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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们不结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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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百度


1楼2009-02-08 15:09回复
    他虽然住在我家,但要见到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记得"葡萄事件"后大概过了两个多礼拜吧!我才见到他第二次。 
    那天我刚从补习班放学回家,回到家后才想起来妈妈跟著爸爸出差到香港去,我得自己打点自己的晚餐问题,好死不死,妈妈给的伙食费在弟弟身上,而他那双小时候没被妈妈打断的腿这下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晚上9点多,我身上只剩12块,晚餐还不知道在哪里.... 
    我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肚子饿得没办法看书,音乐听到想把音响砸烂,嘴里咒骂著我弟,顺便啃著冰箱里那块早就硬邦邦的凤梨酥,喝著冰水,脑袋里想著要怎麼把这笔帐好好的跟我弟弟算。 
    先说好,我家不是甲级贫户,不是没东西吃,也不是没东西煮来吃,而是我不敢碰瓦斯炉,也不会煮东西。因为我小学时有一次跟弟弟玩家家酒,也顺便把我的头发烧了... 
    「喂!你一个人在碎碎念个什麼东西啊?」 
    这时我房门外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也叫了好大一声。 
    『谁!是谁?』我马上跳到床上去,抱著枕头发抖。 
    「我啦!林翰聪啦!」他的口气好像很受不了我的感觉。 
    『你怎麼在家?』我这才放稍稍的放心了一点,但我还是没放开枕头,因为我不知道这家伙对我来说是不是有危险? 
    「我为什麼不能在家?」他回问我。 
    『你不是夜校生吗?应该在学校里吧!』 
    「今天考试,比较早放学啊!」他回答得好像我不是学生,不懂他的生活一样。 
    『那你跑到我房间外面干嘛?』我问。 
    「我听到楼下有声音,下来看有没有小偷啊!」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感觉。 
    『小偷?喂喂喂!这是我家耶!你把我当小偷!』我气愤的说著,也把房门打开来,『你才像小偷咧!』我对著他吼。 
    「我像小偷?你有看过小偷给别人钱的吗?」他说著说著拿出一叠钞票给我。 
    『你干嘛给我钱?』我满肚子问号。 
    「你弟出门前交给我的,他说他今天睡同学家,不回来了!」 
    『我弟?』我还是一肚子怪问号。 
    「对啊!那个每天在你家里跑来跑去的小毛头啊!」他面无表情的,说得好自然,「你没有弟弟啊?那他是谁啊?小偷吗?」 
    『喔喔喔!不不不!他是!他是我弟!』我接过他手上的钱。 
    「还有你妈刚刚有打电话来,她要你千万小心别开瓦斯炉!」 
    他说著说著就转头往楼梯走去,「她说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头发。」 
    他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他一步步慢条斯理的往楼上走去的脚步,而我的耳朵里,似乎听见他的窃笑声。 
    『不许笑!!林翰聪!!』我朝著楼上大喊。 
    「我没有笑啊!」他的声音渗杂著关门声,且漫出明显的嘲笑味道。 
    『有!你有!』我气得在房门口直跺脚。 
    「你说有就有吧!我不喜欢跟女孩子吵这种无聊的问题!」 
    ㄧㄝ?!无聊?这可攸关我的面子问题耶!他怎麼这麼说话啊!? 
    『你才无聊咧!』我进房间把门一甩,气得受不了,肚子早被火气给填饱了。 
    我发誓,如果我赵馨慧从今以后还会跟林翰聪说任何一句话,那林翰聪的嘴巴一定会烂掉! 
    『烂掉!烂掉!烂掉!』我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写上我刚刚发下的毒誓。 
    顺便把上次发过的"拉肚子毒誓"也写上去,因为我的脑袋还要背课本上的东西,为了避免忘记,我得写下来。 
    『烂掉!烂掉!烂掉!』我边写边骂,边写边骂。 
    -待续- 
    * 最毒,妇人心。 *


    4楼2009-02-08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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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车,我想是爆炸不了了... 
      爸妈从香港回台湾之后,我记得有一个星期日,我去补习,好死不死,下了一场大雨,大的受不了,大的我那天完全没了淑女形象。 
      那天很倒楣,记得我是早上9点半的补习课,我早早就从家里出门了,因为那天要考试,我打算到补习班再K一下书。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念得太晚,所以那天我搭公车时,精神状态不太好,居然搭错了公车,更惨的是我还在公车上睡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窗外,还觉得很纳闷,为什麼我没看到台北车站? 
      而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致竟然是圆山大饭店!? 
      我匆忙间背起书包下车,赶紧搭另一部公车回补习班,等车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到补习班刚好赶得上考试!我在心里这麼打算著,手在书包里摸索著...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在哪里?完了!完了!八成是刚刚掉在公车上了!我的天啊!我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身上又没有钱,人生地不熟,脑子里一片混乱和焦躁,当下我马上问一下旁边的路人。 
      『请问一下,这是哪里啊?』 
      〔士林啊!〕他纳闷的回答我。 
      士林?不会吧!?我真这麼糟糕吗?随便坐错一台公车都会坐到台北车站,我怎麼这麼会挑啊?挑到一台跑士林的?当时我真是万念俱灰啊!心里急的像热锅上被烹煮了好几次还苟延残喘的蚂蚁,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活像个刚从乡下来在台北迷了路的小乞丐。 
      我发誓,那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借钱,而且我这样的第一次还给了不认识一个老伯,满口听不懂的山东口音的老伯!我小心翼翼的拿著那5块钱,小心翼翼的走路到某个怪怪的建筑物附近,小心翼翼的找了个公共电话,小心翼翼的打电话回家。 
      『喂!妈!我...我...我在士林...』我快哭出来了。 
      《你在士林干嘛?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对啊...可是...我...我坐错公车了...哇...』我的眼泪滴在我手臂上。 
      『而且...而且...我的钱包也丢了...啦...哇...』 
      《你都多大了?哭什麼啊?你在哪里啊?》妈妈开始骂我,这时开始下大雨,很大很大,我感觉到我的遭遇非常凄凉。 
      『士林啦...』我慢慢勇敢的收起眼泪,『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等一下!》我妈妈放下电话,随即有另一个人接起,是他,林翰聪。 
      「你在哪?」他问,令我惊讶的是,他的口气异常的...的...温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是士林...』 
      「看看附近有没有什麼路名?或者是建筑物?」 
      『有...有一个怪怪的建筑物,像一艘船...』我四处张望。 
      『啊!我看到了!剑潭站!这是捷运的样子吧...』 
      「好!你在原地等我!别乱跑喔!我马上到!等我20分钟!」 
      然后他把电话放下,我妈又把电话接起来... 
      『喂!妈...爸爸不在吗?为什麼是他要来接我?』我满头问号的问著。 
      《你爸爸刚跟你大伯去医院看你阿公。你别乱跑啊!翰聪已经出门了!》 
      妈妈挂了电话,我也挂了电话,听著那5块钱掉进电话里的声音,我心里面像是一面锣被槌子敲了一下,怪怪的,说不上是什麼感觉。 
      雨下的很大,我的心情很坏,加上雨把气温拉低,只穿著短T恤跟一件薄衬衫的我,感觉到些许凉意。 
      但我突然想到他刚刚在电话里的声音,好轻,好柔,听起来很舒服,不像平时一听就想扁人的他。那些许凉意,在我想到他的声音之后,突然慢慢暖了起来。 
      说真的,那等他的20分钟(其实不到,他大概15分钟就到了。)很快就过了,当我在滂沱大雨中看到他淋著雨从路的那一边向我跑来时,心里有些不忍,但感动的感觉占著绝大部份... 
      「笨蛋!」 
      这是他跑到我面前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道那时我是脑子不清醒还是冷过头了,我居然没骂回去,只是抬著头看著他,我也是那时才发现,他好高,好高,而他的眼睛,让我感觉好温暖。 
      那是我第二次坐他的白色雅哥,而那天下午补习班下课后,是我第三次坐他的车,他的车一样好好的,没有爆炸。 
      -待续- 
      * 再一次就好,我就会迷恋上你的眼睛。 *


