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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祯曦】无水版(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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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神孩


IP属地:湖北1楼2017-07-23 18:29回复
    之前吧里有一个无水版的贴不知因何故被删,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人决定整理一下神孩的这篇文章,献给亲爱的吧友们!让我们向好作品致敬!向神孩致敬!


    IP属地:湖北2楼2017-07-2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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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声明:本篇文章仅为转载,原作者是@神的孩子在做恶


      IP属地:湖北3楼2017-07-2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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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楼为无水楼,请勿插楼!若有评论请前往回复区!谢谢配合!


        IP属地:湖北4楼2017-07-23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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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省略N万字……
          我静思了会,盯着十四道:“八爷送的鹰怎么会奄奄一息呢?送出时肯定还是好的,那只能是路上动的手脚。可派的人都是跟在爷身边多年,得爷信赖的人,究竟什么人才能安排了这样的人在爷身边,让这些狼心狗肺的奴才私下动这么大的手脚?又究竟什么人能从此事获益?”
          十四闻言,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盯了我半晌,他气指着我,手轻颤,半晌后吼道:“我看错了你!”说完,摔门而去。
          我心哀恸万分,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他如此举动是做戏掩饰,还是真的失望生气?如今的十四爷是康熙跟前的红人,早非当年追到草原上的十四阿哥。八阿哥彻底垮掉对他极其有利,原来的利益集团必定会再推一人出来,考虑到现在康熙对他的喜爱,肯定非他莫属。这样原本八阿哥的势力都可以收为己用。面对皇位的巨大诱惑,他割舍兄弟之情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事已至此,我再追究还有何意?相关的人都已自尽,我不可能有人证物证。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弄明白,想看看这个宫廷究竟能残忍到何等地步?
          甚至我宁可这件事情是四阿哥做的,自从十三阿哥圈禁后,四阿哥和八阿哥已经不仅仅是皇位之争的对立,他们还有恨有仇,他们是敌人,四阿哥如此做,只能说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可不管从下手机会,还是最后获利,都是十四阿哥更有嫌疑。十四阿哥,你可是八阿哥从小亲密的兄弟呀!你怎么能残忍至此?
          (以上部分为小说中节选)
          (一)
          康熙五十四年的正月初五,我远远见到十四阿哥从德妃娘娘的寝宫请安出来,自上次之后我意识到他对我的刻意躲避,究竟真的是他因为被误会而心生委屈,又或者他被我说穿了秘密气急败坏?我仍然没有头绪,见到他离的远只想转身避开以免尴尬。可这次他没有再对我视而不见,竟叫住了我。
          “你这是什么样子,难不成受了冤枉的人是你,反倒生起我的气了?”
          “奴才哪敢生爷的气,只盼着……”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肃然而立,竟把后半句吞回了肚子。这一刹那,我竟觉得他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十四阿哥。
          “本打算向皇阿玛和额娘请了安之后,再去找你,正巧在这碰见了,也省了我的功夫。”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通体透明紫色内胆的琉璃小瓶递给了我。“我看这瓶子做的还算精致,想着你也许还能看得上眼。前些年,我和十哥每到新春总会送些好玩的东西给你做礼物,这个全当是今年的了。”
          “谢十四爷。”我接过瓶子,向他福了福身子。“奴才这可没有什么能送给十四爷的。”
          “又哪一年有过?你若真有心,初九是我的生日,你可否兑现当年的承诺?”
          我一怔,实在不知道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我答应过他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承诺??”
          “忘了?算了,倒是我太过于计较了。”十四哈哈一笑,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不由我多想,他敛了笑容继续说道:“若曦,八哥的事真的与我无关,你就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如此无情寡义的卑鄙小人吗?我本不想对你说这些,可这些日子我想了再想,有些事,我想让你知道。我打小追随八哥左右,除了皇阿玛,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折服于他的儒雅宽仁,也曾一心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从未敢奢望会做的如他一般好,也从未想过要与他一较高低。如今的形势你看到了,即使你再懵懂,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也应该能看清几分皇阿玛的心思。而我虽然表面是最大的受益人,但我根本不屑于做落井下石的龌龊事,何况害的那个人是八哥。至于农夫的鸡,落在哪只狐狸的嘴里,都好过最后被狼叼了去。”
          他除了一再重申自己并无害八阿哥之心,又重提起我那个农夫的鸡与狐狸的比喻,把四阿哥比作了狼,显然默认了自己也有觊觎储位之心。可他之前一再的掩饰辩解,生怕人戳穿了他真心,今天又为何对我主动提起?
