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枷锁第一节 认命
地狱是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说法。对于杨慕次而言，地狱就是现在他身处的地方，他自愿回到这里接受自己的命运。
“阿次，等出去以后请我去吃小笼包。”同样被迫重新回到修罗场“训练”的辛丽丽昨晚拖着疲惫身子回来时还不忘馋嘴。她笃定他们两个能够重新杀出去。对于她来说杀一个人杀两个人还是杀几百个人都无需多辨别考虑，这就是她的生活。
杨慕次却比从前多了份能要他命的迟疑：他时不时会想念远在澳门的荣初，也时不时挂念放在他枕头底下的那张照片中的母子。他不仅在想象亲人们的喜怒哀乐，也在担心他们的安全。他和辛丽丽被迫回炉重造的理由说是受了戴农事情的影响，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对澳门事情的警告呢？他在修罗场大不了就是一死，可那对可怜的母子还有被他抛在澳门的荣初会不会被波及他根本无法预料。他本就欠那对母子良多，再因为他的事情让她们处境危险那更罪大恶极。杜旅宁说他情义太重迟早死在这上面，可他能不挂怀吗？那是他对不起的女人，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哥哥啊！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想到荣初他就辗转难眠。他的不告而别一定伤透了荣初的心，他并不指望能够得到荣初的原谅。他想，一旦荣初知道了曾经他如何残酷的对待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之后，一定会对他避之不及。他又有何资格去奢求荣初的谅解？
杨慕次有些绝望，就算他能够从这里再一次活着出去，等待他的也还是孤独黑暗的杀手生涯。他淡漠的观察着每天同他们一起在死亡线边缘挣扎的那些比他和辛丽丽更加年轻的面孔。他偶尔想咆哮想告诉那些人就算赢得了一线生机活了下来也不过是稍微延长了些自己的生命，等待他们的人生并非那些教官们所描绘的纸醉金迷，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等着他们去血洗的性命，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杀戮有何意义？
“意义？”辛丽丽摇着头，她那头美丽的黑色大波浪早在进来的前一刻就被她毫不留情的几刀剪成了短发。杨慕次怔怔的看着她，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要是她还是那头漂亮的长发的话摇起头来该有多好看。
“阿次，活下来就是意义。要不怎么会有苟且偷生这个词呢？”被提问的辛丽丽皱起秀眉，眯着眼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杨慕次的前额，“你呀，可别在这节骨眼上装什么诗人哲学家，这一天天的可是越来越要人命了，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里出个闪失是真的会死的。”
杨慕次沉默不语，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辛丽丽却不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她来回走了几步就想到了事情的症结。“你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压低了声音惊呼。
“什么？”杨慕次知道自己有点装聋作哑了。果然辛丽丽逼上前盯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想再在冥影呆了又出不去所以才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如果身体离不开那就让灵魂离开！”辛丽丽说的是他们小时候曾目睹的一次惨烈自杀前那个高个的大哥哥喊的遗言。
杨慕次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想离开。当初荣初承诺会将他从冥影解救出来时他内心的兴奋和感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说那时他内心还有些小期待的话，那么这次回来以后他经历的目睹的一切都叫他重新回归了现实：他这辈子都得和冥影挂钩了。
“你忘了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忘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辛丽丽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她没有想到澳门的短短几个月就能叫杨慕次动摇了信念，十几年的生不如死还抵不过几个月的温柔乡？
杨慕次叹口气，“我知道。我只是……累了。”
辛丽丽缓和下了表情，她上前拥住了面前的同伴，轻柔而坚决地说：“想想外面的世界，阿次，有那么多值得留念的事情。既然只能身在这个世界，适应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这是我们的命，想要活得更好就必须接受它，哪怕，不为了自己。”
“认命”是杨慕次从小听过无数遍的，所有的教官都这么训话。此刻辛丽丽再提，却让杨慕次有了新的体会。这确实就是命。如果他的父母当初没有出事，他就能够家庭幸福永远不必接触这些；如果当初荣豪他们把他和哥哥一起救走，他也不必接触这些。而他现在争取活下去，是为了这些如果不会发生在他的儿子和他的哥哥身上，他的认命是为了给外面他关心的人不认命的机会。值得，此刻他想大声的回答杜旅宁的那句叹息。
杨慕次大力抱了抱辛丽丽，“丽丽，谢谢你。”
辛丽丽明白这是杨慕次想通了，她如释重负，露出了开心的笑脸，“这就对了，我们两个可是众矢之的，这种时候分神就是找死。”
“你不是总说要当在任时间最长的雨雪风霜吗？这不过是辛大小姐任职岁月里遇到的小困难而已，我们总不至于输给那些菜鸟吧。”
杨慕次能够开个玩笑对辛丽丽来说宛如天籁，她的笑容绽放的更灿烂了。暗无天日的残喘唯一幸运的就是与你同行，阿次，你可不能离开我。
tbc
我亲爱的经纪人@风尚月舞 生日快乐~~~迟到的生贺。
愿你长大一岁。
爱你哟~~~~