      8楼2009-02-08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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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跟他相处的情况并没有因为那次的感动而有所改善。 
        他一样那副死样子,说话一样是那副嘴脸,口气一样那麼欠扁,只可惜我是女的,不然我跟他早就开扁了。 
        渐渐的,天气转凉了,时间过得很快,12月一下子就到了,街道上充满著耶诞气息,但我却无心过耶诞节,因为在12月17号,凌晨3点多,爷爷在马阶医院过世了,死於淋巴腺癌。 
        我向学校请了三天的丧假,向补习班请了一个礼拜,在家帮爸爸料理爷爷的后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哭,在他给爷爷烧香的时候。 
        我记得那天在医院里,爸爸跟妈妈在太平梯里面著西方而跪,一跪就是3个钟头。从爷爷被送进加护病房开始,爸爸就每天守在爷爷身边,直到天亮才由妈妈接手,而他自己带著满身疲惫去上班,而爷爷去世那天,爸爸没掉一滴眼泪,只见大伯跟三伯都哭得好伤心,而我跟妈妈,还有弟弟也抱头痛哭,就只有爸爸,他一个人站在医院里长廊的尽头,抽起他已经戒了8年的烟。 
        那天,当爸爸在医院里打电话回家给妈妈的时候,是晚上10点半,异常的寒冷。林翰聪开著车载著我,妈妈,还有弟弟到医院去,而那天,林翰聪加油站还有班,所以他载我们到医院之后,随即到加油站去上班了。 
        但是让我莫名其妙的是我在医院里的时候,竟从窗户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为什麼我会确定是他的车,因为他的车牌超级好记,5438...我走下楼去,慢慢的向他的车子靠近,想看看他在干嘛?为什麼没去上班? 
        我看到他坐在车里,拿著张纸在上面画著,那是一个女孩子的画像,长长的头发,园滚滚的大眼睛,太阳眼镜戴在鼻头上。其实我挺纳闷的,而且令我纳闷的还不只一点而已。 
        第一: 我第一次知道他会画画,而且还画的很好! 
        第二: 他不去上班,在这画画干嘛? 
        第三: 我在想他到底在画谁? 
        第四: 他异常的专心,连我已经站在他旁边他都不知道... 
        『喂!你在干嘛?』我突然恶作剧似的喊了一声,啊!忘了,还有第五,他好像在掉眼泪... 
        「你干嘛啊?吓死人啦!」他把头别向另一边,手在脸上擦拭著,并且很快的收起那张画。 
        『你干嘛?不是要去上班吗?』我问。 
        「我请假了啦!」 
        『干嘛请假?大夜不是薪水比较多?』 
        「薪水又不是我的!」他还是没转过头来,手忙著收拾那张画。 
        『不是你的?那干嘛还做啊?』 
        「我只是帮朋友代班!」他收拾好那张画,若无其事的坐在车里。 
        『喂!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啊?』我把身子趴在车上,他回过头来看我,很害怕的眼神。 
        『你在画谁啊?』我问,很故意的口气问。 
        「要你管?」他居然开始凶了起来!? 
        『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那麼凶?我是好心下来看看你为什麼没上班一个人在这里耶!只是好奇问一问你而已,凶什麼凶啊?好心没好报....』我好气的骂回去,还在他车顶拍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车里,看著前面,我看得出来他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呼吸声我听得到,而他的胸膛因为呼吸而有明显的起伏。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居然一句话再也骂不出来,我只是站在车门边,看著他的表情,再瞄一瞄那张他没有盖好的画,心里想著怎麼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其实,我那天的情绪是很低落的,因为看到爷爷这样,再加上爸妈,还有亲戚们都那麼难过,我的心情当然也非常差,脾气当然不好控制。 
        而且他又那麼不懂得在女人心情不好时别采高姿态,当然成了我迁怒的对象。 
        但他那天确实让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不但没有跟我吵,反而还下车,挺直身子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忘了你因为你爷爷的事而....我很抱歉.....」 
        我的表情怎麼样?我当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讶的站在那像是被鬼吓到一样,许久不能动弹。 
        他从车上拿出那张画,摊开在我面前说: 「你可以开始问了,我尽量回答你...」 
        这时候吹来一阵风,一片树叶打在我的脸上,痛,很痛,但我却不没有去摸我的脸,因为他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跟他面对面时,听到他用那麼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让我更难忘的,是他那双眼睛,忧忧的,很慎怜的,那般深邃的看著我的眼睛。 
        『对不起,我也不应该这麼凶的...』我低下头,向他道歉。 
        不知道我跟他在那站了多久,我只记得我们好一下子没有说话,夜半的中山北路还有些喧嚣尘闹,身旁数台机车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双手捧在胸前,我跟他之间的氛围充斥著尴尬的味道。 
        「你不问吗?」他打破沉默,放下那张画,稍稍弯下身子问我。 
        我抬头,眼光在四处游移著,我好想再看看他那双忧蓝的眼睛,但自己的视线却...却这麼的不听使唤。『你多高?』我把手背在身后,鼓起勇气看著他。 
        「咦?什麼?」他把身子弯得更低。 
        『我问,你多高?』 
        「我?182...」 
        『好!我问完了!你继续画吧!我要上去了!』我转身就跑,左手居然不自觉的向他挥手,我记得他那时的表情,呆呆的,笨笨的,好像被无缘无故敲了一下头一样。 
        医院的自动门打开了,我的心好像也打开了一样,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感,在心里满满的,满满的,久久不散。 
        没多久,爷爷走了,医院的长廊上回荡著大伯与三伯的哭声,妈妈掩著面站在爸爸身后,弟弟坐在椅子上大喊著阿公,阿公... 
        我抚著弟弟的头,靠在墙壁上哭了起来。不知道他什麼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递了一包面纸给我,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两下,然后走向我爸妈,递面纸给他们。 
        是的!我又发了一个誓! 
        『如果林翰聪以后都这麼跟我相处,我赵馨慧也一定同等对待!』 
        -待续- 
        *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然后我们会怎样? *