          “十四爷为何对奴才说这些?”我冷冷的回道。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信我没有害过八哥?我们自小到大的情义,难道你真的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看着他满是期待甚至有点乞求的眼神,我心里有两个声音反复的交错,是他!不是他!想起以往他为八阿哥做的种种事,最终还是不是的声音占了上风。
          我莞尔一笑:“奴才信十四爷。之前是奴才莽撞,惹恼了十四爷,在这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奴才吧。”
          “我不是恼你,是寒心,现在恐怕就连八哥也在怀疑我?”十四长叹一口气。“罢了,清者自清,八哥总有一天会知道此事确与我无关。好了,你去吧,我也要出宫了。”
          夜间睡不着,又想起白天见到十四的场景,想起当年在八爷府邸,在塞外草原,在朝堂之上……他真的还是当年我以为的那个八爷最宝贵的弟弟吗?如今的他得圣宠日盛,若不生出夺位之心反倒奇怪,若是他做了皇帝,八爷他们一定可以善终。可四爷和十三爷呢?十四爷已经将他归为异类,暗指他嫡亲哥哥的狼子野心,果真他继承了大统,以之前八爷一党对待政敌的态度,必然是另一场血雨腥风。这一众兄弟,究竟是怎样的因缘际会造成了今天这种情形。
          可十四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对我说出心底隐藏的想法,我把玩着琉璃小瓶。自康熙四十三年,一晃十二年过去了,时光荏苒,十四早不是当年义气为重,惟八阿哥马首是瞻的小阿哥。不过他选东西的眼光却未有大变化,想着这些年他和十阿哥为我淘的那些稀罕物件,十阿哥的多以玩赏为主,玩玩看看也就撇在了一边,而十四的礼物大多却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未见得更值钱,这些年却全都留下了,摆满了一层柜子。


          IP属地:湖北5楼2017-07-23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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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早想过康熙是要给我指一门婚事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快,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十四阿哥。
            这几日玉檀几次问我康熙责罚我的原因,我只告诉她,这件事她知道了反倒对她不好,她也便不再问。
            今天玉檀当值,我行动不便,只能趴在床上看书,这样闲逸的日子恐怕没有几天,待我伤好了就要被遣送浣衣局,为太监洗衣。晌午刚过,我看书看的也有了几分心烦,突听门开有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我合上书,望向门口。是十四阿哥,我见到他,觉得份外的尴尬,呆了半晌,才想到还未向他请安,急忙撑起身子,向他请安。
            “免了,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请的什么安,趴着吧。”十四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究竟是为什么?”
            我一愣,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我抗旨的事。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将视线移向窗外。
            “是为八哥求情了?”十四急切的问到。“你总是这个样子,之前和你说了,再不可做让人寻到错处的事,你就是不听,这次竟闯了这么大的祸。”
            原来他不知道,我长出一口气。忙说道:“不是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这次是我言行冒犯天颜,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是我自己的事,和八爷无关。”
            “你自己的事?还辜负了皇阿玛?”他喃喃道。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难不成皇阿玛给你指婚了?”
            我没想到因我一时心急,漏了口风,让他猜中了,顿时有些慌乱。他见我的表现,显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刚才眼神中的沉重这时化作了几分戏谑。“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是谁?是我的哪位好兄弟,还是这京城中的哪位名门公子?告诉我,我好找他替你出气。”
            我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十四,眼见我的惨况,竟还有心取笑我。可一转念,想到他若知道他 想要寻来替我出气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不知会作何感想?
            “十四爷,奴才已经很惨了,你就不要再取笑奴才了。”我略带委屈的回他,只希望他能饶了我,岔开这个话题。
            可一直以来类似如此的希望,大多在十四锲而不舍的坚持追问下破灭,这次也不例外。只见他扯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床边继续说到,“我真是不明白,你既然这么不喜欢紫禁城里的种种阴谋算计,眼下有机会让你抽离,你为何还要拒绝呢?要知道,皇阿玛赐婚,这是天大的恩典,况且皇阿玛一向对你十分看重,给你指的婚事也一定委屈不了你……”他忽的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继续问道;“你拒绝是为了四哥吗?”
            他说的没错,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能眼巴巴瞅着窗框。
            “四哥现在和我们的仇怨已经越结越深了,十三哥的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了看了我。“四哥知道你和八哥的关系吗?”
            我望着十四,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个。“不知道,只要你们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
            “为什么?你怕他不能接受?你能保证永远瞒的住?有件事我本不忍心告诉你,但眼下看你这样,我想也许让你知道反倒是为你好。”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吗?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十四,只等他继续说。
            “你知道八哥为何对和我们相处还算和善的四哥下手吗?那是因为你。”说罢,他似要起身。
            因为我,怎么会是我?我实在不明白十四在说什么。我扯住十四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早前不知什么时候你给了八哥一串名单,还一再提醒他小心四哥,八哥才会给四哥设下圈套,不想却连累了十三哥。你想过吗?以四哥睚眦必报的阴冷性格,他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会对你怎样?……”
            竟然是我?想不到十三爷十年的圈禁竟是拜我所赐,四爷和八爷党日后的水火不容也是我的始作俑。这一刻我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十四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而我整个人瘫在床上,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IP属地:湖北6楼2017-07-23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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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这是什么地方,我竟又见到的我的父母,哥哥,可当我跑过去,拉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变成了八爷,十爷,十四爷的模样,再转身,迎面是四爷凌厉冰冷的眼神,那目光瞬间变作千万把刀剜着我的心,四爷身边的十三爷已是两鬓斑白,身形佝偻,再不复当年的风采……我跪到十三的面前,大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身后的八爷,十爷,十四爷冷冷的笑着,十三默然的从我身边走过,视我如陌生人一般,只听四爷狠狠的说:“马尔泰若曦,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姐姐,醒醒,姐姐”远远传来的好像是玉檀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她坐在我的床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看见我转醒,终于转悲为喜,露出了笑容。
              “我怎么了?”我挣扎着起身想要坐起来,终归发现不行,先前板子打的实在重,还是疼得很。
              “姐姐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昨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正在殿外当值,见芸香来通知我说姐姐突然人事不省,回来见了十四爷,他也只是嘱咐我好生照料姐姐然后就走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说着就又留下了眼泪。
              “我没事,你别多想。”我多想找个人可以倾诉我满腔的愁苦,可眼前的只有玉檀,我又能和她说什么呢?
