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秦珍
【鸳鸯殿】
【使人把先前查到的那人叫来鸳鸯殿问话，吩咐了侍婢，来时故意要在建章那处走的慢些，以确保甄氏晓得。等把那人带来，不厌其烦得问了许多，又拿纸笔很慢很慢地写下记下，约摸还剩一个时差便到了落钥的时候，才点了头让人回去】
【等那人走了没多久，唤了两人来跟前】机灵些儿，要是有碍事的……
【比了个手势】知道了？
【再三叮嘱后才让他二人出去】
祥妃●甄姒
【增成殿】
【夜幕初降便命苏雾领着两个心腹小太监在建章外头的树下藏着，片刻后苏雾果然来禀，瞧见那人往晏渠去了。颔首示意知晓，附耳与她言几句后命离。】
【三人得命，在出晏渠宫后必经之路大福海边一处凉亭藏身，眼见得宵禁将至，苏雾成功截到自晏渠出的那人，她倒也认得是建章的掌事姑姑，苏雾说有祥妃娘娘新吩咐下达，虽有疑虑但还是跟着去了凉亭，可怜还未出口多问，便猝不及防被重击了后劲处昏倒在地，寒夜瑟瑟，几人将锦帕叠起捂紧那人口鼻。】
鸳鸯殿太监
【凉亭】
【得了娘娘的令，独留自个儿悄咪咪跟在那侍女后面，等跟到凉亭后，见着那些人动手，快步上前阻拦】
苏雾
【凉亭】
【忽然听得身后有声音，心头大惊起身看去，未来及多想眼珠一转，转瞬惊慌失措声音都在哆嗦】快快快，快来看看这个人，怎么会倒在冰面上，好可怕快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那二人拿着锦帕不住擦拭人脸部额角】
皇后●孟昙
【未央宫】
【冬日气象几变，阴晴不定，又逢雪霁晴初。得秦珍相邀，略一思索，欣而赴约。】
【凉亭】
【方行至此，却见惊人一幕，双眉一紧，示意南云前去查看。】
鸳鸯殿太监
【凉亭】
【刚冲到那头想去拦，却看那侍儿像是没了声息，懊恼自个儿动作太慢，怕是回去少不了一顿罚，听见后头声响，见着皇后的仪仗已在后停着，赶忙往未央宫人跟前一跪】南云嬷嬷，他们……杀……杀人了！
苏雾
【凉亭】
【皇后仪仗至更是大骇，不知此事周密怎会转瞬成这般。跪地行礼，闻言惊呼】你胡说！你是哪里来的小太监在娘娘跟前乱咬人！
【膝行至南云女官前跪伏，虽紧张然能力持镇静】皇后娘娘，容禀嬷嬷容禀，我们是在救人，她快不行了我们是在救她！
皇后●孟昙
【凉亭】
【往前近了几步，使人去传太医，着吟舞去探鼻息。听其回禀，反展了双眉，环顾左右。】
近来奇事倒多，孤还是第一次听闻，救人是捂住口鼻去救的。
【不咸不淡。】
那你说说，你是哪宫的人，这人是如何出的意外，你又是如何碰见的她？
【语气又重几分，睨她一眼。】
仔细想清楚了，人命关天，别漏了什么细节，错了什么心思。
鸳鸯殿太监
【凉亭】
【见那人反驳，对着皇后那儿磕了个响头】您明鉴，奴才是鸳鸯殿的，原是玉娘娘叫奴才来把那侍女叫回去，不料奴才在后头，远远的正好撞见他们几人行凶！这才跑来阻拦
【后听皇后说的那几句话，心里才安定下来，不曾再多说什么】
苏雾
【凉亭】
【闻说是鸳鸯殿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此时自然无法辩白，拜伏于地】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是祥妃娘娘跟前的，夜里娘娘小感风寒身体不适，派奴婢前去取些药，恰好路过这里就瞧见这个侍女躺在地上……
【惶恐】
奴婢等是在为她擦拭满脸土灰，并非捂住口鼻，奴婢不敢有半字虚言。

皇后●孟昙
【凉亭】
【鸳鸯殿三字入耳，沉默半晌，联系前事，心下已有概论。】
南云，去知会玉夫人一句，孤琐事缠身，怕是要辜负此约。为表歉意，请她于未央吃茶，看一出好戏。
【“哦”了一声，厉声。】
未有半字虚言？孤看你，是满口胡言！建章去往太医院何须经过此处，连个谎都圆不了！
【缓言缓语，面上喜怒不辨。】
如你所说，孤方才所见竟算不得实？身后这众人方才也是眼花？鸳鸯殿出来活生生的人此刻是睡着了？
【着人即刻拿下，封锁此处消息。】
太医
