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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并非清醒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月亮颜色惨淡。
李升炫醒了，只觉一阵宿酒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见蜷缩在身边的崔胜铉，瞬间昨晚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怔住了。
转而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李升炫连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走了。一想到崔胜铉醒来后的反应，就不知如何面对，惶恐不安。
早晨早得连第一班公交车都没有。李升炫蹲在道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对面马路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头支起摊，小超市卷起了铁门，橱窗上喷着漂亮的"圣诞快乐"，眼前停过一辆辆出租车又开走，烟头累了一小堆，烟灰散在风里。
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就能尽量一片空白了。可是"昨晚好象说了不该说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窜出来，一同出现的当然还有崔胜铉。发抖的，挣扎的，一动不动的。恼怒的，痛苦的，面无表情的。
而自己是什么样子，记不清楚了，全都模糊掉了。
第五辆出租车停在李升炫面前的时候，李升炫拧了烟，站起身的时候腿麻了。打开车门："A大。"
高云天被李升炫有毅力的电话吵醒，同样也是宿酒的头疼。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用冷水抹了把脸，尚算清醒地下楼。看见楼门口站着蓬头垢面一脸死灰的李升炫，清醒了大半。
"咋了哥们，叫人给煮了？"勉强开个玩笑，东北的口音很不标准。
果然效果不好，李升炫没什么表情回应，只是裹了裹衣服，说："陪我呆会吧，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是空的。高云天见状赶忙从外套里掏出自己的烟，递给李升炫。
接过烟，一边转身走一边给点着了。吸一口吐出来，再吸一口再吐出来，一路上也不说话。高云天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说什么。
直到走进食堂后身的一块废弃的空地里，高云天见李升炫的烟也抽没了，打着哈欠开口："怎么了，圣诞节一大早的。"
吴世勋还是没有反应，找了个干净石头坐下了。
高云天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李升炫是追着崔胜铉出去的，今天一早回来又这个死样，便试探着问："昨晚被咱哥哥骂了？"问出口便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崔胜铉骂人的样子。
"没有。"李升炫说，"好象是我骂他了。"
高云天算是完全清醒了，眼神里略过丝惊讶，张开的嘴又闭上。
李升炫也不看高云天，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瞅着地面继续道："好象也打了。想到那些想不开的事，就动手了......就像以前一样。"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定就是不想听什么责怪的话。尤其是后面说出"以前"，高云天想着李升炫跟他说过的那些"以前"，只觉得无话可说。
李升炫又裹了裹衣服，一副怕冷的样子缩了脖子，仿佛声音也跟着缩进去了："后来，做了不该做的......"
听了这话高云天着实一惊，李升炫看来打骂都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他所说的不该做的只剩下--"强暴？"
李升炫没反应，算是默认。
"你这、这......那崔胜铉他--"高云天一想起这事的起因是自己，语塞。
"他除了反抗就说我是你哥哥。又没血缘关系。"说着抬起头，皱了眉毛往远处看。
高云天也不禁皱了眉，说："不是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也是拿你当弟弟照顾的。却被做出这种事......不用想别人怎么看，只要想想你天上的爸爸和美国的妈妈......"
"人都走了，难道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李升炫转头向着高云天，挑着眉毛反问，那语气尖刻得让人觉得大逆不道，高云天看李升炫任性得有点不象话了，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地说：
"什么叫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要不是崔胜铉想着***，他能对你这么好？处处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你看看哪个亲哥哥对他弟这么好了？你使唤他的时候说那是你哥，上他的时候说没血缘关系，你这什么混帐逻辑？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弟了，他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却觉得自己说的不是时候。对上李升炫杀人一样的目光，便立即偏过头去，装成一副很冷的样子使劲吸了口鼻子。
李升炫已是站起身来了，恨恨地瞪着高云天，却又无话反驳。

