤跟着进了屋,对着老两口略施一礼,嘴里岳父岳母地叫。
            莲香娘:“行了,行了!快别这么喊!”
            秀才是粗腰大肚的坐地炮,长得肥头大耳的。
            老两口看着傻了眼,莲香娘几乎晕过去;莲香嘤嘤哭泣着。
            莲香爹:“别哭啦,烦死了!”
            酸杏婶:“哭啥,哭啥!都是你自己不争气,长了个三尺半的脚!”
            酸杏婶撩起花裙子,亮出莲香一双穿了绣花鞋的脚。
            酸杏婶:“哎哟哟,你看这双绣花鞋,绣得多好看!这边是吴刚月宫伐桂树;那一只是仙女儿瑶台打灯笼;你再看看脚后跟:这一只蟾蜍戏嫦娥;那一只是孙猴子闹天宫。啧啧啧,姑娘手多巧!多亏脚大尺寸宽,要不手艺还显摆不出来呢!我说呆秀才,咱可是相脚不相头,反正劈头盖脸的俊!想当年工部尚书家大公子,都没攀上这门子亲!还不是晚裹了几年脚,要不哪能轮到你讶?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哈哈……!”
            刘砚坤迟疑地点点头。
            酸杏婶:“去吧,去吧,反正双方都乐意,就这么定下啦。小伙子长得多瓷实,一脸的福相!等哪年高中了,莲香还当官太太!”
            莲香爹:“这……”
            酸杏婶:“这什么这?没见人家答应得不强势啊!大姑娘抛头露面的让人家看,传出去不丢人哪!这事可得捂严实了,别砸了我的锅!到时候谁还能再找我说媒讶?走吧,走吧!我还等着关大门呢!”
            21、还是酸杏婶屋里。夜。
            条几上又撂上了好几个礼匣子,红纸黑字贴着好几个“礼”。酸杏婶坐了东道主的座,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伸出一只尖尖的脚。她搬着指头数略着。
            莲香爹座位向前拉半尺,皱着眉头凭着宰。
            酸杏婶:“你看秀才送的这些礼:相亲礼、定亲礼、吉日礼、上轿礼、交拜礼、圆房礼……”
            莲香爹:“这交拜、圆房又不用你操心,怎么还要礼啊?”
            酸杏婶:“怎么,舍不得讶?你想着娶个媳妇就这么易!我还没说完呢,还外加两吊谢媒礼呢!有钱的都是银锞子;县太爷老小子最抠门儿,他贪了那么多,就没给我个金元宝!”
            莲香爹:“反正秀才的礼都送啦,咱就把日子定下来吧。”
            酸杏婶:“哟哟哟哟,美的你吧,尽想便宜事儿。阎王老子再抠门儿,还不白指使小鬼小判呢!你这是娶女婿,想空手套白狼啊?!”
            莲香爹:“这么说我也照着秀才的样子来一份儿?”
            酸杏婶:“想好事儿吧你!我不是刚才说了吗,你这是娶女婿,倒插门儿!见样都翻番儿!你没听现如今县里打官司,还吃了被告吃原告呢!”
            莲香爹:“你们说媒拉纤的,都是填不满的坑!”
            酸杏婶:“坑,坑,坑谁谁倒霉!不坑白不坑!”