这边还在称药计数，但见皇后传唤，忙收拾了东西随往。
远见不是去未央的路，心有疑问却压下不提，知道近了身旁，正看着帝后喝令拿人。
退一边，揖礼。
皇后●孟昙
【凉亭】
【指一指地上那人，示意太医去初步探查死因。】
太医
看着被拿的三人，后闱多事，死人确能闭口，但这法子，忒明目张胆了些。让侍从将死者放平，先看了看面部，心里有了个大概。抽出一张丝帕把面容遮住，神色太过狰狞，着实不忍。
“回殿下，死者口唇，指甲发紫，下身失禁，应是窒息而亡，其次后颈有打伤，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应让仵作前来验尸可知。”
玉夫人●秦珍
【未央宫】
【把那侍女签了字的口供收拾好揣在怀里，半路上见着皇后一众人等，故意使人离得远些，到凤栖外头站着等】
皇后●孟昙
【凉亭】
【太医断论清晰入耳，摇头，沉声。】
不必再大费周折，让人处理了后事吧。
【令太医及鸳鸯建章的人一同，回了未央。】
【凤栖殿】
【吩咐南云将那建章的宫女押在偏殿，带了鸳鸯殿的小太监，见着秦珍，走近轻声说了句。】
玉夫人这出戏排的可是巧妙，将孤也算进去了呢。
【不作他话，径直入内。端坐上位，指一指那太监。】
这是你身边的吗？
【再使吟舞去趟建章请甄姒。】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礼后随人入内，见那太监，点头应了个是，把那侍女交代的口供给呈了上去，又大致说了一遍】请您过目
【后站立在原处未动】此事涉及祥妃娘娘，妾不敢随意处置，才想来寻您拿个主意，不曾想……出了其他事来。
祥妃●甄姒
【增成殿】
【左等右等没个消息，却等来皇后传召】
这个时辰？
【想到什么蓦地变了脸色，砸了手边小盏】
这帮**！
【吩咐理妆，出。】
【凤栖殿】
【得允入，扫眼玉夫人也在，心下咯噔，转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局，而她这局棋下的实在高明，枉自个儿都中了招。深吸口气，沉声见礼】
参见皇后殿下，不知您深夜传召有何吩咐。
皇后●孟昙
【凤栖殿】
【观艺呈上口供，翻看了一二，单指扣了扣桌案，等她说完，才淡淡问一句。】
那这增成殿里的人，如何得了消息，好巧不巧？
【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这宫中的人是需要点聪明才走得稳，但聪明过头，未必是好事。
你说这话在不在理？
【见甄姒来，止了话头，也不叫起。】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孤与玉夫人聊天，听了几桩奇事，想说与你听听。
【直直看去，露了几分笑容。】
这第一桩，便是老故事了，南辕北辙，祥妃觉着那人是否奇特？
祥妃●甄姒
【凤栖殿】
【神色未变】
南辕北辙寻常之事不足为奇，妾愚钝，请殿下明示。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未曾多想便开口】从永和至鸳鸯，期间必过建章，里头的人瞧见，也不足为奇，况且妾非神算子，何时何地有何事，实在是不能算准……
【想了一想】您的话自然在理，妾不敢算计什么，不过一心为陛下与您，早日查明真相，还盈嫔心安
【见甄氏前来，对人一礼后再无多话】
皇后●孟昙
【凤栖殿】
【也不看她，垂眸摆弄着手上腕钏。】
不奇么？孤细细想来，却觉这人必是在北方有利可图，否则何来此出？
【指了一处让她坐，面上笑意不改。】
第二桩事有关救人，孤听闻有一法子能救突发疾病的人，便是先用一物击其脖颈，再将其口鼻捂住，说是此法能将体内湿寒病症给激出来。
【朝秦珠处望一眼，话语里也添了些轻松的意味，仿若寻常恰聊。】
不知祥妃可有听过此法？
祥妃●甄姒
【凤栖殿】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谢了座，慢吞吞提裙坐下，不忘扫眼秦珍，即便此刻恨不得把人生吞了，也不好过于表露情绪。闻皇后说那第二件事，瞳微缩眯了眯眼，手下意识扳着椅旁扶手】