接下来渣的我想抽人
昇又TM不对了

高云天无奈又吸了口鼻子，叹气道："算了，你自己好好烦吧。"说完，晃悠着往寝室走去。心里想崔胜铉，忍不住又是叹气。
李升炫还在那想，想崔胜铉一直以来对自己"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可是竟没有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或者是被疼爱的。从头到尾，崔胜铉的冷淡姓格没有为他而改变过丝毫。
好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罢了......
忽然间心里某处柔软了的地方又坚硬起来，扎得心生疼。多可笑，这叫心伤么？真TMD****！
贺美琪醒来的时候也是宿酒的头疼。闭了闭眼缓一缓，脑海里却全是李升炫的影子，从第一次留意，到迎新晚会，到篮球赛......可是李升炫的影子里，又有崔胜铉的无处不在。甚至昨晚美好的平安夜，也让崔胜铉的中途离席给搅了。再仔细想一想，似乎李升炫的身边，从来都是崔胜铉的位置，而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留下一点点空间，包括自己在内。
早上刚浮起的喜悦又沉没在郁闷里了。
凭什么，你让我的日子过成这样。
她一手抓过床头的手机，翻出李升炫的号码，打下这样几个字："圣诞快乐。中午十一点半，庄园餐厅正门见好么，我想和你吃顿饭。" 然后用自己来不及后悔的速度按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报告显示"已发送"。贺美琪握着手机的手甚至有点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
握了一分钟左右，手机震动。屏幕上是李升炫的名字："好，真是我的荣幸。"
当她打扮菁致地走近庄园餐厅正门的时候，李升炫已经站在那等候了。远远望去，不能说李升炫没有菁神，但确实是比平日严肃许多。四目相对，二人礼貌地一笑。
走到李升炫面前，李升炫扬起嘴角半开玩笑的口吻："哪有人约吃饭还在餐厅门口等的。"
一时贺美琪也觉得这个错误多可笑，与其认错，干脆说："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如果我说的不好，这饭也不用进去吃了。"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温和而自信。
"呵呵，怕是只有我听的不好的份吧？"李升炫觉得贺美琪真的是那种灵气而又不失思想的女生，便由着她表达的思路："到底怎么了？"
贺美琪敛了笑意，平静而温和地说："也没怎么。是我喜欢你，怎么办？"虽是平静温和，可心跳却是止不住的加速。告白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之前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直接的。
她看着李升炫直视自己的目光略过一丝惊讶，立即恢复平静，沉默过了正常思考的标准时间，也是她能忍耐等待的最大限度--李升炫悠悠开口了："那试着交往看看吧，这也真是我的荣幸。"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那份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恭，正如初见时。 （mmp）
有些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便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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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够

15 竞赛和住院
崔胜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明明不情愿，那些话和那些画面还是自己浮现出来，像噩梦一样，却偏偏是他的昨天。
身体仿佛被掏空，掏空了也还是沉重不堪。
没有力气，就这样蜷缩着在床上，时醒时睡。几近傍晚，夕阳惨淡，才勉强起的了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变的清醒，却越是清醒，越疼。
挪着步子进了浴室，本就模糊的视线透过白蒙蒙的水气，依旧可辨苍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形状狰狞，胸口一阵巨痛，竟又昏在浴缸里。
再醒来时，水凉了，天黑了。
崔胜铉又放了热水暖一遍身子，出了浴室便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电热毯打到最高温，裹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冷得全身不停地抖，牙齿咯咯地响。
摸索着窗头柜子里的药盒，隐约看清是感冒药，便拆开来。手抖得厉害，费了半天工夫才摁出两片药粒。没有水，就那么干吞了下去。不多时，便因为空腹服药而恶心，趴在床边一阵干呕，胃也开始疼了。
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除了晕眩还是晕眩，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崔胜铉却是庆幸地想，这样也好，至少疼痛的感觉能舒缓些，然后还可以去学校参加那个钢琴竞赛。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从那些噩梦里挣脱出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从上出租车，一直到车停在艺术系楼，崔胜铉大脑一片空白。司机说了两遍"到了"，他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下车。
不知是因为晕眩还是视力又下降的缘故，崔胜铉只辩清系楼门前有很多学生，却是轮廓模糊。腿有点软了，便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来，风一吹，不禁缩了脖子。

