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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灯☆轻吟]文——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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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灯☆轻吟]文——这个小院里藏了很多少年事
来自阿诺的短篇小说来暖暖吧~@工藤笑雪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16 20:26回复
    他最后一眼望去,码头上碧婷藏进了傍晚暗淡的天色里,模糊不清。红旗袍的下摆随着江上的风摇了摇,在这样的天色下仍然影影绰绰勾出了主人袅娜的身形,成了一片暗色的剪影。
    船渐渐远了,码头上的人变成了小点,仍可以看出缭绕的孤寂来。
    他真切的知道,从今天开始,碧婷就剩下一个人了。他们最后,都只是一个人。谁都帮不了谁。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16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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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打开小院的门时,先盯着院里那早就废弃的花架出了会神。花架上挂着的干枯的枝叶在寒风里瑟瑟了一下,在他的眼里突然开始长叶结苞,重新开满了娇嫩的花朵,变得生机盎然。穿着学生服饰,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的碧婷站在花架底下冲他挥手,眼里有狡黠的光。
      那时候的碧婷还是一个容貌比较出色的女孩。少女青涩的美没有完全长开。张扬的,带着男孩侠气和女孩的心性,显得有些与时代格格不入。那时候她还没有日后长大的娇美明媚,千钧回想起来却总觉得那时候的她更加真实让人心动。或许是因为少年的碧婷更加鲜活的在他的记忆里跳跃,又或者他潜意识里抗拒着她变成码头上那个穿着红旗袍的掩不住寂寥的姑娘。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16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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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他和归海两个人来到南京求学,租住在这个小院里。
        碧婷住在隔壁,是个漂亮的,思想开放的,不甘寂寞的姑娘。她有一天雨后翻墙过来,没有梯子,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一脚踩在院中的一片积水上,溅了一身泥水。
        他从窗子里向屋外看过去,拎着裙摆的有些尴尬的少女,和院子里捧着杯茶透气的归海互相瞪视。归海可能是有些被吓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直到女孩有些慌张的道歉,说以为这边没有人,然后开开大门跑掉。
        他们自此认识了碧婷。
        那个年华里,少年少女一场有点尴尬的,却很值得怀念的初遇,让他想起父亲嘴里和他初遇的母亲。
        他们原本是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后来成了四个人,现在又变回了两个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16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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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回来了。”
          屋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蓝衣的妇人。妇人生的娇小,闭着双眼,姣好的脸上是平静的从容,岁月在她的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千钧收回望着花架的目光,微笑了向她打招呼:“伯母。”然后自然的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千钧想起上海最后一次见归海时他的蓝色长衫和平静的无甚表情的一张脸,再次觉得他们母子很是相似起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意,低声道:“伯母,外面天凉,我们进屋吧。”
          归海的母亲是一个在他看来有些传奇的女人。一个盲眼的采茶女,一个单身母亲,养成了归海那样一个堪称栋梁的儿子。
          盲眼不盲。所谓盲者,都有极其透亮的心眼。
          所以千钧基本没想过在她面前隐瞒什么事情。自然,真的要隐瞒什么,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这像是他的天赋。
          他见到归海的母亲,每每会想起自己未曾谋面的生母。也不知道母亲若是活到这个年纪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像归海的母亲,平静而富有智慧。
          他突然很想见她。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16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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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他遇见归海。
            那年从不曾违逆过养父的他第一次明确提出自己想要只身去南京读书。这场沉默的对抗以他的胜利告终。他拿着自己的行李踏出那个家门,忽然有了一种压抑久的,卸去一切的错觉。
            傅家,是家,也不是家。
            辗迟和墨夷都不在家。他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等他们回来他已经坐上火车。或许是他不想告别。
            辣妈跟在他身后念叨。她在傅家做了多年的厨娘,有一手包饺子的好手艺。当初他来傅家的第一顿饭,就是她的饺子。那时候她叫他“千钧少爷。”他便真切的意识到他已经冠上了原来不属于他的姓氏。他是傅千钧了,他没有父亲了。
            养父母待他不错,可那终究不是他的。
            他要去南京了。
            南京有鸡鸣寺,那是南朝而来的古寺。在没有他的时候,他那时落魄的父亲在那儿碰上了他最美好的妈妈。他最美好的妈妈义无反顾的跟了他落魄的父亲,直到死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16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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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苦吧。这次回来,比我上次见你要瘦了。”
