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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九号病院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给原作者@xxkylinxxx
镇楼图源网络,侵删歉。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8-19 22:52回复
    =2L说事=
    在文吧偶然看到的,很喜欢太太的文风所以就搬了过来,不知道吧里有没有emm,如果有的话麻烦和我说一声我会删贴。
    原作者已在173L标明转载要求,抱歉手机无法贴网址和截图
    你们好这儿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水到十级的仓鼠x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8-19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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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ew Day》
      文/不败
      苏萨克氏症候群
      黑暗无尽,没有任何人存在于此。
      没有时间,没有土地,万物混沌,记忆蒙尘,往事如烟,转瞬即逝。
      时间如湍急河水,谁也无法从中脱身。它冰冷,刺骨,凶狠,恶毒。
      我,沉溺在水里,一件事也记不起来。我焦躁,不安,恐惧,迷惘。
      ——我,想要知道。
      头疼欲裂。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没有太阳,厚厚的云层堆叠在一起,透不出一丝阳光来,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这座位于中国南部的海滨城市迎来了这一年夏季的第一个阴天,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阴暗与压抑之中。
      鼻腔中充斥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菌都被杀死的干干净净。窗户没有关,半开半掩着,盛夏特有的热风吹进来,扬起窗边厚厚的布帘,别无掺杂的白色,和着愈加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通过不同的感官一起冲上同一个大脑。
      新的一天。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里面摆满了各色花花绿绿的药水和红红蓝蓝的药片。她把药片扔进床头边上的水杯里,一片,两片,三片……十片。早已超过了正常人的使用剂量,我坐在床上,楞楞地看着药片上冒出的气泡,看着药片逐渐消失在水里。护士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在瓶口的胶塞上涂满酒精,然后拔下另一端连着我静脉里的针头的空瓶,将手中的塑料针头插进满满的一瓶药水里。
      “你感觉怎么样?”
      她扶着床边白色的椅子坐下来,拿着病例本问我。我看着她,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她右手拿着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换个问题,”,她在病例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抬头问我,“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我歪头看着她,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
      “你姓林,叫林无忆。”
      我应了她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又开始在病例本上写写画画起来,问着我一个个无聊又低级的问题。最后,她合上病例本,把床头边上已经全部溶解了十片药片的泛着恶心颜色的药水递给我。
      “像往常一样,我和你分享一下最近在医院以及周围发生的故事。”
      我木讷的点点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她从身后的推车里拿出一份报纸,上面还残留着新印报纸特有的油墨香味。
      “昨天早上十点, 医院附近的一栋民宅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的大脑被人挖了出来,并且警方在死者的家中发现了一整套的开颅工具。”,她把报纸打开,拿在手上正对着我,“报纸上说,警方在当天晚上抓住了凶手,凶手是本市的一名女性脑科医生,精神上似乎有些问题。”
      “精神有问题吗?”
      护士点点头,开始给我介绍报道中的这个女人。
      “那个脑科医生是本市苏萨克氏症的研究组组长,我见过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看着我,眼中却满是对她口中那个女人的崇拜,“她本来是我们医院的脑科主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参与了这个案子了。”
      “可以理解为是她对科学研究的热爱吗?”
      我盯着她看,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眼中满是我看不明白的怜悯。
      “可能是吧,但她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她抖抖手中的报纸,继续和我分享这个故事,“但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医生不仅精神状态有问题,似乎在记忆上也有问题。尽管她一直否认自己患有什么病症,但她在警局中的表现十分奇怪。根据看守她的民警说,她似乎同时患有失忆症和精神分裂症,她每天都是不同的人。”
      “然后呢?”
      我看她欲言又止,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她笑了笑,把报纸翻过来,送到我手上。
      “上面还没写呢,说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那还有什么故事吗?”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欲望。她摇摇头,接过我递给她的报纸,折好了放在一边。我有些失落,仿佛得不到想要的玩具的孩子一般坐在床上。
      “你觉得真相会是什么呢?关于那个医生。”
      她站起来,突然发问,我抬头看她,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说完,又补充道,“她可能真的是个精神病人,也没准就是个会伪装的普通人。”
      “可她的确记得所有关于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护士笑了笑,走到一边拿起扫帚开始打扫病房,“林小姐,您听说过苏萨克氏症吗?”
      “没有,”,我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病人特有的病态,“你刚刚似乎提到过,那是什么?”
