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里的盟军是指红三中的盟军，联军指的是所有华约国家。（华国不出现。）115炮的联军坦克是犀牛，105炮的盟军坦克是灰熊。

“资料你回营地拿就行了。”通信员结束了通话，丝毫没有理会斯洛文的调侃，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炮塔上那越来越多的击杀标记。它们的总数刚刚升到了六十三个。
“四十五次胜利的苏联坦克，确实算得上是精英了。”斯洛文喃喃道，“跟联盟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一辆联盟的坦克上有超过四十个胜利标记。”
第二章 战争
那是一张被战地记者抓拍到的苏联坦克侧面图，那个时候记者正躲在一棵大树上面，万幸的是这辆坦克以及其搭载的步兵都没有发现他。因此成就了这张照片，照片上是一辆美丽的坦克，修长的炮管配对沉稳的车体，墨绿色的车身光滑圆润，发射着来自太阳的光芒。炮塔上的编号为816，炮管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白环。象征着它的车组的功绩。
“一辆普通的坦克。”斯洛文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有贫铀装甲、反应装甲就只有出厂时的那层薄如纸的复合装甲。”
“这就是我们对手的伟大之处。”炮长的眼里充满了敬意，“用综合性能全部劣于我们的武器成功给我们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损失。”
“草菅人命。”这是驾驶员的话，“他们绝对装得起跟我们一样的护甲。”
“他们需要更多的坦克而不是更多的护甲。”
北方的高空与战火连天的南方不同，仍然是蔚蓝色的开战以来，这里因为一直不是联盟的主攻方向，因而仍然享受着短暂的和平。他们的目标战区在联盟开始进攻之前，甚至在军事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因为这里不仅没有任何的工业、金融城市，也没有任何资源，甚至连一条通往大城市的路都没有，只有广阔的草场。但是自从三个月前，联盟军以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冲上来后，盟军才不得不重视这块区域，虽然他们不知道联盟的目的是什么？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的东西，但是抱着任何联盟想要的东西我们绝不拱手相让的态度，盟军的指挥层在确认了其他战区的防备力量均充足后，便派了重兵前往这个“不毛之地”。
火车将斯洛文以及他的王牌猎杀组送到了这个美丽的又充满未知因素的地方。大海的气息迎面而来，要是放在以前，他会感觉非常兴奋，因为他十分喜欢蔚蓝色的大海，喜欢波涛汹涌的大海那磅礴的气势。但是现在比起大海他更加喜欢杀戮，比起汹涌的波涛，他更爱爆炸的强光。
他打了桶干净的清水，擦拭着这辆战痕累累的坦克，精钢的装甲早就被破碎的金属片划出条条刮痕，就宛如人面上的纹痕，记载着岁月，记载着历史，这辆坦克跟了他六年，那一年他刚刚参军，它也刚刚从坦克工厂下地，他见到它时，他带着新兵入伍的红花，它佩戴着新车落地时的红花，大家都带着红花，他对它一见钟情。在一些老兵看来，武器都是有灵性的，它们能够提示你危险的存在，以及帮你找到脱险的方法，他刚开始不信，但是在老车长的教导下，他信了，现在他能够听得清楚它在说什么，包括那边有敌人，哪边该去，甚至连哪场战斗会受损，他都能从它口中得知，他自认为自己听得懂坦克的语言，虽然这点总被司令官嘲笑，不过嘲笑归嘲笑，由于他是集团军最优秀的坦克车长之一，司令官也开始被迫相信坦克也是有语言的，他将他的话搬上了训话，让新兵们努力与坦克交流，尽快与坦克融为一体，做到人坦合一。
战争是武器的唯一检验场，也是新科技的催生剂，战争年代武器的更新换代总是快得令人瞠目咂舌，新的坦克接连到来，老的坦克被逐步淘汰。六年了与它同型的坦克大都仅仅作为训练用途，或者作为保安团的重型火力，发挥震慑作用。前线的坦克兵团大都换上了最新型的守护者坦克，拥有更强的火控系统、更精准的火炮、望得更远望远镜、更大的行程、更轻的体重、更优秀的防护、更耐用的发动机、更高效的装填机、更舒适的驾驶系统，总之新坦克的一切都比他们的座驾强，然而他们却选择独守这辆坦克，这辆坦克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他们三个自从入伍的那一天起，便注定了生死相依，四年了，他们从未失散，虽然也有受伤的时候，但是从来都没人死去，他们也发誓不求同生，只求共死，坦克就是他们的家，记载他们历史的书，里面有他们成功地辉煌，也有失败的苦楚，有击毁第一辆敌军坦克的兴奋，也有被航空团蹂躏的屈辱。