              玉檀斥候我吃了药,我的一再的规劝她始终不肯回房休息,最后只得让她睡在了外屋的床榻上。
              屋外夜色沉沉,又是我一个人了。本来这几日每到夜晚,想到四爷,我只觉得在我伸手不可及处还有一盏希望的灯火为我点亮着,虽然身体疼痛,但心里却觉得安稳。可昨日十四的一席话,让我彻底陷入了绝望。这么多年,我究竟做了什么?如今隔在我和他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一道宫墙,还有我深深的愧疚和恐惧。将来我该如何面对他,面对十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想逃的远远的,可这紫禁城,那至高的皇权,已经把我牢牢的锁住。
              第二日,第三日,我仍是萎靡不振的样子,玉檀想尽了办法想要哄得我开心,却苦于不得法。
              玉檀推门而进,手中拿着一大株杏花,屋中立即平添了几分春色和喜气,她一面取瓶插花,一面随口问:“四王爷来过?”
              我心中抽痛,面上却笑问:“没有呀!怎么这么问?”玉檀侧头看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回来时远远看到四王爷好似站在院外,等拐了个弯走近时人却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来看过姐姐。”
              (以上两段为小说部分节选)
              他来过吗?现在这种境况他又能做什么呢?我理解他的苦衷,他却再不会明白我的苦衷。想到这,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下,我怕玉檀看到,急忙侧身避过她的目光。


              IP属地:湖北7楼2017-07-2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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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转眼间到了康熙五十四年三月中,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心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浣衣局已经来人催促过,让我尽早过去。玉檀见李德全并未说什么,只一再劝我彻底养好了伤再走。其实,我的心都已经死了,在哪又有什么不同?
                我独自在屋里品着之前生日曾经煮给十三喝的大红袍,又想到十三现在的境况,不禁又留下了眼泪。
                “这几日忙,也没得空过来看你,瞧你整个人好似瘦了一圈。”是十四的声音,我忙起身向他请安,他挥手示意我起来。看着我满脸的幽怨,缓缓说:“我现在真后悔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你本就心思重,李太医也说你一直忧虑过甚,看你现在的模样恐怕更是多添了几分。”他顿了顿,坐到我身边,又说:“若曦,你怪我吗?”
                “奴才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怪自己因为一时的愚蠢,害了十三爷。”说罢拿了把椅子请十四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他旁边,递了杯茶给他。
                “若曦,你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想开些吧。我们既身为皇子,这就是我们的命。”他见我没反应,又说:“十三哥现在有红颜舍身相伴,又有你这个知己为他忧心。如果有一天我落到这般田地,不知会不会有他的福气。”这话听来没头没脑,又颇带了些无奈。
                我想到确实如此,你今日再风光,终有一日也要落到被囚禁的下场。想想这些阿哥们最终的结局,心里更加酸楚。只得随着他说:“十四爷说笑了,皇上如今对你青睐信任,恩宠有加,怎会反倒羡慕起十三爷了?”
                “人人只觉得十三哥从小没有额娘,处处受人欺负,就是在阿哥中也是常常被人看不起的一个。可只说这男女之情又怎是出身地位所能定夺。当日有敏敏格格,现在又有绿芜,她们全都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随伺在十三哥的身边。”说完,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而我呢,偏偏有人宁愿到浣衣局给太监洗衣服,也不愿嫁给我做侧福晋。我就这么让人瞧不上眼?”说罢,放下茶杯,盯盯的望着我。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格外不自在,两颊发热,再无法直视十四炯炯的目光。“不是的,十四爷……”
                “奴才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怪自己因为一时的愚蠢,害了十三爷。”说罢拿了把椅子请十四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他旁边,递了杯茶给他。
                “若曦,你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想开些吧。我们既身为皇子,这就是我们的命。”他见我没反应,又说:“十三哥现在有红颜舍身相伴,又有你这个知己为他忧心。如果有一天我落到这般田地,不知会不会有他的福气。”这话听来没头没脑,又颇带了些无奈。
                我想到确实如此,你今日再风光,终有一日也要落到被囚禁的下场。想想这些阿哥们最终的结局,心里更加酸楚。只得随着他说:“十四爷说笑了,皇上如今对你青睐信任,恩宠有加,怎会反倒羡慕起十三爷了?”
