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水贴吧，大部分时候是为了看文才会刷，可这次连十二夜的同人文也没有找到，大概还是人气不够吧。十二夜真的是近期以来给我感受最为深刻的漫画，真的很不想让三个人带着这样结局结束在我的记忆里。虽然我知道，结局必然不会那么圆满，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我很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但我想给他们一个新的结局。

一盏昏黄的灯光，一只扑火的飞蛾。
飞蛾啊飞蛾，明知触及不到，为何还要一次次撞上去？
你可知晓，它是可将你燃烧殆尽的火啊。
你不知晓。
因为在你触及到它之前，早已头破血流。
李寂坐在书案前，望着灯火出神。书案上还摆放着他刚刚批阅完的奏章。
一场战争，十年尝胆，他终于从留香楼的乐师走回了原位。可这佳国、这百姓，又有多少人、多少事还能回到原位？
“殿下。”
“进来吧。”
吉武真推门而入。
“城内和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辉大人。”
李寂闭上眼，眉间的倦色一闪而过。再睁眼时，已是帝王之威。
“罢了。他若不想让人找到，再怎么找也没有用。”
“那调出去的人要即刻召回吗？”吉武真问道。
李寂沉默不语。
门外侍卫匆匆来报，“殿下，善遇西人求见。”
“传他进来吧。”又转头对吉武真道，“你先下去。”
吉武真领了命，迅速退下。李寂在他出门的刹那儿，轻轻地松了口气。
不多时，善遇西人便走了进来。
他径直跪下，“参见殿下。”
李寂忙从案前走下来，要扶起他，“这里没有外人，老师不必如此多礼。”
善遇西人没有起身，一张脸如同他当日被真源王的人刑讯逼供般刚毅，“臣有罪！”
李寂皱眉微皱，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胸腔里擂起了战鼓的感觉，一下一下，一声一声，敲得人胆寒心迫。
“老师是我和辉的恩人，即便是有罪，也是为了我和辉才犯下的。辉此生为我受尽苦难，所以这罪，当由我来扛。”李寂平静道。
他走回书案前，重新落座。
“就让寡人的老师来宣判寡人的罪吧。”
善遇西人将头深深磕下，一切都该结束了。
天还未亮时，吉武真就被再次传唤入宫。
善遇西人已经退下了。
李寂坐在主位上，吉武真第一次看见，殿下脸上的疲倦和忧思丝毫不加掩饰。
“殿下。”吉武真轻唤一声。
“我要你带人将佳国上下都给我翻一遍！将辉找回来！”李寂神色急切。
“可是……”吉武真刚想说话就立刻被李寂打断。
“就用那个男人！那个在西院躺了近一年的男人！让他把我的辉带回来！！”
“是！”
吉武真极少见到李寂失控的模样。
如此着急，该不会辉大人遇到什么危险了？吉武真走在路上不可控制地想着。
他转身，迅速去往西院。刚一走进，便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
西院人不多，却个个都是医官药徒，只为了救活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曾问过李寂，杀还是不杀？
李寂看着血泊的这个男人，沉默了很久。
“救活他。”李寂说道，然后迅速转身出门。
吉武真在他旁边听得分明，“否则，辉会难过的。”

