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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PUPPET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嗯,随便借Ib的灵感写出来的东西 放心 完全 不是同人 随便看看吧 打算分上下发 因为本来就不是很长所以也不用太期待。


IP属地:重庆1楼2017-08-06 15:30回复
    Puppet
    不知什么时候,他下班回家的路边多了一家他没有去过的小店铺,看上去是个快要破产的艺术品商店。破旧的门面和附近崭新的咖啡店、服装店格格不入。
    怎么说呢,光是看着门口那块字迹歪歪扭扭的看板,就能让八成以上想进店瞧瞧的客人打消念头。不过,他倒是忽然对这家店来了兴趣。
    welcome。
    有些破旧的招牌上这样写着。木头招牌上还刷了黑色的漆,手法甚是拙劣,此厚彼薄,因此,写在上面的字迹也显得有些歪歪扭扭。
    更让人觉得诡异了。同时也让人印象深刻。
    想着,他推门走进了这家可能会让人有些不适的小商店。木头门随着他的推动,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店里面的照明有些弱,不过足以让他窥见这家小店面的全貌。几个有些泛黄的羊皮纸卷无声地堆在墙边的架子上,旁边的墙角里横七竖八地搁置着几座落灰的大理石像,灰头土脸的它们头上还挂着几幅看似光鲜的油画,可凑过去一看,有的地方都开始褪色了。
    又随意在旁边的几个架子旁边转了一下,所有的东西似乎对他的到来都表示很不满意。仿佛他的到来不仅打搅了它们睡午觉,还把店里静静积着的灰尘弄得到处都是。
    “没什么值得买的”。它们这样呐喊着。
    也许真是如此,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久疏打扫的陈旧木地板和他硬底的皮靴子鞋底相摩擦,发出让他心神不宁的尖锐声响。原想着在这种看起来老败破旧的小店铺里,说不定能找到几件符合自己心意的老玩意,现在看来,算是扑了个空。
    叹了口气,又吹起一阵灰尘,他绕过一个结着蜘蛛网的木头架子,径直朝大门走了过去。
    “客人。”
    被这样忽然一叫,他猛然回头,才看到貌似空无一人的柜台后面,有一个老人的身影。大概是得了佝偻病吧,那有些滑稽可笑的矮小身影在这么暗的光线下几乎无法引起人的注意。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对方打了招呼,还是要回应一声的——
    “你大概,没在这堆破烂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吧?”“......”
    他不打算强调,耸耸肩,默认老板说对了。
    “没有就对了。”
    这还真是怪了。客人默认他店里的东西都是破烂,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微微挑了挑眉毛,他停下脚步,随手拿起手边货架上的一只玻璃天鹅在手里把弄着。小老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这些动作,继续用他嘶哑的声音自说自话。
    “好东西,倒是有一件,虽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玩意,不过要说到真玩意的话,它可是货真价实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不看的道理。放下玻璃天鹅,他跟着老人点燃的油灯消失在店面的深处。
    坐起身来,他的额头隐隐有些胀痛感。
    或许是昨天睡得不太好的缘故,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打了个呵欠,他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东磕磕西碰碰摸到了冰箱。
    “今天的黄金价格是一盎司...”
    打开电视,金融频道放着与他这种普通人无缘的新闻。给自己倒上半杯冰牛奶,一饮而尽。那味道廉价,但是真实。就和堆积如山的美术资料,书柜背后有些发霉的墙纸,以及杂乱的房间一样真实。
    在这其中,有一件不太和谐的东西。用三层厚纸板紧紧地包好,捆得整整齐齐地放在进门的地方。
    和他杂乱的生活格格不入。
    偶尔,他也会从类似的小店面买一些这种没什么实际价值的美术品回家。美其名曰艺术爱好。不过不管怎么优雅的作品,放到他的房间里,都显得故作风雅。
    这个暂且不谈。
    那个老头似乎很急着将其出手。以至于他听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的低价——就这样的油画来说的低价。
    他跨过摆在门边的一只拖鞋,拿过剪刀,开始打开这幅画的包装。
    最先露出来的是右上角一块烧焦的痕迹。
    “这损伤真是可惜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幅好画。画里的那个金发少女有着一对清澈的蓝色眼瞳。不知道画家是如何调出这清纯可人的蓝色,看到这少女的瞬间,即使是在美术馆管理工作中见过无数优秀画作的他,也仿佛一瞬间被那眼睛吸了进去,无法逃脱。
    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自己忽然也有点不明白是什么驱使他把这幅画买回来,那老头的态度那么积极,简直是积极得可疑了。明明是这样,他却还是着了魔一样就这么买了下来。
    “虽说也不算贵...不过真够蠢的。”
    两只手扶着画框,他把它举了起来,自己瘫在沙发上。说起来,自己连这幅画的名字都没有问......“嗯?”
