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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之窗】相看两不厌,惟有大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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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无法相信的是,生在甘谷,长在甘谷,和大像山遥遥相望了几十年,门当户对了几十年,甚至,由于工作的关系,一年总有那么十几次登临大像山,穿越洞窟,穿越时空的隧道进入大像山的腹部,但只要一提起大像山,不论何时,不论在什么地方,也不论环境如何,都会有一种热恋时听到恋人名字的感觉。这是否该算一种情结不说,有一点早已成为真实的存在,这就是大像山已经融入我的血液和骨髓 ,成为我生命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一部分,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沉重在我年青和不再年青的心头。

  真正理解李白的“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用佛家的话说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是顿悟了。而这顿悟的直接导引就是大像山。我是永远不会有李白笔下那洒脱飘逸的韵致了,但李白对敬亭山那种深深的依恋却是有的,那就是对于大像山的“相看两不厌”。
  我的家位于和大像山隔河相望的新兴镇七甲村,几乎在大像山的正对面。渭河横穿而过,那种澎湃的、细涓的生命的啸叫或者呢喃,都不会阻隔我对大像山的依恋,不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而是盈盈一水间,依恋说不完。
有个成语,一个写实的成语叫开门见山,对我来说,这是极恰切不过的,只是这山却是惟一的、特指的,她,就在大像山。就在写这句时,我作难了,他、她、它,到底应该用哪一个?用这个“它”,让大像山少了灵动的生命的意义,显然不行;用这个“他”,体现了大像山的雄伟壮观,却怎么也无法表现出那种固有的纤巧和妩媚;用这个“她”,表现大像山的柔美和秀隽是够了,却怎么也无法表现她那种拔地而起,凌空欲飞的浩然之气。这就是大像山,仅一个称代就让人如此劳神费心,生命的意义和内涵仅此就足见丰富之一斑。
  童年、少年就是在和大像山的相对,或者说依偎在大像山怀抱里度过的。而我,实在是一个没本事的人,除了上大学在外几年,几十年来,便一直是家乡稳固的定居者。这种欲飞不能,欲走不成的现实,愈益增添了我对大像山的依恋,可谓失之于东隅,收之于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县文联办公室设在县文化宫大楼最高层六楼,开始一年,现在的县工商银行住宅楼还没有立起来。从案头抬起疲倦的大脑,随便一眼瞥过去,映入眼帘,撞入眼帘,当仁不让直入眼帘的都是大像山,都是那命运中注定将和我生命发生重大关系的名山。就这一瞥一望之间,先前的疲倦困顿倏忽而去,这时的大像山,绝对是我的力量之源。后来,工商银行住宅楼矗起来了,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却是完完全全隔断了我和大像山的直接对视,就像情人间突然冒出了一个巫婆,对我来说,那种残酷和残忍实在是无法忍受的。我决定离开文联这个闲云野鹤般的仙境单位就是从这时开始的,或者说离开文化宫大楼的直接原因就是由于这座屏障的存在。我无法正视现实,更无法改变现实,能够选择的只有走人。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这种隔绝和阻断的伤感。

  任凭城市的楼群像野草一样繁密,我知道,就我的能力和尴尬的经济状况,实在无法在城市里拥有一块立锥之地,至于所谓的“蜗窝”和“斗室”,更是谦虚得让人望而生畏,但对富贵生活的向往和羡慕却是不争的事实。前年单位里刘强同志乔迁新居,位置在县城南门附近,楼为南北向,东窗望去,来星塔与天比高;西窗望去,大像山神采入帘,便撰联,“安居仰大像,开卷对来星”,祝福和称羡之意十分明显。去年底染小恙在家,一建筑公司经理托人数次到家求为其楼盘写推介,来时还带了从风水运程方面推演的参考资料。我当时便想,为何没有大像山?当一座城市和一座山,当一座山和一座城市如此亲密地相依相偎,水乳交融的时候,忘却和漠视这座山的存在,真不知道是文化的弱视还是对于文化的卑视。这不是第一次,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要认识一座山,就像认识一个人,绝不是几次走马观花的登临和蜻蜓点水的交谈就能熟悉的,特别是对大像山这么一座内涵丰富的名山来说,其倾心的感知和灵魂的感应绝对胜过一百次徒劳的登临。
  牛勃,甘肃省甘谷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会员、甘肃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天水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专著有长篇小说《此人》、《此景》、《甘谷史话》等14部。)


1楼2017-07-15 23:3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