                “人人只觉得十三哥从小没有额娘,处处受人欺负,就是在阿哥中也是常常被人看不起的一个。可只说这男女之情又怎是出身地位所能定夺。当日有敏敏格格,现在又有绿芜,她们全都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随伺在十三哥的身边。”说完,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而我呢,偏偏有人宁愿到浣衣局给太监洗衣服,也不愿嫁给我做侧福晋。我就这么让人瞧不上眼?”说罢,放下茶杯,盯盯的望着我。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格外不自在,两颊发热,再无法直视十四炯炯的目光。“不是的,十四爷……”
                十四站起身,不由我解释,边在屋里踱步边继续说到:“这几日我反复斟酌,该如何给你说个情。后来我想不如我佯装不知你因何被责罚,只告诉皇阿玛说你我本就情投意合,请他念在你多年侍奉还算尽心,原谅你这一次,将你赐婚于我。到时候皇阿玛自然会以为你抗旨是因为我的缘故。若额娘再肯帮我说上几句话,事情兴许就能成,你也不用到浣衣局受苦。于是我到了额娘宫中把事情对她说了。”十四苦笑了一声,又坐回到我身边。“可额娘对我说,皇阿玛本就打算将你赐给我……这真是个大笑话。”
                我不明白如今十四处处讨得康熙的欢心,为何甘愿为我冒着触怒圣颜的风险?我的心意谁属如今他都已经清楚了,却还想着要请皇上赐婚。为什么,我似乎明白,却又不想明白。只是对他说:“十四爷,奴才不值得你如此对我。”
                “你不要误会,更不必觉得有负于我,当日在草原上你救我时,两次都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我早在心里立下誓言,我一定如十三哥一样以你为友,将来若你身处险境,我也必然倾力相助。如今,我的初衷未改,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若曦,我只问你一次,即使现在你已经明白你与四哥再无可能,你还是宁愿被遣送浣衣局甚至将来老死于宫中也不愿嫁我吗?”
                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我是真的想远离紫禁城的是是非非,嫁给十四正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机会。可他虽然一再说对我仅是朋友间的情义,但果真如此吗?再说康熙旨意已下,岂会那么容易更改。“如今奴才愿意与否,并不重要,十四爷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因何缘故被贬,还想再去向皇上求情吗?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了。”我无法直接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只得把康熙搬出来。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随我出宫?”十四目光烁烁,眉头微蹙。
                我抬眼望着十四,把心一横,索性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他,反正事已至此。于是朝着他点了点头。


                IP属地:湖北8楼2017-07-23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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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昨夜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自那天十四来看我已经过了三天,虽然那天临走时他说过不用急于收拾,事情还有转圜,但眼见浣衣局又在来人催,何况我本就不抱多少期望,所以趁着今天玉檀不当值就叫上她帮忙一起整理东西。
                  正收拾着,就见王喜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姐姐,万岁爷想见你。”我心里不是该喜还是该悲,曾经在十爷被赐婚时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所决定,如今,兜了一个大圈子,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靠这个人的这句话来扭转。玉檀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挽着我的胳膊,神色惊惶。
                  “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我抽出手,看了玉檀一眼,示意她不要担心。便随着王喜走了。
                  来到养心殿内,康熙正端坐在书案后翻阅奏折,李德全站在他的身侧。见我进来,李德全轻声说:“万岁爷,若曦来了。”
                  我现在是待罪之人,急忙跪下向康熙请安,不敢抬头看康熙。就这么过了一会,大约康熙阅完了手里的折子才说:“朕已经拟旨将你许给十四阿哥,这一次你若还不愿意,浣衣局也不要去了。”
                  康熙没有继续说,语气中透着的威严让我相信,眼下我再不答应,等着我的就真的只有三尺白绫了。“奴才承蒙万岁爷厚爱,奴才……愿意。”这两个字一出,我知道我将很快会在另一个地方开始自己另一段的人生。我深吸口气,又向康熙磕了头退出了养心殿。


                  IP属地:湖北9楼2017-07-2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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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婚期定在了五月十五,也就是下个月,这几天我与十四的婚事已经传遍了紫禁城的每个角落,成了最热门的话题,众人惊诧于前几日刚被重罚的我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最得宠皇子的侧福晋,并且得到了康熙的亲封。福兮祸兮就在一夜之间,于是宫中有人重又开始了羡慕嫉妒恨,朝中有人开始暗自揣摩圣意所向。宫女太监们见了我越发的恭敬有礼,我也不需要再去殿前奉茶,身上的伤也几近痊愈。而十四始终没再露面。
                    我本打算这几日就搬回到八爷府中与姐姐同住,毕竟我不能从宫中出嫁。但今一早永和宫来人说让我先暂住在德妃娘娘那儿,待到婚前几日再出宫。
                    虽已入宫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踏入永和宫,请过安后,德妃便吩咐我坐下。我第一次仔细打量德妃,虽然已经年近花甲,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她此刻面色冷冷,神态倒和她自来就不喜欢的四爷颇有些许相似。
                    刚寒暄了几句,我最想见到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纵然我有本事飞天遁地此刻想躲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慌忙起身,侧立一旁。四爷依旧不改他往日的冷峻,只是看来更憔悴了些。我头脑一片空白,他却恍若没我这个人一般,请过安后就坐在了德妃对面的椅子上。
                    德妃知道我身体刚刚恢复,随即嘱咐身边的嬷嬷带我下去休息。当我随着嬷嬷背身离开时只觉得身后有两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我。
                    一晃我在永和宫中住了已有一个月,期间四爷只来过两次,初一和十五。想来他现在已经抽身于朝政,自然来后宫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成了皇家的田舍翁,只有我知道他心里压抑着的痛和酝酿着的野心。