    画面蓝色背景的右下角用奇怪的颜色写着Mr.G。
    唔唔,那看来至少作者的名字是知道了。他找出钉子和锤子,搞鼓了一阵子,把画挂到了客厅墙上的空位置。接着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
    一丁点头痛还是无法阻止他思考的。作为经常整理这方面东西的人,G先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一个能在现代美术界留名的画家。同时他最擅长的也确实是这种色彩生动的油画。
    但问题在于,就他所知,G的作品里并没有这幅画。而且G已经不在世上了。
    该说是艺术家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呢,还是说G已经早有打算呢,在留下了几幅色彩阴郁风格诡异的“遗作”之后,G先生和他有着尖房顶的宅子,在一天晚上全部付之一炬。
    把多余的信息从脑中驱走,他单手托腮,浏览着G的个人主页。以及他生前公开的那些色彩细腻生动的风景画。
    毫无疑问,那少女的眼睛出自G先生的手笔。蓝色的调法太独特了。可是,也许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所有G先生的作品集里,都没有这幅画。艺术协会的展品、美术馆展品索引、个人美术展参展记录、甚至G大学时期美术班的习作里,都不包括它。
    “这可真是怪了。”
    打了个转,他从电脑椅上起身回到客厅,再次与那对忧郁的蓝眼睛四目相对。尽管草绿色的古典长裙和鲜艳的金黄色波浪卷也体现了G高超的绘画水平,然而无疑,这对碧蓝色的眼瞳,才是这整幅画的存在意义。
    他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真的是G的作品...那你究竟是他抱着怎样的心情创造出来的呢?”
    少女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
    他自己也明白,她不可能回答他。
    “Welcome to my worldthat painted with sadness...”
    有八音盒在响,还有钢琴在响。还有小女孩的歌唱声......
    他迷糊地揉了揉双眼,从床上坐起来。夜光的表盘显示着凌晨两点。这时候歌声还在继续。
    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可是毫无效果,音乐声继续传来。唯一可能有点变化的是女孩的声音渐渐模糊,听不清具体唱的什么了。不过八音盒稍稍有些失准的节奏声依旧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这可...”他的口头禅还没说完,就噎回了喉咙里。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微的红光。无论这诡异的音乐声是从何而来,它似乎是在引诱自己去打开那扇司空见惯的木头门。他有些惊愕地盯着那扇门,仿佛盯着一个装满毒糖果的盒子——
    “嘭”地一声倒回床上,他拼命地用被子堵住自己的耳朵,捂住自己的头。
    不知道是从哪本三流恐怖小说里看来的,也可能是一些沉迷灵异现象的朋友讲给他听的,总之他打算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理,什么也不看。
    与自己无关就可以。
    几分钟是如此漫长,门后若有若无的微微红光逐渐褪去,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声也渐渐远去,一片漆黑的房间中只剩下闹钟尽职尽责的指针转动声,以及夜光表盘的微光。
    从被子里探出头,他能感受到自己手脚发软,连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都有点吃力——说到底天气明明不怎么热,不至于出汗才对。
    很快,他的意识再次沉入睡眠之中。


    IP属地:重庆2楼2017-08-06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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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铃的声音刺进他的耳膜,睡眼惺忪的他呆呆地看着自家那扇乏善可陈的木头门,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昨晚那诡异的经历并非是梦境。那有些失准的八音盒音符,还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他匆忙扫了一眼闹钟的屏幕,上午,九点。
      深呼吸,闭眼,深呼吸,睁眼。
      他咽了口唾沫,把手伸向门把,握住它,狠狠地向旁边拉开。
      门外依旧是他杂乱无序的客厅。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投在他的半边脸颊上,因紧张而张大的毛孔显得他的侧脸格外地粗糙。不过,总算松了口气。他拖着自己的脚步走向厨房。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落在那幅金发少女的画上。那孩子没什么异样——
      他这样拼命地骗着自己,用颤抖的手捡起掉落在画框下面的一张蜡笔画。
      我没有孩子,也没有蜡笔,更不会画蜡笔画。他想。
      把那张纸狠狠揉成一团,塞进半满的垃圾桶,他又抬头看了看那幅画。这次是真的没什么异常了。那个金发洋娃娃少女的眼睛不知是否在凝视何处的何人。
      “如果你有看到是哪个淘气小子半夜跑到我家里来捣乱,记得叫醒我。”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半戏谑地自言自语,他刮掉胡子,披上外套,然后随手关上了家门。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那对忧郁的眼睛正目送他离开。