      护士低着头清扫垃圾,头也不抬。
      “那是一种罕见的病症,病因不明。得了这种病的患者大脑出现病变,记忆最多维持二十四小时,同时伴有头疼,畏光等症状,视力,听力以及平衡能力都会受到影响。”
      “是……吗?”
      我挠了挠头准备下床,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磕在床边的桌角上。一边的护士听见响动走过来,重新把我扶到床上。
      “你还是不要乱动了。”
      她抬起手扶住床边的架子上晃晃悠悠的红色药瓶,又在药车上拿了一卷胶布,在我的手背上又贴了一层来固定针头。
      “我下午再来看你。”
      她推着车走出病房,轻轻的和上门。我坐在床上,透过门上狭小的玻璃望着她,半晌,才转过头,拿起一旁的报纸和眼镜,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报纸来。
      杀人案的新闻占据了整个版面,**草的看了看,了解了一个大概。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8-19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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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情和护士说的差不多,但上面还有护士没有告诉我的。报纸上说,医生杀人是因为想要一个活体研究。但当时她情绪激动,开颅动作毫无章法可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动作是否会波及到研究对象。并且嘴里一直说些什么“来不及了。”“时间不够了。”,这种不像样的话。我看了一部分,没有兴趣,没把剩下的报道看完,就把报纸翻了个面。
        报纸的另一面上印的是一些七七八八的新闻,很是无趣,我扫了两眼,最后看到了一则占据了一块不小版面的有趣的新闻。
        那是一则关于苏萨克氏症的新闻报道,大概就是说在本市发现了一名苏萨克氏症患者,然后就是对患者以及苏萨克氏症的各种介绍云云。新闻的主角是一名女性脑科医生,同时也是苏萨克氏症的研究者。
        “那她得了这个病不就能研究自己了吗?”
        我突然大笑起来,被自己可笑的想法给逗笑了,笑声病态而又尖锐,让自己都有些战栗。
        “林无忆,女,今年26岁,我市苏萨克氏症研究组组长……在参与了一起杀人案被警方抓捕后,被发现患有苏萨克氏症……”,我顺着报纸上的文章开始念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着,“苏萨克氏症,全球已知病例仅240例,发病者主要为20到40岁的女性……”
        等我念完新闻,我的脑袋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我又犯困了。
        我放下报纸,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夜晚突如其来的大雨将盛夏的每一片树叶都洗的发亮。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的满是雨水和泥土的香味。
        又是新的一天啊。
        我这样想到。
        EN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8-1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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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文/不敗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精神分裂症
          我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去向何处。
          我,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可是,我想找到他。
          找到他。
          然后,拥抱他,抚摸他,亲吻他。
          最后,杀死他。
          人们都说,字如其人。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字的时候是在我家的书房里。
          那天,我照常按着闹钟被设定好的时间起床,照常走进卫生间洗漱,照常煮好牛奶给自己泡好一碗麦片。然后端着我的麦片,和前一天晚上吃剩下的半块奶酪一起走进书房。踩上深色的楼梯,我踮起脚,有些费力的拿到了放在书柜最高层的《西游记》。翻开第一页,一句话写在章前空白的纸上,映入眼底。
          “菩萨,妖精,总是一念;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是个男人的字。
          字体苍劲有力,如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男人的字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拿不开眼。我合上书,跑到楼梯上开始翻找起来。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酒乱性,色迷人。”
          我看着男人在每一本书上留下的字,突然笑起来。
          “真棒,太棒了。”
          我捧着麦片坐在书桌边上,开始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男人的字迹。
          我想,我要爱上他了。
          我这样想到,接着一口饮尽碗里的牛奶,随手在桌角上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嘴。然后拧开摆在一边的墨水瓶,却发现书桌上根本没有钢笔。
          “奇怪了。”
          我站起来,开始在书桌上的文件里翻找钢笔。文件里没有,书桌底下没有,沙发上没有,茶几上没有,阳台上没有,床上也没有。
          哪里都没有我的钢笔,我有些失落,整个人都脱力的靠在沙发上。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的发件人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的名字。她告诉我她会在两个星期之后来我家找我。大概又是在哪个酒吧里认识的女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去了,我扫了一眼,没有在意。
          “那只能再去买一只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路走到衣帽间,打开衣柜随手抽出一件衣服,金色的钢笔随着衣服一起被抽出衣柜。我蹲下身捡起钢笔,心里庆幸自己可以不用为了出门而折腾。
          回到书房,我重新坐回椅子上。钢笔的金属笔尖沾满了黑色的墨水,泛着神秘而诡异的光。我托着下巴,突然觉得无从下笔。
          “写些什么呢?”