地狱是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说法。对于杨慕次而言，地狱就是现在他身处的地方，他自愿回到这里接受自己的命运。
“阿次，等出去以后请我去吃小笼包。”同样被迫重新回到修罗场“训练”的辛丽丽昨晚拖着疲惫身子回来时还不忘馋嘴。她笃定他们两个能够重新杀出去。对于她来说杀一个人杀两个人还是杀几百个人都无需多辨别考虑，这就是她的生活。
杨慕次却比从前多了份能要他命的迟疑：他时不时会想念远在澳门的荣初，也时不时挂念放在他枕头底下的那张照片中的母子。他不仅在想象亲人们的喜怒哀乐，也在担心他们的安全。他和辛丽丽被迫回炉重造的理由说是受了戴农事情的影响，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对澳门事情的警告呢？他在修罗场大不了就是一死，可那对可怜的母子还有被他抛在澳门的荣初会不会被波及他根本无法预料。他本就欠那对母子良多，再因为他的事情让她们处境危险那更罪大恶极。杜旅宁说他情义太重迟早死在这上面，可他能不挂怀吗？那是他对不起的女人，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哥哥啊！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想到荣初他就辗转难眠。他的不告而别一定伤透了荣初的心，他并不指望能够得到荣初的原谅。他想，一旦荣初知道了曾经他如何残酷的对待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之后，一定会对他避之不及。他又有何资格去奢求荣初的谅解？
杨慕次有些绝望，就算他能够从这里再一次活着出去，等待他的也还是孤独黑暗的杀手生涯。他淡漠的观察着每天同他们一起在死亡线边缘挣扎的那些比他和辛丽丽更加年轻的面孔。他偶尔想咆哮想告诉那些人就算赢得了一线生机活了下来也不过是稍微延长了些自己的生命，等待他们的人生并非那些教官们所描绘的纸醉金迷，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等着他们去血洗的性命，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杀戮有何意义？
“意义？”辛丽丽摇着头，她那头美丽的黑色大波浪早在进来的前一刻就被她毫不留情的几刀剪成了短发。杨慕次怔怔的看着她，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要是她还是那头漂亮的长发的话摇起头来该有多好看。
“阿次，活下来就是意义。要不怎么会有苟且偷生这个词呢？”被提问的辛丽丽皱起秀眉，眯着眼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杨慕次的前额，“你呀，可别在这节骨眼上装什么诗人哲学家，这一天天的可是越来越要人命了，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里出个闪失是真的会死的。”
杨慕次沉默不语，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辛丽丽却不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她来回走了几步就想到了事情的症结。“你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压低了声音惊呼。
“什么？”杨慕次知道自己有点装聋作哑了。果然辛丽丽逼上前盯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想再在冥影呆了又出不去所以才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如果身体离不开那就让灵魂离开！”辛丽丽说的是他们小时候曾目睹的一次惨烈自杀前那个高个的大哥哥喊的遗言。
杨慕次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想离开。当初荣初承诺会将他从冥影解救出来时他内心的兴奋和感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说那时他内心还有些小期待的话，那么这次回来以后他经历的目睹的一切都叫他重新回归了现实：他这辈子都得和冥影挂钩了。
“你忘了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忘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辛丽丽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她没有想到澳门的短短几个月就能叫杨慕次动摇了信念，十几年的生不如死还抵不过几个月的温柔乡？
杨慕次叹口气，“我知道。我只是……累了。”
辛丽丽缓和下了表情，她上前拥住了面前的同伴，轻柔而坚决地说：“想想外面的世界，阿次，有那么多值得留念的事情。既然只能身在这个世界，适应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这是我们的命，想要活得更好就必须接受它，哪怕，不为了自己。”
“认命”是杨慕次从小听过无数遍的，所有的教官都这么训话。此刻辛丽丽再提，却让杨慕次有了新的体会。这确实就是命。如果他的父母当初没有出事，他就能够家庭幸福永远不必接触这些；如果当初荣豪他们把他和哥哥一起救走，他也不必接触这些。而他现在争取活下去，是为了这些如果不会发生在他的儿子和他的哥哥身上，他的认命是为了给外面他关心的人不认命的机会。值得，此刻他想大声的回答杜旅宁的那句叹息。
杨慕次大力抱了抱辛丽丽，“丽丽，谢谢你。”
辛丽丽明白这是杨慕次想通了，她如释重负，露出了开心的笑脸，“这就对了，我们两个可是众矢之的，这种时候分神就是找死。”
“你不是总说要当在任时间最长的雨雪风霜吗？这不过是辛大小姐任职岁月里遇到的小困难而已，我们总不至于输给那些菜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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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哟~~~~
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