城郊的一处树林。
“咦！哥哥呢？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一名稚子的声音响起。
李辉躺在树枝上侧了个身。
“该不会已经回去去找姐姐了吧！”另一个稚子应声接道。
“那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定是要被骂的。”
“嗯嗯！”
李辉看着两个孩子牵着手，一蹦一跳地往药庐走着。他忽然想到自己与李寂初见时，李寂总是不理他，后来熟悉了之后，他倒是经常这样牵着自己在皇宫里玩闹。
他正过身子，夕阳的余晖正巧洒在了他脸上，李辉闭上了眼睛。
夕阳啊夕阳，请再炙热一点，好吗？好让我这冰冷的心，重新燃起沸腾的血！
李辉回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为了防止被李寂找到，他每次都会等天黑了再决定在哪里落脚。
他知道李寂一定是希望他回去的。他会赐予他高官厚爵，他会拥有无上荣光。
但他不敢。
他浑身沾满了鲜血，有他所爱之人的，也有爱他之人的。他是个恶人，而恶人是不配谈论拥有的。
“小二，来两碟小菜，再来壶酒。”李辉随便找了家客栈歇脚。
他不好饮酒，今日却格外想喝两杯。
“哎，你们听说了吗？上一任真源王听说没死呢？”
李辉坐在位置上瞬间发愣，酒沿着杯口溢了出来。
“胡说什么呢？真延世子都已经即位了，怎么可能还留着那昏君！”
“是真的！听说真源王找了好些医官药徒进宫，就是为了救活上一任真源王。”
“我怎么没听说！就你消息多！”
“哎！我这消息可是第一手的！就城门口那个李老头的儿子，进宫当了药徒，昨日刚回来，他亲口说的！”
“你就吹吧！这么重要的事，人家能告诉你？”
“他这不是说漏嘴了吗？”
“哎哎哎！行了！行了！管他是死是活，又不是咱们该管的事！”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第三个人赶紧出来劝解。
李辉坐在位置上，只觉得眼前雾茫茫的，脑子有点乱。
李源没死？这可能吗？
他那日明明是死在了自己手上啊！
那个花大笔缠头要买他对酌的男人，那个到死还想着要救他的男人。他就站在他面前，笑着拥抱他，笑着让他再飞到他身边一次，可他手中的剑却贯穿了他的身体。
李辉整个人都在颤抖，几乎握不住酒杯。
等到小二上菜的时候，李辉已经走了。只留下一锭银子和一桌滩开的酒水。

第二日，李辉到药庐时，端雅还未起床。马美颂一个人坐在廊下煎着药。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马美颂问道。
“待会儿还有事。”李辉答道，“她最近可有好转？”
马美颂往药炉里加了块炭，摇了摇头，“还需时日。”
李辉眼神微黯，“我去看看她。”
李辉推门的声音很轻，端雅却还是醒了。
“源公子？”端雅揉着眼，睡眼惺忪地问道。
李辉顿了顿，“嗯，是我。”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事，反正我也快醒了。”端雅一脸明媚的笑容，“一醒来就能见到源公子，真好！”
李辉笑了笑。
时间真的是剂良药！他都已经能在端雅叫出源公子后毫无苦涩地笑出来了。
几分麻木，几分心酸，谁人知晓？
李辉抱住端雅，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源公子……”端雅小声呢喃。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久才能回来。”李辉说道。
“我会等源公子回来的！”端雅从李辉的怀里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嗯，我知道。”李辉轻轻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我一直都知道，你从始至终等的人，都是源公子。
“这次，我一定会将真正的源公子带给你。”李辉轻轻呢喃。

李辉站在大街上，前面便是皇宫。
他一早就去了李老头家。年轻的儿子已经进了宫，年纪大的老人禁不起询问，很快就漏了馅儿。他也才断定了，李源真的没死！
那一瞬间，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下来了，容不得他半分犹豫。
原来你没死，我的心境竟这样复杂，却也这样轻松。
吉武真迈着大步飞快地走进了大殿。下属们竟不知道原来他们那个稳步从容的头领也有如此神情焦灼的时候。
“殿下，辉大人回来了！”
李寂听得，立刻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你说真的？那他人呢？快带来见我啊？”
吉武真为难道，“辉大人……他说要先见见西院那位……”
李寂神色黯然，“好，我和他一起去。”
李辉从不知道，原来皇宫内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院子，没有华丽的粉饰，却难得的静谧与安详。
“他就在里面。”李寂缓缓说道。
“谢殿下没有杀他。”
李辉说完，独自一人进了院子，李寂就静静地这样立在院外，不说进去，也不打算回去。
“武真，直到刚才我才觉得留着李源是对的。”
吉武真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说，我若告诉他真相，他承受得起吗？”
一个心底松软的孩子，不得不在血海深仇面前，在君臣忠义面前，端得一副铁石心肠，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枚受人摆布的棋子。在复国复仇的这条路上，从未为自己而活，甚至背叛了友情和爱情，最后却得知自己就连出生都从未受到过欢迎。
“这不是真相，是明晃晃的刀子啊……”李寂喃喃道。

