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长恭拿着新生报到单走进教室的时候满眼都是绝望：班里40个同学，39个女生。可怕的是他还迟到了，于是他走进教室的动作成功的使39只叽叽喳喳的麻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仅是安静而且还目瞪口呆的送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完蛋了。高长恭默默在心里郁结。这就意味着此后的生活中他将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八卦的中心，以及老师的重点提问对象，曾经幻想过的随意翘课也会真的成为幻想……
鬼知道他当初怎么就信了自家超不靠谱的表姐花木兰的邪，报了W大这么个文科院校的外语专业！
嗯……表姐当时说的是，外院妹子多，找个女朋友so easy啦！
她没说的是，那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事实上，高长恭开窍是实打实的晚，一直以来对女孩子也没表现出太大兴趣。高中时期兄弟们谈论女生时那种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始终不能理解其中存在的乐趣。当然了他对自己的样貌也委实没有概念，并不清楚作为一个有这么漂亮脸蛋的男生他到底多罕见，从小到大对自己示好的妹子他统统当成了乱开玩笑的瞎胡闹。中学时候学习压力大，紧张的状态让他没时间去思考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高考完以后他才慢慢开始梳理，然后就陷入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理问题的恐慌之中。
对女孩子要多了解多接触，整个人要完全的和她们交流起来，这样才能感受到她们的魅力，你看你花木兰姐姐，不就是因为与男孩子接触的多，才有这么多愿意一起玩耍的男性朋友嘛，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家人这么劝说着。那是因为她把他们都揍服了人家认她当老大才跟着她混的，高长恭这样想着。不过他也觉得家人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于是接受了表姐和家人的提议。
不过进教室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惯于低调的他，如何过好四年人群焦点的生活呢？
为了能够自由翘课的未来，高长恭陷入了沉思。

二
高渐离心情十分抑郁的走在校园里。
作为一支死亡金属乐队的队长，高渐离预约了一家影楼来给他们乐队拍摄新的写真。明明影楼的网评也很高，他和他的乐队成员也美滋滋的等着他试妆完成以后一起拍的成品如何迷倒万千少女/男粉丝，甚至就连中二病爆棚到没朋友的主唱嬴政都有点偷偷摸摸的小期待：“朕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结果试妆的时候才发现……
这特么是一坨什么玩意儿！高渐离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影楼化妆师糊的煞白的脸、像刚吃了活人一样的嘴唇，配色十分离奇的眼影，他强压着愤怒：“我记得之前应该有好好跟你们沟通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效果吧？”
“似的，高先生。”化妆小哥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完全没听出来高渐离的语气已经渐渐不对，他操着一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上下打量着高渐离，“我觉得吧，高先生您对死亡金属造型的理解是过于传统却过时的，所以我在您的要求的基础上增加里一点点自己的理解，这样看来便是新潮的金属造型了。看，衣服我也准备好了！”
顺着小哥的手，高渐离看到一身带着翠绿毛边的骚粉色大衣，气的差点过去。
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最近“*手”上人气火爆的妖王主播“爱你的金金”的缩水版本。
高渐离甩手甩门而去，连押金都气的忘了要。
回去的路上，陪高渐离试妆的鼓手荆轲直接给他起外号高金金并拍照发到乐队群里，然后在高渐离准备殴打他的时候，顺利下车并冲进高渐离所在的W大的前一站Q大，并冲他挥挥手：“亲爱的金金队长，拜拜咯！”
高金金哦不高渐离抑郁的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深深的将头埋在腿里，对这个世界的审美充满了绝望。
“同学请问你是弹吉他的嘛？”
