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唐十七一心等着唐无际回来,急得午饭也没吃,他早早就等在了唐家集,时不时就伸长了脖子往小道上探望,等着等着,连小嘴也嘟了起来。
等得困了,唐十七就在唐钰小宝的摊子上趴着打个盹,手撑着脑袋小睡片刻,不知这片刻究竟过去了多久,终于,从远处传来的一片欢呼声将他惊醒,唐十七揉揉眼睛,一听是无际少爷回来了,他吃了一惊,赶紧跑了出去。
唐家集果然围满了人,百姓恭迎无际少爷回堡,场面甚是壮观,他已有两年不曾回唐门,这一回来,必定是隆重的。唐十七挤不进人群,只能远远看着归来的马队缓缓走在宽阔的道上,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唐无际。
忽然,唐无际侧过脸来,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到了唐十七的影子,后者一高兴,于是连蹦带跳地朝唐无际挥手,也不管他到底看没看见自己,果然,唐无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永远都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沉静如水,淡漠如云。
唐十七并不难过,总之只要唐无际回来了,他便有的是机会好好看一眼师兄。唐十七的记忆里,和师兄相处的日子总是快乐又短暂,唐无际的卧房从不让下人随意出入,只有唐十七是例外,在他还很小时,就和师兄睡在一处,只是七八岁后就被“赶”出来,再也没有享受过唐无际的怀抱,自然也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感觉。
入夜,唐无际回唐家堡的第一顿饭是要和门中长辈一起吃的,外人不得上席,唐十七于是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唐无际终于回了卧房时才能与之见面。
笃笃笃......
有人叩响房门,唐无际正沐浴,靠在浴桶边闭目养神,他舟车劳顿了几日,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哪个下人这般不懂事?到深夜了还来敲门。唐无际不理会,继续养神,松散的黑发挂下来,丝丝缕缕,落在结实漂亮的肌理上,宽阔的肩背上烙着多年前留下的伤痕,雾水爬上他的肌肤,徒添诱惑与遐想。
笃笃笃......
敲门声又响了一阵,大有不开门就敲到明天的势头,唐无际把英眉狠狠一皱,缓缓起身,哗啦啦水珠乱弹,露出一具精壮诱人的男性躯体。唐无际扯来屏风上的蓝黑色长衫,随意披在身上,微含怒气地打开门,却见门前站着一个小儿郎。
唐十七脸上挂着灿灿的笑,抬头见到唐无际那凶神恶煞的神情时怔了一怔,再往下看,唐无际身上披着长衫,像是很快就要歇息了,他不甘心就这样等到明天,于是硬着头皮从唐无际胳膊下穿过去,挤进了他的卧房。
等唐十七进了屋,唐无际才想起来他是谁,原来是十七,是了,也只有十七这小子不怕自己,三更半夜还来敲门。
“大师兄!”唐十七鼓足勇气甜甜地喊了一声,眼睛不知往哪里摆,明明那么想见唐无际,可这会儿又不敢直视他了,唐十七把两手背在身后搅扭着,心也砰砰地跳,“十七好想你。”
唐无际回到书桌前,突然听到唐十七这句“想你”,他微微吃惊,门中长老对他只有期盼,门众又都惧怕他,只有唐十七会这样单纯地说想念他。唐无际没有回答,唐十七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轻,师兄不曾听见,无妨,他再说一遍就是了。
“师兄,我真想你。”唐十七解下腰里的落绢包,打开递到唐无际面前,笑道,“师兄你看,这是我摘的鹰枸杞,可甜了。我专门去幽冥渊为你摘的,你尝尝。”
唐无际手执经卷,一眼都没看,只是冷冷回了一句,让唐十七快些回去睡觉。
“去睡。”唐无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似乎有些生气,唐十七不小了,却还是这般不守规矩,而唐无际又恰是最讨厌不规矩的人,今夜唐十七处处令他不快,若不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唐无际定要狠狠罚他。
唐十七终于笑不出来,他几乎绝望又失落地看着冷漠的唐无际,他似乎比两年前更为沉静,也变得更加难以亲近,似乎每一次见面,唐十七都觉得自己离唐无际越来越远。年幼时,他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养护,这样的话到现在想起来,却连唐十七自己也不敢信了。
“人家为了迎接你,一晚上没睡好,还亲自跑去幽冥渊摘果子......”唐十七扁了扁嘴,忽然鼻子里涌起一股酸涩,泪水不知何时已在眼中打转,他既委屈又不甘心,嘟囔了一串,还是不肯挪动脚步。
唐无际被闹得看不进一个字,没办法了才抬起头来,原本要把这小子拎出去扔了,但谁知他含泪站在一旁,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被他融化。
“见我回来,你就这么高兴吗?”唐无际叹了一口气,如施舍一般伸手捏起唐十七辛苦摘来的野果子,尝了几个,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爆开,果子是唐十七选最上乘的摘来,远比卖的甜,倒是一口好滋味。
唐十七见他终于吃了自己摘的野果,什么委屈也都顿时烟消云散,他点头如捣蒜,泪珠子被笑成月牙的眼睛挤落,滑过红扑扑的脸颊,在烛光下染得艳丽又甜美。
“师兄,今天是我生辰,过了今夜我就十七岁了,我做梦都想见你,难得你这次回来,正好我又过生辰,我不想等到明天,说不定明天你又不在唐门了,万一又要过好几年才回来,那我可不甘心。”
唐无际听他诉说思念,然而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只有唐十七独自狂喜,由小到大,唐无际任他自生自灭,少有过问他的时候,可唐十七就愿意粘着他,他对唐无际的感情也总是复杂茫然。
唐无际年长他十二岁,整一个轮回,他视唐无际如兄长,又尊他为少爷,更敬他爱他,只因这世上,他只有唐无际这一个亲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唐无际如何看待他。是竹林子被遗弃的孤儿,还是芸芸唐门弟子中的一个?