李辉走进厢房，医官原在把脉，见有人进来便立在一旁。
他的脸色竟憔悴了这么多！
李辉眸色微沉，问道，“他现在是何情况？”
“回大人，病人心有郁结，病情一直反反复复，虽然一直用补药补着，但要想痊愈，恐怕还的解开心结才可。”
“心结？”李辉问道。
“病人偶有清醒的时候，一直叫着蝴蝶。虽不知何意，但下官以为，或许可以从此着手。”
李辉苦笑，蝴蝶是吗？到底是我害你至此的，那就让我从此处救你回来！
李辉待了半个时辰便出来了。李寂还在院外等着。
“看过了？”李寂道。
李辉点点头。
“那就陪我走走吧。”
李辉跟在李寂身后慢慢走着，吉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下。
突然李寂站定在原处不动，李辉不解，却也停了下来。
“以前，总是你走在我前面的。”李寂平静道。
“殿下。”李辉轻吐二字，却道尽了无奈。
“过去，前面荆棘丛生，你挡在了我面前；现在，前面繁花似锦，我却将你丢在了身后。”李寂哑着嗓子，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身形竟有些颤抖。
李辉不知他为何突然会谈及这些，却是坚定道，“殿下待我如同手足，为我自毁一眼，少年白头，此份恩情，纵是为殿下赴死，李辉也绝无怨言！”
“可你本就是我手足啊……”李寂哑声呢喃，终究还是没能对着李辉亲口说出。
他转过身来，走到李辉身边，神色坚毅。
“从今往后，不论何时，你都须与我并肩而行。再无如同手足之说，你，便是我的亲弟弟！”
李辉震惊地看着他，“殿下，不妥！”
“有何不妥？！”李寂大声道。
李辉惊讶地看着他，李寂为人一直淡淡的，鲜少有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
李寂抱住他，抱得很紧，李辉感觉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我的弟弟啊……”
李辉愣住了。
李辉没想到，李寂速度竟如此之快。第二日，圣旨便下来了。
李寂认其为弟，赐号明辉，封为藩王，佳国北方领土皆归其管辖。
李辉不知道李寂为何会突然这样。他心底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始终不敢承认。

他没有拒绝李寂的好意，他也无法拒绝。
不过倒是因为有了明辉王的名头，他出入皇宫，自在了许多。
李辉希望搬到西院，李寂答应了。
他每日都会去问问医官情况如何，帮忙煎煎药，偶尔坐在李源床头，弹两曲蝴蝶会弹的曲子。
医官说，李源好转了。
李辉有时候会想，等李源好了，就让他与端雅重逢，说不定，端雅的病也就好了。
可是想着想着，泪就留下来了。所有人都会好，唯有他的伤，烙在了心里，刻在了骨子里，这辈子怕是都难以痊愈了。
李源醒了。
医官几乎是踩着风火轮赶来通报的，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再晕过去呢？
李辉赶到时，他正静静地看着帐顶发呆。
还未等李辉出声，他忽然转过头，苍白的脸颊第一次有了血色。
他勾起唇角，依旧带着股邪魅，“我就知道，蝴蝶一定会飞回来的。”
李辉忽然觉得喉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呐呐道，“好好养伤，养好了，我带你出去。”
李源闭上了眼睛，许是累了，嘴里却还小声念叨着，“蝴蝶回来了，蝴蝶啊蝴蝶……”
从那天起，李源的好转之势如有神助，医官每每来报，都是喜讯。既是如此，李源真正痊愈，却也花了半年之久。
在这半年里，李辉原本偶尔还会去看看他，渐渐地，李源能下床，他便自己去寻他。
李源只知他是红月，是蝴蝶，却不知他真名。
“辉，李辉。”他平静道。
李源坐在摇椅上，轻舒口气，“辉啊……真是个好名字呢！”
李辉不理睬他，只是静静作画。李源也不缠闹，坐在摇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不大的西院里，这幅景象每日都在上演着。
这日，李源趁着晚饭时间，又来找李辉。医官说，辉大人去找殿下了。
李源笑得惨然，“迟早要到这一步啊……”