        9楼2009-02-08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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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著,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的走著,6点12分,台北市的喧嚣还未登场,我早已坐在书桌前,整理著我的书本。 
          7月3日,1999年,大学联考的最后一天。 
          他说过,当我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时,再来想什麼是幸福还不迟。 
          我想,今天是我把事情做完的日子了吧! 
          自从上一次从淡水回来那一天,我跟他又回到原本没什麼交集的交集,他忙他的,我做我的,几乎没说过话,不是说早安,就是说晚安,再不然顶多就是吃饱没? 
          但我的心里,一直在想著这句话,也一直不敢面对这句话。 
          昨天,他到我的考场陪考,坐上他的白色雅哥,我竟然有说不出的陌生,他吊在后照镜上的那只小娃娃,换成了一只Snoopy,车上的音乐也不再是 Kenny·G ,而是苏永康的新专辑"爱一个人好难",后座也离去了原本的空荡,多了两个小抱枕,就连车上的香水也换了个味道。 
          而我跟他之间,也在认识两年来的熟悉中抹上一层陌生,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不想打破这样的陌生气氛,或许是必须先让自己习惯一下吧! 
          毕竟我们太久没说话了。 
          『这只Snoopy多少钱?』我首先开口,打破了车上弥漫的沉默气氛。 
          「忘了....大概是150吧!」他看了看我,再看一看Snoopy,然后笑著回答。 
          连他的笑容都是陌生的,这一切像是重来了一样。淑卿问过我,如果他现在说喜欢我的话,我会怎麼办?我没办法回答淑卿,因为我连想都没想过,如果他告诉我他喜欢我的话。 
          淑卿又问我,他考二专,我考大学,即使现在在一起了,将来因为学业而分开,我会怎麼办?我对这个问题倒是蛮能体会的,因为他现在住在我家里,两个人还是几乎没有交谈,所以即使现在真的在一起了,我想我也能习惯这样的生活吧! 
          接著淑卿说了一句我听了都会害怕的话:〔你喜欢上他了....对吧!〕 
          我喜欢上他了吗?我想没有吧!因为我还不了解他,而且他也不曾做出更多的追求动作,对我来说,他只是在过他的生活,在我家过他自己的生活。 
          他那些奇怪的习惯这两年来从来没变过,他一样会把鞋带折起来,一样会每天擦皮鞋,一样每天关著房门,一样会告诉我一些他不喜欢的事。 
          而我呢?我一样每天正常且不变的规律生活,一样天天吃两个荷包蛋,一碗牛奶麦片,一样早出晚归,一样有念不完的书。 
          所以,我喜欢上他了吗? 
          我想,真的没有吧!顶多就是我已经不讨厌他了,而且还蛮喜欢坐他的白色雅哥。 
          没错!我是曾经在他身上找到一些我想要的感动,但是当那些感动冷却后,剩下的只是一些无味的回味而已,淑卿说这是他的错,如果他在那些感动后再加把劲儿,我一定会对他服服贴贴。 
          现在回想起来,我居然会开始跟淑卿讨论我跟他的事,这表示什麼? 
          我想我又再一次被淑卿给说服了,她说:〔如果某一个人无声的在你心里留下印子,你会时时想起他,时时说到他,那是爱情的第一步,酸酸的,酸到有点苦,但你会努力的找出那甜蜜的部份。〕 
          我想,淑卿是对的吧!因为我在下车后,故意把我唯一的2B铅笔丢掉,要他到7-11帮我买一支。 
          当我看到他的身影从路口的那一端走过来,手上拿著三支2B铅笔时,时间像倒流了一样,像是回到他把那张画拿给我的那天晚上的那个路口。来往的车潮数次挡住我的视线,考场外好多好多人,我却不曾移开我的视线,因为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甜蜜的感觉.... 
          「这里有三支,都带著吧!以防万一!」 
          他的眼睛没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把笔递给我之后,他就转身走向考场里。我跟著他,走到昨天7月2日他陪考的位置上,他拿出他的书,我拿出我的书,再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一句都没有。 
          第一节的考钟响起,我阖上我的书,站起身来,从书包里拿出他刚刚给我的铅笔,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会在这里等我吧!?』我问。 
          「嗯?」他抬起头来,皱著疑问眉头看著我。 
          我对他笑了一下,没等他回答,便转身向教室跑去。 
              「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时,再来想什麼是幸福还不迟。」 
          走进教室前,这句话再一次浮现在心岸上。 
          甜甜的,我的心里甜甜的。 
          -待续- 
          * 我要的不是2B铅笔,而是你的甜蜜。 *


          14楼2009-02-08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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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快速的往北直行,夜里窗外的景色看得不怎麼清楚,因为车厢里点著灯,窗户上看得见的只有车室内的倒影。 
            火车离开了台中市,经过丰原、苗栗、竹南、新竹,每一站都有人下车,每一站都有人上车,但我的心里面,他刚刚上了车,安稳的坐在我心房里,再也没有人上车,而他似乎也不想下车。 
            从来没有料想到,他会是我的初恋,也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朋友,曾经我是那麼得不在乎他,甚至那麼得讨厌他,但这一切都好像注定了一样,就像是他早就在那一端等我了,而我却迟到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喜欢上他了,在那个下午,那片景致,那番话,与那耀光刺眼的钻戒同时出现之际,就像男孩子常说的,配合著天时,地利,人合,再怎麼心似冰山的女孩子也会被溶化,被征服,更何况我这个小冰块。 
            当然,我没有戴上那枚戒指,更没有说Yes,因为我才19岁,我不可能现在就决定我的将来。 
            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深深的撼动了我的心,也深深的在我心里埋下爱情的种子,而它迅速的滋长著,攀附著心墙,像藤蔓一样的把整颗心包附著。 
            那天是10月24日,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说过,爱情这种东西是会害死人的,一旦染上了它,任何短暂的分离,任何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惹得自己心酸,心疼,心痛,心冷,当然也包括心死。而我这个爱情世界里的新手,才刚刚接触到最基本的心酸而已。 
            在他送我到台中火车站时,天知道我有多不想离开,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跟他在一起,就算是陪著他到处乱跑,陪著他发呆,陪著他数蚂蚁,甚至是陪著他无聊,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可以陪著他就好。 
            「到台北之后,打个电话给我。」 
            『好...』 
            「台北可能会下雨,别淋雨喔!」 
            『好...』 
            「自己回家时要小心点,别坐计程车。」 
            『好...』 
            「如果会冷,就...」 
            『我只是答应跟你在一起,可没答应让你罗哩八嗦喔!』 
            「来不及了,你已经答应了,就得照我的话做。」 
            『但件事情我现在不想照著你的话做。』 
            「什麼事?」 
            我从包包里拿出那墨绿色的小盒子,再打开来看一眼,然后还给他。 
            『我不想把它带回家,你帮我保管吧!』我说。 
            「为什麼?这是要给你的礼物,它就是你的了啊!」他疑惑的问著。 
            『这不算是礼物,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归属感。』 
            他还是一脸疑惑的。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不是任何人的,我现在属於我自己,或许有一天我会戴上它,那表示...』 
            火车这时候进站了,轰隆震耳的声音,掩住了我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什麼?」 
            『我回去会打电话给你。』 
            他拉著我的手,从我的脚步开始往后移动到我上了车,他没有放开过,从他的眼神中,我彷佛看见两个月前,他在台北火车站目送我离开的样子。 
            一个短暂的分离,一个谁都不想放开谁的手的场景,一个充满离情的夜晚,一个隔著窗户看著窗外的他的人,还有一滴舍不得离开的眼泪。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难过,因为连我都觉得现在的情况,等於是我在离开他,而他只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我再回来的人。 
            10月24号,1999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火车渐渐的开动了,他的身影伫立在月台上,随著车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不是任何人的,我现在属於我自己,或许有一天我会戴上它,那表示你要结婚了,因为我想嫁给你。』 
            -待续- 
            * 给你我自己,是因为在你心裏,我听见幸福的声音。 *