是个不错的男声，低沉雄厚却又轻柔和缓，高渐离抬头看到一个紫色长发极为漂亮的男生。不过他还是伸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试图挡住自己五彩斑斓的眼影：“为什么非得是弹吉他的？”
每一只贝斯手对自己的职业都是充满敬畏和爱的。你可以不听金属不懂摇滚连哆唻咪都分不清谁是谁，但是，你管我手里的宝贝四弦琴叫做是烂大街人手都会溜一段的吉他，我反手就给你一个暴击-9999！
漂亮的长发青年楞了一下：“如果是弹贝斯的就更好了。”

三
高长恭私底下是一只狂热的极端音乐爱好者，俗称金属狗。不过这事儿由于他非常低调而且周围也没个同好因此几乎没人知道。表姐花木兰知道是因为翻了他的手机音乐播放列表，回头就拍着他的肩说小长恭啊看不出你还有一颗这么火热的心啊！
火热？you must bekidding me。
不过花木兰到底还是没有成为高长恭的盟友，照她自己的话讲，强行欣赏了几首以后，实在无法接受那些哭鸡鸟嚎的玩儿。
没关系，你试图去听已经说明你很爱我了。高长恭心里想。
高长恭非常迷一支叫离歌的国内金属乐队，尤其喜欢里面那个叫高渐离的贝斯手。虽然主唱嬴政才是最骚气的那个，但是高渐离的台风能与他平分秋色，所以也有传言说他俩不合已经很久了什么的。
不合为什么还在一个队里？高长恭想不明白。
不过关于高渐离的一切高长恭也只是知道他是秦地人，在本市发展，留着一头半长的粉紫色头发，扎成一个小马尾，特别好看。高长恭没有去试图认识他，也没有去知道其他的不为大众所知道的资料。
我只是他的小粉丝，知道那些做什么呢？
高长恭绕过校园里的情侣卿卿我我粉色泡泡的身边，看到长椅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郁闷颓废。帽子下面露出的粉紫色的头发他恍惚间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同学请问你是弹吉他的吗？”
高长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毕竟他的偶像不弹吉他也不喜欢吉他，而他自己也是如此。或许只是惯性使然想当然的觉得用吉他当话题是打开每个摇滚青年心扉的必然途径，可是他又如何知晓面前这个人一定是摇滚青年呢？
就因为神似高渐离？这理由也太扯了吧！
长椅上的男生抬头看了看他，同时又压了压自己的帽子，似乎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眼睛：“为什么非得是弹吉他的？”
语气中带着的骄傲，不屑，与一点点的小委屈，像极了高长恭想象中的高渐离。
“如果是弹贝斯就更好了！”
这句话说完，高长恭就开始数落自己真的是把人家陌生的小哥当偶像了啊！
可是陌生的小哥居然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咳真好看啊……高长恭不禁悄悄咽了口口水。虽然帽子遮住了他一部分的脸，但是也完全盖不住他硬朗的面部线条。带着男人锋利线条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瞬间，高长恭有一种要亲下去的冲动。
就在那个瞬间，高长恭觉得自己终于要摆脱掉表姐终日絮叨的“不开窍”的状态了。
原来开窍就是有一种想要去亲吻一个人的感觉吗？

四
W大是一个氛围相对保守的大学，大家普遍感兴趣的都是学习、考试、学生会、升官、考证、挣钱。至于音乐美术体育游戏，那都是为了放松身心提高学习效率准备的。舒缓的轻音乐与十年前的流行歌，唯美的风景画和能引发内心共鸣的正能量条漫……
但如果你说，你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弹琴，梦想是成为世界顶级的乐手……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高渐离在同学中的形象从来都不是个厉害的音乐人，每天窝在自己三分地上练琴创作搞自己的事根本就是个二傻子。
哪怕他是音乐学院的。
离歌乐队是高渐离大一的时候组的。那时候他刚入大学，兴致勃勃的想要联合考进隔壁Q大的发小荆轲组个校园乐队不枉费四年青春一场。结果，费劲半天只找到了以泡妞为目的的吉他手若干，以演出能加学分挣奖学金为目的的公鸭嗓主唱若干。
凑合玩呗？在高渐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时候，他们（至少是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歌在通过五次筛选三次彩排后，在第一次正式演出的当天上午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让秃头的领导一拍脑门下了决定：“哎呀你们这些伴奏的真是麻烦，还要调这个调那个的，晚上你们就直接让那个唱歌的小同学带着伴奏带过来自己唱不就完事儿了！”
那天荆轲陪着高渐离在KTV干嚎了一晚上。
