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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文--------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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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秘密(BL)
吕希晨
细雨飘香搬
文案:
正亲昵环抱他的是个冷峻英挺的男人,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却无法界定彼此的关系。他与他在一场滂沱大雨中邂逅,他提供栖身之所让他心无旁鹫地作画;他则为他料理三餐、打点生活琐事。他们很有默契,不谈情说爱、不干涉对方、不提及何时应该结束。今夜,一通突来的越洋电话如当头棒喝,让他觉悟:无法生育的他已经没有立场再待下去了……



1楼2009-01-18 19:08回复
    楔子
    当画笔落入洁白或者微泛鹅黄的画布时,就像造物主用蔚蓝染料泼洒整片原本无色黯淡的天幕,佐以橙黄的阳、皎白的月,点点闪闪的星火……
    看着看着,心便逐渐逐渐跟着兴奋、跟着雀跃不已,造物主想必是理解色彩之美的艺术家,否则,怎能创造出这许多色调组成的世界?
    想着想着,缤纷的色彩是醉人的、是吸引人的,能留住这一日一日不同深浅变化的色彩的,除了摄影,就是绘画。
    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自以为记得清楚,其实早已忘了许多,否则怎会忘了爱的感觉,莫名生恨?
    站在诸多色彩面前,我不过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人,陷入色彩圈起的漩涡当中心醉神往,执笔的手便欲罢不能地想留住,留住眼前绮丽的色调。


    2楼2009-01-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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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问我最害怕失去什么,我会说:最怕再也不能画画。
      这样的执着,有错吗?人,在一生当中总有些应该执着到底的事才能彰显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然而,为何我的执着招来的是不被谅解的辞严厉色?招来的是强制逼迫的禁止阻挡?
      是为了衬托绘画于我人生中的重要性使然,还是人生本该有些挫折阻力,现实生活并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3楼2009-01-18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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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家了,不再有关联了,为了坚守我所执着的事,断绝关系是必然的结果。
        造物主也知道了吗?知道毅然决然切断所有关系、孑然一身的我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收回洒落在天幕上的各种颜色,让天空一片灰、重重叠叠起哀伤的阴霾,下起骤雨掩饰悲痛得几乎落泪的我?


        4楼2009-01-18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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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伞,跟着我的,是我依恋不舍的画具,跟了我十几年,自小陪伴我成长的画具,我一向重视画具的保护,防水的帆布袋如今是我最感激的对象。
          雨,淋湿了我,却浇不熄我内心的执着与不悔。
          可是,哀伤难免,滂沱的雨势成了我能安心恸哭流泪的最佳掩饰。


          5楼2009-01-18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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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脸上的,是雨、是泪,早分不清了。
            模糊的视界,是因为雨下得太大还是泪流得太凶?我不知道,只是茫然地向前走,像具空壳,明明该装些东西充实,却什么也装不下。


