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夜里下一场雨，今儿就凉了。怪道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从前院儿抱了只猫，不知道是几房的。我将手里的针线交与三老太太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它在叫了，后来我出了门，循了游廊找过来，果然就躲在一个阴凉处的。）
（我抱它的时候，它不恼，反而在叹气似的，眼睛圆溜溜儿，还认真看了我一眼，好玩儿极了。）

代文德少延
【一觉醒来天已光，却很静，一点声响也无。平日里院子里养了只鸟儿，清晨总在枝头乱叫，吵人清梦，我想了想，原是养他的阿黄昨日告假探老母去了，鸟，自然也是带走了。】
【竟然有些不习惯。侧头一看，那半边的床果真没人了，手摸上去的时候，凉的。月娥不晓得什么时候起来了，或许是我睡得沉，又或许是她的手脚轻，我是很少见到她清晨熟睡的样子的。院外无声，想必她也不在小院里，穿好衣服，往院外去，绕过几个游廊，找不到人，喊了声】月娥！

哎！（我听见他叫我，是猝不及防的一声儿。身一哆嗦，搂着这猫儿的手许是收紧了些，见它它不舒服的一晃，忙又松了些许，说起来，我倒是怕它恼了，给我一爪子。）我在这儿！（抱了这猫儿，一时也顾不上去后院儿问了，只寻着声儿，要去找他的。）
（这猫乖觉，总觉得我不是坏人，又舒舒服服的在我怀里伸一个懒腰，这模样呀，别提多可笑。）

04

月娥！【听见她回应，又绕过一个走廊，这才找到她，远远的，她抱着什么东西，我心慢了半拍】你怀里抱着什么？【定睛一看】猫崽子！哪儿来的猫崽子？【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抱着一个什么捡来的孩子这种狗血的事情】
【走近她去，只见她怀中的猫一直盯着我看，墨绿色的眼珠子瞪得很大，怪机灵的】是你捡的？

（风声碎在耳边，而眼里是他——我倒还记得曾经见他移光而来，负手而立，那眉眼之间，是半阙宋词风流。）是只猫儿。（软了语调，细细说与他听。一时又恐他不爱惜，臂弯紧了紧，面上便露出些愁色。）廊下瞧见的，我看它可爱的紧，便抱过来——（抬了眸子，微微一笑，带些讨好。）能养么？

【复述一遍】噢，是只猫儿【是只胖滚滚的橘猫，眼神犀利，神态却很惬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在哪儿捡的？这儿？【略有迟疑】养自然是能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谁家跑出来的猫，咱们抱回去了，人家来寻，好像不太好看
【往墙那边看了看】要不要挨个问问？——其实，你想养猫，咱们可以去买，什么样的都有

就在前头。（将这猫儿又往怀中拢一拢。听他语气，似乎并不嫌，这才又起了一点笑意，与他往廊前一指。）若是别的人养的，过些日子问过来就是了，又不是外人。咱们费了劲儿一房一房的问过去，不累么？
（又听后话，弯了指骨在这猫儿脸上一划。）若是别人家的也好，我就想养个两天，久了也不能成。

前头啊【顺着她的指尖往前头一望，没人，一座假山，有些寂寥】大清早的，或许真是哪个房的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吧，算了【她只要高兴就好】咱们就养这只吧，不过是一个小宠物罢了，自然要捡有缘的养，到市场去买，反倒没了那种缘分
【点了点头】不错，让你玩几天也就罢了，真养下去，我只怕你会觉得它烦

（待听了他一声“养”，眉间一痕笑意，便笑在风声里。）
（而我怀中这猫儿，立时被我托了起，往少延跟前一凑，又道。）那你瞧瞧它，看它肚皮上！那儿有一块黄斑，格外突兀的！（虽是相处时间不长，可这玩意儿在我怀里滚了一会儿，别提多暖和，一点儿也不愿撒手。）
好！就听你的！（俏生生应下此句，与他回房，后话不提。）

【那只猫崽子猛地出现在我的眼珠子前，距离我的鼻尖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距离，好在我镇定自若，没有往后仰倒】噢，黄斑……你还是拿远些罢！猫的脾性原本就不大好，一会儿它抓你，怎么办？
一会儿回去了，叫黄生出去买些宠物吃的小食给它吧，在去厨房里拿几块肉……
【我与她往院子走，走远了，声音也飘散在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