          我开始焦躁起来,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种类似想要和别人搭讪却又找不到话题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我开始不安,开始愤怒。我站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钢笔摔在地上,指着它开始大声辱骂各种肮脏不堪的词汇。
          突然,我又开始愧疚。我走到书柜旁的楼梯上坐下,把头埋进膝盖里,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我总是把一切都搞砸。
          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书桌上用来吃麦片的碗已经不见了,后来我在厨房的碗柜里找到了它,发了霉的奶酪也被人扔进垃圾桶。最后,我在书桌上,发现了一只全新的钢笔。和它一起的,还有一张压在它底下的便签。
          “请好好爱护我的钢笔。”
          依旧是那样的苍劲有力,矫若游龙。
          我笑着拿起他的钢笔,在他的留言底下写上一行字。
          “你是谁?我想认识你。”
          我转身坐在书桌上,手里拿着那支新钢笔,仔细的端详着。
          “只有一支钢笔。吝啬的男人啊。”
          或许,共用一支钢笔也不错。
          后来,我就开始期待,期待男人每天在我书桌上留下的便签,并且在他的留言底下回复他的话。每天,等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房,看看除了一定会有的便签以外,男人是否还有给我留下什么新的东西。
          第一天是一盒新的奶酪,第二天是一盒巧克力,第三天是一瓶墨水,第四天是一本新书……
          就这样,我期待着,像恋爱期的少女期待着恋人在不同的节日送各种不同的礼物一样期待着。只不过,我似乎每天都在过不同的节日。
          终于,有一天,我在他给我的留言底下告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请让我见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二天,我看见的却是一朵枯萎的玫瑰花,以及男人留在上面的一句话。
          “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片一片。
          突然,我发起疯来,打翻了男人送给我的墨水,撕烂了男人送给我的新书。我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锤打着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这么爱你不是吗?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我恨你。
          我再也没有见过男人留给我的便签。
          我醒来之后,迎接我的是已经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房子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孩子,我们该去医院了。”
          女人带着我去了医院,一路上嘴巴不停的和我说着话,我一言不发,坐在车后座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她。
          我是你的儿子吗?
          我这样问道。
          是,又不是。
          她这样回答道。
          然后我们到了医院,接着下了车,她带着我进了精神科,在一个看上去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医生面前坐下。
          “他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我听见那个医生这样问那个女人。
          “他的病情似乎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女人语气迫切,情绪有些激动,对面的医生皱起眉头,整张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1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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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能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向后靠在椅子上。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点点头,从女人手里接过一本日记本,摊开摆在我面前。
            “看看你的日记。”
            我敷衍的翻了两页,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我在上面看见了男人的字。整整一本日记,全都是那个男人的字。
            我开始仔仔细细的看起来。男人的语气平淡又无味,他用着最平铺直叙的方式叙述着自己的记忆。他精神分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他想念他的妻子,想念他的孩子。可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
            我看着他的日记,骤然尖声狂笑起来。
            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原因吗?这就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吗?因为你爱你的妻子吗?因为你爱你的儿子吗?因为你痛恨你自己吗?
            因为你痛恨我杀了他们吗?
            我推开那个女人和医生,发了疯一般的冲出诊疗室。医院的地板很滑,我摔倒了,又爬起来,又摔倒了,又爬起来。我反反复复的摔倒,又反反复复的爬起来。我的手肘和膝盖磕的血肉模糊。我全身上下体无完肤。
            终于,我爬上了顶层的天台。
            我站在最高的楼层,以上帝的视角俯瞰着这个世界。
            你很爱你的妻子吗?你因为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爱她呢?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爱呢?