            16楼2009-02-08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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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说真的假的?〕淑卿瞪大了眼睛,脸上的保湿面膜差点毁於一瞪。 
              〔他送钻戒给你?不会吧?!〕 
              『真的啊!干嘛骗你!』我收拾著行李,也收拾著刚从台北赶回高雄的疲惫。 
              〔那钻戒咧?借我看一下!快!快!快!〕淑卿仰著贴有面膜的头,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诱,〔钻戒耶!活了这麼大把年纪还没有摸过什麼是钻戒耶...!〕 
              『我没有拿!』 
              〔我也没有拿啊!你放哪去啦?〕 
              『你猪头啊!我是说我没有向他拿!我没有收下那个钻戒啦!』 
              〔.....!!〕淑卿这下子连面膜都不顾了。 
              〔你猪头啊!钻戒耶!你以为是弹珠啊?为什麼不拿?〕 
              『如果是弹珠我还会考虑把它收下来。』我收拾好行李,坐回床上。 
              〔你属什麼的?〕 
              『猴啊!』 
              〔耍什麼猴性子嘛!?有钻戒不拿?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是你,你拿不拿?』 
              〔当然拿啊!这还需要怀疑吗?〕 
              『如果拿了那钻戒的代价是要你嫁给他,你拿不拿?』 
              〔先拿再说,嫁不嫁随缘吧!〕 
              『你属什麼的?』 
              〔猴啊!〕 
              『你孙悟空啊!这麼随性啊!』 
              〔话不是这麼说!再怎麼说那也是个礼物嘛!不拿挺没礼貌的!〕 
              我当然知道淑卿在想什麼?对她来说收集男孩子送给她的礼物等於是兴趣,也是一种商标吧!我曾经问过她,为什麼要一次跟这麼多男孩子纠缠? 
              她给我的答案很令人结舌,她说她非常向往婚姻生活,她很想结婚,很喜欢结婚,但又怕婚姻真是爱情坟墓,所以她要在结婚前赏遍男性种类,再仔细择一,务必使婚姻达到她理想中的完美。 
              我说她想太少了,结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把自己送给另一个家庭,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能不能习惯还不说,多了个公公婆婆要照顾,肚子大了还得照顾小孩,更惨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个驴蛋,你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结婚可不像想像中那麼轻松容易的! 
              〔喂!馨慧啊!你会想他吗?〕淑卿趴在床上,晃著那两只让人羡慕的纤细小腿。 
              『现在吗?』 
              〔是啊!刚掉进爱情里的男女都是很黏的,连思绪都一样喔!〕 
              『会....会.....会吧...!我想....』 
              〔还有不确定的喔?〕 
              『你说的想是哪一种想?』 
              〔还分种类喔?就是很想马上看到他的那种想啊!〕 
              『那...只有一点点而已...吧!...我想...』 
              〔你什麼血型的啊?〕 
              『O型啊!』 
              〔这麼圆啊!什麼答案都模拟两可,概况承受啊!〕 
              有吗?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里想的答案啊!我是想见到他没错,但我知道他很忙,而且我在高雄,他在台中,我们彼此有自己的功课,并不是说想见面就能见面的,这是我在那天从台中回台北的火车上就已然知觉的了。 
              曾经听过一些远距离的爱情故事,也听过一些这些故事的结果,大部份都是日久离疏,男的忘情,女的失意,再者就是一方痴傻的等待著另一方,而另一方却另结新的一方,使得原本两点共线的爱情方程式出现第三点,而迫使方程式必须改写成三角试题,这样的结果是什麼?三个人都痛苦,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不管这个方程式是两女一男,还是两男一女,终究没有一个人逃得掉爱情的苦涩面。 
              我害怕著,所以我理性著,我带著三成浪漫,七成实际在伴著他走这这段感情路,甚至说是二成浪漫,八成实际也不过份,这样有好也有坏,也造成了我对於"思念"的冷感,仅仅让那麼一丝一毫的思情渗出心房染布,所以说,我想他吗? 
              是的!我想他,自我保护性的想著他。 
              这时电话响了,我跟淑卿同时看向电话,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想先接电话的动作出现,在这时候,我心里面居然麻酥了一下,像一道电流通过似的,很舒服的电流,因为我心里正想著,是不是他打电话来?是不是他? 
              『淑卿,你接好不好?』 
              〔为什麼你不敢接?〕 
              『.....』我摇头,表示不敢,也表示不知道为什麼? 
              〔喂!找谁?〕淑卿接起电话,〔喔!馨慧啊!你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把电话递给我,我拿过电话,急忙握紧通话口,然后问淑卿。 
              『谁啊?』 
              〔接就知道啦!〕 
              我心跳著,速度明显快了,为什麼会这样?我希望是他打的没错,现在明明已经打来了,为什麼我还会紧张?难道我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难道我对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多许多?还是我不习惯以"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接他电话? 
              手居然有点发抖..... 
              『喂!馨慧啊!我是阿明!明天中午社团要开会,我想...』 
              阿明?那个讨厌的珍珠男? 
              该死!真是该死! 
              -待续- 
              * 爱情的世界里有晴天,当然也会下起雨来。 *


              17楼2009-02-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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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这是我呆站在语言中心外面,愣傻了好一阵子之后,心里才浮现出来的答案。 
                记得那天,当阿明拿著扩音器在文学院外的中庭喊著要我当他女朋友时,周围所有围观的人无一不屏气凝神,对我投以等待答案的眼光。 
                我呢?什麼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突然被阿明来这麼一招,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我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后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眼神有多呆滞,脸有多烫。 
                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阿明拿著扩音器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喜欢你,想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如果那时我心里没有阿聪的话,或许我会被他的举动给感动,但,只是或许而已。 
                而且感动归感动,要从感动的范畴里跨进喜欢的境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所以,当我回过神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阿聪,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答案是...No! 
                但我并没有当场就说No ,我只是回头,往社办的方向走去。每一个围观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直到我进了社办,我才听到围观群众的讨论声。 
                我拿著我的西洋文学概论的课本,鼓起勇气再走出社办,群众的讨论声像是被吸尘器吸入的尘埃一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馨慧,你不需要现在就给我答案,我可以慢慢等。」 
                阿明或许是看我完全不表态的情况下,在我走出社办之后,他补上了这句话。 
                我没有回答,迳自加快脚步,只想著快点回宿舍,因为我实在不习惯被这麼多人盯著。 
                「馨慧,我知道你想回宿舍,但我想先告诉你,在你进宿舍之前,到宿舍服务台领一些东西。」 
                我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这句话。 
                要我到服务台领东西?领什麼?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但是我怕你搬不上去,所以我去帮你搬,好吗?」 
                周围的气氛又回到刚刚的屏气凝神,对我来说这几秒钟的时间像是隔了几个昼夜,冗长的沉默之后,我选择了回头。 
                我之所以选择回头,并不代表我已经选择直接面对他的...表白,而是我必须先解决掉目前"灵异现象"。 
                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电视或电影里,所以这种情况对於我这个真实存在於现实生活中的人来说,真的是灵异现象。 
                我下午还要考拭,所以我至少得为了考拭的心情,解决目前的... 
                但我发现我的回头是错误的。 
                当我回头看著他时,围观的群众开始不安份,或许他们是会错意了。 
                不!我应该说他们是完全会错意了。 
                他们开始欢呼,咆啸,起哄,拍手叫好。 
                我不知道该怎麼办? 
                我再转头走掉也不是,不转头走掉也不是。 
                任由脸上红热的感觉漫延到整个身体,僵直的双脚早在欢呼声此起彼落时不听使唤,这时的我完全没了戒备,就算有,也是极为薄弱的。 
                我突然忘了自己回头是要干嘛的?被他们这麼一阵叫嚣给冲乱,语言中心外的中庭,又回到我僵硬,他高兴的情况。 
                一阵喧闹之后,阿明放下扩音器,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站在离我约一臂之长的距离,他轻声的说著。 
                「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你,就想打电话给你,但每次一拿起话筒,我就马上失去拨号的勇气,我不知道为什麼?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我想除了无法自拔之外,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心扑通扑通的跳。 
                我没办法分辨这是哪一种心跳,是感动的?是不知所措的?还是害怕的? 
                我除了想在地上挖个洞躲起来之外,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方法。 
                用什麼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一位一点也不喜欢的人给自己的真情告白。 
                套一句俗语说,『我死会了』,我的心是在阿聪身上的。 
                是在远远离我200公里的地方的那个人身上的,而不是面前这位天天能见到面,离我仅仅一臂之遥的人身上。 
                所以,我得跟他说清楚,而且必须很清楚才行。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想约你一起吃个饭,好吗?」他说。 
                吃饭?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吧!跟他说清楚的好机会。 
                『几点?』我问,而且我问完之后有点后悔。 
                那群人又是一阵欢呼,咆啸,起哄,拍手叫好。 
                「7点,我在你的宿舍门口等你。」他说,笑得好开心。 
                『好...』我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带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离开文学院中庭。 
                那群围观的群众,在我转身离开之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开始向阿明祝贺,吵杂声中,我隐约还听得见文贤学长的声音对著阿明说:「好样的!你终於出运啦!」 
                这一刻,我想没有人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它是那麼的无奈,而又那麼的揪紧著。 
                    「幸福就是当你戴上这个戒指,点头对我说 Yes 的时候。」 
                这时候,我想起阿聪对我说的这句话,我这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他。 
                『阿聪,你一定知道我不想去的,对不对...?』 
                带著思念的心情,这句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然而,我想,大概只有迎面而来风听到吧...!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待续- 
                * 我在我和你的世界里,看见里无数的颜色。 *