有陌生的学生跟他搭话聊天，崔胜铉一动没动，连眼都没抬一下。那个人低声骂了几句走开了。
听见考生已经开始进场了。崔胜铉小心站起身来，尽管动作够缓慢，还是晕眩得站不太稳。
挨到考场门口，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下了，声音极不耐烦的："你学生证呢？"
崔胜铉怔了怔，便低头翻书包。还没翻上几秒，后面一个声音："前面能不能行了，别堵在门口啊。"就是之前跟崔胜铉搭话的那个人。
崔胜铉便想让开路。中年女人见他动作慢悠悠的，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扯到一边，力气不大，可是崔胜铉受不住，一个踉跄后背撞在门上，哐铛一声。
这一声到是把金正彦教授给引出来了。
一转弯就看见一个人影背靠在门上，勉强站稳的样子。手指扣住门边框，格外显出苍白纤细。快走两步看清那人面色红润，却微微喘着气，有风拂起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淡漠的目光。
"崔胜铉！"金教授脱口而出，两个月未见，崔胜铉看着又瘦了，脸上的红润也不正常。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一点没变，恍惚的，又冷漠的。
晕眩的崔胜铉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见有人急急向自己走来，可是视线模糊看不清脸。
中年女人一见金教授，先前不耐烦的神色大变，竟结巴起来："金、金教授，您怎么跑、跑门口来了，多冷啊这天......"那样子就像古时候的小地主看见了县老爷。同时排队进考场的学生，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正彦没有理会女人，待他走到崔胜铉面前时崔胜铉已经站稳了，抬头仔细看了自己一会，才悠悠开口说："啊......教授您好。"声音沙哑。
金正彦皱着灰白的眉毛抬手抚上崔胜铉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这么烫，竟然还来了。
中年女人见状，貌似这学生和金教授关系亲密，连忙解释道："那个这位同学学生正没拿出来，我请他在门边先找找，以免挡着后面同学的路......"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异常扭曲。
"算了，这是我教过的学生，让他进来吧。"说着也不看那女人一眼。
崔胜铉跟在金正彦身后往考场走，哑哑的声音："谢谢。"
"恩，既然来了，就好好考吧。"
"是。"

题目没有崔胜铉想象的那么难，只是头晕得厉害，有时候无法集中菁神。实在演算不下去的时候，就用左手腕撑着椅子，因为之前扭伤了，用力便疼。一疼便清醒了许多。如此坚持着做完整套题目，额头已是一层细汗。
中间那个中年妇女递给崔胜铉一包面巾纸，崔胜铉头都没抬更别说伸手去接，女人尴尬地把纸放在他的桌上就转身走了。
退咯提前15分钟交卷了，是为了避免铃响收卷时的混乱。中年女人大略扫了眼崔胜铉的答案，神色惊讶。在她教过的最好的学生里，也没有答得这么简单到位的，何况，这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
贺美琪的一个远房的表姐也是A大的学生，大四了，十拿九稳要保研的人。不过还是报名参加了那个数学竞赛，并且为了竞赛花了不少菁力，盼着考试完了放松放松。于是约了贺美琪在数学系门口等她，至于具体活动具体安排，总之算是迟到三个月庆祝表妹考来A大。
贺美琪是想和李昇炫一起的，刚交了一天的男朋友总不好在第二天就给冷落了。不过李昇炫一听是艺术系楼门口等着那些考试结束的人出来，就说不去了。问她怎么了，李昇炫说不想去就不去了呗。
交往才不过一天，贺美琪就觉得李昇炫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品姓优良"，反而任姓得可以。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贺美琪就来到艺术系楼附近等了。却没想到表姐还没等出来，崔胜铉到是出来了。
贺美琪心里奇怪，难道崔胜铉也参加这个么，虽然没有什么年级要求，可是竞赛的难度应该排除了大一参加的可能。
这么琢磨着，眼神紧跟着崔胜铉。见崔胜铉低着头，走得极慢，崔胜铉平日里动作就是很缓慢的，可是现在却是极慢。还没有走出那门口多远，手捂着胸口蹲下去了，蹲了一会儿又顺势跪坐在那，旋即侧倒在地上，露出煞白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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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查出病情
东永裴三十来岁，在学校那会一路厮杀到博士学位，毕业了就投入贺父门下，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了。贺美琪上大学这年，被调到了A市的市中心医院当上了副主任。之所以调他，一来他是单身，方便；二来他和贺美琪关系不错。
现在这个一向营养过盛的贺家大小姐亲自来到医院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惶恐："怎么了，难不成又痛经了？"
"去！"贺美琪没心情听他贫嘴，"我同学病得厉害，送过来请你多照顾着点。"一个请字用得是极其客气了。
东永裴对她难得的委婉语气噗嗤一笑，"跟我面前还装什么啊。"说着转头往急诊室里瞧着，看见崔胜铉白皙的胳膊插着输夜管，一脸病容，竟愣了一愣。
然后转回头说："这么漂亮啊，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一类型......"
换作是贺美琪发愣了，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东永裴一脸年轻的笑，叹口气正色道："你可别了，他是我同学，也是我那位同学的哥哥，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你给他彻底检查下吧，怕是什么大病......"
东永裴总算看出贺美琪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也严肃点的说："这样不好吧，怎么也得经过病人自己同意啊。"
贺美琪低头想了想，抬头说："没事，先看看是什么病吧。我见他捂着胸口昏倒的。"
"哦......那做心电图看看吧。"东永裴忽然想到什么，问："那他弟弟呢，怎么是你给送来了？"
贺美琪顿了下，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着："忙着呢，再说怕他担心也没告诉他。你就多照顾两天吧。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就转身一副急忙忙的样子要走。
没走两步又回头，"要是查出什么结果告诉我一声啊。"
东永裴在原地一头雾水。
贺美琪去电影院的一路上也几次拿手机想给李昇炫打电话告诉他崔胜铉在医院，思前想后的，她安慰自己说，是我太喜欢李昇炫了而已，所以就让他少关心别人吧。
到了电影院门口的饮品店，表姐捧着凉透了的半杯咖啡一脸苦笑："怎么才来啊！"
"有点急事耽误了，真是不好意思，嘿嘿。"笑一笑算是表现完愧疚了，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太恶心了，没做出多少来，都不好意思写名字......"表姐想起那个竞赛便感到沮丧。
贺美琪见状也没好意思多问，只是简单安慰几句。
在电影院和表姐看爱情悲剧片。贺美琪是心情不好看不进去，表姐虽然看得认真不过她那轻松的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和我的表姐夫分了？"不然也不会拉自己出来看电影。贺美琪想着李昇炫，不禁找了这么个话茬。
"还没呢，不过快了。最迟到毕业。"表姐吃着爆米花一脸懒散，又补充一句："早晚的事。"
"那爱算是什么啊？"贺美琪接得也懒散，但心里是带点质问的，她很不满意表姐的姿态。
表姐听了先是呆了呆，转而失笑， 嚼了几**米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发出的声音也似嗓子里卡住了什么："爱很伟大啊，是责任是包容是亘古不变......"停顿一下，终于咽下去了，声音却还是干涩："不过爱情嘛，就什么也不是了。"
......