            IP属地:山东6楼2017-06-05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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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6-0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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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酸杏婶家门口。刚擦黑。
                莲香父母提了半篮子炒栗子,想进院子去。酸杏婶堵着大门不让道儿。
                酸杏婶:“有话门外说吧,还到屋里干什么!”
                莲香娘四下看了看:“酸杏婶,你就费费心吧。莲香都十八岁的人啦,直到如今还没婆家。”
                酸杏婶嗓门朗朗地:“这事都怨你,当初不听我的话!大姑娘甩着个三尺半的脚,庄稼户子都不要。要是听了我的话,不说做娘娘吧,至少也是个官太太!啧,啧,啧!白瞎了一副好脸蛋儿!”
                莲香爹:“后悔药不治病,你就别提那一壶了!”
                莲香娘:“哎讶老头子,你小点声,小点声!”
                酸杏婶嗓门故意高高的:“还捂着盖着的,你能捂得住吗?十里八乡的,谁不知莲香的大脚丫子啊!哈哈……!”
                莲香娘无可奈何的脸。
                酸杏婶:“要不这么办。杏花村有个胖秀才,叫刘砚坤,没爹没娘的私生子,光棍一条,想做个上门女婿。模样嘛,也不算很可碜,长得肥肥胖胖的,就是脑瓜子迟钝点儿。”
                莲香娘:“不会太难看吧,也别太委屈了咱莲香。”
                莲香爹:“呃——!”
                酸杏婶:“我说莲香娘啊,这事你比我明白:这年头重脚不重头,大脚女人没人要!我可是不遮也不瞒,免得日后落抱怨。瞅机会让人家偷相相,看中了才算数呢!”
                莲香爹:“那不行。谁家大姑娘不成亲,卖牲口似地让人看!”
                酸杏婶:“哎哟,你怕的啥?找个花包袱蒙上脸,人家相脚不相头!”
                莲香娘:“就怕莲香不愿意。”
                酸杏婶:“去,去,去!不愿意就算啦!县太爷儿子刚刚娶了亲,就是咱村的那个桃儿;明天还等我喝喜酒呢,哪有闲空跟你们干磨牙!”说着就要关大门。
                莲香爹:“酸杏婶,你也等我把话说完哪。”
                老伴拿了篮子门缝里塞。
                酸杏婶:“哼,不要白不要!”接过篮子砰地一下关了门。
                老两口碰了一鼻子灰。
                20、酸杏婶屋里。灯下。
                桌上放着一大摞礼品匣子,上边都写着大大的一个“礼”。礼品匣子前边的椅子上,坐着顶了大花包袱的莲香。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不过身段很窈窕。
                酸杏婶:“哎哟哟,你看这些相媒的真开面儿,给我送了这么多礼!他们心里都有数,成不成还不是靠我这张嘴吗!那屋里,你听见了吗?”
                莲香爹:“自古都是媒妁之言成夫妻,哪见过大姑娘凭着男的看?一旦不愿意,传出去多丢人!”
                莲香娘:“是啊,是啊,全凭媒人一张嘴嘛。不揭盖头巾,谁也不认得谁;男的女的睡一觉,第二天就是两口子!”
                酸杏婶:“咱可是丑话说前头,你现在反悔也不迟。还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先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她那里话还没说完,脚步已迈出门槛去。
                莲香爹:“回来,你回来!”
                莲香娘:“老头子,咱看看再说吧。”
                不大会,刘砚坤跟着进了屋,对着老两口略施一礼,嘴里岳父岳母地叫。
                莲香娘:“行了,行了!快别这么喊!”
                秀才是粗腰大肚的坐地炮,长得肥头大耳的。
                老两口看着傻了眼,莲香娘几乎晕过去;莲香嘤嘤哭泣着。
                莲香爹:“别哭啦,烦死了!”
                酸杏婶:“哭啥,哭啥!都是你自己不争气,长了个三尺半的脚!”
                酸杏婶撩起花裙子,亮出莲香一双穿了绣花鞋的脚。
                酸杏婶:“哎哟哟,你看这双绣花鞋,绣得多好看!这边是吴刚月宫伐桂树;那一只是仙女儿瑶台打灯笼;你再看看脚后跟:这一只蟾蜍戏嫦娥;那一只是孙猴子闹天宫。啧啧啧,姑娘手多巧!多亏脚大尺寸宽,要不手艺还显摆不出来呢!我说呆秀才,咱可是相脚不相头,反正劈头盖脸的俊!想当年工部尚书家大公子,都没攀上这门子亲!还不是晚裹了几年脚,要不哪能轮到你讶?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哈哈……!”
                刘砚坤迟疑地点点头。
                酸杏婶:“去吧,去吧,反正双方都乐意,就这么定下啦。小伙子长得多瓷实,一脸的福相!等哪年高中了,莲香还当官太太!”
                莲香爹:“这……”
                酸杏婶:“这什么这?没见人家答应得不强势啊!大姑娘抛头露面的让人家看,传出去不丢人哪!这事可得捂严实了,别砸了我的锅!到时候谁还能再找我说媒讶?走吧,走吧!我还等着关大门呢!”
                21、还是酸杏婶屋里。夜。
                条几上又撂上了好几个礼匣子,红纸黑字贴着好几个“礼”。酸杏婶坐了东道主的座,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伸出一只尖尖的脚。她搬着指头数略着。
                莲香爹座位向前拉半尺,皱着眉头凭着宰。
                酸杏婶:“你看秀才送的这些礼:相亲礼、定亲礼、吉日礼、上轿礼、交拜礼、圆房礼……”
                莲香爹:“这交拜、圆房又不用你操心,怎么还要礼啊?”
                酸杏婶:“怎么,舍不得讶?你想着娶个媳妇就这么易!我还没说完呢,还外加两吊谢媒礼呢!有钱的都是银锞子;县太爷老小子最抠门儿,他贪了那么多,就没给我个金元宝!”
                莲香爹:“反正秀才的礼都送啦,咱就把日子定下来吧。”
                酸杏婶:“哟哟哟哟,美的你吧,尽想便宜事儿。阎王老子再抠门儿,还不白指使小鬼小判呢!你这是娶女婿,想空手套白狼啊?!”
                莲香爹:“这么说我也照着秀才的样子来一份儿?”
                酸杏婶:“想好事儿吧你!我不是刚才说了吗,你这是娶女婿,倒插门儿!见样都翻番儿!你没听现如今县里打官司,还吃了被告吃原告呢!”
                莲香爹:“你们说媒拉纤的,都是填不满的坑!”
                酸杏婶:“坑,坑,坑谁谁倒霉!不坑白不坑!”


