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题作者：未知
CP：彼得帕克×丽塔科瑞德
背景：终极蜘蛛侠

01. 早早准备好的营养早餐
当丽塔第七次用刃尖刺破掌心时，地板上已经积聚了一个小小的血洼了。
——我没在做梦。
她第七次告诉自己。然后她捂住嘴发出无声的尖叫，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和指缝流下，和血水混在一起。
她抽抽鼻子，小心翼翼地从床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查看自己还有什么可吃的。
——放了一个星期的披萨，几枚干瘪的土豆，几瓶世界尽头啤酒，大盒的冰激凌……完蛋，一点也不像可以招待客人的样子。
丽塔沉思了一秒，果断回到卧室，悄悄地确认窗户已关好，又仔细锁上了门，随后抓起餐桌上的钱包，跑出了家门。
——真棒，上次跟维克多一起去看球赛时他给我买零食的钱还有剩。
丽塔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翻出了十多块零钱。
——早餐吃什么好？他喜欢吃什么呢？这些钱够买什么？
想着想着，丽塔发现自己又想哭了。她连忙钻进最近的一家超市，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食物本身上去。
——我得动作快点，赶在他醒来之前回去……
丽塔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包装盒，最终抽出了最便宜的那款麦片，又选了比较划算的一大盒牛奶，让面包房切了一块全麦面包，跟从粮油区买的鸡蛋一块儿结账。
走出超市后丽塔就后悔了。
——我干嘛要买鸡蛋！这玩意太容易碎了！
无法拔腿狂奔的丽塔抱着购物袋疾行，径直从单元门前跳上门廊，从敞开的厨房窗户蹿了进去。她放下手中袋子，屏息静立片刻，确认了卧室里那平缓的呼吸声没有消失，才放下心来着手做饭。
讲真，丽塔的仅有的那点家务技能都是被维克多的拆家能力逼出来的，平时也总是到路边摊买早餐，以至于现在她望着堆在袋子里的食材一筹莫展。
——鸡蛋……煎了吧？可以配面包一起吃……
想了半天，丽塔才做出了第一个动作：打鸡蛋。
因为自己家人比较常做炒鸡蛋，丽塔一个顺手就把鸡蛋搅成了蛋花，她默默看了碗半晌，决定就炒鸡蛋好了。
等到她把鸡蛋炒好，面包切好，牛奶热好，麦片泡好，终于坐下来松一口气时，一声预示着从睡梦中醒来的梦呓从卧室传来。声音很轻，但丽塔立马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她冲到卧室门口却忘记自己把钥匙丢在哪儿了，于是径自伸出臂刃划开了门锁。
锁开了，丽塔紧张得蹲伏在地上，缓缓推动门板，让房间内的情景进入视野。
丽塔的卧室面向阳面，此刻从窗帘缝泄进屋子的阳光完美地笼罩住床上少年的脸，让他看上去如同在上天的恩赐下睁开了眼睛。
“唔？……”
少年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遮挡刺眼的阳光，他翻了个身转向门口，与丽塔视线相交。
“……”
“……”
静滞片刻后，少年猛地坐起了身，他手足无措地掀开被子想要翻身下床，丽塔忙冲过去把他按住。
“你，你感觉怎么样？”她连珠炮般开口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含蓄地向后仰过身子，略带迟疑地开口了：“抱歉……请问你是谁？”
丽塔微微一僵，她反复开合嘴唇几次，才一字一顿地追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少年谨慎而缓慢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说：“我知道这有点荒唐，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我为什么在这儿？以及……我是什么人？”
丽塔垂下头，说不出自己是悲伤还是庆幸，她能听到少年胸腔内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也许对她来说，有这个就足够了。
最终，她昂起头对上少年疑惑的目光，努力让自己露出最和蔼的笑容：“你叫彼得。我是你的朋友，你一直叫我丽塔来着，这儿是……我家，在这儿你不用拘束。有关你的事我一天也说不完，所以……这个咱们慢慢谈？”
“呃……你好，丽塔。”
“你好彼得。”
“早安……丽塔？”
“早安彼得。”
“……可以放我去上厕所吗？”
“好当然可以。”
丽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壁咚了彼得，连忙退开一步。彼得冲她露出尝试性的微笑，起身离开了房间，中途稍微踉跄了一下，仿佛在船上漂泊了几年的水手上了岸反而不会走路了一样。
——上帝啊。
丽塔按住胸口，望着彼得的背影用力眨着眼睛。她任自己倒在床上，体会被褥上留下的余温。
——尽管，尽管我以前不信仰你，但是，拜托你，恳求你，别让这一切成为黄粱一梦……别让他再消失了。
“呃，丽塔？”
不一会儿，彼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什么事？”
丽塔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几乎空翻了一圈，跃到了回到房间的彼得面前，然后她发现他正穿着一身属于维克多的睡衣，过于宽大的裤脚拖在地上。
——我该给他找件衣服。
丽塔暗自想。
彼得被她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微微睁大了眼睛，愣了好久才发出一声“哇哦”，摸了摸头，想起自己要说什么：“那个，我看到厨房里有早餐，所以我想，我可不可以……呃，我感觉我有点饿……”
“那就是给你准备的！”丽塔慢半拍地反应了一会儿，立刻抓起彼得的手拉他坐到了厨房的桌子旁，把盘子推到他面前。“请用！”
彼得道了谢，他一开始还是很拘谨，但吃着吃着，他就忘记了紧张，好像几百年没吃饭一样扫净了盘子里的东西，中途丽塔不得不又切了好几次面包添给他。