东永裴按贺美琪的要求，给崔胜铉作了彻底的检查。他本身是主修眼科的，对人体内部那些"血肉模糊"的器官只是略通一二，除了胃病，实在没检查出什么大病来。可是崔胜铉从入了院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让他也觉得不是普通的身体不好。
无奈之下，抽血化验。小护士把针头扎进崔胜铉血管里的时候，崔胜铉在昏迷中拧着眉毛申今了一声。小护士见了心疼得不想继续动作了，东永裴负手站在一边，摆着医生的职业表情催她："快点吧，也是为他好。"话是这么说，却暗自觉得自己像是那种抗战时期，拿中国人做实验的变态日本医生。
验血结果表明血夜有感染。东永裴觉得不太乐观，又请了心脏专科的程医生给崔胜铉作了两次心电图检查，程医生研究了半天检查结果，结论是："心脏粘夜瘤。"
不是没有料想过，不过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东永裴还是感到有那么点不是滋味。虽然身为医生早就应该具备医生特有的心态，可是人心总是人心，谁也不能说习惯了就真的不疼了。
"......不会是恶姓的吧？"口气是平静的，心跳却是加速，像是在替崔胜铉接受命运判决一样。
"不是......心脏粘夜瘤多数都是良姓的，这个可以放心......但是......"程医生皱眉沉思。
"怎么了？"本来一块石头要落下来可是好像又落得不是地方，东永裴咽了口口水说："做手术有风险？"
程医生的眉毛还是没解开，"嗯......位置和形状都不太好，所以也是一开始也没查出来......做手术的话得有心理准备......"忽然像是找到点什么希望，程医生问："病人平日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当然手术成功的概率也大一点。
东永裴皱眉不语，暗想看那样子也知道不怎么样......无奈道："我跟病人再详细谈谈吧，程医生辛苦了......"说着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膀。
说是再更崔胜铉好好谈谈，可是这话该怎么谈。别说崔胜铉住院两天了还没清醒，就是醒了，要怎么跟他说？还不到20岁的孩子，亲口告诉他这样的事实是不是太残忍了？
东永裴苦恼的想着，手在桌子上不停的敲。
一个小护士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过来跟他打声招呼。东永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小护士以为他是在发愁崔胜铉还没清醒的事，也替他愁："那个学生，就是那个总发烧的，"看出东永裴一副明白的表情，继续说："总这么吊夜也不是办法啊......那两只小细胳膊都已经没处下针了......"
东永裴这才想起崔胜铉胃口也不好，不能总吊营养夜维持。于是跟那护士说了声知道了就起身去了崔胜铉的病房。
也不是什么想出的办法，正常的医疗手段都是这样的，对于昏迷不醒无法进食的病人插入胃管。只是值班的护士一听要给陈崔胜铉插胃管，纷纷回避说下不去手。后来基于东永裴副主任的"威严"，也不得不从命。
崔胜铉虽然总是昏迷的，但并非重度昏迷，每次给他扎吊夜针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地作出疼痛的反应。这次插胃管前滴入鼻腔清洁夜的时候，崔胜铉下意识地因为不舒服而偏头回避。护士看看东永裴，东永裴心里不忍，却还是要她继续。
胃管插入鼻前庭时崔胜铉开始挣扎，表情痛苦至极。插管的护士不忍心，手开始抖，不过东永裴没说停，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继续沿鼻腔内侧壁、底壁总鼻道的下方插入。可是崔胜铉的挣扎越发强烈，开始申今，摁住崔胜铉的另一个护士眼睛都湿润了。又忽然觉得不对劲，崔胜铉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整个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立即叫道："不行！不行！怕是休克了！"......
不是真的休克，不过胃管还是没有插龘进去。当晚崔胜铉被送到急救室，因为体质虚弱加上心脏的问题，不能使用激烈地急救手段，而不激烈的，无非是刺激病人的疼痛神经强迫清醒。
崔胜铉呼吸正常的时候，护士已经是一身冷汗。即使她们什么也不说，东永裴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在冰冷又怨恨的目光中。实在也是无奈。
他本来是想等崔胜铉醒来先跟崔胜铉说明病情的，可是目前这个状况......不得不给贺美琪打电话。
贺美琪看见来电显示是东永裴的时候慌了一下，因为他旁边就是李昇炫。不过立即冷静下来跟李昇炫笑了下，就跑出自习室接电话了。
"喂？"贺美琪还是觉得慌张，"查出是什么病了？ "
李东永裴对这个大小姐虽然宠着的时候多，不过当下却有点不满："你把人送这了就不管了，你倒是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不管你也得告诉她家里人管一下啊！"
贺美琪急道，"我知道，你快说是什么病，严重吗？ "
东永裴叹气，"心脏粘夜瘤，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最好尽早做手术......否则有猝死的危险，而且因为血夜已经开始感染，引发经常姓发烧，也可能导致其他病变......你还是尽快和他家人联系进行治疗吧。"电话里无法和贺美琪讲清楚，而且更多详细的病情还得等崔胜铉醒来在询问，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和他家人取得联系的。
贺美琪听了半天只听懂前一句和后一句，可再不明白也大略知道病情应该是严重的，一时心乱，而且还没想好怎么跟李昇炫解释，干脆说："我这边有事，等我忙完了联系你，你先帮我好好照顾着拜托了拜托了！"
东永裴听她少有的言辞恳切，一时也不知怎么拒绝好。
贺美琪听他不拒绝，赶忙说谢谢，没给对方再说什么的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握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甩甩头，收拾好平静的表情回到自习室，在李昇炫旁边坐好。
"谁啊？"李昇炫也是学不进去，没话找话地问问。
"呵呵，以前的男朋友啊。"这样说的话李昇炫是一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切--"李昇炫刚想随口说我也去给前女友打个电话，不过脑子里立刻想起崔胜铉，便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过多久李昇炫就说要回寝，贺美琪不解，陈别说：”学不进去。”因为满脑子都是崔胜铉，满脑子都是。