四年了，他们南征北战，从炽热的撒哈拉到寒冷的北冰洋，从高挺的比利牛斯山到高阔的波德平原，它一直跟着他们，一直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他们，他们利用它建功立业，上台领奖，而它则独自忍受着被痛击的痛苦，以及日渐丑陋的容颜。战火侵蚀了它曾经美丽而迷人的外表，让它变得丑陋而骇人。六年前的它是一件经过无数工人精挑细琢而成的工艺品，六年后的它却是一棵没人要的烂木头，等着被人淘汰的命运。不过幸运的是它遇上了他们，它遇上了一群会‘感恩’的人，他们没有放弃它，并没有因为它的落伍而抛弃它，纵使新型坦克完胜它，他们依旧守护着它，不仅放弃了精锐老兵优先享用新式装备的特权，甚至不惜违背兵团领袖的命令坚持使用它，也所幸这是一个自由而民主的国度，允许抗命分子（指在合法的范围内）的存在。最终兵团领袖对他手下最优秀的车组网开一面，允许它伴随着他们终老。

对于斯洛文来说，这辆坦克还有更加深层的意义——它是他爱情的见证，他与死去的妻子就是在它面前相识，并且在它面前影下了婚纱照。甚至连炮塔上那已经不甚清晰的图案也是出自妻子之手。如今物是人非，坦克依旧在，但是人已经永远消失，他认为妻子的灵魂已经进入了坦克，也正是她的灵魂保佑他一次又一次的虎口脱险，最惊险的那次，天启愤怒的炮弹已经打碎了坦克的前装甲，炮弹已经陷入炮塔内部，然而就是没有爆炸，没有引爆其他的弹药。虽然他可以给图标漆上新的油漆，以保持它的可视度，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宁远保持着这妻子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纪念，新的油漆只会无情地剥削这仅存的记认。
远处，传来炮火的轰鸣，联盟的火箭弹如雨点般落在已经查明的盟军炮兵阵地、步兵进攻集结地，坦克防区之上，掀起阵阵血尘，不屈的盟军炮兵没有四散而逃，没有跳进掩体保命，而是留在暴露在火箭雨的攻击下的阵地中，奋力开炮还击，这些来自加拿大的炮兵打得非常坚强，直至全员阵亡，他们的灵魂在浓浓的大火升上他们所信仰的天国。对面的波兰炮兵也停止了发炮，爱沙尼亚的坦克第四十六团，引领着步兵冲了上来，他们踩着的，不是泥土而是同伴的血肉，这里已经没有‘土地’这个概念了，双方士兵现在都是站在尸体上打仗的，甚至连战壕也是从尸堆中挖的，这场战争已经不是美苏两国之间的争霸了，而是你死我亡的对决，因为地球已经容不下暴涨的人口了，资源的迅速衰减导致的人地矛盾日益尖锐，几乎所有能够打仗的国家几乎都抛弃了宗教信仰、体制的不同的矛盾而加入了由美苏所领导的对立阵营，不求别的，只为在杀尽对方的人后，将自己的国民迁入新分得的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这是国家的领导层在这个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事。因为现在的科技仍远远达不到太空移民所需要的水平，但是人口的总量却早已超出了地球所能承受的最大值。环境专家、人口专家一次又一次地向联合国下最后通牒，表明再不采取有力的措施去减少人口，地球将不会迎来第三个千年的阳光。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战争，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不过比起空洞的口号，人类心底里的贪婪才是推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斯洛文倚在炮塔旁，给自己点燃了香烟，望着漫天的星斗。这么美丽的星空非常容易令人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一对情侣的形象出现在了。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年轻貌美。他们正紧紧地抱在一起，那一年，他十九岁，她十七岁。他们正在享受着初恋的甜蜜，然而不幸的是，几个月后他接到了军校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天他们洒泪相别，她承诺她会在家等他回来。由于最初的几年不能够回家，每个星期也只有周日晚才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使用宿舍楼下的三台电话跟家人联系。