      今天他跟某位叫Ami的见习心理医生有个约。不过,不是作为病人,而是——你明白的。
      “亲爱的,我听我们科室的说,街角新开了一家中国餐馆,要不要去试试?”“啊,我倒是随便啦。”
      推了推有些划痕的金丝眼镜框,Ami跨上了他的老爷车。可能就是因为她喜欢怀旧复古的东西,才决定和他相处的吧——哦,这里说的东西当然也包括那些世界各地的小店铺里搜罗来的收藏品。
      “这个看起来很异国情调,不是吗?”“是呢,至少辣味上...”
      Ami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兴致勃勃地打开菜单跟他搭话,不过她很快就停了下来,看着他一边笨拙地摆弄着筷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她。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开心?”“也没有啦...”“你以前总是说个不停的,今天有点敷衍呐。”
      一时语塞,他看着Ami带些茶色的瞳孔,嘴巴一张一合。
      “其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啦,昨天晚上我家里不知道哪儿来了一阵音乐声,今天早上起来,家里多了一幅蜡笔画...”
      说到一半,他看到了Ami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就当个故事听好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疯了。”“啊...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吓人。”
      把涂着素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按在下嘴唇上,Ami微微摇晃着头:“说起来,那幅蜡笔画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这可难倒我了。”
      早上急着赴约,加上那东西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自己家里,他根本想都没想就把它塞进了垃圾桶,哪还会关心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非要说的话不就是一张纸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看Ami的那个习惯动作,她是很认真的在问。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话可能会惹她生气。于是他绞尽脑汁开始回想起来。
      “大概画了两个人?”
      “你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呢。”“毕竟没人帮我收拾嘛。”
      轻轻吻了一下Ami的嘴唇,他走进了客厅。
      结果这丫头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看看那张画......那就看呗。他这么想着,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翻起来。
      “找到了。就是这个。”
      打开灯,Ami把皱巴巴的纸张展开来。一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画面呈现在眼前。一高一矮两个火柴棍人,以及把它们包围起来的,杂乱的红色线条。仔细看的话,矮的那个人物头上有黄色蜡笔的痕迹,而高的那个人物什么特征都没有。
      “所以...你特地看看这幅画,有什么意义吗?”“我可是刚毕业的心理医生,亲爱的。”
      Ami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这是她开始解说的前兆。
      “这幅画里的两个人,恐怕是亲子关系。而且是父女。”“啊,是可能有关系,可是为什么就是父女呢?”
      微微一笑,指着那个高个的火柴人,Ami甩动了一下她柔顺的栗子色长发。“头发就不一样啦,头发。虽然长发不一定是女性的一项特征,但是一般没有妈妈会是光头吧?”
      然后——为什么是女儿?为什么...
      他没有问。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是为什么。
      他和Ami的视线静静地转向墙上的那幅画。以及画里的少女。
      “你是说,你把这幅画挂起来的第一个晚上过后,就出现了怪事,还有这张蜡笔画,对吧?”“没错。”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仿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清澈了。他打了一个冷战。“我要不要把它撤下来?”
      Ami没有理会他,视线回到了那张涂鸦上面。然后她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这些红色的线是什么?”“你要说是什么...我觉得就是胡乱画的背景...”
      叹了口气,Ami紧缩的眉头没有松开。“亲爱的,孩子的画不会没有意义的。”
      因为儿童对世界和世界的法则,没有任何的认识,也没有任何的想象力——因为作为想象力前提的基础现实,根本没有在他们的大脑当中建立起来。
      “所以他们画出来的东西,必然是他们见过的东西,或者是某种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Ami断言道。
      这个少女见过的东西...把她和她父亲包围住的东西...