                IP属地:山东8楼2017-06-05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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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楼上。日。
                  临窗客座,眼前湖光山色一览无余。
                  四公子谁也没谦让,一轰向前抢地方。孙公子落了后,只好坐了桌子角。临窗一面不坐人,留着窗外赏山水。
                  张公子:“争啥,争啥?坐到哪里都是吃。”
                  店小儿送来酒菜。
                  孙公子:“子曰:衣不贵洁而贵华,诗不厌朴工于拙。砚弟管见,文韵诗风当以朴实为好。”
                  张公子:“去你的,老夫子几时这么说!后半句还象人说的话。”
                  孙公子:“哪里,哪里。都是砚弟信口雌黄。有辱惠听,有辱惠听哪!”
                  周公子:“早知道就是你**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孙公子:“咱们就以窗外青山为题,我先与东道主联上一首。刘兄,咱们有言在先,对不上可要罚酒三杯哟!”
                  窗外青山叠翠,风景如画。
                  刘砚坤:“好说,好说。”
                  孙公子:“刘窗兄,砚弟献丑了。”一报拳,“远望青山黑乎乎!”
                  周公子:“孙兄,没见你撒尿呀,怎么裤裆里都是诗了?”
                  张公子:“这首句启得不错,朴实无华,直抒胸臆!”
                  刘砚坤毫不思索:“上头尖来下头粗。”
                  周公子:“一言中的,紧承上文。下边该转了,孙兄,看你的了!”
                  孙公子:“有朝一日倒过来。”
                  张公子拍手叫绝:“妙,妙,妙!急转直下,不可揣测!刘兄,又该你合了。”
                  刘砚坤喉急地:“有这么作诗的吗?你,你不讲理!你能把青山倒过来?耍戏谁呀!”
                  孙公子:“才枯词竭,合不上了不是?罚酒,罚酒!”
                  刘砚坤:“忙啥,忙啥,下一句有了!”
                  周公子:“可不许耍赖哟!”
                  刘砚坤:“那还不好对——下头尖来上头粗!”
                  张公子:“哟嗬!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哪!刘老兄才思大进,才思大进!各位兄台,咱们共饮一杯,为刘兄庆贺一下如何?”
                  众公子欢呼雀跃,“共饮一杯,共饮一杯,干!”
                  各自浮白,以表诚意。
                  周公子满口聚腮的:“吃,吃,你们吃菜呀!”
                  张公子:“适才二位即景;咱们再来几首咏物诗如何?周贤弟,把弟妹的绣鞋呈上来吧!”
                  周公子呈上绣鞋,放上桌面。
                  绣鞋小巧玲珑,绣工精致。仅像一对小麻雀。
                  张公子:“周兄艳福不浅,尊嫂的金莲就这么一点点!销魂,销魂哪!”
                  孙公子:“小弟献丑了——绣囊香暖凤头弯,日日拢得玉笋尖;握入应知绵绵软,可惜不登画堂看!”
                  周公子:“够味,够味儿!点睛之笔就在那日日拢得玉笋尖,握入应知绵绵软。孙公子深有体会,深有体会讶!小弟狗尾续貂,也来一首。”


                  IP属地:山东11楼2017-06-0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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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6-0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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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子:“周贤弟仔细,适才孙公子诗风不俗。略有逊色可要罚酒三杯呢!”
                      周公子:“低眉顺眼看弓鞋,玉笋尖尖盼郎来……”
                      刘砚坤厌恶地摇了摇头。
                      孙公子:“适才小弟只是就物论物;周公子这诗中有物有人,立意不凡,立意不凡哪!”
                      周公子:“……路远山高没点信,”
                      张公子:“好,急转直下!”
                      周公子:“花姐等到月亮歪。”
                      孙公子:“好!”
                      张公子:“好什么好!诗书圣地,文墨场所,周老弟如何把勾栏之辞搬上来了?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呀!店小二何在?大碗侍候!”