从此以后高渐离就放弃了组建校园乐队的想法，不过当视野放宽之后，反而一切顺利了不少。自带经纪人的主唱嬴政加入之后，使乐队的发展一下子进了快车道。
也没有传言那么多的不合，其实乐队全员最大的乐子就是每天看嬴政和高渐离互喷而已啦！
不过高渐离也再也没有想过会在学校遇到喜欢音乐的同好。
直到大三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学弟。
“如果是弹贝斯的就更好了！”学弟说完这话表情有点紧张起来，也许是第一次搭讪水平捉鸡心里没底？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高渐离有点希望眼前这个学弟永远不要练就这番技能。
高渐离心情大好，他甚至还给学弟腾出来一半长椅的空间。他想要表现的高冷严肃一点，但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已将他出卖个底朝天。
“所以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呃……同学你别介意啊……”小学弟明显比看起来更紧张，“你……气质跟我偶像很想，而他是个贝斯手，所以我才……”
“哦？”高渐离一听就来了兴趣，“哪个乐队的？”
“离歌乐队贝斯手高渐离，不知道你知道吗。”
高渐离心里boom的一声，就好像是听到一颗满是糖果和蜜的炸弹在心**开的声音。
他从未想过能在这间学校得到认同。
他甚至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大笑起来。
他甚至想要抱住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哥哭一场。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强行扳回自己已经快抑制不住的面部肌肉，强行装回刚才帅气的微笑状态：“你喜欢他什么呢？”

五
高长恭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一个话痨，能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跟一个不认识的小哥讨论他的偶像和音乐。毕竟高长恭从小到大话都少得可怜，甚至一度被怀疑是不是自闭症。最不可思议的是小哥居然就那么认真的听了一下午，时不时还要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要不是他说晚上还有事情，高长恭还真想连他的晚饭一起承包了。
开学第一天就遇上了离歌乐队的同好，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忘记了留微信，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真是有点遗憾。
他想起来小哥那锋利的面部线条，轻轻翘起的唇角，耐心倾听时的温柔模样，高长恭觉得自己是不是沦陷了。
好想看看他拿下帽子的样子啊！那样的人，一定会有一双如水般温柔的眼神吧！
一向面不怎么有表情的高长恭都快憋不住任由笑意爬上来啦！
他也从未想过，能这么快就见面了。
六
站在讲台上的一男一女，黑色双马尾的女生拿着话筒侃侃而谈，而淡紫色随意扎起一个小马尾的男生站在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下面一脸懵懂的学弟学妹。看到高长恭的时候，他还冲他悄悄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眨了眨眼，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他没戴下午那顶可笑的帽子，他的眼睛就像他的脸一样线条凌厉，却又泛着柔和的光。
高长恭从没想到一天之内又一次遇上他，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居然……
“那么，就由我们商羽音乐社最帅的高渐离学长来为我们介绍音乐社的活动。”双马尾的学姐把话筒递给一旁的高渐离。
班里女生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嗯，感谢尚香社长的力赞，不过，商羽音乐社帅气的学长还有很多，我在里面排不上号的。”高渐离的声线比高长恭的清亮一些，他略带羞涩的开场，和舞台上那位狂暴的金属乐手完全不是一个人。
哪一个都让高长恭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说，想加入音乐社的学妹们坐在座位上举手等学长学姐过来统计你们的信息哦！”
唯一的学弟似乎直接就被忽略过去了呢。
高长恭坐在教室的后排，看着班里的女生争先恐后地在高渐离眼前晃着她们雪白纤细的手臂，一个个恨不得使出生平最嗲的声音喊着：“学长，还有人家呢，人家也要报名音乐社啦！”