                19楼2009-02-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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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回宿舍。 
                  因为阿明说他在服务台那里放了"些"东西要给我,还叮嘱我说如果搬不上楼,他要帮我搬。心想,有什麼东西是一个女孩子搬不动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九百九十九封信?九十九本写满情话的日记?还是九杯他常请我喝的珍珠奶茶? 
                  说实话,我连想都不敢想,抱著课本,一路往图书馆去,只希望在考试前,能让我专心一致的念完它。 
                  但事总是与愿违的,坐在图书馆里,一个字也念不下去,托著腮帮子,望著窗外被风吹得飘摇的椰子树,我的心里此刻塞满了他的影子,我的男朋友,林翰聪。 
                  於是,我决定打电话给他!至少在晚上7点赴阿明的约之前,我要告诉他这件事。 
                  果不其然,我的西洋文学概论考得一蹋糊涂,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让我烦躁的心情顿时雪上加霜,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不断的责难自己;远从台北到高雄来念书,可不是为了"爱情"两字而来的,这并不是我这大学四年的必修学分,更不是我原本给自己的计画里所规划的项目,甚至跟阿聪在一起,也在我的计划之外,而我居然为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考坏了成绩,这是我怎麼样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从皮包里拿出电话卡,插入卡式电话,拨出阿聪家的电话号码,听著嘟嘟声响,心里居然忐忑起来! 
                  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我要去赴别的男孩子约的事?如果将心比心,我也不会愿意他去赴另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子的约,即使我有多相信他。因为我知道,在爱情的路上,这样的事情像是会戳破脚底皮肉的锈钉,是会血流如注的,即使它是会愈合的,但如果哪天不小心踩到一颗不痛不痒的小石子,还是会看间当初留下的痛楚,我何必去造成这样的伤呢? 
                  眼看跟阿明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就越心急,心绪就越难理,因为他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有人接。 
                  我抱著西洋文学概论课本,蹲坐在宿舍楼梯上,手表上的时间写著6:47,身边不时经过向我抛以奇异眼光的学姐们,而我却连自己的宿舍门口都不敢进去。 
                  6:51分,我决定打最后一次电话,也决定把这通电话当做一个赌注,如果他接了,那麼我就告诉他我要跟阿明出去吃饭,如果他没有接,那麼我将不会让他知道今天的我背著他跟另一个男孩子出去,即使我是多麼的清白。 
                  故意从宿舍走回管理学院外打电话,就是不想知道阿明那家伙到底在服务台放了什麼东西?而且也不希望他看见我在宿舍里打电话,不知道为什麼?就是不希望他看到! 
                  电话的嘟嘟声响一样超过了20声,电话的那一头依然没有出现我想念的声音。 
                  这时我突然有一个感觉,如果两个人是互相喜爱的,那他为什麼没办法感觉到我此刻的无助呢?就算这样的要求太天马行空,但至少也要在我需要听见他的声音时出现在我的耳边吧?! 
                  越想越气!我越想越气!林翰聪,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跟一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人一起共进晚餐吗? 
                  7:08,我一共打了11通电话到他家,也告诉自己11次如果这通电话他接了,我就告诉他...&%#$@...我拖著失望的心情,慢慢走回宿舍门口,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宿舍门前。 
                  他不是别人,就是阿明。 
                  「还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带著笑,松了一口气似的告诉我。 
                  『抱歉,我迟到了.....』我勉强扬起嘴角,对他示以道歉之意。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走吧!」 
                  『嗯...』 
                  走到停车场,坐上他的机车,戴上他特地去为我买的安全帽,我的心里面,想著的是另一个人... 
                  「去吃斗牛士?你说好吗?」他边骑车边回头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但我想著的是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到台中的那天下午,他载著我到山上的情景,他宽阔的双肩,他身上的气味,还有他让我溶化的那句话... 
                      「幸福就是当你戴上这个戒指,点头对我说Yes的时候。」 
                  我开始后悔,没有收下那枚戒指,我没有任何一点能寄托予感觉的东西,只凭著他在我脑海里的深眸,以及他让我舒暖的声音...跟他在一起之后,我第一次又为了他发誓:『我发誓,如果下一次他再让我像今天一样无助,除非他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原谅他,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待续- 
                  * 没有你,我的无助像滚雪球一般... *


                  20楼2009-02-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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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陈孝明,我的直系学长,大我两届,喜欢珍珠奶茶。 
                    斗牛士,一家不错的牛排馆,在大立依势丹旁边的地下室,好吃,好贵,好吵。 
                    我跟他在用餐之间,并没有说太多话,我看得出来,他拼命的要跟我取得一些话题交集,脸红,耳根赤热,切牛排的动作缓慢,吃的也不多,都在在显示出他在我面前的难定与不安。 
                    我是很不好意思的,因为并不是我不跟他说话,而是我完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麼。 
                    讲课业上的事?无聊!讲学校的事?奇怪!讲社团的事?更让我取美食而不知其味!因为我还在为了今天社团学长,学姐们的联合欺侮而粗了脖子。 
                    所以,一餐吃下来,我跟他似乎是整间牛排馆里最安静的一桌。 
                    我没什麼食欲,看得出来他也是因为我而没了食欲。 
                    7点多才到牛排馆,加上牛排送上桌的时间,我们在一小时内解决了并不是挺愉快的晚餐,看著桌上还剩一半以上的食物,我想他一定更不愉快,因为是他付的钱... 
                    我知道,当晚餐结束时,就是我该面对他对我说一些话的时候了,但这并不表示我经验丰富,而是我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好朋友兼好室友,淑卿。 
                    走出牛排馆,我再一次跨上他的机车,也开始做一些心理准备,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会让我陷入什麼样的窘态。 
                    车子往寿山上骑去,夜晚的高雄市,缤纷灿烂,并不亚於台北市,身边伴著绮丽的夜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欣悦之情,身前的这个人对我很好,我却吝啬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 
                    「到了,下车吧!」 
                    他很努力的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但却藏不住他不知所措的神情,从他把安全帽摘下,到把机车引擎关上,我跟他之间都漫著一份尴尬的味道。 
                    「来过吗?」他问。 
                    『没有...』我答。 
                    「这里很漂亮。」他说。 
                    『嗯...我也觉得...』我说。 
                    「那里是高雄世贸50楼,那里是东帝士85,那里是......」 
                    他开始向我介绍眼前这一片景致,我的视线随著他的手指头游移著,每指一项,我就点一次头,应一次嗯。 
                    现在的情景,像极了那天在台中的"云深不知处",阿聪向我介绍太平的每一个部份,一样迷人的风景,一样的我,却跟著不一样的男人,也漫著不一样的气氛。 
                    我告诉自己,我该快乐点,就算是逼自己也可以,毕竟我跟阿明学长还要继续相处下去,即使今天是抱定要让他死心的决心而来的,但我也必须让我跟他之间留下一些往后相处的退路,两个人高兴的往后退一步,时间就会慢慢冲淡今天所有的尴尬。 
                    『你常来?』我问,今晚第一次笑著面对他,好紧绷的一张笑脸。 
                    「嗯!我每个礼拜都会来个一两次,有时候跟同学,有时候朋友,但大部份都只有啤酒陪我。」他看著我,笑著回答,似乎不敢相信我对他会有所回应。 
                    『为什麼是啤酒?』 
                    「因为心情不好啊!」他看向夜景,伸了个腰。 
                    『为什麼心情不好?』 
                    「因为烦啊!」 
                    『为什麼烦?』 
                    「因为有人不知道我很喜欢她,而我也不知道该怎麼让她知道啊!」 
                    他伸完懒腰,转身面对我,盯著我的眼睛。 
                    我刚刚才建立的轻松气氛瞬间瓦解,他这麼一盯,我的眼光这麼一缩,气氛再一次回到刚才的尴尬,难道他不知道,在这样的的情况下,要维持轻松,是很不容易的吗? 
                    『呃...我想...她知道了...吧!』我把身体别向另一边,不想看到他。 
                    「那她喜欢我吗?」 
                    我这才知道我的心跳频率有多容易被一句话改变,也知道这样的改变一点都不甜,反而充斥著满满的不知所措和不安,脑子里思索著如何改变话题,同时也思索著该怎麼拒绝这样的不安,以及这样的一个人。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移动他的位置,但我感觉得到,他在我身后看著我,每一道呼吸都那麼的平顺,那麼的冷静,似乎早在数载前就已经开始做出这样的准备,就算是被拒绝,也不会让他冷静得吓人的呼吸频率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他离我好近,好近,我的发际,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每一次的鼻息,我越来越不安,因为甚至是阿聪,这辈子没有一个男孩子离我这麼近过,似乎再过数秒,我的身体,就会陷入身后那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胸怀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往前迈出一步,试图离开他让我害怕的鼻息,并且在心底打出一行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我一定要让他知道。 
                    「我在等你的答案...馨慧...」约莫数分钟后,他打破了我跟他之间接近死寂的宁静。 
                    『...』 
                    「我在等你的答案...馨慧...」 
                    『我...』 
                    「我在等你的答案...馨慧...」 
                    我撒了个谎,好大的一个谎... 
                    「她...并不喜欢你,而且...她已经订婚了...」 
                    -待续- 
                    * 不一样的夜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我自己? *


