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不重要
@林知崖 我好像认识你们家温都咸配齐 可以架空认识叭

（凛冬已至。）
（昨夜落了今冬的第九场雪，比之前的，都要更来势汹汹。豆大烛火跳跃在凄凄冬夜里，仿若万里荒野中唯一的一点亮光，孤弱可怜，且不用多久便会被来自旷野沉处的黑暗吞没。风如虎啸，裹挟着雪霰，把庭中老朽的树埋了半截儿。——我夜中睡不着，很忧心地想，若明日雪依然不歇不止，善善还会来吗？好在次日，雪霁叠影、鸟雀催檐。空气带着冷意凝置，却再不是昨夜气势汹汹的冷流了。我令洗朱烘好盆炭，煮好热汤，只待善善。窗下设了席，欹倚支颐，膝上覆毯，怀中纳汤媪。铁马不动，结着霜冰，被系在檐下，我隔窗与它相望，不知多久过去才见它不经意一晃，晏晏笑开，突有灵犀涌现。）
我估摸着善善要到，洗朱，你去引一引。

【这是我在京城过的头一个冬，外头寒风刺骨，屋里的炭火却甚是温暖，是以，我尝试着开了三次门，均已失败告终，若非金珠催促，我恐怕是不会有坐上软轿往温都府来的勇气。】
“哎，是洗朱姑娘。”
【因常来往，她们也算相识，来人却道是主人叫她来迎，心里羞愧，急急往里头去】
“我们格格来啦，雪路难行，叫您久等。”
【金珠虽在身后，知我言语不变，先行替我开口。】

（白茫茫一片，析出大片光，实在晃眼，支手撑额，我隔着窗，先听到洗朱的声音从廊角传来，再后，就是善善同金珠一双影儿，指一动，将帘儿掀下，折到门外去迎。）不碍事的，我还想，雪积得这样厚，你们怕是来不了了呢。（一并到里屋坐下，热好的牛乳茶果业已上桌。亲亲热热挽了她的臂，指一里座一处。）我们坐那儿，那儿暖和，再喝点热的，去去寒。
（同善善一处，我不自觉得话儿也多，好叫我们不相顾无言。）昨晚风儿真大，你看见了吗？我院里一棵老槐树，就叫风吹断了。（指弯成弧，同她一比。）有一两人腰粗呢。我真觉得可惜，不然夏天请你一起来捣槐花做糯米圆子吃。

【与她抵肩而坐，我亲生的额涅去的早，故而家中没有嫡亲的姊妹，后来府上的几位福晋虽也有添丁，到底是小了不少，最末的小妹妹，今儿才不到一岁，因而十分羡慕旁人家有姐妹成群，与同岁的姑娘也容易亲近些。】
【听她一番话，我正要去拿茶碗，手里停下，睨了金珠一眼，朝星献比划】
“我倒是想偷偷懒，在床上赖着呢，喏——偏有些人当真喜欢这里，老催着我来呢。”
【饶有兴致的听她说那棵槐树，如她所言，真是可惜，摇了摇头】
“我的院里倒没有槐树，却是有棵桂花树，到了秋天呀，就香喷喷的。”

（我见她主仆间暗涌，也睨一眼，琼鼻冷哼，佯怒。）我倒不如同金珠好呢。（善善虽不良于言语，却长得玲珑可爱，若是一朝能听见她开口，想必声音也是悠扬婉转，与之容貌相匹。只是，我在心中一喟，——倒底人间难得美满。眉眼弯弯，向前一探，又笑开。）我若不来，我就去你床上抓你了，别想偷懒儿。
（眼风再抛向窗外，老槐赤裸着另半截身，里头显现出早已腐朽没落的内里，我忽想，即便没有这场风雪，也许到了夏木成荫时，他也开不出花了。长眉一兀。）我自小他就在那儿，现在树死了，还怪不适应的。（眼中猝黠，忽施施然道。）我去摇你家桂花树，给你蒸桂花糕吃，你肯不肯？

【她故作恼怒，我自然不能当真，却仍是轻轻拉住她的腕晃了晃】
“小气鬼，金珠傻乎乎的，你要和她好做甚呢？”
【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小院子里只余半截树干，怪冷清的，便是我们这样正好的年岁，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它是老啦，该去投胎，重新做棵风华正茂的树去了，前几日我才与姨母商量，等开了春，要在院里种几棵新的，石榴呀海棠的，能看能吃。”
【话音方落，又闻后话，轻笑着指她】
“你是小气鬼，我可不是，就怕你到时也懒得来！”

（玲珑腕儿被轻轻一晃，她指尖儿尚还带着穿风而来的凉意，反握住。）傻也有傻的好呢。你这样机灵，我若唬你，容易被看穿。
（闻后语，亦起了重新规划院落的心思：我院中惯是些树，及到七八月，诚然是绿荫掩映，屋中清凉，可惜太过单调，见久了眼也乏。指纤纤，替她隔窗指一处。）你倒提醒了我，天气暖和了，我也来修修院子。那处先架一个葡萄棚，又遮阳，又解馋。原先几棵老树不动，前头窗下栽一丛芭蕉，后头弄几棵竹，这是附庸古人的风雅，颜色都是绿的，也不冲突。就是这棵老槐占的地，现在空出来了，你帮我想想，栽些什么？（把她手捂婆娑暖了，慧黠不减。）石榴海棠，还有桂花我是不要的，但凡想吃了，就去你那里蹭蹭，反正，——（调尾扬且长。）你大方。

”既然有了葡萄棚——“
【手炉在未到温都时已然冷透，此时虽在屋内，亦有炉火，一时却很难缓过来。掌心让她捂得热热的，人也舒坦不少，拉着她的手，在手心里写道】
”不妨再种些西瓜冬枣儿和蜜桃，明年今日，咱俩搭伙，上天桥，别人卖艺，咱卖瓜，保证啊，生意贼好！“

你把这儿当农庄呀？（愈说愈像顽笑话儿，探过身去要挠她的痒。）也罢，我管种，你管卖，公平！我脸皮子薄，不敢在天桥上吆喝，你让你的金珠来，我再把洗朱借你。我就躲茶楼上瞧，到时候收益，我让你一成。
（又换了正经颜色。）说起来，我听说东华门外开了一家花坊，是哲柏家的，仿佛叫什么……（歪螓回忆，恍然。）啊，霜花店，名儿怪好听的，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可以一同去挑些种子盆栽。

“好呀好呀！”
【过了春，我大约就要往盛京去了，若是运道好——唉，但愿吧，总之今儿心情好，那些愁人的事儿，到了明天再说。拉着她站在窗前，小院子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这般场景，从前在杭州是极难瞧见的，昨夜里就痒痒的一桩事，此刻又浮上心来，眼里一动，指了指外头，先一步出了屋去，做甚？自然是堆雪人呀，一阵嬉笑，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