      他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类似于恐惧的情感。
      “Ami,今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哪里晚了...这才九点,而且我本来...”“好了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画你可以拿回去研究。”
      推推搡搡地把自己的女友推到门外,他伸手去拿放在门边柜子上的车钥匙,这时候,他的余光瞟到了让他愕然的一幕。
      那幅画,在摇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就是在摇晃。你仿佛还能听到撞击什么东西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要从画框里——
      狠狠关上大门,他一把拉着Ami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IP属地:重庆3楼2017-08-06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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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面啦(~ ̄▽ ̄)→))* ̄▽ ̄*)o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8-06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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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i说她今晚要回父母家。而且远离那幅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自己的问题就比较大了。要报警吗?家怎么办?
          要怎么报警呢?说自己看到家里的画框在摇,然后怀疑一幅画要入室抢劫吗?可能家里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就要先进精神病院了。
          把老爷车停在街的对面,他隔着车玻璃,静静看着自己的屋子。看着没来得及关掉的灯光,以及大门前的草坪上丢着的今日新闻。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的手放在了手机上,然后又拿开。转而拉开了副驾驶座上的储物处,里面胡乱纠缠在一起的车用充电线下面,露出一块黑的发亮的铁疙瘩。
          车里响起卡嗒卡嗒的装弹声,然后,车门打开,他走下了老爷车。
          右手提着老式左轮枪——不知道是不是他爸爸的爸爸的爸爸传下来的那种六发的左轮枪——他解开了外套大衣的扣子,那衣服被夜风吹得飘动起来,他仿佛一个中世纪的猎魔人一样走向他自己家的大门。
          “来吧甜心。”
          顺手按亮了门口的夜灯,他舔了下嘴唇。然后轻轻把钥匙插进锁孔。金属摩擦声在他高度集中的听觉器官中嗡嗡作响。
          门开了。
          然而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家里既没有什么金发的吸血鬼,也没有什么穿着绿裙子从画框里扑过来的幽灵——不如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家了。他茫然地摆着待击发的姿势,看着进屋的走廊。不对,刚刚我们已经说过了,现在这条走廊不再是他家的走廊。
          红色的地毯消失到更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墙壁上张贴的是美轮美奂的墙纸,仿佛欧洲宫廷装饰般奢华的典雅花纹在橘黄色顶灯的光芒里投下淡淡的剪影,墙上还挂着精美的画框。
          放下枪,他试图理解眼前的一切。
          这条走廊,只能是属于一间画廊,亦或是,一家美术馆。然而,这条走廊,最开始应该是我家的走廊。他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或许我们应该关上门,抑制住我们的好奇心,操纵着他的身体,乖乖地缩回安全的、漆黑的、有些狭窄的老爷车上面,暂且捱过这个怪诞的夜晚?
          很显然,我们不是他。而且我想,诸位大抵也想知道他会在这诡异鲜红的美术馆里看到些什么。你明白的,其实我也想。
          那么,就让他这么做吧,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最先吸引住他眼球的东西,自然是那些挂在墙壁上,装潢精美的画了。
          尽管装潢是那么精美,可是画本身的内容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哪一家美术馆会收藏这么拙劣的东西。不对,已经不能说是拙劣了。这些撞在画框里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所谓“艺术品”,不过是儿童的涂鸦。用油画棒,或者蜡笔胡乱画出的涂鸦——等等。
          “好吧,至少我知道那张蜡笔画是哪里来的了。没有把画框一起留给我,还真是小气呢。”自嘲地笑笑,他也学着Ami,装模作样地开始分析起这些拙劣的涂鸦来。
          画框的分布并不规律。一会左边一幅一会右边一幅,和普通美术馆的摆放方法截然不同。可能这家美术馆的主人并不在意美观整洁吧。他也就一会左一会右,渐渐地走向了走廊的深处。
          第一幅画,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长方形,没什么特别的。上面尖尖的三角形大概是房顶。好,暂且理解为是“她”的家吧。
          第二幅画,可以看到两个人。一个人很小,躺在一个容器一样的东西里。
          “唔唔,高个的没头发,爸爸。”他摸了摸长着短胡茬的下巴,哼哼着。
          第三幅画,除了两个火柴人,还多了一个飞着的东西。他盯着它看了半天,终于是勉强从一对触角一样的东西推断出,这是只蝴蝶——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大概是爸爸带着她出去抓蝴蝶?