“你要出宫？”李寂惊讶地问道，“宫中可是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
李辉摇摇头，“我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
“那办完了，你还回来吗？”
李辉沉默不语。
李寂抬手搭在李辉肩上，“你任何时候想回来都可以！哥哥会一直等着你！”
李辉咧开嘴笑了起来，十一年来，真正笑了起来。
李辉回到西院时，李源就坐在大厅里等着他。
“明天我们就出宫。”李辉道。
“我不走。”李源答道。
李辉似是没有想到，震惊道，“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李辉紧闭着双唇，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生气。良久，他才缓道，“端雅，她还活着。”
李源眸光闪动，没有接话。
“你不想出去看看她吗？”李辉接着道，“她失忆了，什么都忘了，却独独记得你源公子！”
李源紧握着双手，最终妥协，“要我跟你出宫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李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恍惚，他已经许久未着女装，可画起眉黛来，依旧那么熟悉。
果然，十年的记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李辉穿着女装出门的时候，医官们皆是震惊！不知何时，西院竟来了个天仙美人！
李源站在马车前等他，看他一身红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是他的蝴蝶啊。
待李辉走近时，他笑着说道，“其实，你不必着女装的。”
李辉迅速钻进马车，看也没看他，“无妨。”
李源笑着抽了口烟，也上了车。
这烟杆，医官原是不让抽的，西院也就没备着。结果李寂来了趟西院，也不是探望他，他倒向人要起了东西。
李源这般病人没有病人的自觉，罪臣没有罪臣的自觉，李寂却偏偏还就应了他！

出了宫门，李源和李辉便弃了马车。
李源走在前头，李辉跟在后头。
“你若再不跟上，我可要牵着你走了！”李源转头说道。
李辉听闻，皱起了眉头。
李源看着他防范的模样，笑道，“我让你许我一日，是让你待在我身边，不是像个下人一样跟着。”
李辉盯着他看了三秒，神色平静地走到他身边问道，“还走不走？”
李源大笑，“走！当然走！”
李辉着实不知道，这大街上有什么可逛，还不如城郊的树林来得清净！
正想得出神，李源却是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李辉问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李源笑着说完，转身进了家店铺。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个琉璃瓶，一直不离身的烟杆却是不见了。
“送你的。”他伸出手来，琉璃瓶躺在手心，是一瓶香水。
“西徐国王子送你的那瓶被我毁了，这瓶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李源一直笑着，李辉却不知如何反应。他不常用香，若不是扮做蝴蝶，压根儿就不会碰香。
李源的手就这么一直伸着，过了许久，李辉才接了过来。
“多谢。”李辉道。
李源笑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李辉抬起头，神色复杂。