不过这栋宿舍有接近两百个人，平均下来，每人跟家人的通话时间不到五分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将他跟她那远隔万里的心联系在一起的只有那一个月才能够收到一次的情真意切的书信。每到月头他都坐在基地门口，翘首以待邮差的身影。也正是这一封封的书信，维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的情敌趁机发起猛攻，但是她始终没有同意，她的家人开始好心地‘劝说’，试图令她跟另一个人永结姻缘，但是她没有变心。这么多年，他们终究还是熬过来了。好不容易他毕业了，升官了，允许拥有随军家属了。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他们相见的那一刻，也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幸福的日子转瞬即逝，历史的长河奔腾不息，命运，这位最伟大的导演决心在他们身上演出一部声名不亚于《推销员之家》般的悲剧，那一年秋，经过长达十年的精心准备的联军吹响了复仇的号角，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一洗十五年前被盟军侵略的耻辱。那一天，六百多万步军在上万辆坦克的带领下推平了半个西欧，除了瑞士、法国、西班牙以及葡萄牙外，整个西欧都竖起了红色的旗帜，迎风飘扬。短短的一个月内，驻欧美军以及盟友军民的伤亡超过了八十万。
驻扎在英国的他们立刻整装启程，那天难得放晴，他强作笑容目送着她登上了回国的客机，已有身孕的她泪如雨下在客机前为自己奔向战场的丈夫祈祷。临别时他们相约，每年的圣诞节都要在家乡的那片森林相见。战争是残酷的，每年一次的相汇在短时间内就成了他活着的唯一盼头。第一年冬，森林银装素裹，美丽而迷人，老人们在那里悠闲地散着步，中年夫妻在重温初恋的甜蜜，尚未入伍的年轻男生挽着女友的手在谈情说爱，妻子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他脸上仍然抱着绷带，一枚弹片划破了他曾经英俊的脸庞，军医开玩笑说你将变得更帅气。他们紧紧地扭在一起，最后他们都哭了，他陪着她过了元旦。第二年冬，森林的面积减少了十分之一，不过仍然披着靓丽的银装来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老人们依旧在悠闲地散布，中年夫妇则坐在一起讨论着可能到来的军旅生涯，年轻的情侣不见了，是的，彻底消失了，他们俩成了另类。他的左胸挂着闪烁着光芒的紫心勋章，她挽着一岁大的正在蹒跚学步的女儿。他们再次抱在一起，他用僵硬的笑容去逗女儿一笑。女儿被他吓哭了，她却笑了。三天后他们洒泪相别。第三年冬，森林的面积减少了一半，剩下的大树勉强地披着不合身的银衫，他胸前又多了枚铜星勋章，老人们的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虽坐在长椅上，但是却总是在时刻留意着什么。中年的夫妇也消失了，再也看不着了。他们成了彻彻底底的另类。她拄着拐杖，左手打着石膏，艰难地赴约。他心如刀割，紧紧地抱着妻子，妻子已成泪人。她告诉他，半年前，苏联轰炸机不远万里的长途奔袭毁灭了这座工业城市。半个月前南斯拉夫人发射的导弹令这座城市几乎从地球上消失，景况稍微比遭受原子弹袭击后的长崎好一点。全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甚至没有一间还能够看出是房子的建筑。女儿死于半个月前的导弹袭击，她虽尽了全力，但是仍然没有救出他们爱的结晶，相反若不是救援队的到来，他就只能赶上神父为她祈祷的最后一刻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临走前，他说明天夏天他就够期退役了，等他，他回来跟她开始新的生活。妻子摇摇头，表示匈奴未灭，何以言家。他不听，第二天，他准备走了，那时妻子哭得很厉害，他给了她一个拥抱，然而茫然地踏上了去机场的客车。第四年冬，左手握着新发的服役优异十字勋章，右手握着只需到州里再次确认便可生效的退役证明的他，来到了他们相约见面的那片现在已经荡然无存的森林。烧焦的数目肆意地倒在地上，孤零零的长椅铺满了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他在那里等了她足足两天，还是没有踪影，最后他还是从电话中得知，在八个月前的导弹袭击中，他所拥有的最后一丝东西业已消亡。第三天，清晨兵团领袖惊讶地发现，自己麾下最优秀的坦克兵正笔直地站在他的脸前，要求再次加入部队。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请过一次假，再也没有离开过前线一天，他生命的全部就在于跟自己同车组的三人之间。