女孩子的魅力，到底在哪儿呢？高长恭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的内心现在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却不知道因何而起。他想知道，高渐离学长，是否也像当年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被所谓的女生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
一张排满联系方式的表突然伸到自己面前，高长恭一偏头，看到高渐离笑成一朵花的大脸。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好像世界都安静了，前排女生的叽叽喳喳似乎瞬间成了平行世界的声音，而他眼里，只有高渐离的笑脸。
是呗，你知道的真多，而且居然还都对！
高长恭带点无奈郁闷但又其实很开心的在单子上签了名和联系方式。
他们离开教室两分钟后，高长恭收到微信好友添加请求。
“听离哥弹离歌”
“这名字真直白。”高长恭笑了笑，点了同意。

七
最近排练高渐离很不在状态。
嬴政看着坐在角落里抱着手机傻乐的贝斯手，一脸嫌弃：“你丫发情期到了？”
“滚……”正常情况下都会打起精神和嬴政互怼一番的高渐离这回只是很没威慑力的抄起一块脏兮兮的擦琴布扔了过去，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屏幕，“狗嬴政快去看德国骨科老子没空理你。”
一向勤于为乐（嬴）队（政）服务的经纪人白起，在给嬴政调了坐垫方位后，也忍不住戳了戳坐在一边扣鼓棒倒刺的荆轲：“他到底咋了这是。”
荆轲滋啦撕下来一大块木头渣，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咋了啊，真是跟狗政说的跟发情了似的。”
平时没少跟高渐离一起怼嬴政的荆轲，如今也自觉站到阵营的另一端。
也是，平日要求颇为严格的队长，如今不仅别的人问题听不出，自己都一个劲的错拍漏音，甚至之前的歌都没几首能弹利索的。就知道抱着手机傻乐。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起他们的队长是不是背着他们偷偷飞叶子吹气球吃蘑菇把脑子搞坏掉了。
在一干人等威逼利诱之下，高渐离也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上述恶劣的行为。几个人面面相觑：渐离宝宝的脑子如果不是外力搞坏的，那就是……自己坏的咯？
可怕。
“你们说，离哥是不是遇到了甜蜜的恋爱困扰啊！姑娘什么的，最擅长了！”
说话的是乐队意大利籍的吉他手马可·波罗，虽然他的中文水平有限，在嬴政高渐离黑话满天飞的口水大战中只能扮演一个懵逼的围观群众，但这并不能阻挡一个意呆青年骚动的内心。
高渐离并未像之前一样上来先否认，而是嘿嘿两声，再摆摆手：“别想太多。”
然而，坐在返校公交上的高渐离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飞驰的建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你们学校的那个学弟吧，叫高什么的那个？”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呢？”
那个学弟他见过几次，深紫色的长发，极漂亮的脸，沉默寡言。那次他们去临市演出，他在高渐离身边殷勤的跑来跑去，还是翘课去的。比起一切为乐（嬴）队（政）服务的白起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荆轲就觉得自己这个灯泡有点闪瞎，差点脑子一热要拉键盘手孙膑畅谈人生。
结果遭到无情的嫌弃：“你快离我这个可爱的男孩子远一点！”
荆轲对高渐离到现在都没把人拿下来 这件事儿而感到诧异，他觉得高渐离不该是这样缩手缩脚，尽管他从未见过他恋爱。
他也曾经奇怪为什么高渐离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尽管高中的时候被各路人认为是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不过其实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按照各种条件来说，被剩下的都不该是他，自己女朋友都换了好几茬了，他还孑然一身，难以想象。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可能自家兄弟根本就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吧。