          “好极了,现在我也是心理医生了。”
          无声地踩着红地毯,他继续走向更深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似乎自己只能看到自己为中心一定范围的东西,其余的部分,都湮没在黑暗中。
          第四幅画的线条重叠很严重。并不容易辨认。不过看两个人形的东西靠的那么近,似乎是抱在一起。那个高个的人脸上有一些蓝色的线条。
          “爸爸哭了。你是摔跤了还是被欺负了,小甜心?”
          画面的右边还有一个方块状的东西,大概是石头吧?他想。
          不知不觉间,他沉迷于为这些涂鸦添加合理的解释。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于这样一个诡异的空间。
          不过,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只是从第七幅画开始,他开始发现了一些令人生寒的细节。没错,这个孩子的画技似乎开始进步了。仿佛是终于开始从抓特征的阶段,进入到了添加事物细节的阶段。
          第八幅画里,她——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出是“她”了——拿着一把刀子,刀刃对着自己的脸颊。脸上还有红色的线。
          一开始,他很想知道这孩子还会画些什么。很想知道她后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是,从这幅画开始,他的好奇心开始降温了。
          就仿佛前方已经到达尽头的红地毯和看起来就很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般。
          他开始感到毛骨悚然。自己是不是,走得太远了。可是,仅仅是一种感觉,不能阻止他凑到视野中的第九幅画前面。她躺在床上,包着类似绷带的东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旁边的床头柜上插着一支黄色的花。花瓣落在地上。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当然有了。
          前方,目前为止都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种硬底鞋跟和石头地面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卡嗒作响的声音。而听到这声音,他就像一个闯入了别人家里的小孩子一般陷入了慌张之中,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能拿着一把老爷枪和妖魔鬼怪硬刚正面。不过他脑子里现在想的,已经是各种鬼打墙,无限空间,脚步声越来越近的画面。总之,他觉得,好奇心要把他害死在这里了。
          他跑着,刚刚看过的一幅幅画仿佛影子一样从他眼前晃过,然后,自己家的那扇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他来说,这还真是够意外的。
          猛地拉开门,黑夜里清凉的空气灌入他的肺,他什么也不想,转身就把大门狠狠地关上,然后插入钥匙,反锁,拔钥匙,抬枪后跳,一气呵成。接下来,应该就是有什么东西要准备从大门冲出来了——
          这是空气都要冻结的5分钟。
          不过他当然没去算是多少分钟。他会放弃摆好的姿势,是因为一滴冷汗差点流到了他的眼睛里。眼睛的刺痛让他整个人仿佛又清醒了一轮,整个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差点没一屁股坐在门口的草坪上。
          “这可真是怪了。”
          看着门口依旧躺在草坪上的今日新闻,又看看家里已经熄灭的灯光,他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可是什么也没听到。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插进钥匙旋转了几圈,捏住门把,又放开,再次捏住,然后缓缓地打开门——
          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他自己家平平无奇的走廊。放在鞋柜旁边的一堆空罐子被穿堂风吹得摇晃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他的生活已经回到了正常。
          走进客厅,他一时有些失神,但很快就从茫然中恢复过来。因为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有一些,还没有回到正常的东西留在这里。
          有一个木制的八音盒,静悄悄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和那幅画一样,也有一角有着烧焦的痕迹。他伸手拿起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赠品,视线回到了画中的少女身上。少女的眼睛还是那样碧蓝,不知在凝望何处的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她真的在看着谁,那也绝不是他。
          他逃走了。出于害怕。他害怕会受到这个他并不了解的空间的伤害。说简单点,他害怕这个孩子。
          可是她没有伤害他。没有。他们甚至都没有见到对方。
          他又不那么害怕了,打开了这个八音盒。


          IP属地:重庆5楼2017-08-11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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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棒哒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12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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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12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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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ike youfrom the first sight,Iwanna be your friend,Let’s play...”
                是了。这就是他第一天晚上,所听到的那首歌。
                “I just wantto be with you to forget my sorrow...”
                轻轻合上八音盒,有些失准的音乐渐渐消失。不过与其说这是个八音盒,不如说是个“八音盒一样的小播放器”...至少这孩子是个现代人。
                所以这算是,邀请函吗?