              “我上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伯母你还记得。”
              “你们的事,我都记得。”妇人倒了茶,千钧连忙接过。
              “归海是党国的人才。游不动也是。碧婷一个女孩家,能离得远,就最好不要回到国内来。虽说世道一样乱,国外总是要好一点。”千钧垂眼盯着茶杯,说完抬眼去看妇人的反应。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妇人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们谁都不说破,留给双方一点可怜的慰藉。
              归海从了军,游不动从了军,他从了军。可他们谁都没想过让碧婷从军。他还记得在军校见到碧婷的时候,归海难得失了冷静的情绪外露。
              他们后悔没有早些发现拦住她,也明白他们不可能拦住她。
              碧婷有个长年在外经商的哥哥。1931年的秋天,他去了关外做生意,打算回来了就留在南京。后来日军打了沈阳城。
              从那个时候起,碧婷就不是一开始还带着天真的少女了,她突然学会了仇恨和长大。
              她再不会像以前一样,心里明白自己和归海从军的志向默然不提,只是在聊起希望的未来时,笑着说想做中学里的女老师,像云丹老师那样漂亮的,每天站在讲台上穿漂亮的旗袍和高跟鞋讲课。她说她想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到时候我在院子里种很多花。我哥哥的生意做大了,不用整天向外跑。我们几个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和归海可以做先生,或者和我哥哥一起做生意。有空了,就去游不动家吃包子。我们还可以把归海的母亲接来。她看不见,一个人靠采茶挣钱,没人照顾,一定特别辛苦……”
              女孩难得露出了有点羞涩的神色,脸上染了红晕。光影在她垂下的长睫间跳跃。
              他静静地听她描述心中美好的未来,每个人都平安幸福的未来,他不敢想的未来。归海在一旁泡茶,茶香溢了满室。
              可是从那天起,从归海颤抖的对他说日本人打了沈阳的时候,说国将不国的时候,在碧婷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的时候,身为女老师的碧婷就死了。
              她不再是那个美的,张扬的,偷穿了旗袍和高跟鞋在他们面前开心的转圈炫耀的女孩。那是他见过的最丑的碧婷,绝望的,一张脸忍到扭曲。
              命运生生将她的梦打碎了。
              自此她的未来,就剩下了从军。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16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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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时父亲曾给他讲他回忆中的母亲,说二八芳华的母亲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盈盈的似是掬了水里一弯月亮;说他那时候大老粗一个,看见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人,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了她做婆娘。最后,父亲是那个最有福气的人。
                或许是父亲的描述,他遇见眉眼弯弯的辰月的时候,总有一种下意识的保护欲。
                他知道辰月或许不需要他的保护。她的父亲是警察局长。她是进步的女学生,是学生运动的参与者。她像夏天清雅的菡萏,温婉而有韧性。她剪了齐耳短发,站在学生队伍里,安静而有力。她本该是个小姐,像父亲嘴里的母亲那样。可是她把党作为信仰。她很坚强,不需要保护,再不济还有辗迟。可是他总觉得无论她多么坚强,她都该被护在身后。不是碧婷,是可以放在身边一同面对一切的人。
                或许他潜意识里想保护母亲。
                “子姝,啊,就是你娘。她命里苦,摊了我这么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你娘啊,该是安分了做个女学生,然后找个人嫁掉,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她这辈子干的最大胆叛逆的事就是十六岁那年偷偷的跟我跑了。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记忆里父亲苦涩风霜的脸藏在他的有些灰白的发丝下,端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姿态。
                “你啊,你生的好,像你娘。尤其是眼睛,你娘眼睛最好看。”
                后来他那饱受相思之苦的父亲终于去见天下最好的娘了。很多年后,他踏上了去往他们初遇之地的道路,像是血脉冥冥的指引。
                父亲说他是没本事的男人,可其实他是最勇敢的人。所以他死在了北伐里。他是最勇猛的兵。
                养父是父亲的战友,受过父亲救命之恩。他接千钧回家的时候,跟千钧说:“你太像仲长。”
                仲长是父亲的名字。
                为着这句话,他自此将脊背挺得更加笔直。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16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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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让他去叫街那头的游老爹来家里吃顿饭。
                  游老爹是游不动的父亲,两人生的极像。最开始的时候,游不动是个喜欢跟在碧婷身后的小胖子。他和归海都看得出来,小胖子很喜欢碧婷,只可惜他喜欢错了人,碧婷不是那种会愿意和他守着一家包子铺过一辈子的姑娘。
                  他也一直觉得游不动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胖子,直到他和归海报考军校那年,游不动偷偷从家里逃出来,毫不犹豫的和他们一起当了兵。他才惊觉这个像是个普通男孩的人已经开始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尽管游不动是自己跑出来的,他还是不太敢见游老爹。游不动是游老爹的独苗,却上了那种随时要人命的地方,他总觉得有些愧疚。直到一年前他在弋痕夕老师那见到了游不动。他很好,是名真正的铁血军人了。他才微微有些安心。
                  游老爹拎了酒瓶子跟他往回走。他察觉到千钧似是无意在酒瓶上扫过的目光,嘿了一声:“怎么,在军队里呆了那么多年,酒量还是没练好?”
