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楔子
“你饶了我吧 … … ”
“别装啦，上回说好的，五袋桃干拿来。”
娇虎走进训练厅时，阿宝和猴王正争得不可开交，猴王作势要抓阿宝手上的吃的，阿宝不肯，一来二去就在燃着烛火的训练厅内玩起了跑跑抓。仙鹤单脚立在一根木人桩上，帽檐边坐着螳螂。
“他们怎么了？”娇虎问。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 … ”仙鹤本来要回答，被螳螂喊了一声，于是只好改口道，“他们平时不就这样。”
蝗螂又说：“他们不被师傅骂一顿是不会消停的，我俩打算今天早点回去清修，木人桩就给你们练了 。”
说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从上面跳下来，晃晃悠悠要走，灵蛇从外边刚进门口撞见两人，仙鹤还半开玩笑地抬了抬帽檐，微微弯腰道：“早啊。”
娇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她站在木人桩阵旁，闭着眼调整呼吸。随后猛地睁眼，以左腿为支点，脚尖点地，利索的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跳到阵眼处。
木人桩阵布局填密，环环相扣，没有经过技巧训练，大概会和刚来翡翠宫时的阿宝一样被整得很惨。
然而她还没这些桩子一半高的时候就被泰郎提溜到里面训练，这么多年下来，不过如同探囊取物。
娇虎熟练地格挡带着利刃的木棍，不断进退变换步法，甚至有空分出心想今天堂里的火光似乎比前几天大了些。
… …
猴王还紧紧咬着阿宝不放：“你跑不过我的！” 阿宝被追得呼哧带喘，倒也有空呛他：“神龙大侠是在陪你训练好吧！ ”
“……你看看你那肚子都都成什么样了，谁陪谁啊。” 那斗嘴斗得跟他父亲开的面馆门口的小孩子似的，她听得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也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弯了弯。
走神的后果就是当面门上扫来一阵疾风时，娇虎下意识伸手一抓，掌心一凉，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慢慢顺着手掌淌下来。
这情况很多年没有了。
她动作呆滞了一瞬，节奏就被打乱了，紧接着垂在地上的尾巴就被木桩上的倒钩扎了一下，娇虎疼得“嘶“的一声，决定速战速决，下一秒手不松反握，肘部勾着木桩的顶端，借着木圈旋转的力度侧身翻了出去。
她以兽型伏趴落地，直起身时，灵蛇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灵蛇这么问她。
娇虎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掌，伤口不算深，但还是不断有暗红的血流出来：“走神。”
“这不像你啊… …”灵蛇一直觉得娇虎属于实打实的行动派，少说多做，很少见过她走神的时候。
——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一般在战场上厮混，在那个地方，分心几乎是致命的。
灵蛇伸出尾巴尖轻轻勾着娇虎的手腕来看，舒了口气：“你运气不错呀，没伤到血管。”
娇虎本来就无所谓这点伤，这样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你刚才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吗？ ”
灵蛇一愣，眉眼盈盈：“你刚才分心就因为这个？”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很别扭，她一挑眉，不管对方探寻的眼神，专心摁住伤口止血。
“诶你手怎么啦？“娇虎侧过身，见阿宝正盯着她的手瞧，“怎么弄的啊？”
娇虎手腕一抖，挣开阿宝抓着她的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我自己来。”刚才和猴王捍卫自己私人财产未遂的阿宝又要伸手去够：“你自己看看，都滴地上了，让我瞧瞧划哪儿了…… ”
她大力抽回来，“你去练功。”摆明了一副不想让他管的架势。
阿宝心里着急她不去处理，又莫名有点抵触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声音立马提了个档：“怎么回事啊你，你是铁人？疼都感觉不到？ ”
娇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阿宝的眼睛道：“我不会有感觉的。”
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停了很久，阿宝试探问道：“娇虎……？”
娇虎闭了闭眼，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处理，你继续练功，让灵蛇陪你练一会儿吧。”