            我明明那么爱你啊。
            我走到天台的边缘,细细的摩挲着边缘上的围栏。我轻轻地吻了吻自己的手背,接着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亲爱的。
            既然你不肯爱我,那我只好杀死你。
            然后。
            和你埋葬在一起。
            EN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19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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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édemption》
              文/不敗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我感激于他的宽忍。
              我依赖于他的慈悲。
              我屈服于他的暴虐。
              第一次见他,我恐惧,害怕,反抗,挣扎。然后,我屈服,配合,信任,依赖。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这里是世界四大国际化大都市之一,著名的艺术之都,印象派美术发源地,欧洲启蒙思想运动的中心——巴黎。
              黑色的面包车仿佛巨大的棺材,装着几具不知名的尸体,一路从凯旋门开到塞纳河畔,再沿着塞纳河开向郊外。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双手反绑坐在车后的巨大空间里,面如死灰。
              我是一个落魄的作家,从与意大利相接壤的骑士之城普罗旺斯来到文化之都巴黎,一路颠沛流离,却并未发现自己的任何价值。而比这更不幸的是,就在我刚到巴黎,站在凯旋门底下仰视着这座象征着出征,胜利,和平与反抗的巨门的时候,我连着我身边的一对陌生的夫妇一起,在遭受了一顿因为反抗而引来的毒打之后,被绑上了这辆车。
              此刻,我们正在前往巴黎郊外以及和警方对峙的道路上。
              绑架我们的是一起杀人案的嫌疑犯,已经被全城通缉,目前正在逃亡中,在路上劫持了三个人质,想以此威胁警方。和我一起被绑上车的是一对来自德国的夫妇,有着德意志人典型的体貌特征。丈夫长相帅气待人诚恳,妻子相貌姣好温柔体贴——如果不是因为此刻他们满脸是血,神色惊慌,那他们一定会给我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我靠在车后方的门上,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零星建筑,大概可以猜到车的行驶速度以及此刻我们所处的大概位置。
              “你在看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转过头微笑着问我,他有着一双欧洲人特有的海蓝色眼睛,那里面闪烁着光,仿佛黑暗中窥伺的猎豹。
              “关你屁事。”
              我这样回答道。
              几乎是我说完话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额角一阵钝痛,然后滚烫的血就汩汩的流了出来。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就被人揪住了皮带和头发,狠狠的摔在地上。我的右脸先着地,半张脸失去了知觉,但我能保证,我的牙一定掉了。
              男人伸出手制止了他手下这种虐待人质的行为,他让他的手下把我扶起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样和我说话对你没好处。”
              “我随时都能杀死你。”
              他威胁我,却一直面带微笑。
              这个过程似乎惊吓到了另一边坐在一起的夫妇,身材健壮的丈夫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但从他愤怒且恶毒的表情上来看,我大概可以猜到他说的是些什么话。
              男人对着他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我就看见那对夫妇让人捂上了嘴,我转头看向男人。
              “他在骂我。不用管他们。”
              男人朝我微笑,双手放平示意我他没有恶意。
              “我很少见到像你这样冷静的人。”
              “因为见多了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我撇了撇嘴,这样回答他。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男人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又把眼神转回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立刻杀死你。但我不会这么做。”
              “或许吧,但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车的后门就被人打开,背后依靠的突然消失让我一个空翻,之后整个人头朝地的摔在地上。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身边,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拿出他西装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去我脸上凝固的血液。
              “乖乖跟着我,如果你不想像刚才那样再挨一顿毒打的话。”
              这是巴黎郊外的一座小山,我闭着嘴闷哼一声,有些费力的稳住平衡,迈开腿跟在他后面往山上走。那对德国夫妇被三个人制住,押解着跟在后面。
              “你不怕我逃跑吗?”
              我问。
              “你跑不掉的,作家先生。”
              他说。
              距离我和一对德国夫妇在凯旋门下被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绑架至巴黎郊外的一个山间木屋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期间绑架者曾多次对我和其他两名人质实行殴打,进行言语羞辱,我被打的体无完肤,浑身是血。男人一直都在,但并未像那天在车上一样保护我。警方也曾多次与绑架者交涉,希望他们可以释放人质,可惜无果。
              我每天都会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在山间游走。起初他的手下还用绳子绑住我,让男人像遛狗一样牵着我出门,后来干脆连手都懒得去束缚。
              那个男人说我逃不掉。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塞纳河边上,看着郊外独有的星空问他。
              男人不回答,只是看着我轻轻的笑。
              “你跑不掉的,作家先生。”
              他又一次重复到。
              那天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一队警察从山下上来,想要救走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质。可是我不想和他们走。
              我长期失眠,精神衰弱,我听见木屋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我小声地叫醒了男人,接着男人和他的手下开始和警方进行了十分激烈的火拼,最后事件以警方的营救失败而告终。
              然后那个德国男人开始大声的用英文辱骂我,问候我的母亲和家人,我抄起男人放在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他头上。
              “Shut up.”
              我恶狠狠的说道。
              又过了半个月,我衣服上的血污开始发黑,头发也都板结成块,这比当初我在里昂当乞丐的时候还要惨上几倍。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1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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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架者依旧对其他人质施暴,但却因为我半个月前的通风报信而开始改善对我的态度。我依旧每天跟着男人去山间游走,依旧每天重复着同样无趣的对话。
                “你不怕我逃跑吗?”
