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作者文风奇葩,正常人类谨慎阅读。)
“杀人,是种什么感觉?”
“就像一刀割开窗户纸。如果手上够快,不会有什么感觉”
“杀人,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阿月仔,蝴蝶飞动的时候,可曾有过声息?”
(一)
在北域,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如果,你看到一双金蓝异瞳的眼睛,那么你看到的,就是属于死神的眼睛。
没有人会想遇到这样一双眼睛。相传,只有两种人可能见过他:
他的委托人和死人。
而在中原,更多的则是流传着北域杀手收银买命,一步十两的惊世之举
会面百两,谈话千两,买卖昂贵,相杀免费。这十六字
个,是规矩,也是催命符
呵……不过。
传说总归,也不过是随风而逝的人言罢了。现今,这位腰缠万贯恣意妄为的杀手早已成了前尘往事。诸君,姑妄听之吧。
(二)
差不多正午的时候,公孙月拉开床帐,撩过蝴蝶君额前的金发。柔软顺滑的触感缠绕指尖,缱绻不断。
他未醒,躺在床榻上,脸上被阳光一照,撒了金粉似的。眉心和鼻梁上偷偷流淌着金色,引得公孙月偷偷触碰
曾经的黄泉赎夜姬动作细小如同练爪子的猫儿。蝴蝶君英挺的鼻梁动了动,睁开眼睛。阳光尖锐而微痒的挠着双眼。他眉头微锁,重重打出一个喷嚏
“呵……蠢蝶。”
蝴蝶君偏了偏沉重的脑袋。
“……什么时辰了?”
公孙月坐在床头上,手中的扇穗抚过他的脸。调笑道:“还有两刻便是午时,怎样,还不愿醒?”
公孙月从不迷恋纠缠嬉戏。当即收手。属于她的气味和略带暖意的体温却比床榻更加磨人。
“……让我起来不是难事”他抱紧被子,将残存的睡意埋葬。“阿月仔,睡美人的故事,你记得吗?”
一句调笑之言,却是让公孙月心头温热。拧了他的鼻尖娇嗔:“不正”
“歪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在公孙月的脖颈上。知道是蝴蝶君起来了,公孙月便不再动作,任他的额角蹭过着自己的肩头。
许久,蝴蝶君站起身,理好衣服,提过刀来欲走。未踏出卧房半步,腰间却缠上了公孙月的玉臂
“蝴蝶君,昨儿个五更后,你去了哪里?”
蝴蝶君不用回头,便知道公孙月是什么神色。
她并不是个磨人的女人,冷静而果决。正因如此,她的温柔格外珍贵。
“阿果拉……”
沉浸在她的柔情中,他不愿多想
“蝴蝶君,你好好告诉我...你已经半月未曾笑过。”
他竖起中指遮上她的唇,又长长叹去几年光阴,换回几分不符合皮相的老成。末了,蝴蝶君拍抚着公孙月的手背,待她松开,方才离去。
(三)
世间万物,皆有价值
隐退的第二天日出,公孙月在他的臂弯里转醒。蝴蝶君方知一夜不寐未有白费。
那日 依靠在怀中的公孙月虚弱的问出一句:
“杀人,是种什么感觉?”
于他,不过是刀柄轻转,手腕微微一抬时,刀锋在毫厘间的舞蹈。杀意平复后,如蝴蝶展翅,盈盈散去。没有声音,也找不到痕迹。
没有感觉,不代表不计代价。
毫厘间的较量不容懈怠。手上细微的触感,刀锋割下首级时的角度,血液无声的舞姿,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挥刀,渐渐刻入骨髓。
并非只有杀手,才会如此。习武之人,总是需要斩获他人的命数以此生存。就像大鱼吃小鱼,孤狼,需要捕食野兔。
蝶翼飞舞的另一面,是毛虫结茧,移经换骨的痛楚。已经生出双翼的蝴蝶,万不可能再去吃杂草,卧淤泥。
初回蝴蝶国的这两个月,杀手敏锐的感官非但没能渐渐平复,反而愈发强烈。只是头顶上的瓦片当啷一响,便能将怀抱妻子沉睡的他惊醒。
没有值得骄傲的轻功,谈何飞檐走壁,从人家梁上大摇大摆经过。
那声音不是某个过路人的脚步声。蝴蝶国武人,多以刀术,长剑术为尊。这个声音,更像是剑客落上房顶,长剑过于冗缀的刀鞘敲击瓦片的挑衅之声。
(四)
那声音像是惜日蝉翼飞刀中的倒刺。来时无从提防,去时偏要拉扯出血流不止的伤口,嚣张跋扈。
一连十几日,他一旦合上眼睛,耳边便是长剑突刺的啸叫。和明确的,铁器敲打瓦片的声音
“咯噔”
“咯噔”
...…
习惯捕猎的猛兽不会在睡梦中遇袭。杀手也是如此。
适合杀戮的身体不管主人的意识清醒与否,自行让每一寸肌骨兴奋起来。以此拉回梦中人。
右手循着自己的记忆,早已握上床头的刀柄。
等蝴蝶君意识到的时候,蝴蝶斩已经退出刀鞘。而他,也早已提刀立于院中
四下搜寻无果,而四周的民居升起炊烟恢复生气后,蝴蝶君回到屋里。公孙月睡得正沉,一头红发簇拥者安宁的脸。
十几日来,他从未有一日睡过五更天。
(五)
自从上次假死退隐,公孙月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睡觉的时间越发多了。醒着的日子,也都是懒懒的。一开始,蝴蝶君不难想到了那条险些让她丧命蛊虫。近几日甚至特意请了大夫检查
只是公孙月的气色却是一日好过一日。艳若桃李冷似冰霜的脸上,平添几分沉静的笑容。
...那种最近才出现的笑容,用最缠绵的方式加剧着他的异状。
从未露面的对手高深莫测,为谁而来,更是无从得知。未知的不安逼迫蝴蝶君速战速决。
受伤或流泪的阿月仔,他不愿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