阿宝觉得她转身的时候似乎是要和他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眼走了。
他想追上她，灵蛇用尾尖勾住他的手腕，阿宝低下头，见她摇摇头：“别去。”
挺难办啊，她回忆起在门口听到的仙鹤和螳螂的对话，不由想。
阿宝这段时间内里，总会梦到同一个人，场景各式各样。
有时是他们一起在饭桌上，他不费余力地和螳螂推荐最新款的五侠手办，这个人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插上两句。
有时是他们在战场上击退来袭的倭寇，他朝这人扔过两个无暇处理的小喽罗，这人便会二话不说把人撂倒，眼神锐利如刀。
他和寻常练武者相比，二十多才开始系统训练是个巨大的障碍，五侠可以轻松做到的动作他得私下多练习十遍二十遍。有一次他躲在悬崖那的桃树旁练踢击，怎么搞都不得要领，原本被他约出来说练完了陪他看表演的人抱臂看了他摔了七八次，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来给他做示范。
阿宝记得那个时候她面色平淡地纠正自己的动作，见他在走神，拍了他肩膀一下，无奈道：“注意动作要领。”
……
他直觉这种感觉不对头，寻了个机会问是怎么回事，结果猴王十分诧异：“你小子这不是看上人家了吗？”
“……”阿宝差点没被噎死，“别胡说，我……”
“你就唬吧，你要不承认可对不起天地良心，”猴王砸吧了下嘴，“不对啊，这姑娘谁啊？你看上谁了？”
等到晚上再见，她还是白天那种冷冷清清的样子，站在翡翠宫大门口，见他过来也只是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你……”他心里有点着急，想跟她问个明白，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三四遍也说不出来，猛地抓住对方的手，“我……”
结果捏了捏感觉不对，阿宝低头一看，被握的那只手掌干干净净，一点破口都没有。
“怎么了？”
场景一下子变了个样，他站在一处空地上，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和烧到天际的将落的夕阳，她一身红色劲装，模样比现在小些，声音也清清亮亮的：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可能在梦境中他自己也回到了少年时期，个子和她一般高，因为那时候不爱动，倒是比现在圆润。
“娇虎……”模样嫩些的娇虎耳朵抖了抖，反握住他手，轻轻捏了捏，眼睛里透着担忧：“出什么事了？”
“你饶了我吧 … … ”
“别装啦，上回说好的，五袋桃干拿来。”
娇虎走进训练厅时，阿宝和猴王正争得不可开交，猴王作势要抓阿宝手上的吃的，阿宝不肯，一来二去就在燃着烛火的训练厅内玩起了跑跑抓。仙鹤单脚立在一根木人桩上，帽檐边坐着螳螂。
“他们怎么了？”娇虎问。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 … ”仙鹤本来要回答，被螳螂喊了一声，于是只好改口道，“他们平时不就这样。”
蝗螂又说：“他们不被师傅骂一顿是不会消停的，我俩打算今天早点回去清修，木人桩就给你们练了 。”
说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从上面跳下来，晃晃悠悠要走，灵蛇从外边刚进门口撞见两人，仙鹤还半开玩笑地抬了抬帽檐，微微弯腰道：“早啊。”
娇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她站在木人桩阵旁，闭着眼调整呼吸。随后猛地睁眼，以左腿为支点，脚尖点地，利索的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跳到阵眼处。
木人桩阵布局填密，环环相扣，没有经过技巧训练，大概会和刚来翡翠宫时的阿宝一样被整得很惨。
然而她还没这些桩子一半高的时候就被泰郎提溜到里面训练，这么多年下来，不过如同探囊取物。
娇虎熟练地格挡带着利刃的木棍，不断进退变换步法，甚至有空分出心想今天堂里的火光似乎比前几天大了些。
… …
猴王还紧紧咬着阿宝不放：“你跑不过我的！” 阿宝被追得呼哧带喘，倒也有空呛他：“神龙大侠是在陪你训练好吧！ ”
“……你看看你那肚子都都成什么样了，谁陪谁啊。” 那斗嘴斗得跟他父亲开的面馆门口的小孩子似的，她听得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也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弯了弯。
走神的后果就是当面门上扫来一阵疾风时，娇虎下意识伸手一抓，掌心一凉，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慢慢顺着手掌淌下来。
这情况很多年没有了。
她动作呆滞了一瞬，节奏就被打乱了，紧接着垂在地上的尾巴就被木桩上的倒钩扎了一下，娇虎疼得“嘶“的一声，决定速战速决，下一秒手不松反握，肘部勾着木桩的顶端，借着木圈旋转的力度侧身翻了出去。