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一辆守护者的炮塔被狠狠地抛上半空，再倒扣下来，砸在残存的车体上，一条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后面一辆炮塔上涂着五颗红星的坦克径直从残骸上碾压了过去，90毫米的滑膛炮喷出了火焰，紧接着炮响又传了过来，那辆五次胜利的坦克被整辆炸飞，四分五裂，驾驶员尸骨无存。旁边的坦克乱成一团，带队的守护者朝天空鸣炮，意思是：不许乱动！第四声炮响袭向了领头的守护者，不过贫铀装甲冷笑着弹飞了炮弹，掩护它的守护者立刻朝着炮弹飞来的方向就是一炮，一阵浓烟从灌木丛中升起，紧接着灌木丛无风自动，几辆守护者同时向着那个方向发炮，一个漆着红星的炮塔飞上半空。坦克大军继续前进，无视同伴的遗骸。不过还是有几个刚上战场的新兵，忍不住探出头向残骸敬礼致意。很快他们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联军的狙击手无处不在，他们十分乐意用通过打掉守护者的驾驶员方式达到以瘫痪整辆守护者的目的。
天启的怒吼，令整队守护者丧胆。苏联的骄傲孤傲地屹立在森林中的一条不显眼的小路上，用双联装的125毫米火炮热情地欢迎着打扰它休息的人，三辆领头的守护者瞬间化为一片火海，其他的守护者纷纷调转炮塔向天启开火，然而天启的主装甲（不计附加装甲）便是为了抵挡守护者的主炮而设计的，加上附加装甲后，甚至连天启的火炮本身，都不能做到两炮击穿自己的正面装甲。然而这辆天启仅仅只是个诱饵，趁着守护者炮塔转向的间隙，右侧（那辆天启在左侧）的灌木丛中，炮声连连，这是铁锤的100毫米火炮，老兵们光听炮声就能够直到这场战斗的胜负，因为守护者在老兵手中可以单挑两辆铁锤，一辆十五年前的犀牛，但是二十辆守护者都未必打得过一辆天启。转瞬间又有七八辆坦克陷入火海，这其中仅有一位驾驶员得以跳出坦克，在坦克外面被烧死。步兵赶了上来加入了战斗。斯洛文的炮管对准了一辆刚刚发完炮的铁锤，十秒后，这辆铁锤的主装甲被击穿，十八秒后它陷入一片火海。两辆负责掩护斯洛文的坦克一炮未发，他们时刻盯着尚未出现敌人的其他区域，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放弃自己的击杀机会，已达到击毁敌方王牌的目的。
果然正前方，几个披着灌木迷彩的黑影出现了，左侧的守护者立刻对其中一个发了一炮，右侧的守护者在三秒后向着同一个目标发射了白磷燃烧弹。这是他们俩的默契，是经过漫长的实战磨合而来的。那辆坦克无奈地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的同伴敲掉了两辆刚刚取得服役生涯中的第一次胜利的守护者，以示帮战友报仇。斯洛文敏捷地观察到，那辆拥有四十多个击杀标记的坦克就在他们的正前方，这是一辆老式的铁锤，仍旧装着100毫米的火炮，而不是威力更大的115毫米反坦克炮，不过与众不同的是，铁锤身上挂满了反应装甲，正前方似乎还有贫铀甲的影子。
“目标一点钟方向。”斯洛文终于第一次向僚车传话，他的炮长已经开了第一炮，坦克猛烈震动，炮弹命中了目标，同时斯洛文坦克右边的碗口粗的大树被拦腰截断，狠狠地砸在坦克的舱盖上。
“全体集火一点钟方向。那里是苏联第一坦克王牌的座驾敲掉他的人将名留青史。”斯洛文并不是不善于鼓动士气，恰恰相反他十分善于这么做，这一招对刚刚入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而言非常有用。名留青史是许多人一生的目标，然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将倒在路上，仅有百分之一左右的人能够达到目标。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们疯狂地向着那辆坦克开炮，并且追了上去，这会让他们送命，不过活下来的人就是老兵，然后就是王牌，最后就是祖国的英雄。进攻指挥官让超过一半的坦克去解决右边的劲敌，因为那里至少听着十五辆苏联坦克。不用受指挥的斯洛文则是是朝着左边去了，那里最危险，机会也最少，因为那里只有一辆孤傲的天启，苏联的坦克王牌并不在那里。两辆守护者紧跟着驶了过去。孤傲的天启再次发射了两发炮弹，眼见己方优势尽失，坦克群逐渐被分割，包围，便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缓缓地向后退，泥泞的小路让笨重的天启行动显得非常困难。这也给了灰熊以及守护者们追上它的机会。斯洛文忽然停下了，转动着潜望镜，两辆守护者正程一字型跟在自己后面。前方树林外，正正是几辆苏联坦克的后背，这些在侧面开炮的坏蛋已经不知道敲到了多少辆己方的坦克了。