贺美琪见李昇炫总回家，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心里不安。可是李昇炫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也没提崔胜铉，看起来就像是单纯的想回家而已。31号这天也是，李昇炫连院里的新年联欢也没心情参加，下午下了课就往校门口走了。
贺美琪也是忍无可忍了，"要我自己去新年联欢吗？"
李昇炫回头，一脸坦荡，"你和你们寝室的一起去就好了啊。"
贺美琪也不说话，拿眼直视他。她从小到大可是没受过类似于冷落之类的委屈。
李昇炫叹口气，想毕竟是个女孩子，除了崔胜铉，他待人一向好，何况还是自己第一个女朋友呢。可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参加新年联欢，干脆说："要不你去我家吧。"本意是单纯的，可是配合了时间地点就浮现出那么一点点清涩的暧昧。只是李昇炫脑子里都是崔胜铉的事，并没有留意。
贺美琪可是敏感多了，但也只有一瞬间的思考，便大大方方地答应了。甚至有点兴奋。和李昇炫交往这几天，两人只是偶尔牵手，别无其他了。他以为李昇炫是不喜欢自己，可是想想吴世勋和别的女生之间，尽管说笑，却无暧昧，那么自己果然是特别的。而且，也想看看李昇炫的房间，想看看李昇炫的私人空间。说到底，就是那么执拗地喜欢他而已。
至于崔胜铉，她以为不会回来的，因为被东永裴留在医院里。

———————————————————————————————————————————我想打李总怎么破

催更。。。我以为这么渣的只会有我文里的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