                自己成了一个幽灵一样的小女孩所举办的,诡异又单纯的下午茶会的特邀嘉宾?现代幽灵,哇哦,这可真是个大胆的念头。
                他坐在沙发上,任由自己陷进松软的椅背里,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那幅画。
                “为什么是我?”
                正当他的思考陷入深深的乱麻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激烈地震动,吓得他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
                “嘿,亲爱的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没事的,没发生什么。”
                接到Ami的电话,他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回到现实的感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我想多了,抱歉把你给轰走啦。”
                不过,Ami不是一个那么好骗的人。
                “你当时想的是什么?”“呃...也没什么...”“如果你真的抱歉轰走我,那我现在就过来。”“...”
                没辙。
                “亲爱的我很困了,能不能明天早上再说...”
                “好理由。那我明天早上过来。”
                电话挂断。他拿着电话的手放下,在脸上抹了两把——
                透过手指的缝隙,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但也许是神经质的错觉吧。
                他感觉少女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
                “喂,起来啦。”“噢...你这也来得太早了吧。”
                放下手机,匆匆套上一件外套,他打开大门,Ami站在门口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接下来,我想听到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你最好别撒谎。”
                睡眼惺忪的他没精力去反驳,也不打算反驳了。
                “喝点什么?”“牛奶,谢谢。”
                听他说完,Ami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嗯,前面的画,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应该是她和父亲的日常生活...”说这话,Ami悄悄地瞟了一下画中的少女,仿佛是怕被她听到两人如此热心于她的童年生活。“但是第八幅画里...她做的事情就很匪夷所思了。忽然就开始伤害自己,这实在...”
                她把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又盯了盯茶几上的八音盒,转过头来,很严肃地看着他。“亲爱的。这的确是一封邀请函。但是我不推荐你去。我不允许你去。”
                “我知道...但是如果不去的话...”“我们把画扔掉。或者立刻转手。”
                他愣了一下,的确应该如此,这样最好。
                “无论这个孩子,或者说这个幽灵,对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好感,你不能回应她。绝对不能,因为她是个孩子。”“孩子怎么了?”
                Ami叹了口气。“很难说。孩子太容易走向极端了。”
                极端的善。亦或是极端的恶。成年人的灰色地带,对于孩子来说是个太过遥远的概念。如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与它交流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Ami茶色的眼瞳里溢满了担忧。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美术品商店。”“嗯,这样最好了。”
                说完,Ami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凑到他面前:“这么好看的一幅画,确实是可惜了。”
                “是有点吧...”他也露出温柔的表情,“不过...”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Ami注意到他表情的僵硬,转头,那幅画依旧是挂在那里,但是——
                她笑了,她在笑...
                而且,那不是什么和善的微笑。是孩子们,想到了什么好念头,打算恶作剧的,不怀好意的微笑。
                “想不到吧。”
                随着这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四周陷入黑暗。
                “这......”
                华丽的红色地毯,精美的欧式装潢,这无疑是昨晚的那条走廊,美术馆的走廊。紧紧地把Ami抱在怀里,他内心咯噔一下。
                大白天。大早上。这可和他听过的任何恐怖故事都不一样。
                “Ami你没事吧?”
                Ami正在深呼吸,似乎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从她苍白的脸色看得出来,吓得不轻。他也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他往回跑了几步,试图找到上次的大门,可是,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没有出口了。也就是说,她没有放他们走的打算。他垂头丧气地走回原地。
                “亲爱的...”“没事的,我们去和她谈谈,即使是个孩子,也可以讲得通的...”“不,我不是说那个...”
                说着,Ami指了指她面前的一个画框。那是昨天的第九幅画。那个躺在病床上的金发女孩。“看来她还要继续给我们讲故事。”
                她自己的故事。
                “还有件事。”说这句话的时候,Ami的表情极其沉重。“之前想着马上去把画转手,所以觉得没必要和你说,现在看来...”