“五点钟方向，自由开火。”斯洛文对僚车下了命令，“我带十五辆坦克去追击那边的残敌，你们小心推进。”那边的少校依言。就在最后一辆铁锤被击毁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天阵地的炮响，最后面的那辆守护者化作一团火球，另一辆守护者的驾驶员立刻微调了车头，计算机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开火，树林那边冒出了黑烟不过那辆偷猎的苏联坦克不一定会有事。因为它很可能就是天启，十二辆守护者鱼贯而来，斯洛文领着大家继续前行，没有安装繁琐的智能系统的灰熊，在安装了守护者的引擎后，便拥有了更加大的负载量，令它足以披上即使是天启坦克也难以打穿的反应、贫铀装甲。
崎岖不平的道路，另即使是斯洛文这种究竟战阵的老兵也不禁觉得胃中翻江倒海，道路中夹杂着大大小小的水坑，有的非常浅，有的却宛如峡谷般深，黄泥水不断地从履带下方飞溅而出。洒在旁边的树木上，灰熊后方，是排成一线的守护者群，它们那不受人控制的炮塔自由地，无障碍地旋转着，车中每秒可以进行一亿次计算的作战计算机不断地计算着，搜索着目标，以求在找到目标的那一瞬间就有一枚炮弹破膛而出，这种几乎是同步的作战方式，效率要远远高于仍然靠人工来进行瞄准、击发的联军坦克。不过守护者坦克也不是不败金身，精贵的计算机成了坦克的硬伤，因为即使是一次炮弹的冲击也有可能使布满全车的线路发生不可逆转的损坏，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守护者的驾驶员便不得不身兼数职，承担起驾驶、瞄准、射击的三重任务，这对于绝大多数坦克兵而言都是极其艰难的，在整个盟军中能够一人胜任三人职务的驾驶员，恐怕比拥有超过十次胜利的人还要少。这个也成了联军坦克兵得以克制盟军的高科技坦克的有效途径。

一块小小的空地出现在斯洛文的视野中，空地的右边是沼泽，另外三边都是森林，松软的泥地上，两道深深地履带印笔直向前，那边的灌木丛看上去也确实有被庞然大物碾压过的痕迹。
“小心，敌人的天启就在我们面前。”每一个老兵都拥有一门战场绝技，他们也正是凭借着这些绝技才能活到现在。而不像后面的守护者驾驶员，失去了高科技的支持，就会在手忙脚乱中被联军坦克微笑着击毁。斯洛文的技能就是比任何人，任何物都更快地感知到敌人的存在，包括那些红外探测仪，“还有三辆铁锤。”
装填手将四枚炮弹塞进自动装填机，他装的第一枚是燃烧弹，第二枚是贫铀弹，第三枚是长杆穿甲弹，第四枚是碎甲弹，这个阵列看似奇怪，但是也是装填手的绝活，他不知道为什么光听斯洛文的报数，就能够直到该如何排列炮弹来取得战争最终的胜利。
“一点、十点钟方向，开炮！”斯洛文的指令下在了两辆刚刚驶到灰熊身边的守护者上，片刻后炮弹脱膛而出，灰熊也开炮了，炮弹引燃了前方的一大片树林，树林开始抖动，伴随着爆炸，几辆联军坦克扑了出来，斯洛文从望远镜中看清了敌军的全貌，一辆天启，三辆铁锤，一辆犀牛。除了中间的那辆铁锤上漆着苏联近卫军的红星外，其余坦克均漆着罗马尼亚的军徽，由此也可以看出，对面的联军同样也是多国部队。（十三辆守护者中，有六辆是法国人驾驶的）那辆老旧的犀牛很明显中了一炮，装甲上有很明显的凹槽。天启率先开炮，这个距离上天启就是撒旦，它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两辆守护者先后爆出了浓浓的火光，威力强劲的炮弹撕碎了那薄如纸般的护甲，两条鲜活的生命在转眼间消失了。
十余辆坦克一起发炮，炮弹脱出的金光填满了整块空地，不断有坦克在爆炸中毁灭，有的人在咒骂，有的人在哭嚎，有的人则在祈祷，有的人在感恩。犀牛首先被击毁，两名浑身是火的车组人员从冒火的炮塔中跳出，在战场中央无奈地奔跑着，直到大火彻底地吞噬了他们，他们的同伴看着他们也无能为力。
“守护者们，冲！不要怕！”那个被命令来配合斯洛文行动的守护者驾驶员，明显遇到过天启，并且在它的炮口下幸存，也知道该如何击毁它，“想赢它就跟我来。”说罢那辆老式守护者便在飞扬的尘土中扑向那移动的炮台，天启慢慢地移动着笨重的脑袋，已对准那辆扑向自己的守护者。天启虽然拥有自动装填机，但是两次击发的间距仍然有十秒钟，如何利用好这十秒钟就是关键。几辆大胆的守护者跟着冲了上去。灰熊的贫铀穿甲弹击穿了一辆铁锤，铁锤的炮塔飞了起来，狠狠地砸在另一辆铁锤的炮管上，那辆铁锤的炮管当即断成两段。那辆失去战斗力的铁锤并没有放弃抵抗，它的车长坚强地昂起了头，手中举着一枚反坦克火箭弹，高傲地对准了一辆正准备发炮的守护者，同时那辆守护者的驾驶员从智能显示屏中，看见了这位车长，同轴机枪的瞄准具已经被自动对准了车长的脑袋。车长肩上的火箭弹发出一阵金光射向那辆守护者，而守护者的驾驶员也将手指点在了击发按钮上，智能屏幕立刻显示，车长的脑壳已被点五零口径的子弹炸飞，无头的尸体跌回了坦克内部，同时守护者的炮塔也传来巨大的震动，驾驶员被震晕过去。