男孩子也无所谓吧，荆轲想到那个漂亮的学弟，想起他看高渐离的时候眼里的光，“所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嗯……”高渐离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不能确定我对他的喜欢是基于是他还是他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的立场。”
“说人话。”
“我不确定我喜欢的是高长恭这个人，还是他喜欢我这件事。”
“所以？”
“如果是后者，那不就成了我在利用他。”
“看到他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
“收到他消息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
“你觉得他跟你在一块的时候他开心吗？”
“看起来还不错……”
“那不就行了？”
“恋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啊！”
八
花木兰没想到自家那个不开窍的表弟有一天也会苦恼于感情问题。他看起来就像一块木头，没有表情，更没有感情。
她曾经在他手机里翻到了与日常人们的欣赏完全不同风格的音乐，她想，也许自家弟弟是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她搞不懂而已。
高长恭偶尔也会说说自己喜欢的事情。花木兰知道那个叫高渐离的乐手，高长恭的手机屏幕聊天背景全是他。那个小哥的演出视频她也看过，挺帅一小伙，台风也够正，虽然他她觉得主唱小哥才是最帅的。
但她也从未想过，弟弟的感情困扰对象，居然是他的偶像。
倒不是说性别接受不了，而是，这就好比有一天花木兰突然捧着周*伦的照片说：“现在我跟*伦两厢情愿，可是如何打破这层窗户纸呢？”
嗯，她一定会被当成妄想症患者讥笑一顿的。
高渐离和周*伦，也只是在大众眼中知名度不同的区别吧。
花木兰本能地觉得不靠谱：“从一开始，你们的精神层域就不对等啊！”
高长恭倒是很冷静：“如果周*伦来撩你，你会这样冷静的思考而不受诱惑吗？”
“不可能！”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也不会。”
“那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难不成其实是来炫耀你快把偶像收入囊中而我只能YY墙上贴着的周*伦？”
“我……告白……不敢。”高长恭难得的语焉不详。
“为什么？”花木兰明显对不敢这个词充满不解，“之前搭讪都敢了，这回怂了？”
高长恭默示同意。
花木兰痛心疾首：“漠北的汉子就是要勇往直前，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太不像话了！”
“告白是去争取幸福的机会的意思，这一步都不敢做，又哪来勇气和他共同面对这个世界呢？”
九
高渐离被高长恭约出来的时候，乐队的人全偷偷跟了出来。
还有高渐离的舍友刘备。
“那天高子被我家香香借走去招新，回来就跟吃了春药一样，太可怕了，香香都懵逼了。我得见见给高子喂春药的家伙到底长啥样。”刘备痛心疾首的跟荆轲吐槽着。
“为什么朕也要来围观这么无聊的场景！”嬴政一边这样说，一边扭头扭的比谁都勤。
“如果那个漂亮的男生能让我们的离哥恢复正常，那就是历史性的一刻了！这位美丽的服务生，今日这里就是你曼妙身姿的秀场！……一杯拿铁谢谢！”
一帮人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围观让高渐离非常不自在，他无法想象自己排演几日的告白要在这几个人眼皮底下说出来。
反而高长恭看起来倒是落落大方，还专门前去向学长前辈们打招呼。
“不尴尬吗？”这种事情被围观。
“反正早晚都要告知，让他们早一点知道，又有什么不可呢？”
那是一个毫无特色的告白场景。
毫无特色的小资咖啡厅，周围还散落着他们的损友们。两杯精致的咖啡，慵懒的蓝点音乐，和暖光灯下，两张看不出来的通红脸颊。
“第一次请渐离学长出来……不知道符不符合学长的品味……”
“还是不错的，这家店的BGM我还挺喜欢的，和弦走向很独特。”
围观群乐手都看不下去了啊喂！这是让你说这个的时候吗？
高长恭倒是笑了：“学长喜欢就好。”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最喜欢学长了。”
喜欢学长的每一种样子，狂放的，腼腆的，认真的，呆呆的。
每一种样子。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吧！”
异口同声。
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围观群众发出了欢呼声。
“那么……”高长恭笑的很灿烂，他拉过高渐离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未来的日子请多关照，我的男朋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