                    21楼2009-02-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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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片天空是我给你的。喔...喔...喔...〕 
                      『喂!喂!喂!淑卿,距离下一次春天至少还有五个月...』 
                      看著淑卿在那幅画前面摇摆著身体,像是在跳著莎翁情史式的舞蹈,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恶心的声音,我忍不住提醒她,春天还没到。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片天空是送给我的。喔...喔...喔...〕 
                      『喂...』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幅画是送给我的。喔...喔...喔...〕 
                      『喂...』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幅画可以塞进你嘴巴里!』 
                      我真不明白,这画是送给我的,为什麼她比我还要高兴? 
                      〔喂!喂!喂!馨慧,你说,要挂在哪一面墙上比较好啊?〕 
                      淑卿开始用手在墙上比划著,嘴里还不闲著。 
                      〔挂这边...嗯...太阳会把画纸给照软了,挂这边...嗯!不行!不显眼,那...挂这边好了...嗯...也不行!我起床会撞到,那...〕 
                      『挂你家好不好?』我很受不了的说。 
                      〔好啊!但你要把画拿回去给珍珠男,叫他换喷我的照片。〕 
                      『好啊!那我也顺便叫他一起爱你好了,OK?』 
                      淑卿看了一下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看著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啊?〕 
                      感动?这... 
                      〔你不感动,至少也应该高兴啊!这是很多女孩子想都想不到的礼物耶!〕 
                      是啊!确实!因为我自己连想都没想到... 
                      〔即使你不想感动,也不很高兴,至少也要有点感谢吧!〕 
                      『淑卿,相信我,我真的很谢谢他。真的...』 
                      我看著淑卿,很确定却也很无力的跟她说。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喜欢?天啊!又是这个敏感的字眼,曾经这两个字在我跟阿聪之间来来茴茴扑朔迷离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在之前尘埃落定,好不容易阿聪说出他喜欢我,好不容易我也确定自己喜欢阿聪,现在这两个字却又再一次让我旁徨,让我心烦,让我无助,甚至还出现了让我选择的路。 
                      虽然我很肯定的告诉自己,我跟珍珠男之间,只有不可能,也永远都不会有可能的因子存在,但是每当淑卿告诉我:「你的无助,他看得到吗?你难过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对自己与阿聪之间的信心确实因为这两个现实的问句而有那麼一点点动摇。 
                      而且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从寿山回到学校宿舍之后,每当我想起阿聪时,都会有第二个人影出现,那个影子不是别人,就是珍珠男。 
                      这表示什麼?我对珍珠男也有所思念? 
                      我想那不叫思念,因为我深深的了解什麼是思念的味道,而那个影子给我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思念的味道,反而是另一种,另一种,另一种...比较。 
                      对。就是比较,他跟阿聪之间已经开始给了我比较的空间。 
                      这麼说来,对阿聪是很不公平的,阿聪并不是故意要跟我保持200公里的距离,而珍珠男也并不是生来就得到近水楼台的权利,只是因为现实的原因,珍珠男在我身边,而我心里却喜欢著200公里外的那个人。 
                      所以说,我确定,非常确定,我喜欢的人是阿聪,而珍珠男是我在这个无端衍生出来的比较空间里所付予我的...寄托。 
                      所以,我再一次确定却也无力的回答淑卿:『对。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我觉得,你还是打个电话跟他说声谢谢比较好。〕 
                      『可是...我不想...也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麼谢比较好?』 
                      〔哎唷!就谢谢两个字你都说不出来?〕 
                      『不是啦...是...』 
                      〔不然你就当做是谢谢他没有用珍珠奶茶当画的背景不就得了?!〕 
                      『我...』 
                      〔哎唷!别婆婆妈妈的啦!快打,快打。〕 
                      淑卿推著我走到电话边,指著电话催著我快打电话给珍珠男...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了。 
                      淑卿看了我一下,就转身走回自己的床上,看著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在告诉我,要我自己把这通电话接起来。我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麼跟珍珠男道谢,但或许应该这麼说,我不知道该怎麼给自己一个理由收下这一份淑卿嘴里所说的每个女孩想都想不到的礼物。 
                      『喂...』 
                      「喂!小慧,是我,阿聪!」 
                      当我听到电话那头是我日思夜想的声音时,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震动了一下,随即掉下的是,我满复无助的眼泪。 
                      「小慧?咦...?你怎麼啦?你在哭吗?」 
                      『阿聪...』 
                      「小慧,你怎麼了?别哭啊!你别吓我啊!」 
                      电话的那一端,传来的是心急如焚的情绪,我也终於感觉到,我跟他的心,是紧紧的连在一起。 
                      『我好想你...好想你...』 
                      -待续- 
                      * 迷惘、感动与思念同时存在,表示爱情来了。 *


                      22楼2009-02-08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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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在迷糊著。 
                        睁开眼睛,我迷糊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沙发上,身上盖著陌生的被子,环顾四周,陌生的客厅,陌生的窗帘,陌生的摆设,甚至连空气都是陌生的。 
                        我努力的想,回想昨....喔!不!是今天凌晨,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忍著腰酸背痛,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下手表,上面写著11:06,陌生的窗帘外撒进陌生的阳光,浑沌中我猛然想起.... 
                        在一片漆黑中,我只记得有个人背著我,在他的背上,我听得见他疲累的喘息,也隐约听得见他沉重的步伐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其余的,我像是失忆了一样全部都忘了。 
                        这里是他家吧!?我想。在客厅的桌子上,我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著: 
                          「小慧: 
                           我去上课了,你起床后把放在餐桌上的东西吃一吃,那是你的早餐,但我想,那应该会是你的午餐,因为你昨晚从坐上机车到躺到沙发上,连动都没动过,你一定很累了吧! 
                           我十一点半就会回来,我再陪你一起回台北,ok? 
                           PS:你到底几公斤啊? 
                                                           聪 AM 8:01」 
                        呃?! 
                        好难为情的一个问题。 
                        我站起身子,往那张应该叫做"餐桌"的桌子走去,看到上面摆著两个荷包蛋及一碗麦片加牛奶,突然间,我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早餐是我最熟悉的,但令我惊讶的是,认识他将近三年的时间,他最后一次做这样的早餐给我吃也是在两年多前,现在,他居然还记得,我的早餐是什麼样子的。 
                        早餐的旁边放了一盒麦片,用7-11的塑胶袋装著,塑胶袋旁边有一张发票,上面的日期是今天,11/05/99,Fri,时间是06:47,标示著的品名是"桂格燕麦片"。 
                        我的眼泪,含著笑掉了下来。 
                        或许,我是疯了,望著一盒普通的麦片就能掉眼泪,但是我真的被深深的感动,他的体贴,永远不会从他的口中出现,而会在你一个不经意,一个无预识的情况下,贴进你心里。 
                        或许,幸福就是一方无心的付出与一方真心的感触。 
                        吃完"午餐",收拾过后,我带著好奇的心态,在他家里游览了一番,他家并不大,只有三个房间跟一个客厅,但是感觉很清爽,很乾净。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在我睡觉的时候整理的,但是我想,从我了解他龟毛的程度来说,这样一个乾净舒适的家应该是出自他的手笔。 
                        在走廊的最里处,有一间房间,而且只有这间房间的门是关著的,我好奇的往里走去,看见门上贴著一张纸,写著: 
                          「小慧: 
                           门没锁,你可以自己开门进去,但在你打开著扇门之前,我希望你先问问你自己,如果你不爱我,那麼请你别打开这扇门,但如果你爱我,请你务必要打开它,里面有我要给你的东西。 
                                                           聪 AM 8:14」 
                        -待续- 
                        * 如果不爱你,那打开门后,我们回怎样? *