                  千钧诚实摇头。
                  游老爹转过头,似是无意嘟囔了一声:“要是我家那个臭小子,现在应该是海量了。”
                  千钧不知道游不动酒量如何。他没答话,听着游老爹的嘟囔,心里微酸。他不知道游不动怎样想,在没有炮火,没有死亡的短暂安宁里,他会不会想起他南京的父亲,从而感到一些思念和愧疚。
                  到家的时候,妇人已经将饭做好。她独自生活的这些年,所有生活的必要技能都很纯熟。
                  千钧不能喝,游老爹就一个人喝酒。他们围坐在一起吃饭,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千钧认真的吃饭。妇人的技艺普通,菜也没有什么特别,都是普通人家的日常。千钧吃过傅家厨娘的好手艺,在战场上啃过冷硬的干粮。他吃过比这差很多的,也吃过山珍海味。可是都没有这里的好。母亲的,独特的,他钟爱的普通人的平安喜乐,温馨的感觉。
                  他饭吃了一半,放下筷子,对游老爹说:“游不动很好,我一年前见了他一次。他也是个等级不低的军官了。”
                  游老爹说:“我猜就是。我儿子嘛,人才,到哪里都吃得开。”
                  可是猜得到是一回事,依然担心是另一回事。但是他不敢问。但是千钧敢说。
                  “我这次回来,为着件事。”千钧说:“日本人打的猛。这阵子不太平。我回来,送你们去个更安全的地方。前线战事要紧,以后怕是不能再联系。你们安全了,我们在外面倒还更放心些。”
                  游老爹嗯了一声,“这话有几分道理。你将大妹子送过去。我老了,就在这守铺子,也不再折腾着为几天活头。”
                  “大哥你怎么这样说?你不走,难道我就走了吗?”妇人又扭过头对千钧道:“千钧,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不要想着劝我们。我们不会走。天下到处打仗,只要日本人在中国一天,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南京城里,守着铺子,守着院子。万一哪天战争结束了,你们一回来,就能找到我们。”
                  千钧定定的看着他们,不做声响。半响,他开口,声音好像有些沙哑:“若是日本人来了,你们快些跑。”
                  他不知道该嘱托些什么,只能提醒他们:“你们说要等我们。你们要记得。”
                  千钧离开南京的时候去了一趟鸡鸣寺。离开时他转身看着在风雨里洗刷了很多年的古寺,好像看见了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和一个有些落魄的少年在寺里碰了面。少女的眉眼弯弯,少年落魄却不失俊郎。少女和少年一眼对视,眼里只剩下了彼此。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16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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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火的声音轰轰作响。好像有什么在他身边炸开,溅了他一脸的土。
                    他猛然惊醒,发觉他在战场上做了一个梦。又或者那并不是梦,因为他很困,很想睡。
                    上战场之前,他回了那个小院,还去了鸡鸣寺。
                    现在,他身后是南京城,是鸡鸣寺,是包子铺和那个小院。是无数需要他保护的百姓。
                    可是他很累了。累的不想动弹。
                    归海死后,碧婷送他离开。他在船上向码头上望去,碧婷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那身红旗袍。碧婷留在了上海。后来弋痕夕老师专门给他去了一封信,信里只说,淞沪会战,上海沦陷了。
                    他知道弋痕夕老师想说什么。那封信他烧了,也没有回。
                    他突然又想起了很多人。想起父母,辗迟,辰月,墨夷,扰龙,云丹,山鬼谣,游不动。还有安静喝茶的归海,开心笑的碧婷,在窗边看书的弋痕夕老师。
                    那个小院里有很多故事。但终究是故事,都是过去的事。
                    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小院。他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有些稚嫩的,还没有经历更加严酷风霜洗礼的少年。
                    那年碧婷因为喜欢花,硬生生的在他们的院子里种了花种。于是,他和归海抽出时间,在院子里搭了个花架。后来,种花的人走了,搭花架的人也走了。
                    归海身边放了将要搭建的花架,对他说:“千钧,来搭把手。”碧婷在他身边,暗红色的头发梳成麻花辫,笑的明媚张扬。
                    他回想起那时候满架粉色花朵和花架下少女“婷婷花下人”的美好景象,微微笑了起来。
                    于是他向他们走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16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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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抗战结束后游不动回了一趟南京。他先在原先他家包子铺的地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景象,又熟门熟路的向那座小院走去。
                      小院在抗战中留存了下来。他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人。