                    而德妃对于四爷多久来请一次安,甚至是否来请安都颇不以为意,倒是十四三五天不到,她就开始和身边的嬷嬷念叨。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遭遇让这位母亲对同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两个人产生了如此迥异的态度。只是暗暗替四爷伤心,想来他曾经的喜怒不定和如今的深沉内敛都受到了他与母亲关系的影响。


                    IP属地:湖北10楼2017-07-2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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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终于到日子回到姐姐身边待嫁了。我本临行前再去和玉檀告别,想着此后也许后会无期,但始终没有如愿。
                      八爷府门外的街面上热闹依旧,门口守门的小厮却已全换成了新的面孔。重回阔别了十余年的地方,我只觉得一切又熟悉又陌生。我正踌躇着是该先去拜见八爷还是先回姐姐那里,就见姐姐和巧慧正朝着我走来。
                      一见面,姐姐就将我一把抱住,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你这丫头,怎就如此让人放不下心呢!”
                      我顺势将头倚在姐姐剪头,安慰她说:“现在不是都好了吗?姐姐已无需再为我担心。”
                      姐姐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神中既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是,是,全都好了。”随即吩咐同来的另两个丫头把我的东西从门外的马车上搬了下来。“只这么点东西?”
                      “是,有些已吩咐人先送到了十四爷的府上。”
                      “你真该早点出宫,我也好帮你多置办些东西,也省的让人看了笑话。”
                      “我注重的不是这些。”我握着姐姐的手,一同朝她的院子走去。“我想要的不过是得一心人,永不相离。姐姐,你明白的。”
                      姐姐沉默了,或许是我的话又让她想起了那个人。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她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是爱与不爱。而姐姐早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用过午饭后,姐姐便嘱咐我去书房见一下八爷。
                      自海东青事件之后,我再未见过八爷,本有些担心八爷的病情,但听姐姐说八爷每日要花大半日在书房练字作画,想来身体应无大碍。他的病,病在心上。
                      见到八爷时,他正靠在书案后的椅背,见我来了直了直身子,他身着青色的长袍,脸色比往日里更显得白,双颊凹陷,精神却还不错,脸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我向他请过安,坐在了一旁。我暗自琢磨,八爷一直认为我和四爷之间有情,如今我奉旨嫁给十四,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我低头垂目,觉得气氛尴尬,想听听他有什么要说。但一刻的沉默在我也是漫长的等待,始终还是我熬不过。先开了口:“听姐姐说八爷的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了些?”
                      八爷笑着点了头,“恩,已无大碍。太医说再用几服药就可停了。你呢,先前听说你被皇阿玛下旨责打了二十板子,究竟所为何事?是否已经痊愈?”
                      看来十四没有把我被康熙责罚的原因告诉他,想来也是,骄傲如十四,怎么会把这样的事说给别人听呢。我低头不语,实在不知如何答复他。
                      八爷见我没有意思要继续回他的话,也没再打算追问,只是缓缓说:“十四弟聪明睿智,才德兼具,是我们一众兄弟中拔尖的,更难得你们又自小相识,彼此了解,他又一向对你的事上心。皇阿玛的这桩婚事安排的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我暗自思忖,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你难道没想过这赐婚的背后蕴涵着什么别样的意义吗?还是你真的已经放下对储位的渴望?
                      “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明慧提,她定当全力相助。”
                      “谢八爷。”


                      IP属地:湖北11楼2017-07-23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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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从八爷的书房出来后,我心中有些烦闷,想起八爷府中有一潭湖,便寻思着过去转转,正巧看到九爷,十爷,十四爷也来探望八爷,我只得不先过去向他们请了安。
                        十爷见我,便笑道:“若曦,这以后我们便是亲上加亲了,以后你可得跟十四弟一起叫我一声十哥。”接着又指了指九爷,“这位是九哥。”
                        我对着十爷,竟然也会有觉得词穷不知如何反驳的时候,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九爷听罢,哈哈一笑。转而看了看十四,又看了看我。
                        “十哥,八哥还等我们呢。”十四对十爷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催促他快走。
                        “有什么要紧的事,差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得了得了,走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远去的背影,想着自打上次十四问我愿不愿嫁他之后,我和他就没再正经的说过话,每次他到永和宫向德妃请安,也从来不多做停留,对我视若无睹,仿若陌生人一般。就连我想向他说声谢谢都没有办法。
                        转眼到了五月十五,没想到我第二个参加的清朝婚礼就是我做主角的。因为纳的是侧室,规格和场面自然无法和之前明玉格格出嫁时相比。我蒙着盖头,似木偶一般任人摆布,仿佛外界的事物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洞房。我心里十分抗拒这一刻的来临,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永远用这方喜帕盖住头。可该来的总要来,我隐约听到有脚步声走向我。罢了,我即便不肯认命,此刻又有何处让我安身立命呢。
                        听姐姐和宫中的嬷嬷讲过,新郎掀开盖头后喜娘还要把新人的衣襟叠放在一起,吃了子孙饽饽,喝了合卺酒才算礼成。可当我的盖头被掀开时却只见到十四一人,我不禁有些诧异。
                        十四坐到我的身边,记忆里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比在十哥寿宴上时要美。”
                        我不知如何作答,扭过头躲过他的目光。“十几年前的事,还记得?”
