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纬度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句话说,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有个朋友最近刚满十八,我才想起,原来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而我那时也才刚刚十八岁。
现在二十了,对于年龄与时间的刻度反而没有那么敏感。大概是因为,青春的几年熬了过来,对数着日子过去的青春感受太过深刻,所以接下来几年可能也不过如此了。我不会再清楚的记得我的二十二岁和二十三岁,就像所有人都不会在意的十九岁。
所以我大概也会渐渐遗忘十六岁的事情,十七岁的事情。等到突然人到中年,刻度被模糊之后,我已经无法清楚的描述我的每一年,只能转而用青春,二十出头,三十来岁这样模糊的时间来形容自己,那我此时此刻所挂念的,所惦记的,所烦恼的,又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将视角拉长之后,人会和自己,和现实变得疏离,十八岁的我为什么做了这样的选择,十六岁的我又为了什么对自己那么差,二十岁的我现在又何必为了一个终究会忘记的人难过。人会对过去的自己产生疑问,仿佛那时的选择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仿佛再重来一次就可以真的改变什么一样,产生浮士德式的妄想。
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否正确。
也不知道我真的需要多久来远离这一切。
我突然又想起她的十六岁和她的十六岁。十六岁的我和十八岁的我。我有没有做的更好呢,嗯也许我有更勇敢一点,也有更努力一点吧,但是结果还是如此,像我拒绝了十八岁的她,她拒绝了二十岁的我。
可能我还需要变得更好,变成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想象过的那样厉害。也许过些年我会像你说的那样,这些事都会当成笑话讲出来了。也许确实会把难过的事当成笑话讲出来,这种无数人都避免不开的庸俗行为,但是于我而言却是真的在心底百转千回的难受过的。即便是当成笑话讲出来,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讲出来了。
我开始感受不到十六岁的那种两个人待在一起即便不知说什么也会感到的快乐了,也开始感受不到十八岁那种喜欢一个人就只是因为看到她就会开心的心动了。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感受到未来的心情到底是快乐更多,还是忧愁更多。
我只能感受到这一刻的快要结束的秋天,伴随着某种快要结束的心情。
我感受到二十一岁秋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