她以兽型伏趴落地，直起身时，灵蛇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灵蛇这么问她。
娇虎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掌，伤口不算深，但还是不断有暗红的血流出来：“走神。”
“这不像你啊… …”灵蛇一直觉得娇虎属于实打实的行动派，少说多做，很少见过她走神的时候。
——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一般在战场上厮混，在那个地方，分心几乎是致命的。
灵蛇伸出尾巴尖轻轻勾着娇虎的手腕来看，舒了口气：“你运气不错呀，没伤到血管。”
娇虎本来就无所谓这点伤，这样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你刚才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吗？ ”
灵蛇一愣，眉眼盈盈：“你刚才分心就因为这个？”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很别扭，她一挑眉，不管对方探寻的眼神，专心摁住伤口止血。
“诶你手怎么啦？“娇虎侧过身，见阿宝正盯着她的手瞧，“怎么弄的啊？”
娇虎手腕一抖，挣开阿宝抓着她的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我自己来。”刚才和猴王捍卫自己私人财产未遂的阿宝又要伸手去够：“你自己看看，都滴地上了，让我瞧瞧划哪儿了…… ”
她大力抽回来，“你去练功。”摆明了一副不想让他管的架势。
阿宝心里着急她不去处理，又莫名有点抵触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声音立马提了个档：“怎么回事啊你，你是铁人？疼都感觉不到？ ”
娇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阿宝的眼睛道：“我不会有感觉的。”
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停了很久，阿宝试探问道：“娇虎……？”
娇虎闭了闭眼，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处理，你继续练功，让灵蛇陪你练一会儿吧。”
阿宝觉得她转身的时候似乎是要和他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眼走了。
他想追上她，灵蛇用尾尖勾住他的手腕，阿宝低下头，见她摇摇头：“别去。”
挺难办啊，她回忆起在门口听到的仙鹤和螳螂的对话，不由想。
阿宝这段时间内里，总会梦到同一个人，场景各式各样。
有时是他们一起在饭桌上，他不费余力地和螳螂推荐最新款的五侠手办，这个人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插上两句。
有时是他们在战场上击退来袭的倭寇，他朝这人扔过两个无暇处理的小喽罗，这人便会二话不说把人撂倒，眼神锐利如刀。
他和寻常练武者相比，二十多才开始系统训练是个巨大的障碍，五侠可以轻松做到的动作他得私下多练习十遍二十遍。有一次他躲在悬崖那的桃树旁练踢击，怎么搞都不得要领，原本被他约出来说练完了陪他看表演的人抱臂看了他摔了七八次，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来给他做示范。
阿宝记得那个时候她面色平淡地纠正自己的动作，见他在走神，拍了他肩膀一下，无奈道：“注意动作要领。”
……
他直觉这种感觉不对头，寻了个机会问是怎么回事，结果猴王十分诧异：“你小子这不是看上人家了吗？”
“……”阿宝差点没被噎死，“别胡说，我……”
“你就唬吧，你要不承认可对不起天地良心，”猴王砸吧了下嘴，“不对啊，这姑娘谁啊？你看上谁了？”
等到晚上再见，她还是白天那种冷冷清清的样子，站在翡翠宫大门口，见他过来也只是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你……”他心里有点着急，想跟她问个明白，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三四遍也说不出来，猛地抓住对方的手，“我……”
结果捏了捏感觉不对，阿宝低头一看，被握的那只手掌干干净净，一点破口都没有。
“怎么了？”
场景一下子变了个样，他站在一处空地上，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和烧到天际的将落的夕阳，她一身红色劲装，模样比现在小些，声音也清清亮亮的：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可能在梦境中他自己也回到了少年时期，个子和她一般高，因为那时候不爱动，倒是比现在圆润。
“娇虎……”模样嫩些的娇虎耳朵抖了抖，反握住他手，轻轻捏了捏，眼睛里透着担忧：“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