                        “我记得的不止于此,我还记得你当初应承了待我生辰时也会为我唱上一曲,至今还未兑现。”十四爷转头不在看我。
                        “以后机会多得是,十四爷想听,待到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兑现当初的承诺。”
                        ……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拉西扯,聊了大约半个时辰。气氛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恍惚间我竟觉得刚刚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从前的我,十四还是从前的十四。我们还是十二年前的模样,不时的互相讥讽,斗嘴,又和好,又再争吵……只是朋友之谊,并无其他羁绊。


                        IP属地:湖北12楼2017-07-2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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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我自感概着岁月变迁,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十四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惊,本能的想把他甩开。可他握的紧,我试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手,只听他继续说:“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福晋,因为我知道你想爱嫁的从来不是我,可如今你不想嫁,我还是娶了。……”
                          我早已脸上发烫,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想怎么能马上结束这场谈话。“别说了,快睡吧。”我冷不丁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悔青了肠子。我这是在暗示他吗?想来之前的那顿板子是结结实实的打坏了我的脑子。
                          十四仔细看了看我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自认识你就觉得你与紫禁城里的格格小姐们不同,我果真没看错你。如此干脆直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所有的矛盾,惊恐,委屈顷刻间在心里炸开了锅,听了他的话更是想要找个地缝转进去。虽然我接受了十四和我的这桩婚姻,可原来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十四成为我的丈夫。我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决定了,可事到眼前自己又想退缩了。偏偏退无可退。
                          “来人,”十四话音刚落,房门开了,进来了四个13、4岁的丫头。“伺候福晋去沐浴。”我听罢,紧张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些。
                          四人中年长一些的叫司琴,以前是嫡福晋完颜氏身边的人,另外三人中有一个叫坠儿的让我印象深刻,她看着我只是咯咯的笑,笑声格外的清脆好听,趁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我问她笑什么。她只说,福晋长的真好看,和我们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吗?我莞尔不语。
                          我洗来洗去,热水填了一回又一回,还是不得不回到房间里继续面对十四。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进屋一看,十四竟然不见了。再回身,发现他正斜倚在外屋的小榻上看书。
                          “见你迟迟不回来,便让周坤拿了本书给我看看。”边说边挥了挥手里的书。周坤是自小伺候十四长大的太监,见我进来,向我请了安便退了出去。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睡。”说完,去床边抱了床被到小榻上,又朝着我笑了笑。
                          我已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这一刻有意外,有感激,有疑惑,我一直在想十四究竟为什么执意娶我?我既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他所说的仅当我是朋友,又无法肯定他真正的心意。可又一想,即使他对我真的有男女之情,又当如何?莫说我之前从未考虑与他的可能,即使现在去想,我与四爷经历的种种,又怎能放得下。如今看来,既然十四有意成全,那不如缓得一日是一日,先都不去想了。
                          我正满怀感激的看着十四,只见他指了指小塌说:“我的好福晋,你今天就睡在这吧。”
                          我一愣,但很快反应到他这是在打趣我,因而回到:“我的好主子,多谢您对奴才的体恤照顾。”


                          IP属地:湖北13楼2017-07-2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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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一夜相安无事,因为我是康熙亲封的,所以第二日一早我和十四还需入宫向皇太后,皇上,德妃请安。
                            到了永和宫,我俩刚向德妃请过安坐定,她带些怨怒的看着十四:“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你就再没给我添过孙儿,虽说之前也有了几个阿哥,可总还是多子才能多福。”接着又摇了摇头说:“你的那几个福晋我是不敢指望了。”接着又转向对我说:“你的气色精神倒是比前些日子刚进我宫中是好了许多,不过还需要多多调理。听闻你姐姐嫁给八阿哥多年也都无所出。”
                            我明白德妃的意思,她是担心我的身体不堪担负起为十四添续香火的“重任”,如今连我姐姐的事都搬出来了。我心里暗念你不如还是去指望那几位福晋,但嘴上只得说:“媳妇的姐姐身子打小就不好,早年小产后,更是一直没得好好的调养。”
                            “话说的是,你之前又是被雨水淋,又是被板子打,几次病的都很凶险,要想完全恢复,恐怕还需时日。……”这德妃还真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想不到连御前奉茶的宫女生病这等小事,她都了然于胸。
                            “额娘心里只想着要孙儿,再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十四打断了德妃,“早知我如此不招待见,何苦巴巴的还带了礼物来。”