殿下果真博学，臣妾孤陋寡闻，不懂医术。
【抬手揉额角，广袖挡了视线也遮去眸里心虚之色】
今晚殿下召臣妾与玉夫人来，莫不是仅仅探讨探讨故事与救人？妾偶感风寒有些头疼呢，您看……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听她二人对话，未发一言】
皇后●孟昙
【凤栖殿】
【甄氏举动尽落眼中，后话一出，明眸几转，一计又来。】
这可真是巧了，孤这儿方才才请，了，一位太医，不若瞧瞧？
【不等人答话，只拍了拍手让那太医出来，示意前去察看。趁着这档又轻飘飘地加上一句。】
祥妃可别小看这位太医了，他方才可帮了孤一个大忙。
【眼看时机成熟，再命南云将增成殿那位押进来。收了之前那副懒散的神情，正色。】
祥妃看看，这位你可认得？
祥妃●甄姒
【凤栖殿】
【知皇后在自己面前无非想玩些她的花样，也知今日事已泄。成王败寇，本无话说，但瞧着孟氏嘴脸，无端就厌恶已极，旧人旧事，终难忘。】
【冷眼瞧着宫人将苏雾押进来，闭了闭眼平复恨意，暗自向人微微摇头。脸色已十分阴沉】
皇后殿下，这是妾身边女官，不知妾何时得罪您至此，竟连妾的下人都不放过？还是说，妾得罪了……玉夫人，殿下要替玉夫人出出头？
【转睇秦珍一眼，冷哼】
太医与妾的婢女如何，殿下这是掌握了有价值线索，打算拿妾开刀祭旗了？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此刻便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开了口】祥娘娘，您这话，叫妾听不懂了，皇后娘娘掌管六宫素来最是公正严明，哪儿有什么，替谁出头呢？
【望她一眼，颇有疑惑地开了口】掌握什么线索？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皇后●孟昙
【凤栖殿】
【见人愀然变色，也不急着说下去。理平了袖口，等秦珍说完，方慢悠悠地接一句。】
祥妃此话着实是冤枉孤了，孤素来事事以理，又何曾偏袒过哪位，纵容了哪宫？
【眉眼又起笑意，却是带了七分的冷意。】
不过，孤倒想问问祥妃平日里是如何约束下人的，敢在宫中作奸犯科？
【故作庆幸之态，字字句句咬准了音。】
幸得孤恰巧路过所见，救了那婢女一条性命，得知了些陈年旧事。这先按下不说，孤不知她一个小小的女官怎有如此大的胆子，不知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呢？
【眼光似不经意般往太医那处一扫，片刻又收回目光，落在甄姒处。】
再者，她又与那婢女何时结下了这样深的梁子，非得走到这一步？
【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却又刻意发出疑问的音腔。】
孤不大想得明白，玉夫人也不解，还请祥妃给解解惑？
祥妃●甄姒
【凤栖殿】
【睨眼秦珍，似笑非笑】
怎么，甄姒不过是随口问问，玉夫人紧张了？
【不再看她，转眸于孟氏，一丝讽笑】
殿下这话妾就听不懂了，何来作奸犯科一说？那就请殿下叫来那“救下”的婢女，当面对质，妾倒是想知道是何陈年旧事扯上妾身。
【不以为意】
至于自家婢女结下什么梁子，又如何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请恕妾在不曾闹清楚事情之前无法为您二位解惑。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一点头，顺着甄氏的话说下去】紧张，自然紧张，皇后娘娘不过问您几句，你便说什么开刀祭旗，还冤枉娘娘有意庇护偏心，再者，这颠倒是非黑白到您口里成了随便问问……
【话虽是对甄氏说的，身子却始终朝向孟氏那头，把脸一偏望向甄氏】妾想问您一句，娘娘诚心邀您到这儿来有事相询，您这样随便应答，可知何为尊卑么？