                他一脸莫名其妙。
                “那个八音盒的歌词,有一句什么?要让她忘掉她的悲伤,对吗?”“有的确是有啦...”“那悲伤大概就是她自残的原因。”
                同时也会是她打算把我们永远困在这里的原因——
                所以只能把这个故事看到底了。把她所有的悲伤都搞个清楚明白。
                “似乎也只能这么干了呢。”他拍了拍Ami的肩膀。“没事的。都会好的。”
                那么,继续往前走的话,自然就能看到第十幅画的画框,他和Ami凑了上去。
                画上的男人站在一个画架一样的的东西面前,似乎是在画着什么,而这个金发的孩子远远地看着。她抱着一捧玫瑰。黄色的玫瑰。
                至少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两人面面相觑。唯一大概能得出的结论大概是,这孩子打算送父亲——亦或是某个画家,一束黄玫瑰。
                “黄玫瑰...花语是祝福...这孩子很喜欢她的爸爸呢。”Ami的语气有些低沉,不过听起来很中肯。
                “说起来,Ami,我没有看到她妈妈的画。可以理解为她不喜欢妈妈吗?”
                “恐怕不能,亲爱的。”Ami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同情。“从出生的画开始,就没有妈妈的踪影,我只能认为,她根本没有真正见过她的妈妈。”
                那可真是个悲剧。他想。
                第十一幅画,已经不再是蜡笔,画的结构和观感也已经非常不错,可以提供给两人更多的信息——至少就现在他们的目的来看,这是个利好消息。
                画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不过,眼睛的颜色有些不同,蓝色眼睛的大概就是画上的“女儿”,而红色眼睛的少女站在远处,看着一个绅士模样的人举着一束红玫瑰,单膝跪在女儿面前。
                “嫉妒...”他听到Ami轻声念叨这个词,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红眼睛的少女表情,的确如此。此外,她手里依旧拿着一束黄玫瑰。可是为什么自己祝福自己,又要嫉妒自己呢?
                Ami也只能摇摇头。“在见到她本人之前,我没法做别的判断...要我说的话也许是双重人格...”
                继续前进,大理石走廊反射着淡淡的光。他把Ami护在身后,慢慢靠近黑暗中的第十二幅画。
                绅士离开了。提着公文包,似乎是出门办事,少女在后方的房屋里透过窗子凝视着他,不过,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不太愉快。硬要说的话,他感觉,这个画里的男人似乎,表情有些愧疚。
                “Ami,你觉得呢?”“基本能确定这个男的,就是她的父亲...可能父女关系因为她的双重人格变得很糟?当然我只是基于一个假设来这么想的...”
                他也没法提出更好的假设了。
                接下来是第十三幅画。就传统来说,十三可不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哦,这里的说法太委婉了,应该说,非常不吉利。他想着。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坏念头,这幅画,说严重点,让人心里发毛。
                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颜色,只有血红色的天空、涂满不均匀黑色的房子轮廓,草草涂上柠檬黄的窗户,以及窗户里两个互相争吵的人影。
                “这颜色,真渗人。”“别强调了。”
                下一幅也许会好一点——他这样安慰自己,不过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干预,事情总是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的。
                少女捧着黄玫瑰,也穿着那件草绿色的裙子,然而流出的眼泪却是鲜红的。红得刺眼,连她捧着的黄玫瑰,也染上了嫣红,像是红玫瑰一样。
                从Ami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开始感到有些恐惧了。他连忙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没事...”“别逞强了。”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很难想象。
                “前面有一扇门。”Ami轻轻戳了戳他的背。
                他有点犹豫。如果她只是想让两人来听个故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这扇门绝不可能是出口。通向哪里呢?更深的走廊?还是什么地狱的十八层之类的东西?他摇摇脑袋,把这些奇妙的念头都从脑袋里赶走,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候他才发现,第十四幅画挂在门的上面。
                回过头看了看Ami,见她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那幅画前面。
                那幅画的主体,似乎就是那幅挂在他客厅里的少女。一模一样。草绿色的长裙,金黄的波浪卷,以及清纯可人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这幅画上满是划痕。心脏的位置,脸的位置,整幅画上,布满了长短不一大大小小的美工刀痕迹。
                那可不是画上去的。是实实在在,用美工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刺了上去——
                他咽了口唾沫。握住Ami的手,拉开了那扇门。


                IP属地:重庆8楼2017-08-1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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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白色蜡笔画成的阶梯在一片黑暗里显得是那么耀眼。而在尽头,是一扇简朴不失精美的实木门。门后也许是一个欧式建筑里常见的房间。
                  也许,就是这个孩子的房间。
                  他站在离房门只有几步台阶的位置,在那里他停住了脚步。
                  八音盒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明显,这里就是下午茶的地点了。她应该就在这房间里,等着两人的到访,可是,他再次犹豫了。
                  进去之后,应该怎么办呢?应该做什么呢?不对,或许应该说,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亲爱的?”“Ami,你想好怎么说服她了吗?”