                            德妃见十四嗔怪起了自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啊,就这张嘴巴受不得半点委屈。带了什么,快给额娘看看。”
                            同来的太监随即捧上来了一个半米见方的锦盒,十四亲自打开来给德妃看,里面是一个一尺多高的玉石雕像。“前些日子儿子的门人从云南掘出来了上好的玉石,又找来当地的能工巧匠雕琢成了菩萨的模样进给了我。我想着额娘就是儿子心中现世的活菩萨,这个东西拿来给额娘最好了。”
                            德妃听了十四的话顿时喜笑颜开,又感慨这菩萨的品相材质俱佳。我心想这十四还真是会讨人欢心,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亲娘唬住了。“额娘这不需你多费心,不要总想着送礼什么东西给额娘,还是多想着为朝廷好好办差,为你皇阿玛分忧才是。”德妃显然更关心十四作为皇子未来的前途。
                            “儿子惦记额娘,就如同额娘疼爱儿子一样,是母子天性,又不是刻意为之,哪来的费心之说。”这几句话说出来,德妃更是欣慰,命人端上了刚刚奉入宫的岭南荔枝,亲自给十四剥了起来。
                            眼见着他俩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模样,我不仅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父母,想来哥哥也是个大孝子,必然能抚慰父母的丧女之痛,可未能在双亲跟前尽孝,始终都是我为人女一生最大的遗憾。
                            我和十四并未在德妃宫中过多停留,出宫之后,我俩坐上马车一起回府。路上我因想起父母有些伤感。十四看在眼里以为刚刚德妃的话让我觉得尴尬,一再向我说不要放在心上。
                            我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紫禁城,以前我总想着有一天可以离开,靠着这个念头的支撑我可以在宫中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如今,我终于离开了,但未来的日子我又要回府后司琴和坠儿伺候我洗漱更衣又打扮了一番后,我又到正厅向十四和完颜氏奉茶,在宫中时我也曾见过几次十四的这位嫡福晋,和许多名门淑女一样,他的这位正妻也是容貌秀丽,举止端庄,言谈得体的,但如今我二人的身份不同,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十四和几位福晋都已经坐好,我向完颜氏磕头敬茶之后,又和另两位侧福晋互相行了礼。看十四的神情,倒还真有些一家之主的风范,各人都在看着他的脸色,我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从未见过十四如此一本正经过。他看了看身边的周乾,周乾心领神会命人传了膳。
                            饭桌上大家都在闷头吃着饭,厅里雅雀无声,我觉得很不自在,吃了几口就觉得饱了,可又不好撂下筷子,只要装样子似的不时夹几个米粒,细嚼慢咽起来。十四看了看我,没多说什么。终于这顿饭在我默念过300多个数之后结束了。下人奉上茶伺候我们漱口后,完颜氏拉住我说到:“先前听说妹妹病过,一直没得恢复,我房里有两颗上好的千年人参,待会让司琴去我那拿了,给妹妹补身用。”
                            我谢过了完颜氏,想来她心里和德妃是一样的打算。我不得不佩服古时候女子的贤良淑德,竟然这么乐得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子生下孩子。我又看了看其他的两位侧福晋,她们似乎也都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可能分走她们丈夫的爱而面露丝毫愠色,全都是浅笑盈盈。
                            十四见我们姐妹一团和气,想必也十分得意,略微点了点头,示意要先行离开。我们又起身相送,随着主角的离开,我们这些人也都各自散了。
                            我回到房里,司琴到福晋那去拿人参,坠儿则一直陪在我身边,说个不停,从府中的各房主子介绍到花花草草,事无巨细。我很喜欢她开朗的性格,不是被她逗的忍不住笑。
                            到了掌灯的时候,周乾送来了几份糕点给我,说是因为之前十四见我吃的少,特意嘱咐人现做了几样我喜欢吃的糕点。我让他带我谢谢十四,便让他退下了。我也才知道原来坠儿竟是周乾的侄女,想来十四把她安排在我身边是因为对她及她伯父及其的信任。
                            想想十四今天一定是不会来了,我倒也落得轻松。


                            IP属地:湖北14楼2017-07-2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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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日子一天天的过,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我已经习惯于十四每隔几日过来看看我,或关心我的日常起居,或向我讲起京城内外的新鲜事。有时我们又会各自讲起自己从前做过的荒唐事,他绝少提到朝中的是非,就连八爷党的事他也点到即止,避重就轻的偶尔说起。我有时感激于他的刻意,因为他的体恤我暂时忘却了很多紫禁城里的是非恩怨。可有时又希望他在言语中能够透漏些四爷的近况,尽管我知道他是为未来的雍正,即使现在情况再凶险,他最终总会化险为夷,可我只是真的牵挂着他。
                              这天外面下着雪,我闲来无事在书案前练字,正在为我研磨的司琴突然说到:“爷有小半个月没过来看主子了吧。”
                              这几天我也想过几次十四究竟在忙些什么,他不来,这冷清的院落更显得无趣。我才发现偌大一个贝子府,原来除了十四,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些心里话的人。“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我略停顿后答道,继续写我的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的话音刚落,十四就推门而入。司琴和坠儿向他请过安后,替他抖落了身上的雪,拿下斗篷,退了出去。我绕道桌前,向他请了安。
                              “写什么呢?”十四边说边走到桌边看了看我写的字。“恩,确实长进了不少。”
                              “打发时间罢了。写的再好也比不了十四爷的。”
                              十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写的字。“我带了敏敏的信给你。”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我接过信,坐在榻上细细读下来,敏敏的幸福洋溢在字里行间,我仿佛透过信纸看到了她娇美的笑容,自己也因她的快乐而笑了起来。
                              “敏敏现在生活的可好?”十四看我收了信,问道。
                              “佐鹰对她包容宠爱,儿子又聪明伶俐。她的幸福让我这个远隔千里之外的人都感受得到。”我笑着对十四说。
                              他又问:“当年你究竟是如何说服了敏敏放弃嫁给十三哥的?”