【一笑，续】您膝下的二殿下，马上便要和太子殿下先后建牙开府，您这样“以身作则”，不好吧？
皇后●孟昙
【凤栖殿】
【也不介意她此时的辩驳，顺着话就是一句。】
如此，御下不严这桩罪名，得扣在祥妃头上了。
【与秦珍对望一眼，略一点头，正了神色。】
玉夫人奉圣命探查府邸旧事，前几日寻到了一名证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祥妃当年收买的好手段，何时也能教一教孤与后宫诸人啊？
【摆明了态度，只抛一句。】
而那位证人今儿才出了鸳鸯殿，不过一小会儿你身边的女官便对她下手。孤可不信，这是巧合。
【冷了语气，现出上位的威严架势，将口供拿在手里晃了晃。】
口供在此，祥妃，你还有何话说？
祥妃●甄姒
【凤栖殿】
【视秦珍面有恼意】
本宫何时随便应答颠倒黑白了？殿下尚且在此，玉夫人张口便叩大帽子给本宫是何道理？照玉夫人的意思，本宫就该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所谓的罪责统统揽上身？何为尊卑，殿下与本宫尚且在此，可有你玉夫人说话的份？后宫之事，本宫实不知秦大姐突兀提起皇子是何居心。
【闻皇后话，心思几转有了主张。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样，离座跪在人前】
皇后殿下！妾身冤枉！
【眼眶已是泛红】
妾不知手下人动向，您说妾御下不严，妾的确无话可说。但是府邸旧事妾实不知为何要栽在妾身上。皇后殿下！这后宫理事断案，竟不知何时起，仅凭一个别有用心的证人和几张纸片的所谓口供，就能随意给膝下有子的妃位妄加罪名？请恕妾身断不敢受！妾请求对质……
【言未尽，忽抬眼望上，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膝行前几步，声泪俱下】
妾明白了……可皇后殿下，当初晋妾妃位的旨意也是您下的，如今您为何如此反复？您和玉夫人要妾认什么罪尽管直说，杀人放火妾统统认了就是，求您放过珧儿……
【伏地泣不成声。】
玉夫人●秦珍
【凤栖殿】
【听她这样说，本不欲再说些什么，见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身子下意识往后靠了靠】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您纵使不信，如何能说娘娘此番便是对您妄加罪名？还说什么放过二殿下……娘娘身为中宫皇后，皇子嫡母，做母亲的还要害孩子不成？
【也起身，对孟氏一礼，转而跪下，很是委屈】妾见不得您的用心良苦却被她人当做有意诬陷，才贸然出声辩驳，妾知错了，望您降罪
皇后●孟昙
【凤栖殿】
【原本也只是诈她一诈，遇此情形，任她伏地哭喊，后话入耳不由双眉一紧，随即起身拊掌。】
孤不知该是佩服祥妃的想象力，还是该再治祥妃一个犯上不敬之罪？污蔑中宫，祥妃以为该如何罚？
【走至秦珍面前，虚扶了一把，语气也缓了不少。】
孤明白你的用心。
【转而念起，直问向那三人。】
你们三个一个个地给孤说说，是谁派你们干这种勾当的，胆敢罔顾宫纪，有悖国法？
【瞋目叱之，做了下令的手势。】
孤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还不说实话，即刻——杖毙。
祥妃●甄姒
【凤栖殿】
【见她审问三人，也是情理之中。垂眸听着，杖毙二字与中宫的威慑，身家性命相胁，心腹宫人如何扛得住。故而当贴身侍女说出事情经过事，也并无太大恼恨，只沉默半晌，道】
既如此，任凭皇后殿下处置。
皇后●孟昙
【凤栖殿】
【自有宫人交了口供画押，粗略浏览一遍，将两份口供放在一处，沉声下令。】
其余两人杖毙，苏雾关去暴室。
【再看祥妃，思虑片刻。】
祥妃即日禁足增成殿，无旨不得与任何人相见，等候处置。
【嘱咐一句。】
今日夜深，不必现在惊动陛下，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