                      IP属地:山东13楼2017-06-05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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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来啦,来啦!”端上一坛酒,摆上三个碗,斟得满满的。
                        张公子、孙公子:“周兄,请吧!”
                        周公子自饮两碗后,想要耍滑头;二人揪住耳朵一气灌下去。
                        刘砚坤伏在桌子上鼾声如雷,孙公子揪住耳朵把他叫醒。
                        孙公子:“刘窗兄,尊嫂绣鞋何在,何不呈上来让我等一饱眼福啊!”
                        刘砚坤:“贱内亵物,岂可当面示人?胡闹!”
                        张公子:“刘兄不呈也罢,小弟就以《西江月》一词附会几句。”
                        张公子向窗边走去,看着楼下的景物即兴而作。
                        湖中的渔船;
                        水中的鸬鹚。
                        张公子的画外音:“膝下三尺金莲,江中两只画船;寻常不识凤头弯,只将鸬鹚观看……”
                        孙公子:“刘兄,尊夫人好大的一双脚讶!”
                        刘砚坤脸色绯红:“闹啥,闹啥!”
                        张公子:“……红芋煮熟摔扁,鎯头拍平磨尖;生儿不需系摇篮,娘子鞋里堪眠!”
                        孙公子:“刘老兄,你就搂着儿子在娘子鞋里睡吧!”


                        IP属地:山东14楼2017-06-05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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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子:“淋漓尽致,淋漓尽致!尊夫人怕是三天没洗脚吧?哈哈……!”
                          刘砚坤羞愧难当。他面目铁青,抓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霎时间房顶在旋转,窗子在旋转,几位公子在旋转,窗外的大山也在眼前旋转着。
                          众书生面目丑恶,不怀好意地淫笑着。
                          透过刘砚坤朦胧的醉眼,幻出以下镜头——
                          眼前。一只绣花鞋大如扁舟,向他压来······刘砚坤惶恐地奔跑。绣花鞋把他压住,他奋力挣扎,怎么也脱不出身来……
                          酒桌上。一双绣鞋,小巧玲珑,绣工精致,仅仅象两只麻雀。


                          IP属地:山东15楼2017-06-05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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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前一双大鞋,桌上一双小鞋,不断地在他眼前交替出现。
                            酸杏婶屋里。顶了大花包袱的莲香坐在椅子上,身段楚楚地美;酸杏婶走向前去,撩起花裙子,露出莲香肥大的脚。


                            IP属地:山东16楼2017-06-05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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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边草地上。移动着蠢蠢的步,“走”过来一只癞蛤蟆。闪回。
                              又是那双大如扁舟的绣花鞋!
                              刘砚坤拍拍脑门揉揉眼,木讷地移向楼梯处。
                              客座上,几个酸秀才淫笑着。
                              张公子:“周贤弟仔细,适才孙公子诗风不俗。略有逊色可要罚酒三杯呢!”
                              周公子:“低眉顺眼看弓鞋,玉笋尖尖盼郎来……”
                              刘砚坤厌恶地摇了摇头。
                              孙公子:“适才小弟只是就物论物;周公子这诗中有物有人,立意不凡,立意不凡哪!”
                              周公子:“……路远山高没点信,”
                              张公子:“好,急转直下!”
                              周公子:“花姐等到月亮歪。”
                              孙公子:“好!”
                              张公子:“好什么好!诗书圣地,文墨场所,周老弟如何把勾栏之辞搬上来了?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呀!店小二何在?大碗侍候!”
                              店小二:“来啦,来啦!”端上一坛酒,摆上三个碗,斟得满满的。
                              张公子、孙公子:“周兄,请吧!”
                              周公子自饮两碗后,想要耍滑头;二人揪住耳朵一气灌下去。
                              刘砚坤伏在桌子上鼾声如雷,孙公子揪住耳朵把他叫醒。
                              孙公子:“刘窗兄,尊嫂绣鞋何在,何不呈上来让我等一饱眼福啊!”
                              刘砚坤:“贱内亵物,岂可当面示人?胡闹!”
                              张公子:“刘兄不呈也罢,小弟就以《西江月》一词附会几句。”
                              张公子向窗边走去,看着楼下的景物即兴而作。
                              湖中的渔船;
                              水中的鸬鹚。
                              张公子的画外音:“膝下三尺金莲,江中两只画船;寻常不识凤头弯,只将鸬鹚观看……”
                              孙公子:“刘兄,尊夫人好大的一双脚讶!”
                              刘砚坤脸色绯红:“闹啥,闹啥!”
                              张公子:“……红芋煮熟摔扁,鎯头拍平磨尖;生儿不需系摇篮,娘子鞋里堪眠!”
                              孙公子:“刘老兄,你就搂着儿子在娘子鞋里睡吧!”
                              周公子:“淋漓尽致,淋漓尽致!尊夫人怕是三天没洗脚吧?哈哈……!”
                              刘砚坤羞愧难当。他面目铁青,抓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IP属地:山东17楼2017-06-05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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