                “你跑不掉的,作家先生。”
                灾难在圣蜡节那天来了。
                那天我醒的很早,又或许是一夜没睡。
                手表的指针正指向凌晨四点,二月的巴黎异常寒冷,我搓着手走到屋外,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水珠。天空是沉默的黑色,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光芒。
                男人跟在我后面出来,手上拿着一瓶安眠药。
                “你嗑药了?”
                我回头看他。
                “安眠药而已。”
                他朝我晃晃他手中白色的药瓶子,走到我身边坐下,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男人似乎和我一样,长期失眠,海蓝色眼睛下面的卧蚕泛着病态的青灰色。
                “今天是圣蜡节。”
                他提醒我道,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
                “哦。”
                我低下头,把头埋进膝盖里。
                “天亮了我会带人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不怕我逃跑吗?”
                “你不会跑的,作家先生。”
                他把一把枪和安眠药放进我手里,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回到了木屋里。
                后来我好像难得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天上,阳光照在裸露在外的皮肤的伤口上,温度高的像是块滚烫的烙铁。男人已经带着他的手下出去了,整座山上就只剩下我和两个人质。
                我从草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冻僵的脸,捡起地上的手枪和安眠药塞进口袋里,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屋子里。
                那对夫妇中似乎有人被我推门的声音吵醒了,发出微弱的声音。妻子因为遭受长期身体和精神上的侮辱施暴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丈夫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满嘴是血,看上去受了不少的苦。
                “You will be the reckoning.”
                “Maybe.”
                我回答道。
                突然,外面传来广播喊话的声音,我凑到窗户边上,看见一队警察已经十分接近小木屋的门。
                那个德国男人突然开始大叫起来,一直对外大声的叫喊着“Help!”“SOS!”这样呼救的话。我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人推开,全副武装的人端着枪冲进来,在周围检查一圈确认了安全后,解开了绑着这对夫妇的绳子。
                “你还好吗?”
                一个有着深褐色卷发的警官走过来问我,我点点头,示意他我很好。
                “警官,绑架我的那个男人呢?”
                “在外面的警车上,他已经被制服了,你不用害怕。”
                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把手伸进口袋里,抠开了手枪的保险。
                “对了,先生,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我迅速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请说。”
                “为什么您没有被绑起来?”
                我眯起眼看着他,突然用力地把他推倒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枪,对着他的胸口扣下了扳机。然后趁着屋内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迅速地冲出木屋,朝屋外停着的警车跑去。
                第一辆车,没有。
                第二辆,第三辆……都没有。
                我开始疯狂起来,疯狂地打开车门,疯狂地开着枪,疯狂地寻找着警察口中被抓起来的男人。
                最后一辆车。我看见男人正坐在里面看着我,脸上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
                我把他拉出车外,他的身上还有鸡蛋薄饼的香味。
                “Mon cheri, je vous ne dit rien."
                在子弹穿过我的心脏之前,我听他这样说到。
                EN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8-19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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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翻译以及介绍
                  Rédemption,救赎
                  You will be the reckoning.你会遭到报应的
                  Mon cheri, je vous ne dit rien,亲爱的,我说过你不会跑的
                  圣蜡节,法国宗教及美食的双重节日。在每年的二月二日,母亲们会为自己的孩子煎出薄薄的,像太阳一样的鸡蛋煎饼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8-1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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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Indirect Miss》
                    文/不敗
                    时间错位症
                    当人类在面临时间的洪流带来的巨大威胁的时候,我却在时间的隧道中来回穿梭。
                    我展望过去。我预见未来。
                    但我却无法追回时间。
                    因为,错过即是永恒。
                    夏夜,嘈杂而又闷躁。
                    疗养院建在乡下的一片农田边上,每每到了夏天,夜色中稻田里的青蛙叫声此起彼伏,让人难以入眠。
                    从去年春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里。这里的春天和城市不一样,有蝴蝶,还有辛勤劳作忙着播种插秧的农人。然后春天过去了,莲花开了,夜里总是会有暖风,带着花香一起从窗户外面吹进来。接着,秋天来了。和它一起的还有金黄色的稻谷,以及腐烂变质的枯枝败叶。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但它有着最独特的湿冷。每每到了冬天,我都觉得寒气从骨子里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仿佛自己死期将至。
                    然后又到了春天,接着再转到夏天,莲花和香气还是会有,但是今年却多出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青蛙。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中年女医生笑着推门走进来,左手抱着一本病历本,右手拎着一个桶式的饭盒,嘴里还念叨着一句诗。
                    “你看上去失眠了。”
                    她转身关上门,然后走到我的床边坐下,把病历本和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我配合的睁大眼睛,方便她可以用那只笔一样的手电筒看清我的瞳孔。
                    “但似乎状态很好。”
                    她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像是闹脾气的孩子一般,闭着眼睛把额头枕在膝盖上。我不想看见她。事实上,除了我的母亲以外,我谁都不想看见。但是,从去年夏天开始,我的母亲就再也没来看望过我。我曾经也每天都等待着我的母亲。像是等待着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坐在疗养院的大门口,等待着我的母亲带着我最喜欢吃的饭菜和糕点来看望我。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我的母亲都没有来。
                    医生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聊天。”
                    她对着我微笑,像极了记忆中母亲温暖的笑容。我把头抬起来,接过她递给我的饭菜,直起上半身面对着她,表现出一副好孩子的样子。
                    “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的母亲。”
                    我一边吃饭,一边这样答道。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拿过床头的病历本,在上面写下了一些东西。
                    “你在写什么?”