            6楼2009-01-18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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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开了门进去,忍冬实看见自己的老板正站在榉木办公桌边,仰头灌进一杯像酒的液体。
              “酒精会助燃不会消火。”放下满手公文在桌上,忍冬实劝道。
              “不是酒,是茶。”半年前的错误之后,他就下定决心戒酒,不沾口了。“我戒酒半年了。”
              “咦?”
              “这么值得惊讶?”丰仲恺挑眉。
              “你们台湾人说酒色财气,到台湾这几年都没看你闹过绯闻就已经没了色;只不过是个月薪十来万又没加班津贴的总经理,又不是公司大股东,也不算有什么财;现在又戒了酒。老天,看来你只剩下气,而且还是受气的气了。”
              “忍冬,你是故意讽刺还是调侃?”不该找他这个秘书兼朋友,用话损他也不能踢他回家吃自己。
              因为,就算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也是酒肉朋友。
              “我只是说点笑话想让自己老板开心开心。”他无辜地耸肩,真心诚意地如是道。
              “烂到家的笑话麻烦你不用再说。”丰仲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别气了,这结果跟我们先前评估董事会的反应是一模一样,三人投票赞成,五个人反对,一个人废票就是丰伯伯没参加投票的结果,完全相同,这样不好吗?”
              丰仲恺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的确是他在柏克莱大学认识的同窗友人。“我不知道估中董事对我提出的投资计划投票否决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来到台湾之后,忍冬实的头脑需要不少调整,甚至是大修特修,或者重新换个脑袋。
              “如果你打算将来在台北街头摆算命摊替人卜卦算命,也许这是一件好事。”丰仲恺讥讽地说。
              “有阻力,这事情才做得更让人起劲,不是吗?”忍冬实笑脸不变,丝毫不受友人的嘲弄影响。“没有阻力,成功得来容易也就没有它的价值了,这么想你心里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那些人除了坐领股利、闲数钞票还会做什么!”大掌拍桌,他还是心有不甘。
              “妨碍公司发展。”忍冬实出人意料地接道,双手一摊。“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本事,挖自家墙脚还能认为这墙能为他们挡风避雨,能有这种真知灼见的没几个,正好都在楼上。”他伸指向上,总经理办公室上方就是会议室。
              丰仲恺看着这出口惊人的属下兼朋友,忍冬实逗趣地眨了眨眼,终于点破他一肚子笑意。
              找他到台湾帮他还真是找对了,他想,浑然忘记自己先前对友人脑子的挑剔。
              老板气已消,就该回到正事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个个击破,打点得分。”回复冷静的丰仲恺重新扬起自信满满的笑容,脑中已转过不下十种的战略。“联络雍思策,评估发行新股需要花费多少成本、能收多少资金。”
              商场如战场,说实话,他极享受这样紧张的工作气氛,就像沉迷在战争中的战士一般,嗜战成性。
              但两者还是有所不同,战士连睡觉也必须提高警觉,片刻大意不得;而他,离开公司这块战场之后,回到内湖的别墅则是让人情绪放松的安适自在,在外头攻城掠地耗尽的气力可以在那里得到充分的补足。
              至于能让他松懈精神再蓄上战场气力的原因——
              则是秘密。
              * * *