                      游老爹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回来啦。”
                      游不动说:“回来啦。”
                      他进了院门。小院里那个花架已经很陈旧了。架子上光秃秃,没有花。他想起花架刚刚搭好的那一年,架子上全是粉红色的花朵,架子下有花朵一样好看的姑娘。
                      千钧说那是婷婷花下人。游不动没有听懂,但是他很赞同。因为里面有碧婷的名字,而碧婷站在花底下。后来归海告诉他,那是一句诗。
                      都是些和花架一样陈旧的往事了。
                      归海的母亲依然从容平静,很漂亮,却不可避免的老了。她的头发上有了几根银丝,没有藏进黑发里。
                      游老爹坐在一旁吧嗒吧嗒的喝酒。他拿碗喝,喝了以后吧嗒嘴,像是在品味。
                      看过了太多生离死别,重逢也变得平淡自然了起来。
                      游老爹问:“能喝酒吗?”
                      游不动回答:“能喝。不能喝多。”
                      游老爹想起千钧回来时他对游不动海量的夸口,转移话题:“你这回回来,待多久?”
                      “不走了。我不当兵了。”游不动说:“千钧留了口信,我来接你们走。”
                      千钧最后还是给弋痕夕去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他从归海死的时候开始想,没有多久就想的很通透。
                      然后他把答案写成信,寄给了弋痕夕。
                      弋痕夕死的时候,游不动在他身边守着。他让游不动把信拿好,和他说:“我这一辈子,就教了辗迟、千钧和辰月三个学生。千钧走的早,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没给他做过什么。本想着等抗战胜利了,就把他的事办成。现在看来没机会了,还是要给你,你记好,要活下去。我们是国民党的军人,不要流眼泪。事情交给你放心,我先去看看千钧。”
                      “都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我们能去哪?”游老爹说:“我们也不去哪了。南京城我过了大半辈子,死了当然也要埋在这里。抗战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去了别的地方,又哪里有这里熟悉安心呢?”
                      “爹,我们去香港。那里有很多熟人。辗迟,辰月,原来中学里教我们的云丹老师,还有还有山鬼谣老师。我们有很多熟人。”游不动说:“爹,伯母。跟我走吧。半辈子担心受怕的,下半辈子活的安心一些不好吗?也让归海他们安心一些。”
                      “我们还会回来吗?”
                      “或许,会的。”
                      战争带走了太多人。辗迟的父母,墨夷,弋痕夕老师,扰龙老师,还有他的很多战友。所幸战争也对他们足够仁慈,留下了一些人让他们相互慰藉。
                      弋痕夕老师告诉他千钧死在南京的时候他有些不知如何反应。不该痛哭,不该咆哮,也不该冷若冰霜。
                      他们当初以为可以一起活到胜利。结果归海碧婷死在上海,千钧死在南京。他们三个像是约好了,前后脚走,独独把他扔下。
                      他又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干净的小院,陈旧的花架。院门合上,或许再也不会有打开的那一天。他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
                      这个小院里藏了很多少年事。那原先是四个人知道的故事,现在只剩了他一个。以后,也不再会有人知道了。
                      他是被留下的那个人。
                      所幸,不用等很久,或许几十年后,他们四个,就可以重逢。
                      (完)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7-16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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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7-16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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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nhgg @水云涟魅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16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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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造大家还在不在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16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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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15楼2017-07-16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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