                    “你的情况。”
                    她盖上笔盖,像刚才一样看着我,脸上依旧保持着母亲一般温暖的微笑。我被她看得有些窘迫,十分费力的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菜,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喝干净了她给我做的汤。
                    “乖孩子。”
                    医生笑了出来,连说话的语气中都满是笑意。她伸出手奖励一般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站起来开始收拾被摆放的乱七八糟的饭盒。
                    “我想见见我的母亲。”
                    在听见我的话的时候,她的动作稍有停滞,接着,她又开始迅速的收拾起碗筷来。
                    “我想见见我的母亲。”
                    我以为她没有听见,又重新对着她说了一遍。医生收拾好满是油渍的饭盒,把它们全部堆叠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拿着病历本在我对面重新坐下。
                    “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出院。”
                    仿佛希望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浇灭,我耸拉着头,坐在床上。她似乎有些为难,拿着笔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孩子。”
                    最后,我只听见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接着就再没有听见她发出其他声音。
                    “那可以让我的母亲来见见我吗?”
                    我把头抬起来,十分诚恳的看着她。
                    可她还是摇头。
                    “我们联系不上你的母亲,孩子。”
                    她开始给我拿药,白色的药片从瓶子里掉出来,散发出安眠药一贯独特的奇怪味道。她倒出三片药,放在我的手里,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倒了一杯水,看着我把药吞下去。
                    “好好休息吧,孩子。”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安眠药残存在身体里的药性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绿色的稻田发呆。
                    “你醒了?”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她的手里拿着面包和一小块火腿,金黄色的面包和散发着香气的火腿被放在一起,十分诱人。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午餐,放在一旁。午餐的确诱人且美味,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了?”
                    我的医生放下病历本,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不知道。”
                    她回答道。
                    “哦。”
                    我发出一个单音节作为回应。她拿起被我放在一边的食物,塞进我手里。
                    “快吃吧。”
                    我的午餐无味,干涩,甚至有些让人难以下咽。我勉强吞了两口下去,然后跑到洗漱间里开始疯狂的呕吐起来。医生跟在我身后进来,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好让我舒服一些。
                    从洗漱间出来,我脱力的倒在床上。疗养院的天花板高且白,仿佛巨大的棺材的盖子,把我钉死在里面,无处逃脱。
                    我的母亲,此刻在哪里呢?
                    是像其他的贵妇一样,用着一张刷不爆的信用卡毫无顾忌的在POS机上面出单,买着自己中意的东西呢?还是像我一样,躺在巨大又苍白的床上,无助又呆滞的盯着天花板,思念着她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8-19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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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不去思念我的母亲,一边的医生叹了口气,替我盖上了被子。
                      “孩子,我陪你聊聊天吧。”
                      “聊什么?”
                      “你的母亲。”
                      “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把压在枕头上的脑袋转过去,睁开眼睛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柔和的眼神像阳光一样温暖。
                      “那聊聊别的吧。”
                      她这样转移开话题。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环视病房四周,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我。
                      “你听说过‘时间错位症’吗?”
