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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叶轩的冷战持续了近一个月。舍友说:“苏言,我觉得你过了。”我笑了,心想:如果不过分,便不会借赌之名。可到底,我还是舍不得,所以,我决定原谅他。
“下周六级考试,我赌我分高。”在他又一次凑过来的时候我说。“好。”他笑得似乎整个星空都灿烂了。这一次,我做好了赢的准备。
考试后,我偷偷去看他的“校园十佳歌手赛”决赛。透过舞台的重重烟雾,我突然不能把眼前这个人跟15岁时初见的那个小男孩儿重叠到一起了。我很着急,拨开层层观众,站在第一排,却扔时看不清。
等我回过神来,全场掌声雷动。烟雾散尽处的叶轩笑得眼舒目展,正要俯身鞠躬,键盘手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投入他的怀中。他楞了一瞬,仍是笑着,轻轻抚了附她的背——弱柳扶风,余音袅袅。
后来,我说:“分手。”他说:“不好。”我说:“分手。”他说:“好。”
分手之后,我决定做两件事。第一,蓄长发,像他特讨厌的那样。第二,用一场新的恋爱忘记一个旧的人。
一个“数学男”鼓足勇气在他的生日宴上向我深情告白。我正双目圆瞪地准备接受,谁知好死不死的,叶轩拎着两张英语六级成绩单向我示意。该死,他比我多10分!然后,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夸张的口型:“No!”
我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数学男”,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No!”
在之后的两年里,我又跟无数个赵钱孙李暧昧过,可叶轩总能在最后关头拎着个赌赢的破证据,冲我微笑着说“No!”
我跟叶轩的最后一个赌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叶轩如愿申请到了巴黎大学的研究生。那天我们站在机场大厅告别。他说:“苏言,三年之内,我会回来。”我说:“不会”
我赢了。
我跟叶轩整整五年没有联络过了。直到他将失约的回程机票几经辗转,送到我手里,那是他赌输的证据。他要结婚了。然而,当我还是一点也不长发披肩,一点也不袅袅婷婷,一点也不文文静静地出现在他的婚礼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新娘,一如当年的柳音,一如他15岁那年告诉我的他特讨厌的那类女孩子。
然后,他看到我,笑了。现在,司仪正在问他:“叶轩先生,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漂亮、温柔、贤惠、冰雪聪明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爱你自己一样……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他没有立刻回答司仪的问题,我觉得,他的余光似乎正扫向我。而我,该不该像他过去那样,也做出一个夸张的口型: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