                        25楼2009-02-08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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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雨吧!让这杯珍珠奶茶自动消失在我面前。 
                          你知道现在的我身在何处吗? 
                          答案是珍珠奶茶的身后,一辆机车上面,目的地是台北车站,任务是填饱自己的肚子。 
                          其实,我吃不下了,在我看到那杯珍珠奶茶,而且心里也被无数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给淹没的时候,我的肚子就已经开始分泌胃酸,一点食欲都没有,我想我需要的不是午餐,而是一颗胃药。 
                          不只是你们觉得奇怪,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麼我会坐上他的机车? 
                          「台北好远啊!」他说,一付累得要死的模样, 
                          『你在这里干嘛?为什麼你知道我家?』 
                          「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路过?』 
                          「对啊!这一路还挺难过的。」 
                          『睁眼说瞎话,要从高雄来到台北不小心路过一个认识的人家前面还真有点困难耶!你最好老实说。』 
                          他又开始笑了,彷佛我现在有点气恼的表情对他来说像是打了一针兴奋济。 
                          「我来找我高中同学啊!」 
                          『你高中同学?住我家隔壁?』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样悠哉的说话的。 
                          『你高中哪一所学校?』 
                          「雄中啊!」 
                          『雄中在台北?那北一女在哪?高雄?』 
                          我更恼了,胃酸的分泌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别气!别气!你听我说完...」 
                          他的双手挥舞著,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很用力的忍著笑,试图浇熄我的恼火。 
                          「我同学在师大啦!我是上来找他的啦!」 
                          他强笑著,似乎发现那股恼火一点都没有被控制住的趋势。 
                          『那...师大也不在这里啊...』 
                          「我还没说完,还没说完...」 
                          『嗯...?』 
                          「我是上来找他借机车的啦...呵哈...呵哈...」 
                          『借机车?』 
                          我看了一下那台机车,再看了一下他。 
                          『那很显然的你已经借到了,如果你是要来跟我借钱,那很抱歉,我没有。』 
                          「不是,不是啦!馨慧,我是专程到台北来找你的。」 
                          『干嘛?吃饱撑著?』 
                          「不是啦!我本来昨天就要告诉你了,但是你没去上课啊!」 
                          『告诉我什麼?』 
                          这家伙连我没去上课他都知道... 
                          「今天我生日,想请你跟我一起过。」 
                          啊!不妙!他无辜的眼神又开始向我心里那片善良的领域展开攻击,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麼表情,然后笨笨的我开始寻找逃避的路线,试图阻止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麼知道我家?』 
                          我采取先发制人的招式,心想他应该会害怕我不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造访。 
                          没想到,是我给了他瓦解我拒绝他的机会。 
                          「从社团里的个人资料拿到的,我从你同学那儿得知,你可能已经回家了,所以,我昨晚就搭夜车上台北,到我同学那里借了机车。」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看著他,无辜的眼神。 
                          「我今天早上特地买了张台北市地图,还没有7点就开始找你家了,你家还真不好找,害我找了好久。」 
                          呃... 
                          「大概8点多吧!我按了一下你家的门铃,但是没有人应门,然后我在你家门口看到那双你常穿的Nike,我就打算赌一赌,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家。」 
                          8点多?他在我家前面等我,从8点多等到现在? 
                          「你是不是要去吃午餐啊?我载你,我们一起去吃好吗?我也还没吃耶,早餐跟中餐都还没吃。」 
                          『今天...你生日?』 
                          「是啊!我想请你陪我一起过,我对台北完全不熟,你带我到处玩玩吧?!」 
                          『可不可以...说不啊?』 
                          「呃...当然可以啊!不过,陪我吃顿午餐总可以了吧?!」 
                          天啊!他这麼一说,让我更没办法狠下心来对他说"不要!我不要陪你一起过生日!",他无辜的眼神更厉害了,我得移开我的视线。 
                          『快下雨了耶!台北常常下午后雷阵雨唷!』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在天的那一方有一片灰灰的云。 
                          『所以,你最好是吃完午餐就快回去吧!』 
                          他也抬头看了看天气,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样子,好像真的会下雨...」 
                          『对啊!对啊!所以,等等我陪你去吃饭,然后你就快回高雄吧!』 
                          我赶紧附和著,希望他能打消要我陪他过生日的念头。 
                          唉...没想到,又是我,给了他瓦解我拒绝他的机会。 
                          「不然,这样好了!!」他的头上好像冒出一颗灯泡一样的说著。 
                          「我们先一起去吃饭,如果下雨了,那我就在饭后马上回高雄,那如果饭后没有下雨,那你就继续陪我过生日,直到下雨为止,这样总行了吧!一切交给天气做决定,ok?」 
                          住台北的人是我耶!他居然敢这麼跟我赌,我就不信他比我更了解台北的天气。 
                          於是,我坐上了他的机车,然后开始乞求老天爷下雨吧! 
                          这时候,我开始很想到非洲去,去跟那儿的土著学一学祈雨的仪式或咒语。 
                          『下雨,下雨,下雨,下雨,下雨...』 
                          我在心里默默得念著,下雨,下雨,下雨... 
                          这时候,我好像听到坐在我身前正骑著机车的他在嘀咕著: 
                          「别下,别下,别下,别下,别下...」 
                          -待续- 
                          * 突然间,我爱上了下雨天,下雨天。 *


                          26楼2009-02-08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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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天,第50次拨出他的电话号码,第33次留言,第N次哭... 
                            11月27日,1999年,我已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21天了... 
                            一个人躺在宿舍里,收音机里在播著什麼曲子我早就不知道了,也忘了自己上一次入睡是在几十个小时之前,醒来又是在几十个小时之前,书桌上摆著期中考刚K过的书,还有一叠报告,以及一堆自黏便条纸... 
                            忘了这几天是怎麼过的,忘了上一餐是几天前吃的,忘了上一次淑卿是在多久前出现骂人的,忘了上一次出现在课堂上的我上过了什麼课,忘了社团活动时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忘了自己皮包里还有多少钱,忘了期中考是怎麼去考试的,忘了... 
                            我忘了,什麼都忘了... 
                            我只记得我走了几次宿舍到电话亭的距离,几次在拨电话前坐在电话亭旁边发呆,几次在拨过电话后在电话亭里掉眼泪,听到几次电话答录机的声音,留了几次言,说了几次对不起,还有几次的我好想你... 
                            『阿...阿聪...』 
                            「...阿聪?...」 
                            我停下车,放开机车手把,握紧手心,慢慢的往那辆白色雅哥走去。 
                            「喂...馨慧...」 
                            珍珠奶茶的声音在我背后叫著:「馨慧...你要去哪...?」 
                            白色雅哥的车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人,他只是站在车门边,并没有朝著我的方向前进。 
                            『阿聪...』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站在车门边,看著我,静静得看著我。 
                            『阿聪...我...』 
                            这时候,那杯珍珠奶茶停好了车子,走到我身后问我:「他...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得看著站在白色雅哥旁的他。 
                            阿聪。 
                            就这样站了多久?就这样没有任何的对话多久?我已经没印象了,我只记得约莫几分钟后,台北的夜空闪了一记闷雷,接著,地面上开始被一种叫做雨水的东西给染湿,周围的房子,车子也都湿了,我的头发,毛衣,长裙... 
                            「馨慧!下雨了,快躲雨啊!喂!馨慧!」 
                            珍珠奶茶在我背后拉著我,试图把我拉进路旁的棚架里。 
                            『下雨了...你该走了...』 
                            「呃...!?」 
                            『没听清楚吗?...下雨了...你...该走了...』 
                            「...!...」 
                            他放开了拉著我的手,拖著脚步,无力的,像是灵魂被什麼东西给剥离了一样,慢慢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 
                            『阿聪...』 
                            我又叫了他一次,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见他打开后车厢,拿出一把雨伞,走到我面前来,撑开。 
                            『阿聪...我...』 
                            他把伞递给我,然后退出伞外,再走回车门旁边,身上的衬衫因为雨水而紧贴在皮肤上。 
                            『阿聪,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撑著雨伞,手依然在发抖。 
                            『阿聪,你相信我...对不对...?』 
                            雨越下越大,哗啦的雨声还有模糊的视线,我所有的感觉能力像是瞬间失去了一样,我看不见雨丝里的他,我听不见雨声的澎湃,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馨慧...」 
                            他开口了,在他看见我跟珍珠男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终於开口了... 
                              「你爱我吗?」 
                            雨声依然澎湃著,豆般大的雨粒打在车顶上,打在屋棚上,打在窗檐上,似乎也打在我心上,今晚的台北夜空早就已经没了月儿陪伴,只是没料到这阵雨来得太晚。 
                            一阵鼻酸,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撑著伞的手还在颤抖著,夜里10:03分,在他面前的我,在我面前的他,感觉竟然是寂寞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本东西,拿出一支笔,在那本小东西上写了写,,贴在我家门上,然后,上了车,发动引擎,驶离我家巷子,也驶离我的视线。 
                            我家门上,贴了一串纸条,好多,好多张的纸条。 
                            「12:44 终於到你家了,高速公路塞车塞得好严重。」 
                            「1:01  门铃已经快被我按坏了,你怎麼还不起床?」 
                            「1:38  你不在家吗?那为什麼你的Nike球鞋在家?」 
                            「2:16  肚子快饿扁了,我先去吃饭罗。」 
                            「2:51  我吃饱了,刚刚的鸡腿饭很难吃,而且又贵。」 
                            「3:40  哎呀!我应该买个call机或手机给你的。」 
                            「4:26  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为什麼你妈妈不在家?」 
                            「5:11  你家电话响了耶!但是,我没办法帮你接。」 
                            「6:00  呃...我吃晚餐的时间到了...失陪...」 
                            「6:39  刚刚我换了另一家吃饭喔!但鸡腿饭还是挺难吃的。」 
                            「7:30  好累啊!你到底去哪里了?怎麼还不回来呢?」 
                            「8:17  我得去买新的CD了,这些都听烂了说。」 
                            「8:49  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 
                            「9:02  你家电话又响了,是你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吗?」 
                            「9:37  我想去找锁匠来开门了,可以吗?我亲爱的老婆。」 
                            「9:40  你终於...回来了...」 
                            「10:04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但...你却连爱我都说不出来...」 
                            -待续- 
                            * 我在等待一阵雨,而你在等待一句我爱你... *