                  听他这样一问,Ami也是一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没有说话。
                  看来答案是否了。他长叹一声,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不过,还没等他按下门把,两扇门扉就自动朝两边分开,里面正如他所想,是一个女孩的房间。毛茸茸的玩具熊、玩具兔子、穿着粉红色裙子的洋娃娃、颜色明快的绘图本和小巧精致的家居摆设,让人不禁松下一口气来,他看着小桌子上摆着送给他的那个八音盒——他之所以认得出来,是靠那块烧焦的痕迹——他走过去把它合上。
                  也许这个孩子,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
                  “欢迎光临。”
                  一惊,他和Ami猛地回头,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草绿色长裙,金黄波浪卷的罪魁祸首,此刻,她正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然而,微笑瞬间变得阴沉。
                  “我只邀请了他,请你出去。”
                  Ami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成意义的声音,表示疑惑——女孩没有给她表达疑惑的机会。她身后的门里唰地伸出数条似乎是荆棘般的枝条,转瞬把Ami捆了个结结实实。
                  “Ami!”伸出手,他却没能拽住那些枝条,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惊叫着被拖到了门外。然后,门关上了。
                  “您好,我一直想见您。”“我可不怎么想见你。”
                  他忽然感到无所畏惧,直视着小女孩带些酒红色的眼眸。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俯视。不管怎么着吧,他只感到一股愤怒。对她这种没来由的,任意妄为的行为的愤怒。
                  “您不是都认真看了那条走廊里的画了嘛。我还以为您乐在其中呢。”
                  她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失望。
                  “听着,我感到很遗憾,你...不管你叫什么名字...”“Mary。我叫Mary。爱人给我取的名字。”“行。Mary,听着。对你内心里遇到的悲伤我表示非常同情。但是你这样,解决不了。那个姐姐,是个心理医生,她可以...”“她不可以。”
                  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Mary面色潮红,十指交叉,似乎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只要您在这里,我就不会悲伤了。”
                  他一时失语,竟没能理解这句话中的深意。
                  而接着,他问出了一个,会颠覆他所有认知的问题。
                  “我冒昧的问一句,蓝色眼睛的你在哪里?”
                  “...您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他把剩下的一半噎回了喉咙里,再次和Mary对视,可是,Mary现在没有看着他。仿佛是越过他,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的脸上也已经毫无血色,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而那酒红色的眼睛里,先是难以置信,接着——
                  是无与伦比的愤怒。
                  “没有,没有另一个我。那不是我。不是我。”
                  “为什么我喜欢的每个人你都要抢走?”
                  “为什么总是你???”
                  “你这个**...下三滥...”
                  他看着自言自语,近乎癫狂的Mary把那幅画从门外拽了进来,手里多了一把美工刀。
                  而与此同时,放在房间窗台上的一支插在水瓶里的黄玫瑰,开始了疯长,疯长到什么程度呢,绽放出黄色蓓蕾的枝干疯狂地膨胀,令他瞠目结舌。整个房间,像纸板箱子一样被扯了个粉碎,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玩具熊,洋娃娃,他,抱着画疯狂施虐的Mary,以及被绑在门外的Ami——一同坠入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即使再怎么慌张,他也自然能意识到,这异变和mary的情绪有着必然的联系。不如说到这地步还意识不到那简直是傻瓜。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阻止,也无法动弹。仿佛那个抱着画,疯狂地捅着画布,恸哭着的孩子,身处在另一个次元。他只能看到,从她的身上,各种色彩一丝丝地渗透而出,渐渐编织出了一条斑斓的通道,而他正自由落体,掉入其中。
                  然后,他终于明白,他掉入的,是Mary的记忆。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孩子的真相。


                  IP属地:重庆9楼2017-08-1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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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结局有点bug 所以可能会延缓等我修改一下233 拖更抱歉


                    IP属地:重庆11楼2017-10-08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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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0-12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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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3楼2018-02-10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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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4楼2018-02-10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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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5楼2018-02-10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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