                      “记忆跳跃性的健忘症?那可是个相当麻烦的病。”
                      “是的。患者的精神无意识地游历于生命的各个时间段之中,患者的精神年龄毫无逻辑地变化,就像一生都在时间隧道来回穿梭。这种发病如果是精神年龄老化还好,如果是倒退就比较麻烦了。
                      “比如,患者的亲人在患者精神年龄十七岁时去世,一年之后,患者的精神年龄倒退成了十六岁。那么以患者的立场来说,这个亲人应该是一年后才会去世的人。所以有关亲人去世的记忆,会在患者的大脑中自动封存,直到精神年龄再次回到当初亲人去世时的十七岁或者十七岁以后,患者才会想起自己的亲人已经去世的这个事实。”
                      医生说着,看我的眼神开始愈发的柔和起来,仿佛主人正在看着自己受伤的小猫一样,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您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吗?”
                      她点头。
                      “他多大?”
                      “十七岁。”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话,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整个病房都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但是,”,她突然开口,继续说道:“表面上的失忆只是一种假象,曾经发生过的事总有一天会再次回想起来,即使可能只是停留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但记忆本身却是真实存在的。”
                      她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微笑着看着我。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我回答道。
                      “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着摇摇头,拿过病历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我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头探过去。
                      迟觉,男,十七岁,时间错位症。
                      我看见她在我的病历本上这样写到。
                      EN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8-19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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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搬这些吧,困了去睡了x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8-1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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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棒
                          ——这里喻,请多指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8-19 23:23
                          收起回复
                            《红与蓝》
                            文/不敗
                            狂躁抑郁性精神病
                            我经常做梦。
                            梦见父亲,哥哥。
                            我的哥哥是个精神病患者。
                            他在三年前一次去乡下探望奶奶的途中和父亲一起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在哥哥死后,我发现我开始变得和哥哥越来越像。
                            后来有一天。
                            我在一次去乡下探望奶奶的途中和母亲一起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纽约,充满阴谋味道的美国金融与商业中心,每天都充斥着无数淘金者的传奇故事。这里是无数冒险家和提包客发迹的梦想乐园,也有无数怀揣梦想而来的人徘徊街头,政客,商人,强盗,小偷,乞丐,它从不拒绝来自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人,纸醉金迷,霓虹闪烁是它诱人的饵料,引诱得人人落入陷阱,被它吞入冰冷的腹中。
                            夜晚的纽约,如同一颗镶嵌在美利坚土地上的明珠,闪耀且迷人。我呼出一口气,满意地靠在车座上,看着白色的烟雾从鼻腔里喷出来,中心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人声鼎沸。黑人,白人,他们并肩。男人,女人,他们相互拥抱。债主,赌徒,他们相互追逐。
                            欲望,踌躇,热情,冷漠,光明,黑暗,一个城市竟然能够包容如此多的对立面,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你的咖啡。”
                            Nana打开车门坐进来,手上拿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我接过她递来的咖啡,道了句谢谢。
                            “你知道吗?Mike被人打了哦。”她轻轻地吹着冒着热气的咖啡,风轻云淡的描述着,“我下午带人赶去救他的时候,他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脸肿的跟猪头那么大。”
                            “你见过猪头吗?”
                            我看着她笑道。
                            “这只是个比喻啦!”
                            Nana嘟起嘴,气急败坏的打了我一拳。
                            “没人打电话给911?”
                            “两帮人打群架,谁敢打911啊?”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接话,杯中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泛着咖啡特有的苦涩味道,夹杂着车里的烟草气味一起涌入鼻腔。Nana坐在副驾驶位上,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人行道上各种不同身材的男人。
                            “Alanda,”她突然回过头来看我,青灰色的眼睛在微弱路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我们做吧?”
                            我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你自己不是可以解决吗?用Mike上个礼拜给你买的那个东西。”
                            “滚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Nana有些费劲的抬起腿踹了我一脚,高跟鞋纤细的根部狠狠地踢在我的膝盖上,随后她拉开车门,愤愤的下了车,“Alanda!你这个性无能!我祝你永远找不到女朋友!”
                            我摇下车窗,笑着对她比了颗心,然后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Alanda?”
                            “Mike?我听说你被人打了。”
                            我把左手从方向盘上收回来,拿下夹在右脸和肩窝之间的手机,放到左耳旁边。
                            “Nana和你说的?”电话那边传来Mike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像往日一样满是戾气,“你还记得上次在学校后门遇见的那群小混混吗?”