“抱歉，我好像……没给你留。”
“没关系，我吃过了。”丽塔双手托腮，笑着望着彼得说。“现在……我来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好搞清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说到一半，丽塔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轻捷得与其本人体型不搭的脚步声从门廊跨进楼道，开始上楼。
——维克多？！他怎么回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丽塔收起了笑容，迅速找了个借口：“对了，我该给你弄套合适的衣服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好吗？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她从窗台角落搬来一沓漫画，示意彼得可以随意看，便关严大门，跑下了楼梯。

02. 抱在怀里，帮忙打上领带
“维克多！维克多维克多维克多！”
丽塔隔着半层楼跳向维克多，几乎把他按在墙上，让他着实一惊。
“丽塔？”他疲惫不堪地皱着眉头问。“你好像不太对劲……中彩票了还是交男朋友了？”
“什么？……不！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你看上去精神得就像死而复生了一样。”维克多一边说一边用力把丽塔从身上扒下去。“要知道，这几个月以来你总是无论出什么任务都沉重得像是要去赴死。”
丽塔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嘴角正愉悦地上扬，她刚想解释，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对……对啊！我跟男朋友住在这儿，所以你通融一下，先别回来好不好？”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这儿的房租是我付的？”
“我也要提醒你，每次家具的损坏赔偿可都记在我的账上，而且家务也一直是我在做。”
二人沉默地对视几秒，维克多首先开口：“我都一个月没好好休息了，你总得让我回到自家的床上去睡一觉吧？”
丽塔也妥协般改口：“那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套新房子租？放心，我自己会付款，只不过我对楼市……不太了解。”
“你以为我能了解到哪儿去啊。”维克多摇了摇头，但还是问了下去：“想住哪儿？”
丽塔只思考了一秒就果断下了决定：
“——郊外！离市区越远越好，越偏僻越好，越没有人越好。”
“……你是在跟被窝藏的逃犯谈恋爱还是怎样？”
面对维克多的不知是调侃还是质疑，丽塔窒了片刻，本想扯谎开玩笑蒙混过去，但开口的同时她也意识到，让维克多和彼得碰不着面大概是不可能的。她叹了口气，倚到了身后的楼梯栏杆上，郑重其事地坦白从宽。
“——事实上，我是窝藏了一个死人。”
维克多歪着头思索了半晌，试探着反问了一句：“死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今天早上我起床洗漱完毕刚想回房间收拾床，就看到彼得.帕克躺在那里！……不过，他好像没有一点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总之，他跟我说了话，在家里吃了早饭，还……”
“……丽塔。”
维克多冷静的声音把自己的小跟班从兴奋中拽回，他抬手按住丽塔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彼得.帕克已经死了，你不能让自己的理智也跟着磨灭。”
“我很清醒！”丽塔刚想大声反驳，但她脑海里陡然闪烁起的一幅画面让她被自己噎住了。
——那是一个本该再平常不过的夜晚，破碎的路灯和迟来的警车的探照灯刺亮她的眼眸，在她脚边，静静卧着一个少年，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身体却已经冰冷下去……
——不，不不不不。
丽塔用力摇摇头，把那段记忆塞回脑海深处。
——想什么呢！明明刚刚跟他说了话，还吃了早饭……
“当你看到他时，你就明白了。”她放软了语气，拉着维克多的袖子低低地哀求道。“你上楼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