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嫔。薛沅
着缃色襦裙,倚在栏杆看一池绿茎红花,打着扇子,手里还捏着几颗刚从莲蓬上剥下来的莲子,好不惬意。
宁常在。宋挥玉
百无聊赖,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好巧不巧的在莲池撞见薛氏,自个儿也穿的是缃色衣裳,只往她跟前走,心里恼不过,如何就同她这个乡巴佬撞了衣裳!
恭了恭礼“见过沁嫔。” 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了声“巧。”
沁嫔。薛沅
回过头去撇了一眼,好心情败了一半,遇见不喜欢的人,偏生还撞了衣裳。正过身子,面上没了将才的笑,应声“确实巧。”叫她起身。“常在进宫不多时日,可规矩该学还得学呀。”叫人又送了杯莲心泡的茶来,推给她。“什么衣裳该穿,什么衣裳不该穿,心里应当有数。”
宁常在。宋挥玉
听她话里话外都说自个儿不懂规矩,心里一呲,不咸不淡的一句“是,嫔妾知道了。日后定会事先打听好今日您穿的什么衣裳再出门,免得再撞了衣裳。”
横竖看她都不顺眼,索性低头不去看她,哪劳子茶水,挥玉不屑去尝。
沁嫔。薛沅
薛沅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茶碗盖,碰的叮当响,听她这话,攒眉斥道“是宋家立功,你才进的宫,傍人篱壁罢了。如此大的火气,真不知道是哪来的。”
捏着茶盏呷了一口“莲心茶,多喝些——降降你的火气。”
宁常在。宋挥玉
“宋家嫡女,自然有的篱壁供我依傍。旁的人想要,还没有呢!”话尾往上扬,只同她炫耀罢。
掀开盖,夏风夹着扑鼻的苦味,挥玉打小就怕苦,把盖往茶盏上一扔。腰杆挺得老直,不欲落了下风。再怎么样,自个儿也是个嫡女,讽她一句“沁嫔打小吃苦吃惯了,嫔妾却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吃不惯这苦东西。”
沁嫔。薛沅
如今是个人都能讽薛沅是个庶女,气的心肝疼,往前这类话听了不少,却也从未被如此赤裸裸的讽刺过。“宋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冷哼一声“这是皇宫,不是你的蜜罐子!陛下赐你宁字,是叫你安宁。如今看来,你是半点都没领会到!”
宁常在。宋挥玉
两句话噎的挥玉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一口浊气闷在胸口,紧紧攥着手帕。
“宋家如何教养女儿,不劳沁嫔费心。”只看她装模作样,更是气人。“沁嫔怕不是看嫔妾同您穿了一样的衣裳,恼了不成?”
赌气又添一句“沁嫔若非要嫔妾喝这杯茶,嫔妾喝了就是!”压着恶心一口饮尽茶水,打舌根泛起苦味儿,惹得挥玉红了眼。
沁嫔。薛沅
本不欲同她多辩,叫她喝了茶水便罢了,却不料她这般咄咄逼人,怒气更盛,沉声“宁常在,祸从口出,你可晓得?”
令秋白再倒一杯来,沉沉往她面前一放“多喝些吧,本宫瞧常在火气旺的很,这一杯怕是压不下来!”
宁常在。宋挥玉
忍一回便够了,她却蹬鼻子上脸,丝毫颜面不留,怒火烧心,捏着茶盏往石桌上一磕。
“挥玉不喝!”
抬头迎上她眼“祸从口出?嫔妾回赠与沁嫔,望您做事三思而行,免得惹祸上身,伤了自个儿!”
沁嫔。薛沅
气得浑身打颤,拿着茶盏往地上一砸,哐啷一声,白瓷碎了一地,斥“放肆!”
从石凳上站起来,微抬下鄂,逼近了两步,缓声“宁常在以下犯上,胡言乱语,失了嫔妃之德,更无京城贵女之礼,滚回宫去抄女戒!”
宁常在。宋挥玉
挥玉何时受过如此委屈,红了眼眶,金豆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压着委屈,软声“是,嫔妾告退。”
一甩衣袖,转身跑回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