                            “他们打的你?”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认了,我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告诉Mike我会处理这件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在纽约,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一种是无耻下流的混混。不管是惹到了他们之中的哪一种,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可能会因此失去你宝贵的工作,也可能会因此在医院住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我把手机扔到后座上,用力的踩下了油门,汽车引擎发出的声响让人热血沸腾,我猛打方向盘,我的车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公路上的车不多,大多以较慢的速度行驶,大概两分钟后,我听见车后响起了警笛的声音。警灯发出的光通过后视镜反射到我的眼睛里,红红蓝蓝的光十分刺眼。在进行了大概十分钟的追逐赛后,我把车停到了路边上。
                            “你超速了,”穿着制服的善良警官敲开车门,向我出示她的警察证,“和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我在做什么?
                            我刚才在飙车吗?
                            我怎么会飙车?
                            我的眼里突然溢满泪水,善良的警官打开车门,把我扶下了车。
                            “孩子,不用伤心,等你的家人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失落的跟着善良的警官坐上警车,在车上,我把头埋进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善良的警官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我。
                            我刚才居然在飙车。
                            我居然重蹈了哥哥的覆辙。
                            ——我太失败了。
                            最后,从酒吧里赶来的Nana交了罚款,把我保释出了警局。
                            “Alanda!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你在飙车啊!”在出租车上Nana提高了音量,这让她本就尖锐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你不要命了吗?你这个精神病!”
                            我捂着脸,一言不发。
                            Nana一直坐在我旁边,喋喋不休地教育我,直到我们下车她也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Alanda!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Nana,”我抬起头看着她,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回了一声干什么,“我们做吧?”
                            “你说什么?Alanda?”
                            我没有再回应她,只是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衬衫。
                            第二天我是在酒吧的沙发上醒来的,昨天晚上我好像喝多了,事情只能零零散散的记起一些。我坐起来,发现身边躺着一群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淫乱的场面。
                            滥交。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8-20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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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现在我脑子里浮现出的唯一词汇。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的手机扔在了被警察拖走的那辆车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和母亲失去联系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她一定很担心我。
                              我随手从茶几上的几个钱包里抽了几张钞票,然后跑到酒吧门口打了一辆车回家。纽约的清晨是一天里最安静的时候,我摇下车窗玻璃,点了根烟。
                              到家的时候大概是七点,母亲正坐在院子喝茶,等待着一夜未归的我。
                              “Alanda?哦,上帝,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看见我打开院子的门,马上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我身边,用她那双白皙的手帮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进去洗个澡吧,早餐已经做好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去看望奶奶。”
                              “妈妈,对不起,我......”
                              母亲把我抱进怀里,温柔的揉着我的脑袋。
                              “没事的孩子,你已经尽力了。”
                              飙车,滥交,彻夜未归。
                              我真的,太失败了。
                              我抱紧母亲,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泣不成声。
                              母亲把我扶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正往外冒着热气,我脱掉脏衣服,母亲把它们拿出浴室,扔进外面的洗衣筐里,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浴室的门。我躺在浴缸里,滚烫的热水包裹着我有些冰凉躯体,让我达到仿佛做爱一般的高潮。我突然觉得有些愉悦,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真是,太愉快了。
                              “Alanda,你好了吗?”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你再不出来早餐就要凉了哦。”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母亲给我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仔细的刮了胡子,然后才推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好了。”
                              “我的儿子真帅气。”母亲把保温柜里的早餐端出来,摆在我面前,“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去看望奶奶。”
                              奶奶住在一个离纽约市二十多公里远的乡下小村庄里,那里有漫山遍野的花和金黄色的稻谷,还有城市中见不到的大型农场,是个美丽且富有的小村庄。
                              “抱歉,妈妈,我的车被拖走了。”
                              我把着方向盘,有些忧郁地说道。
                              “没事的,孩子,”母亲转过头来,微笑的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总是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这让我觉得没由来的烦躁。我下意识的用力踩下了油门,母亲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Alanda!”她朝着我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没事的妈妈。”
                              我头也不回的安抚母亲道,随后一脚将油门踩到极限,车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母亲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试图让我停下来,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但我知道,我停不下来。
                              我现在很亢奋。
                              非常亢奋。
                              “孩子!停下来!”
                              “Alanda!停下来!”车速越来越快,母亲的尖叫声被淹没在呼啸的风里,我戴上护目镜,防止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孩子!快停下来!Alanda!快停下来!”
                              母亲的脸上满是被风吹出来的泪水,她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尖叫道。
                              停不下来了!
                              我用力地踩着油门,脸上的笑容里满是病态的满足。
                              “Alanda!”
                              “Alanda!”
                              我觉得那个货车司机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辆时速超过一百二十码的跑车和他的货车撞在一起。
                              说实话。
                              我也很想知道。
                              END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8-20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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