剩下的那辆铁锤——斯洛文的目标，开始边发炮边后退，而孤傲的天启仍然挺立在原地，笨重的脑袋终于瞄准了扑上来的守护者，威力巨大的炮弹没有丝毫磨蹭，射向了目标，不过这辆守护者却轻轻地一侧身炮弹擦着炮塔飞了过去，打断了一棵足足一米粗的大树，另一辆守护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天启的右炮削平了它的脑袋。守护者跟天启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天启的炮长在细心瞄准着，等射击准备最终完成的指示灯亮起的同时炮弹便已经飞出，然而这辆守护者突然大幅度地向左转向，铲飞了一大片的泥土，径直地在天启的炮镜中消失。不过并非所有的守护者驾驶员都拥有那名老兵的驾驶技术，又一个倒霉蛋被天启的左炮击毁，掀飞的炮塔夹杂着人的残肢飞出了森林。天启的车长很快便发现了这辆守护者的意图，立刻指挥天启释放烟雾弹，并且缓缓后退。短短的五分钟内，战场上多了九堆废铁，七堆来自守护者，两堆来自犀牛与铁锤。
老兵驾驶的守护者从烟雾中冲出，却赫然发现天启的双炮已经等待它多时，两炮齐射，老兵立刻向后猛拉控制杆，坦克的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声响，履带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履带深深地陷入了松软的泥土中，坦克在转瞬间停了下来，老兵微笑着按下了发射按钮，车顶上的点五零口径机枪与90毫米的主炮同时射出一大一小两枚贫铀穿甲弹，这是他自遭遇战开始以来射出的第一发炮弹，这辆天启光荣地成为了他的第二十六个战果，能够以一己自力击毁天启坦克的人，无论何时都会成为盟军竞相传颂的英雄。不过天启的双炮也令他付出了应付出的代价——生命。两辆坦克都被击毁了，守护者粉身碎骨，但是天启仍旧孤傲地挺立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近卫军的坦克缓缓地隐没在密林中，斯洛文立刻让驾驶员驱车冲了上去，时间之仓促令他甚至来不及向僚车下命令，因此只有一辆守护者跟了上去，铁锤的速度虽然慢于守护者，但是在这个不能称之为“路”的环境下双方的速度是差不多的，沿着铁锤的足迹，灰熊与守护者缓缓向前，两辆坦克那沉重的履带压倒了一棵又一棵树，碾平了一寸又一寸的绿地。斯洛文紧紧地盯着那辆铁锤，带着伪装的铁锤非常隐秘而且距离很远，无论是灰熊还是守护者的炮火射程都够不着它，这种追逐是漫长的，煎熬的，因为你只能够看见你的敌人但是你却不能消灭它。
“少校，兵团领袖让你回来。”艾丽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你的位置已经深入敌人的阵线了，非常危险。”
“它就在那。”斯洛文说出了他抗命时的标志性词语。同时坦克并没有停下脚步，而前面的联军坦克也如同一台没有生命与感情的机器盲目地向着前方驶去。
“别让帕克逊生气！”艾丽虽然还是比较和气，但是语气也已经不容置疑。
“当你眼睁睁地望着九个战友倒在他的炮口下时，你还会不理解我吗？”冷酷外表下的斯洛文同样有一颗柔弱的心，他虽然不去询问队员的名字，不主动与他们说话，甚至不理会他们的状况。但是他仍然会对每一个战友的阵亡感到痛心。现在他心中所想的只是再与那个王牌指挥的坦克进行一场决斗。这种赌上性命的决斗最容易令他享受与满足。
“你不要命，他们呢？”艾丽有些生气，“跟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三天前刚刚来到兵团。”
“刚刚我们的炮弹杀死了两名的联军士兵。大的那个15岁。”那两个被烧死的人，稚嫩的脸庞仍然历历在目，“他怕可以回去。”这句话说了十分钟，但是后面的坦克却依旧忠实地跟在自己的后面，上面的炮塔仍然不时地左顾右盼，搜索着可能存在的目标。
装填手点燃了香烟在火炮的发射药上肆无忌惮地弹着烟灰，炮长夺走了他的香烟，扔出了炮塔。

赶紧回来，不然你要上军事法庭的。”艾丽很明显有些急了，这种撒娇似的语气勾起了斯洛文的回忆。他的女朋友跟艾丽非常相似，都喜欢撒娇，斯洛文那时就喜欢做一些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的事，然后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大笑。
第四章 帝国墓地