              14楼2009-01-1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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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副很优闲自在、让人看了之后定会心旷神怡的画面。
                夕阳西斜在山边,层层峦峦的山脊曲线染上夕阳余晖的橘红彩霞,或橘或红或带点蓝紫的晕色,像增添女人纤肩妩媚指数的朦胧薄纱,轻柔地沿山脊披上自然调和的媚惑。
                一道身影,站在能正对这妩媚风情的位置,执着沾染颜料的彩笔,对眼前用画架架起的空白画布,自在从容地不停挥洒,时而抬头凝视眼前妩媚的夕霞,时而低头将目光落在画布上,时而别过脸调出想要的颜色,悠然闲适,却也急速地想将眼前的美景留在画布上。
                大自然调出的色调没有一天,甚至一分一秒是相同的,眼前的美景今后不会再有第二次,大自然的千变万化不单只在四季交替、万物死生,就连每天的晨光,都有深浅不一。
                而且,四季交替、万物死生,是一种循环;可是它所呈现在人们眼前的色彩却不是,前一秒与下一秒,今天与明天,没有相同、没有循环,多变得令人咋舌。
                所以,池千帆非常专心投入在将眼前的景色烙上画布的工作中,唇角也不自觉地因为沉溺于喜爱的工作里而扬起自得悠然的笑容。
                因而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不知何时已悄悄接近他,停在一尺左右的距离注视着他执笔挥洒的动作与神态,以及他全心全意投注在忘我的画布上。
                直到山脊的薄纱随日落卸去,只剩一线橘红,池千帆呼了口气,满足地看着画布,庆幸来得及留住色彩。
                夕阳很美,也很诗情画意,但是最美的时刻总是极为短促的,你可以看着夕阳余晖,凝视着,企图看它下山时的姿态,可是往往会在一眨眼的时候,它便像掉进山后头似的,迅速消失,让你功亏一篑。
                所幸,池千帆是带着画具等了一个下午,心里早架构好草图,只是一心一意等待自然色彩的调和,他要留的,是那份使人着迷,也最难留住的颜色,因为有了事前准备,他才不至于成为功亏一篑的见证。
                “你的画很吸引人。”身后,看着他画画不知有多久的人开口,吓了他一跳。
                一回头,是个陌生人。
                “谢谢你。”客气地回应,池千帆蹲身收拾画具准备回去。
                一张名片,在还有一点橘红夕照下,映入他眼里。
                “我是‘荷风艺廊’的经理,敝姓江,江行。”江行和气的笑脸让人很难拒绝接受他的名片。
                “你好。”池千帆接过,顺手收进帆布袋里,又开始收拾画具。
                凡是艺术家都有怪脾性,深知此理的江行搔着头,再度用起独门绝活——厚脸皮,开口道:“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画作,如果你没有合作的艺廊,不妨考虑跟荷风合作,我们的口碑好、服务态度佳、对艺术家提出的要求接受弹性空间也很大,一定能让你自由挥洒,考虑看看好吗?”
                没遇过这种人,池千帆有点手足无措。“谢谢你的费心,我不需要——”
                “你有合作对象了?”
                “没有。”
                “那有打算合作的对象?”
                他摇头。“也没有。”
                江行双手一摊,笑得爽朗。“那还舍我荷风其谁,难道你没听过荷风艺廊的名号?”难道艺廊在他江行一手包办下名声还不够响亮?
                “我听过。”池千帆觉得他脸上受伤的神情很好笑,开口安慰:“我看过你们推出的画展,很棒,也有你们执着的风格,宁缺勿滥。”他记得,有一处空白无物的墙上有张说明用的小卡片,主题标语就是宁缺勿滥。
                哈!知音!“没错!本艺廊就是宁缺勿滥,现在我们找到可以填满那缺口的人了,就是你!这位……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要告诉他吗?池千帆犹豫着,缓缓开口:“池千帆。”
                “过尽千帆皆不是。”江行没头没尾地吟出一句诗,打趣道:“果然,艺术家都有很诗意的名字。”
                池千帆仅仅勾起浅不可见的微笑回应他的话,让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但不愧是在众多脾性迥异的艺术家之间来去的江行,一下子又打破尴尬气氛开口:“池先生,我真的是很诚心邀请你还有你的作品到荷风艺廊,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带你的作品到艺廊找我,我可以安排试展,让你的作品先展示,到时候看顾客如何反应再由你决定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15楼2009-01-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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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喂,丰仲恺。”接起电话,丰仲恺以平淡的声调招呼。
                  (仲恺,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听来很兴奋。
                  “妈,找我有事?”丰仲恺见怪不怪地问道。
                  (呜……你怎么知道是我?)她都捏着鼻子讲话了说……
                  “只有你老人家才会有这种心情打电话来我这里开玩笑。”认识他丰仲恺的人都知道,除了商场必要,否则私底下他是个超级冷场王,很懒得应付好友之间无谓的谈天说地。
                  如果连对待朋友都要像应付客人一样虚与委蛇,干脆就别做朋友,这是他丰仲恺的好友都知道的丰氏铁则。
                  (是这样吗?)
                  “嗯。”丰仲恺扬手示意池千帆停下拭发的工作,并要他先上楼,然后顺手拨了下头发,发现已呈现半干,于是他向他点头示谢。“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池千帆笑着接受,提起帆布袋转身上楼。
                  (打电话给我最宝贝的儿子不行吗?)真委屈。(是不是在台湾找到女朋友,光顾着谈情说爱就忘了远在美国还有我这个娘啊?)
                  丰仲恺扯开苦笑。“你说这什么话,我没有。”(什么?你还没有女朋友!)这怎么得了,(喂!儿子,你今年都三十岁了耶!)
                  “黄金单身汉不是?”他笑道,一抬眼发现池千帆正站在楼梯口看他,唇角含笑,对此刻的他似乎很感兴趣。
                  池千帆的确很感兴趣,他头一次见到丰仲恺有这种近乎有苦难言,很想挂电话又不能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算他不善良吧!但真的很好笑。
                  知道他在想什么,丰仲恺只能耸肩扯开无奈的微笑,扬手催促他先上楼。
                  (黄金也会贬值。)丰仲恺的娘黄美英,在电话那端尖叫出声:(台湾女孩子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一个都看不上?真的没有?)
                  “妈,你打电话给我只为了问这件事?”
                  (当然不是。)黄美英呵呵直笑,接着说:(儿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从来不认为母亲能给他什么好消息,这让丰仲恺难得的动了好奇心。
                  (最疼你这个宝贝儿子的为娘我,就要搭上飞往台湾的飞机找你去了!)
                  丰仲恺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此举停住池千帆正踩上第四个阶梯的脚步,回头,就见他皱紧浓黑的剑眉。
                  怎么了?池千帆以唇形无声问。
                  丰仲恺扬手要他噤声。“妈,你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
                  (我这不就通知你了吗?)上飞机前打电话难道不算通知?(儿子,你有什么困难吗?)
                  “如果你早点通知我,我可以安排你下榻的饭店。”丰仲恺一手贴额,他没想过母亲会有回台湾的兴致。
                  (我要饭店做什么?)这儿子真不孝。(儿子在台湾有房子住,为娘的我还得住饭店?这是什么道理,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你的意思是你要住在我这里?”他抬头,与池千帆互视的表情同样愕然。
                  (当然喽。)黄美英看不见儿子的表情,但已兀自认定他应该会非常开心。(开不开心?妈到台湾找你,一来可以看看这一年来我儿子变得怎么样,二来要替你爸慰劳慰劳你这个在台湾费心费力的接班人,那票叔伯姨婶不好对付吧?)
                  “你这一趟打算住多久?”
                  (住到我找到可爱的媳妇,看你步入礼堂结婚为止。)黄美英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仲恺,你都三十岁了,再不讨个老婆,你要妈跟你爸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丰家就等你传宗接代哩,你可别忘了。)
                  “结婚!?”丰仲恺错愕地重复出声,警觉地看向池千帆。
                  (仲恺?仲恺?)怎么没声音了?
                  丰仲恺因为她的呼唤回神,同时下意识地闪过池千帆投来的目光,“你什么时候会到?我好去接你。”
                  (不用了,妈是老台湾,知道怎么走,你要上班,我到机场再坐车直接去公司找你。就这样,飞机要起飞了,有话到台湾再说,等妈哟。)
                  “妈!”嘟的一声,丰仲恺不可思议地瞪着手中的话筒。
                  再抬头转向楼梯,看见借由断断续续的对话猜出大部分内容的池千帆,且一脸读不出思绪的表情正看着自己,突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通电话让他们像看见夏天向来炎热的台北城下起冰雹似的,只能用错愕不信的表情互视对方。
                  这冰雹下得很猛,将平常舒适自在的气氛击得满是窟窿。
                  谁也没想到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关系会这样就结束了。
                  是知道会有结束的一天,只是没想到——
                  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 * *


