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你站在柱子那干嘛?学卫庄兄装酷?”
韩非一手支头斜倚在席子上,一边满意地摇晃着酒樽中的好酒,一边不忘骚扰自己的剑灵,“来来来,陪我喝酒啊。喝酒,喝酒~”
喝酒?
跟我?
抱着破裂碎片一般奇异长剑斜倚廊柱的灰色人影微微回头,无声地挑高了眉。
“对啊,就是你,”不知死活的酗酒狂精神奕奕,又摆出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醉死便埋我的豪情状,“酒可是好东西啊……逆鳞你不知道酒的美妙之处,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
面孔上纵横的黑纱遮蔽了双眼也遮蔽了几乎所有表情,但嘴角那丝微微撇开的冷嘲却不能更鲜明了。
逆鳞懒得理他,将身体挺得更直,像是一柄长剑。
“怕跟我斗酒就直说嘛,你是不是怕输给我?也是。你一旦输了,岂不是任我予取予求?”
哦?
这个赌注……
倒有些意思。
逆鳞步伐沉凝,落座时鳞甲响声坚脆。
他伸手拿开了酒樽,手一招,将自己和剑主的面前各安了一坛。
请。
“逆鳞你舞的什么剑啊……看都看不清……”
饶是向来号称“酒到案断”“喝得越多越清醒”的九公子,这会也是醉眼乜斜了。
头上束发的带子不知丢到哪里去,包巾也不见了。
整个披散下来的黑发突然将平日里有些清瘦的风流变得有点野。
不过,这样正好。
摊开手掌收回剑刃,逆鳞走回他身旁坐下,轻轻在他肩头一用力,抱着酒坛的人就顺着躺了下去。
饶是如此,酒坛还牢牢抱在怀里,毫无倾覆,一滴酒也没洒。
这家伙……真没救了。
逆鳞一振臂,周身的甲片如风飞旋,瞬间不见了。
他拂开散落在剑主脸上的长发,慢条斯理地……
开始剥韩非的衣服。
“喂我说……逆鳞……咱们还没比出胜负吧……”
双目无神地盯着他半天的剑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十分认真地问。
没有?
逆鳞将抱着坛子不放的家伙翻个面又翻回来,把外袍脱下来叠在一旁,顺便望了望自己旁边那一堆垒得太高摇摇欲坠的坛子,以及韩非那边明显少很多的一堆,再低头看看一边抱着坛子傻笑一边打酒嗝的剑主,幽暗双目微微一动。
“趁你沉思的时候……我再喝两口……啊哈……”
不知死的某人得意洋洋地说完阳谋,又把此刻红润如鲜桃的脸凑到酒坛边。
“咦……没了?怎么又喝完了?哪还有……”
空了就别抱着不放了。
逆鳞利索地抽走酒坛,没遇到太多抵抗。
空着手的某人只是专注又迷离地嘟哝:“……胜负未分……酒呢……再来……”
再来?明天还起不起得来?
继续专注剥衣裳的逆鳞忽然被抱住了。
“……谁说没酒了?……这不是……上好的……陈年佳酿……”
佳酿?
也许。
陈年?
——确实。
chiluo的古铜色无声无息地覆在那道雪白上,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
开始享用自己的赌注。
“逆鳞你……玩真的?……”
“……哎呀……”
“……唔……”
“……这酒……这后劲……有点大啊……”
至于好酒的剑主……
第二天起不来也没什么吧?
毕竟,喜爱陈酿的他,也如愿以偿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