                            28楼2009-02-08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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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间。 
                              浅米色的房间,棕色的衣橱,DIY木地板,绿色格子窗帘,淡蓝色直线条床单,海豚图样枕头套,木黄色桌椅,以及一本白色的日记。 
                                「我们不结婚,好吗?」 
                              这是那本日记封面上唯一的一行字,用他最喜欢的紫色水性笔写的。 
                              旁边还画了个小脚印,涂成黑色的小脚印。 
                              「你好,这是林翰聪的个人专线,很高兴你打电话来,但是非常抱歉,我不在家,所以,在B声后,麻烦留下你的姓名或连络方式,我会尽快的跟你连络,祝你愉快。」 
                              B... 
                              『阿聪,这是第51次打电话给你,也是这张电话卡的最后两块钱,我知道,我错的很离谱,但如果你愿意,请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吗?我一直很想很想把那句话告诉你,所以,我求你,接电话,好不好?挂掉这通电话之后,这张电话卡就只剩最后的一块钱了,我想,把它当做是一次赌注吧!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你就接电话吧!在我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如果下一次,我听到的是答录机的声音,那就表示...』 
                              「抱歉,录音时间已到,如果您尚未留言完毕,请重拨,谢谢。」 
                              电话里又传来冰冷的电子录音,电话亭外又吹著冰冷的风,带著冰冷的空气,心近冰冷的我,拿著一张几乎已经没了灵魂的电话卡,瘫跪在电话亭外,冰冷的人行道,冰冷的...冰冷的... 
                              12月10号,1999年,距离上一次打电话给他,已经有两个礼拜的时间了。 
                              这两个礼拜,我跟淑卿翘了好几天的课,搭著平快车,从高雄到屏东,从屏东到垦丁,从垦丁到台东,从台东到花莲,把我们这辈子从来没到过的地方都留下足迹,也把我这辈子最伤痛的情绪都丢到沿途的海里。 
                              淑卿说,我应该先把自己冷下来,想一想,自己到底能负荷多少他的爱,而自己又能不能不再让他失望,在我跟他都迷失了自己的时候。 
                              或许淑卿是对的,因为现在的我一团乱,自己都没办法整理出一个头绪,让自己能再坦然的面对他。 
                              淑卿问我,我是不是有那麼一下子被珍珠奶茶给感动过? 
                              我的答案是:有... 
                              她说,糟糕的就在这里,如果我能让自己真正的明白,真正的懂得阿聪在我心里面的份量,那麼,珍珠奶茶即使再怎麼好喝,我还是会选择一杯平淡如水的蜜茶。 
                              这一路,我跟淑卿拍了不少照片,每一幕让我们惊叹的风景,我都会把它留在底片里,淑卿说,这些照片对我跟阿聪之间来说,是很有用的,但我必须要自己去想一想,怎麼让这些没有生命的照片,变成一份让人心悸的感觉。 
                              『怎麼变?我不会...』 
                              在花莲的滨海公园,迎面吹来的是带著咸海味的冷风,我跟淑卿坐在岸边,打著赤脚... 
                              〔你一定会,只是你还没有想到而已。〕 
                              『我不这麼认为,我连怎麼让他接电话都不知道...』 
                              〔我问你,如果今天你们角色互换,他要怎麼做,才会让你把电话接起来...〕 
                              『我不知道...我可能连一点点机会都不会给他...』 
                              〔不!你只要回答我,他要怎麼样,你才会把电话接起来...?〕 
                              我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越想头越痛,越想就越难过,我彷佛每一秒钟都会想到那天,他离开我家巷口的那个落寞的背影。 
                              『我不知道...』 
                              〔厚!天啊!你是瞬间智商掉到70以下是吗?〕 
                              淑卿很受不了的抱著头,站起身子来,走到我面前,跟我说了一句让我恍然大悟的话... 
                              「你好,这是林翰聪的个人专线,很高兴你打电话来,但是非常抱歉,我不在家,所以,在B声后,麻烦留下你的姓名或连络方式,我会尽快的跟你连络,祝你愉快。」 
                              BB...BB...BB...BB... 
                              最后的一块钱,电话卡失去了灵魂之后,被电话无情的退出来,电话的那一头,还是传来电话答录机的声音... 
                              『阿聪,这是最后一块钱了,最后,我听到的还是,电话答录机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自己去考驾照,我会自己去吃早餐,我会自己回台北,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最后,我最想对你说的一句话...』 
                              那天,我跟淑卿搭上复兴航空18:00从花莲到高雄的飞机,很急忙的赶回学校,不为什麼,就为了淑卿那句话,那句让我恍然大悟的话... 
                              〔你爱他吗?〕 
                              「喂...」 
                              电话突然被接了起来,我的心跳像是顿时之间停止了一样,周遭的空气像是突然间被抽空了,泛著微光的电话亭里,我掉下了凄酸的眼泪,而电话的那头,是他的声音... 
                              「你说什麼...?刚刚...」 
                              『...』 
                              「刚刚...你说什麼...?」 
                              『我会...我会自己去考驾照...』 
                              「不是这句...」 
                              『我会自己...自己去吃早餐...』 
                              「也不是这句...」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也不是...这一句...」 
                              我彷佛闻到花莲海边的咸海味,彷佛回到那天下著大雨的夜晚,彷佛回到阿聪带我去的那座山上,彷佛回到我跟他刚认识的时候... 
                              〔你爱他吗?〕 
                              我的耳边不断的环绕著这句话,不断的,不断的... 
                              『我最想...最想对你说的...』 
                              「...」 
                              『...我...』 
                              卡! 
                              没有电话卡的电话机,断了线... 
                              -待续- 
                              * 如果是真的,请你在B声之后,告诉我... *


                              29楼2009-02-08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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