一条村落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苏联坦克驶了进去，斯洛文转动车长的望远镜，一并打开了右前方的红外探测大灯，村子的门前一面旗帜正耷拉着脑袋，紧紧地裹在旗杆上，这面旗帜非常独特，黑白相间的，既不像联军的军旗也不像盟军的军旗，斯洛文让驾驶员停下，然后细细地观察起村子，坦克的前方总有一条不见尽头的深深的印子，印子消失在村屋的后面，这座村子看上去荒芜已久，丛生的杂草早已没过了不高的房顶，所有的村屋都已经破破烂烂，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村子的路面铺着罕见的水泥，北方多风，不太一会风来了，那面旗帜终于露出了真颜，即使是像斯洛文这样究竟战阵的人也不禁大吃一惊因为那是连他自己都仅在书本中见过，并且从没有见过实物的东西——（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国旗，三十多年的风吹雨打令原本崭新的旗帜也已经破损不堪，甚至连支撑它的木杆都已经腐烂，青苔爬到了米余高的地方。但是这根碗口粗的旗杆依旧挺立，支撑着这面飘扬了三十余年的战旗。坦克继续向前，这座村子不大，村中国家机关的办公楼很隐秘，只是在门口多了一个铁牌子跟一个大的公告栏，在那个大众传媒远没有今天发达的年代，每天贴在这个公告栏上的报纸就是这个村子中的人了解时事的唯一途径，公告栏一分为二，上面贴着几张已经泛黄，霉烂的纸，上面的鹰徽仍然傲视着大地，上面刊登着元首在巴黎阅兵时的照片，记载着德军打到莫斯科城下时的欢呼，同样记载着斯大林格勒的惨败，也有莫德尔、曼施坦因等当时的‘军神’在失败后力挽狂澜，稳住阵脚的英勇事迹。最后的一张报纸记录着议会大厦沦陷前的最后一刻，一个年轻的党卫军士兵手握着突击步枪扶着摇摇欲坠的军旗，下面是成片的苏联红军的残骸。标语是：德国必胜！元首万岁！不远处的中心广场上，有一尊已经看不清原貌的石像，但是从石像带着铁十字章以及行着信手礼可以看出，这是元首。旁边早已褪色且破损严重的横额仍旧写着：元首万岁！石像下面是一个早已没有了鲜花的变成零件状态的花圈。
“你现在在哪？”没有得到任何回话的艾丽再次焦急地问道，“上校要生气了。”
“帝国最后的村子。”斯洛文关掉了通话机，“我把那辆坦克打爆后，回来一定会亲你一口的。”
履带印延伸到了被三块岩石夹着的地方，这里非常狭窄，而且履带印也非常密，非常凌乱，似乎他们追逐的那辆坦克也在这里弄过大动作。斯洛文从炮塔出探出头，细细地观察起这个转弯，这个转弯非常窄，宽度应该是仅仅和坦克的宽度相当，坦克想要大摇大摆地去转向时不行的，因为很快就会发现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驾驶员，八千五百转速，时速两千米。”斯洛文淡淡地下着命令，并且将伸出车体很长一截的主炮缓缓地移到了坦克的后方，与90°线的夹角约为14°左右，据说这样炮管露出车外的长度会降到最低，也方便了坦克在狭窄的地形中移动。1500匹马力的引擎怒吼着，冒出阵阵黑烟，坦克的履带无情地刨着已经几经剥削的土地，扬起不小的烟尘，坦克在一寸寸地向左移动，慢慢地接近苏联坦克留下的印子，这种弯道斯洛文太熟悉了，当年在坦克兵学院时，学校中就有这样一个变态的弯道，截止到他们这届都一直没有人能够转过那个弯道，是的包括装甲兵教官。那个弯道也在暗中被称为“不可征服的巅峰”，校长甚至戏称，谁能转过这个弯道，驾驶考试立刻合格，其他的都不用考了。当时在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认定了这个弯道无法转过。但是有两个车组不是这么认为。其中一个车组就是斯洛文的，另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艾克森，当时他们为征服这个弯道而绞尽脑汁，日思夜想，斯洛文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曾经画了上千张图纸，来计算最合适的转动距离，而艾克森则认为转过这个弯道的关键，或许不在于路宽，而是在于坦克，但是坦克的车宽是定死的，不会改变的，而且在别的装甲兵学院，也已经有人证明了他们的座驾是能够转过这个弯的，那么究竟该如何转过去呢？艾克森想到的是快速，用漂移的方式飘过去，然而斯洛文拿着图纸否决了这个提议——因为如果这么做，坦克保证会撞在岩石上。快速通过不行，那就只有慢速通过了。确定了目标之后，他们开始了漫长的实验，不停地调试着引擎的功率以及控制着坦克的速度，然而就仿佛是爱迪生发明灯泡一样，他们失败了上千次，这其中斯洛文几次想放弃，但是艾克森是个撞破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他一直坚持着，不断地给大家加油，示意他们一定能够转过这个弯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征战了五年，直到毕业才成功征服了这个有“不可能征服的弯道”之称的转弯。