                              我把当年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他听的格外认真。
                              我又说到:“十三爷不过是敏敏少女时候的一个梦,佐鹰才是可以与她厮守终生的良人。她虽不会忘了十三爷,但早已经放下,也清楚的知道谁才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十四点了点头,“明白,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是冰糖葫芦与芙蓉糕。”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我曾经说过的话。“不错。十四爷的记性果然好。”我看十四还是坐在那若有所思,“想什么呢?”我问。
                              “我在想冰糖葫芦和芙蓉糕。我觉得你这个比喻虽好,却有不妥之处。”十四的站起身走到窗边,思绪飘浮。
                              “有什么不妥的?”我好奇的问。
                              “你觉得冰糖葫芦不如芙蓉糕,是因为你把它想的超出它本来的好。但如果那冰糖葫芦原本就是极其的好,甚至比你所想的更好,又会如何呢?”十四转过头,看着我。
                              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当初不过是为了说服十爷,临时起意,才拿来劝他。而且十爷不是十四,他当然想不了那么多,更加不会如此问。“可冰糖葫芦再好,始终不是我的。”我只能如此回答。
                              “如果你真的懂得对不是自己的东西放手,那就好。”十四回身直视着我, “你字写得虽然不错,但我认为能够自成一派才更好。”
                              我开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我早该明白,只是一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不过如你所说,男女之情我又懂多少?从前读书时,读到夏桀商纣都是为一女子而断送了整个国家,就觉得他们不可理喻,又觉得确如师父所言,红颜祸水。”
                              “为什么每每在发生改朝换代的历史变故你们总喜欢找女人来顶罪?桀纣两人亡国明明是因为他们自己贪图享乐,为君不仁,戕害忠良,即使没有妹喜和妲己,他们一样要引来亡国之祸。因此而断定红颜祸水根本是无稽之谈。古往今来的帝王,很多都曾专宠一人,但却并没有因此误国误民。像光武帝,隋炀帝既有钟爱的皇后又都是励精图治的开国之君,而明孝宗终其一生只有张皇后一人,古往今来情之所钟者无出其右,可后世一样对他称颂。就连我们的太宗世宗皇帝也都有所钟情的女子,不是一样建立了不世的功勋。他们身边的红颜又有哪一个祸国殃民了?”我看着十四想插话又插不上的模样,心里暗笑。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有这么多话等着我吗?你总有那么多的道理。我只说我从前读书时那样想,你就急着把我盖棺定论了。”现在的十四已不会再像之前总和我争的面红耳赤,这大半年来的相处我觉得他比我想的要沉稳干练得多。
                              听他说的委屈,我马上陪上了笑脸。“愿闻其详。”
                              十四看着我摇了摇头,继续说:“世祖爷对孝献皇后的感情,天下皆知。在文人雅士看来无疑也是一段缱绻情深的佳话。可对于我大清国却不是一件幸事。我曾见过孝献皇后的画像,在世祖爷的诸多嫔妃中并不是最美的。”
                              “孝献皇后可以被世祖爷引为知己,宠冠后宫,一定有不同于宫中其他的庸脂俗粉之处。”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妥,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后可是也在我口中的这些庸脂俗粉中。
                              十四听我又出言不逊,很是无奈。随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我:“那十三哥被你引为知己,当年怎么不见你喜欢十三哥?”
                              “他不是也没喜欢我吗?”我随口答道。
                              “那他当初要是也喜欢你了呢?”十四俨然成了传说中的十万个为什么。
                              “那兴许我就跟了他呗。”我一抬眼,发现十四还在盯着我看。我有些诧异。
                              “那我若喜欢了你,你可会心甘情愿的跟了我?”
                              这冷不防的一问,让我呆住了。只能低头躲开十四的目光。我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人,只是见他待我一如从前,便想着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房间里的空气都好似凝结住了一般,我和十四谁都不再说话,这时听到敲门声,是坠儿问十四是否要留在我这吃饭,我扭头看着十四,他只谈谈的说,不了。


                              IP属地:湖北15楼2017-07-23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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