                  20楼2009-01-19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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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仲恺用极缓慢的速度将话筒放回机座,黄美英带来的消息太过出人意料之外,一时片刻,连他这个惯走商场、口才不差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百味杂陈,他分不清自己是真如母亲所说很开心她老人家回台湾看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高兴她老人家即将介入他的生活、打乱他的步调?
                    乐于接受自己和池千帆的关系如此突兀地宣告结束的结果,抑或是相反的,对这秘密的关系原本可以再维持一段时间,如今却被母亲的即将到来而破灭的结果感到不悦?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此刻情绪复杂的正当理由。
                    “谢谢你。”先开口的是还背着帆布袋走下楼的池千帆。
                    “什么?”丰仲恺回神,看着与自己身型相似,只是稍微矮他二、三公分,也比他来得瘦削一点的池千帆,听不清楚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说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这么多。”见他一脸不解的表情,池千帆说得更明白:“这半年来幸亏有你,我才能没有现实问题的烦恼,专心画画,所以我要谢谢你。”
                    “这没什么。”比起他为自己做的,他不过是让他有个地方栖身而已。“你也帮了我很多。”整理这幢别墅的人是他,料理三餐的人也是他,他不过是让她住进来而已。
                    池千帆噗哧一笑。“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他调侃道,调整快滑下肩膀的帆布袋肩带,口气如往常一样,朝他伸出手。“我们彼此都帮过彼此。”丰仲恺看着他修长骨感的手指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
                    一时间,掌心贴着掌心,在此刻,突然萌生一种无以为名的暧昧氛围,让两人相视凝望而不自知。
                    池千帆首先收回手。“我上楼把你帮我买的生活用品带走,这样你就不必再花时间处理了。”说完,他便快速上楼。
                    掌心突然一空的感觉很奇怪,就像你明明拥有一件东西,将它握在手里却有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抢走它,让你手里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的,有种奇异的失落感。
                    望着池千帆消失身影的楼梯口,丰仲恺茫然地失了神。
                    * * *