坦克已经成功转过了这个弯道，绝尘而去，只留下那辆守护者傻傻地停在原地——守护者的驾驶员不会转弯的技巧。艾克森是斯洛文最好的朋友，也正是他的死令斯洛文由开朗活泼变得沉默寡言。艾克森也是坦克玩牌，在那次之前已经取得五十二次胜利，他跟斯洛文是最好的搭档，两人非常有默契，总能够在第一时间领会对方的意图，并且最大限度地帮助对方去完成对方想做的事。那次艾克森奉命前往南方，绞杀一辆拥有三十次胜利的由南斯拉夫的王牌坦克兵驾驶的坦克，艾克森本来不愿意去——他感觉自己的坦克不对劲，然而在上司的呵斥下，他服从了，结果兵团失去了最优秀的坦克车组之一。自那以后斯洛文成了兵团唯一的宝贝——美军坦克兵拥有最多战果的人。
一辆坦克被遗弃在路旁，坦克的后炮塔已经被炸飞，发动机处一棵参天大树已经成型，郁郁葱葱的枝叶盖住了下方的坦克，坦克的身上野草丛生，不细看已经看不出坦克的外形，这是一辆T-34坦克，三十多年前的第一代钢铁洪流，然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这是一辆被人击毁的坦克，估计它就是在这里停了三十几年。斯洛文感觉右边有一股阴森的杀气，他立刻转动了炮塔，印入眼帘的是一门埋伏得极好的火炮，不过当斯洛文看清后，他就不感觉害怕了，这是一门第三帝国的火炮——37毫米的反坦克炮，这种炮在二战中期便已经被淘汰，因为它的威力已经不足以击穿当时的任何一款中型坦克了，那门反坦克炮跟它的猎物一样被埋没在了荒草之中，炮身的绿漆已经脱落，发起淡淡的锈迹，黄铜弹壳洒落在地上，被野草覆盖，一个完整的弹药箱被遗弃在炮的一侧，而且因为岁月的侵蚀，木板已经腐烂，里面的炮弹依稀可见。

第五章 归宿
转过了这个“古”战场，坦克碾倒了一棵树，直接向前扑去，那里苏联坦克已经若隐若现，森林很快被他们穿过，前面是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只不过长满了野草，那辆铁锤孤零零地停在一旁的杂草中，炮管正对着追击者的方向，装填手没有废话装上了白磷燃烧弹，炮长在坦克停稳之前便按下了击发锤，炮弹呼啸而出，坦克在地上一搓，留在深深的印子，有毒的烟雾充斥着整个炮塔，驾驶员干脆站了起来，将头伸出驾驶窗外，以便获得更大的视角。斯洛文转动着三个潜望镜，不断地修正着炮弹的参数以及轨道。老兵们通常不会像新兵那样依赖射击计算机，因为他们更加宁愿相信自己的经验与感觉，他们觉得人才是最可靠的。苏联坦克同样开了一炮，不过它的火炮并没有美国坦克精准，苏联坦克的炮弹击毁了灰熊隔壁的一棵几人围的大树，而斯洛文坦克射出的炮弹则是命中了苏联坦克的前装甲，不过这辆王牌坦克似乎挂载了比一般坦克更多的装甲，普通的炮弹已经无法打穿它的主装甲了。
“两倍火药量。”斯洛文赌了一把。
“两点五倍。”炮长猛地拧开了炮弹，装填手立刻将两倍半于之前的火药塞进了炮筒。
“你这样的话，火炮可能会超负荷了。”
“负荷为三点零。”说话间坦克挨了一炮，不过厚实的炮盾扛下了这枚炮弹，苏联坦克开始机动，炮管不断地调整着位置，它想攻击的是灰熊的车体而不是炮塔，它弱小的85毫米反坦克炮打不穿灰熊的炮塔，除非绕道后方。美军的坦克也同样开始机动，双方的驾驶员仿佛心有灵犀，总是能够往相同的方向转向，导致两车相错时，大家仍然是头对头。
“左移三寸！”斯洛文猛然叫到，顺手将一枚普通的碎甲弹塞进了炮膛，“加速前冲！”坦克在轻轻地的转身后，立刻开始与苏联坦克拉开距离。苏联坦克也开始转向，并且往相反的方向移动，它的炮塔正在逐渐地移回正前方。
“右转！急停！”斯洛文的话音刚落坦克已经停了下来，炮管轻轻地往左一转，一枚炮弹已经脱膛而出带着有毒的浓烟。苏联坦克的驾驶舱上冒出了阵阵火光，浓烟冒了出来，但是这辆坦克没有屈服而是顽强地向着灰熊扑了过来。炮长恰时地往火炮中塞进了两点五倍发射药的穿甲燃烧弹。两辆坦克在冲锋的同时也在位置微调，双方的炮口都不能准确地指向对方，苏联坦克的指挥员不愧是天才，总是将坦克最坚固的主装甲对准着灰熊，而灰熊也针锋相对，两辆总重加起来超过一百吨的庞然大物眼看着就要相撞了，然而美军坦克却轻盈地往右一甩车身避开了撞击，在这个时候，斯洛文看清了这辆苏联坦克，这辆铁锤的炮塔上漆着近卫坦克团的标志，并且画着不下五十个白星，战功显赫。相信苏联坦克的指挥兵也看见了灰熊炮塔上那密密麻麻的红星，以及两辆非常突出的天启的标志。灰熊的炮塔转得飞快，斯洛文打开舱盖将身子探出去，这样他能够看得更远，拥有比潜望镜中更加广阔的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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