唐十七不去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深红色的果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醉人的酒香令他愉悦,唐无际看了眼他手中的果子,不由得一惊。
“半个月前的苹果,你怎么没吃。”
“师兄捎来的,十七舍不得吃。”
唐十七说得认真,这只苹果是信差捎来送他的礼物,苹果本身并不贵,但因入蜀难,价格才被一路抬高,不再是平常人吃得起的果子了。唐十七还未步入江湖,没有踏出过唐家堡,自然也很少能吃到苹果,唐无际捎来的苹果,分了一只给他,竟被保存到现在,也不怕放坏了,更可惜。
桌上的烛火跳了一跳,夜更深了,唐无际眼中渐渐深沉下来,他起身拉起唐十七的手,后者被那冰凉的触感惊了一下,但却不反抗,就这样被唐无际带到床边,看着他从床头牵出两根形状奇怪的锁链,随后套在了自己手上。
唐十七以为有趣,便晃了晃了手腕,听银铃叮叮作响,唐无际的卧房也是他钻研机关的密地,因而不准下人随意出入,这些新奇的小玩意不知藏了什么奥秘,只要套上了就再也解不开来。
“师兄,这是什么机关?好特别。”唐十七凑近了想看个仔细,却没想到嘶啦一下,烛火被熄灭,他眼前一黑,坐在床榻上不知所措。
黑暗中,他听见衣衫滑落的身音,但却没有往别处深想。
“师兄,灯灭了......好黑,十七什么也看不见了。”话音落下,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抬起,唐十七陷入茫然,一张口,唇舌却被吻住。
“师......呜......”
鹰枸杞酸甜的味道也染上他的舌尖,唐十七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榻上,疼得哼了一声,身上的儒风衣被三两下剥下来,丢在了地上,马尾也被放下。
“师兄,你在做什么?”唐十七并非明知故问,而是真的不知道唐无际在做什么,他好奇,但更多的却是害怕,他盼着能和唐无际多亲近些,但一下子,似乎又太过亲近了。
“你不是说很想我么?”唐无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沉沉的男声令人骨酥肉软,冷漠之中夹带着一丝兴奋的躁动。
“啊......!”唐十七惊慌地躲开,被他吹出的热气拂过,耳朵开始发烫,心跳越来越快,跳得唐十七有些疼,唐无际往他少年的身子上一压,成年男子的重量令他难以承受,他伸手去推唐无际,触摸到的,却是他火热的身体,和他冰凉的手丝毫不一样。
套在唐十七腕子上的玲珑锁仿佛能读懂主人心中所想,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这精妙的机关将唐十七箍得紧紧的,只剩下腰腿还能动弹。
月光悄悄爬上床榻,唐无际覆在唐十七身上,借着月光欣赏他的胴体,果然是长大了,这细腻的肌肤带着淡淡的香气,比丝绸更软,更滑嫩,少年的身体不如女子那般丰盈饱满,只是骨骼分明,纤弱而惹人怜爱,再搭配上唐十七单纯无害的脸蛋,真真让人想狠狠侵犯。
唐无际面无表情地将手按在唐十七粉嫩的唇瓣上,缓缓往下,如绘画般将最后一笔落在他的乳首,两指掐住那小小的花骨朵,揉捏。
“哼啊......疼......”唐十七挣扎,那玲珑锁就绑得更紧,无奈之下不敢乱动,只要唐无际一捏他的乳尖,唐十七便疼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