                    21楼2009-01-19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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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愣了他。池千帆想着,突然要离开,一时之间要找到地方安身实在有点困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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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你可以等把住的问题解决后再回来拿。”他这么说着,虽然不明自己说这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也许……他只是希望有一个能再见到他的借口,也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万一撞见你妈怎么办?”池千帆提醒,难得他思虑出现漏洞。“对了,再帮我叫辆计程车好吗?”
                      “我可以送你。”
                      但我却不知道要你送我到哪里。这句话,池千帆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只是找了别的理由搪塞:“这样不好,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要上班,而且你妈明天就到台湾了,你做人家儿子的要接待她,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千帆。”
                      “嗯?”正在确认没有任何东西遗漏的池千帆应声。
                      除了画作还没搬下楼,其他就没有东西遗漏了。确认后,他一手抓起背袋背在肩后,一手提起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友往房门走。
                      丰仲恺就站在门前,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


                      23楼2009-01-19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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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千帆这才想起刚刚他叫了自己一声。“还有事?”
                        “还是朋友?”丰仲恺问,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问是何用意。
                        “当然。”池千帆放下背袋,再度伸手向他。“除非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他们的关系说亲密不算亲密,因为两人都不会主动谈起自己,说疏离也不算疏离,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不可对外人言的秘密——