李辉陪李源在城内逛了一天。对酌，听戏，吃茶。李源总想着塞点什么给李辉，李辉总想着退点什么给李源。等回到宫中时，已是深夜。
李源送李辉到厢房门口，李辉并未进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外面，谁也没有说话。
许是太静了，李辉最后打破了沉默。
“回去休息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说完，立刻回了厢房，关上了门。
李源又在门外站了很久才离开。夜风中不知谁轻轻呢喃了句，晚安。
明辉王离宫，李寂本想来场盛大的欢送，却被李辉给否了。
宫门外，李寂将一块令牌交到李辉手中。
“这是我让内府新制的藩王令。”李寂说道。
李辉摸着藩王令上雕刻的巨大的辉字，只觉得一股水汽弥漫在眼眶周围。
“多谢殿下。”李辉道。
李寂摆着脸，“怎么是殿下？”
李辉突然笑道，“多谢哥哥！”
李寂也笑了，他狠狠地抱了抱李辉。
李源见李辉还未回来，直接掀了马车帘子，“喂，还走不走，再不走，天可都黑了！”
李寂放开李辉，瞪了瞪李源。
李源却是直接放下帘子，看都没看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弟弟啊，愿你此去遂愿，余生安好。

李源和李辉坐在马车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到了药庐。
李辉从马车上下来，马美颂坐在廊下。
“半年未见，终于回来啦！”马美颂平静道。
李辉点了点头。李源跟在后面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端雅人呢？她还好吗？”李辉问道。
还未等马美颂回答，屋里就传来声音。
“是源公子回来了吗？”端雅听到声音从屋里冲了出来。
李辉见势，一个翻身，迅速躲到了马车后面。
李源始料未及，伸手去抓，并没有抓住。
端雅出来，和李源正正好好，打了个照面。
李源看着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她似乎圆润了，脸颊旁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印，依旧那么可爱。
端雅却是见到李源，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乱。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是源公子，可另一个声音又出来，不，不是他。那他是谁？
源公子呢？到底谁才是真的？
端雅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昏了过去。倒下之前，嘴里还轻声念着，“源公子……”

李辉见端雅倒下，立刻从马车后跳出来，在李源之前，将她抱回了房间。
“怎么样了？”李辉焦急地问着替端雅把脉的马美颂。
“无碍，放心。”马美颂道，“大概是一瞬间记忆都涌了上来，才会扛不住，晕倒的。”
李辉有点惊讶，“您是说……”
马美颂点点头，“是了。”
李源坐在屋外，抬头看天。多好的天啊，乌云都快散尽了。
第二天，李源是在端雅的屋外醒来的。
李辉在端雅的屋子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他就在外面等了一整个晚上。
他又等了许久，还是未见人出来。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迅速推门而入，端雅还在安静地睡着。屋里的窗户开着，李辉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源忽然浑身都卸了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飞走了，蝴蝶又飞走了。
他居然让一只蝴蝶从一个地方飞走了两次！
李源费尽力气站了起来，但见端雅的床头，放着一支红色的烟杆。
正是昨日被他抵给香水铺的那支！
“好个蝴蝶……好个蝴蝶……哈哈哈……”李源看着那支烟杆，一阵轻笑。

端雅昏迷了两日，醒来时，已经恢复了记忆。当她看到完好无损的源公子站在她面前时，泪水不知怎么就止不住了。
她扑倒李源的怀里，放声大哭，李源抱着她，却没有出声安慰。
李源也在马美颂的药庐住了下来。这一住，又是半年。马美颂总是嚷嚷着，让他把以前欠的的债和现在住宿费给交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宝贝药材是谁你送来的？让我交钱也行，到时候这些宝贝没有了，你可别赖我！”李源抽着烟杆邪邪地说道。
马美颂气的不轻，跺着脚骂他没良心。
端雅偶尔也会和李源说说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李源一个人抽着烟杆，端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端雅知道，李源的心里仍旧装着蝴蝶。
她曾经以为，只要源公子发现蝴蝶是男儿身，他或许就会回头看到自己。可是她现在才明白，源公子一直追求的只是蝴蝶，女儿身也好，男儿身也好，就只是蝴蝶！
这日，端雅帮马美颂煎药。
“您说，为什么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会这么难过呢？”端雅轻声问。
马美颂捋着胡须，“我只治病，不医心。”
端雅叹了口气。
马美颂又道，“我只知道，病了难过，对症下药即可，若是心里难过，只要找到了解决方法，想必也就好了。”
端雅呆呆地看着马美颂，静静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