                        24楼2009-01-19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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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忙将画和行李搬上计程车,吩咐司机在车里等,丰仲恺拿出一叠方才从皮夹内取出的千元大钞递给他。
                          “我不能收。”池千帆拒绝道。
                          “要我提醒你吗?”丰仲恺抓来他的手,硬是将钱塞入他掌心。“你身无分文。”
                          “我还有点钱。”池千帆道,才想起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偶尔会在台北街头摆摊画人物素描,赚取买绘画颜料费用的事。“不用麻烦你。”
                          “才说还是朋友,现在就这么生疏?”他皱眉,不悦他拒绝自己的好意,仿佛所有的交情在出了这幢别墅之后就什么都不剩。“你这样要我怎么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是朋友?”
                          池千帆闻言,无奈一笑。“我只是不好再接受你的帮忙,麻烦你的事已经够多了。”半年来,食衣住行几乎全让他包了,要他怎么好再拿他的钱。
                          “再多这个也无妨。”将钱硬塞入他手中,丰仲恺强势地瞪着他。“不准拒绝。”
                          望着手上还有点余温的钞票,池千帆拗不过他。“我收下,但就算是我跟你借的,将来再见面的时候我会还你。”
                          再见面,这三个字让丰仲恺露出今晚自接电话之后首次的微笑。“我等着。”
                          “再见面时,也许我已经是一名知名的画家了也说不定。”
                          “那么到时我会效法政商名流,竞标知名画家池千帆先生的杰出画作。”
                          池千帆闻言,仰首哈哈大笑。“我现在才发现你激励人和讥讽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好可惜,没有早些知道原来他也会说话鼓励别人。
                          被他的笑声感染,丰仲恺也淡忘了离别在即的莫名感伤。“还会再见面。”
                          笑声渐敛,他点头。“还会再见面,也许是在你的婚礼上吧,如果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有邀请我的话。”
                          婚礼,这两个字让丰仲恺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心情再度大坏。
                          池千帆提醒了他黄美英在电话中信誓旦旦非要替他找到妻子的坚决语气。
                          想起这件事,丰仲恺只觉得头痛。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吗?”
                          “没有。”他摇头。“你没有说错什么。”
                          是吗?内心深处,一句简单的反问逐渐缠上他。
                          “先生,要走了吗?”在车里等得不耐烦的司机先生开窗问。
                          “要走了。”池千帆朝司机歉然一笑,回头看向送行的人。“自己多保重,再见。”说完,他便钻进车里关上门。
                          隔着窗,两人凝视着彼此,不舍的情绪在彼此心里翻涌。
                          这是难免的,两人心中都这么想着,毕竟相处一段时日,突然说走就走,换作任何人都会不习惯。
                          隔着窗,池千帆先帅气地朝他挥手一笑,得到回应后,便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然后,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走了?他就这么简单的走了?瞪着最后一点车灯消失的方向,丰仲恺心里顿生茫然。
                          半年有这么快吗?他以为六个月共有一百八十三天的日子应该很长才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快?
                          一下子,他出现;一会儿,他离开,半年过得这么快吗?
                          再见面——他说过还会再见面。丰仲恺走回屋里,想着,发愣着,缓缓关上门,在这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接着,第二个更重要的问题浮上脑海——
                          他竟然没有交代他安顿好之后要通知他!
                          这样,要怎么再见面?
                          * * *
                          从后照镜中可以看见的人影愈来愈小,终至消失。
                          “先生,先生!”
                          司机先生扯开喉咙的声音唤回池千帆失神的焦距。
                          “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不知道。”低喃出口,还是让耳尖的司机听见了。
                          “拜托!先生,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要我怎么开车啊?”救人喔!怎么载到一个“澳客”?“难不成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给它绕到是吗?”
                          运将的话让池千帆噗哧一笑。“麻烦载我到市区就可以了。”
                          “这嘛差不多。”知道目的地,运将不再说话,时机坏坏,没时间再当政治评论家说上一堆废话,得动脑筋多想想副业好挣钱养家活口。
                          沉默降临,就像黑布将司机带来的短暂欢笑封尘到心底,缠了一夜的愁绪此刻纷纷涌上。
                          就这样离开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还是那半年的悠然自在才是一场绝好的梦境,此刻才清醒回到现实世界?
                          “先生,到台北车站了。”运将还算十分细心,对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乘客,他都会将他载到交通网遍及全台湾的台北车站。“这里随你要到哪儿去都可以,如果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找个人问‘你要去哪里’,他说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随性嘛,先生,不要那么悲观,人生自在就好。”
                          老一辈的话带着安慰也带着人情味,让池千帆忍不住咧开嘴露出笑容。
                          “对嘛,就是要笑,笑才能解决事情嘛。”
                          “谢谢你,司机。”池千帆自皮夹中抽出一千元交给他。“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我赚钱凭良心啊!”
                          “就当作麻烦你帮我把画搬下车的服务费吧。”
                          运将点了头,花了一点时间帮忙把画搬下车,放在车站计程车等待处的砖道上,临走前还向他道谢。
                          接下来要去哪里?站在深夜的台北车站,池千帆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一种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
                          那是对自己未来的茫然感,只要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走哪条路、又该怎么走的人都会有的茫然失措。
                          难道,他真要依照计程车司机的建议找个人问他“你要去哪里”?笑着摇头,他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低头看着堆在自己脚边的画作,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一幅又一幅的画。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浮现了江行这个名字。
                          他知道未来要怎么走了。一抹坚定悄然浮上池千帆的栗色眼眸,让他添了一点自信而不自觉。
                          也许今晚他会流落街头,但至少可以替这些画找到安身之处。


                          26楼2009-01-19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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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欣赏这篇作品,有现实感也有艺术气息。虽然有部分用词错误,但不掩其整体精彩。实是贴吧故事类帖子中不可多得的佳作。我会一直追看,愿作者加油,推出更多精品。
                            在此,问洛问好。


                            27楼2009-12-1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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