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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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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2-08 16:06回复
         听说,红色是思念 
         因为思念让心胀红,让人憔弱 
         听说,蓝色是忧郁 
         因为忧郁让心泛蓝,让人碎意 
         我不清楚蓝色,因为我不是蓝色系 
         但我了解红色 
         因为数年之后,我依然想念你 
                             For 有个女孩叫Feeling 
                             藤井树 08/05/2001


    2楼2009-02-08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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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3:3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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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要写这样?」 
      子云(就是你们熟悉的藤井树)坐在我的左边,Feeling坐在他的右前方,我的前面。 
      我停笔问他,他歪著头回我一句: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 
      妈的。 
      之前他亏补习班楼下7-11的小姐都很行,结果人家隔了个礼拜就离职了。 
      「可是,这样她没办法接下去啊。」 
      〔不然你奢望她接什麼?”呵呵呵!哪里哪里!你也不错。〃这样是吗?〕 
      「至少写句让她比较能回应的嘛。」 
      〔追女孩子我不在行。〕 
      「你不在行?说你不会大小便我还比较相信。」 
      〔不是好不好,是你要追还是我要追?〕 
      「我啊。」 
      〔那就对啦!你自己要努力啊。〕 
      「可是你要帮我啊。」 
      〔呃...嗯...啊!!你要她可以回答的是吗?〕 
      「对!对!对!」 
      〔那问三围你觉得怎样?〕 
      这是你们欣赏的藤井树,他在六年前就长这样了。 
      但低级归低级,他还是有很多可取的地方。 
      虽然我也很想问三围,但是想自杀也不是这麼自杀法。 
      我把原本那张纸条,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非常慢的放到她的手肘边。 
      因为补习班前后座位离的近,稍稍立起身体就可以碰到前面的桌子。 
      你可能很难想像那样的紧张,像半夜想溜出去的国中生一样,撵手撵脚的经过父母亲的房门前,屏住呼吸,把力气集中在双手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准备拿钥匙锁门时会痛恨发明钥匙圈的人,因为钥匙圈让所有的钥匙会叮叮当当的唱歌。 
      一切无声无息的大功告成之后,你会觉得自己是个当忍者的料,即使已经逼出一身冷汗。 
      把纸条放定之后,我立刻恢复原本的坐姿,若无其事的拿起笔,看著桌上的课本,在某个章节的粗黑字上标注星号,拿出重点标注笔划线。 
      我划了什麼东西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不是重点就对了。 
      她把手肘顶在桌面上,看著前方的黑板,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子云在旁边猛笑,指著我骂我延脑受创。 
      这时班导师从旁边走过去,叫他拿著课本到冷气前面罚站五分钟。 
      因为子云不在,所以我很认真的上了五分钟的课,五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他回来之后,搓著手臂跟我说冷气机前面很冷很冷,还很没风度的对我比出右手中指。 
      然后,我很有礼貌的回他两支。 
      她还是没有发现纸条,我很慌,心很紧,眉头像是绑死结的拔河绳。 
      「怎麼办?」 
      我问子云,手心有点出汗。 
      〔拿回来。〕 
      「拿回来?」 
      〔对啊!怀疑啊?她又没发现,你纸条放在那边下蛋吗?〕 
      「我不敢。」 
      〔不敢??〕 
      他的眼皮瞬间撑开,像是在街上看到美女裸奔。 
      他看了看我,抬头看了看讲师,再回头看了看班导师。 
      班导师正认真的批改我们上课前的小考试卷。 
      他起身,伸长手,把纸条拿回来。 
      她没发现,手肘依然顶在桌面上,好像也没有动过,我怀疑她是不是睡著了。 
      「拿回来了,然后呢?」 
      〔直接拿给她。〕 
      子云很自然,很无所谓的说。 
      直接拿给她??? 
      这句话相当有威力,像一道闪电当我头上霹下去,像一把利斧当我胸前斩进去。 
      正因为威力十足,所以我不小心惊呼了一声,好死不死班导师又走过去。 
      冷气机真的很冷,我又很认真的上了五分钟的课。 
      后来,经过一番挣扎,我在纸条上多写了个PS。 
          「你的头发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PS:能否请问贵姓? 
                      By 坐你后面的男生」 
      努力调整呼吸后,我在她的肩头上点了两下。 
      她回头,鼻间泛起一阵香气。 
      我没有藤井树那麼会形容女孩子的美丽,我只能说她的美会让我忘记吃饭睡觉上厕所。 
      「这是给你的。」 
      我有一气没一气的说完这句话。 
      『嗯?喔。』 
      她怪了一下,然后把纸条接过去。 
      我低头,看著课本,又划了个不是重点的东西。 
      感觉血液往脑袋里冲,耳根烫的可以煎蛋。 
      过了一下子,我的鼻间又泛起一阵香气。 
      她把纸条传回来给我,对我笑了一下。 
          『同学,谢谢你的夸赞。 
           我姓郑,你呢?』 
      -待续- 
      * 那堂课,我划下唯一的重点,是你的姓氏。 *


      4楼2009-02-08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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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了,是第二节下课。 
        她打了半节课的困,在老师说了句:「好了,同学们,今天就上到这里啦!」这句话之后,她很自然的清醒,收了收手边的课本。 
        补习班的三岷主义老师是属於漫画型的。 
        他操著外省口音,有白色鬓毛,右边脸颊后方有颗长寿痣,痣毛大概有五公分长。 
        我们都叫他「包青天」。 
        他总会嫌补习班的教室太大,冷气吹不到前面的讲台,所以他自己带电风扇,把电风扇摆在讲台上。 
        每次他在黑板上写完字,回到讲台时,他的痣毛随风摆荡,再加上那颗痣的尺寸不小,远远看来,总会觉得那像是一条小蛇,不时吐出它的舌头。 
        他常在上课的时候忘我,情绪激动,像是在京剧里张飞嚷著要单枪匹马到东吴周瑜那儿营救刘备时的慷慨激昂。 
        记得那时看到这一段戏,我有点雾煞煞,毕竟京剧里的对白要听得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背转身来自参详,咱大哥若在那东吴丧,周郎啊!莫抵儿难逃俺老张之丈八枪。」 
        这一段唱的用力,唱完后会发现演扮张飞的人脸上的戏妆会透出激烈的红。 
        包青天偶尔也会来这麼一段: 
        「鉴古书来自凝望,吾主义若让那匪类亡,邓共啊!莫抵儿难逃革命军之正气长。」 
        看来,我看到的那一段正好他也看过。 
        激烈过后,通常他会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 
        「你们啊!清清万万不要认为废了三岷主义这门课是件好事儿,这书儿里一条条载著中华民国的根子儿啊!亏现在的教育部长还是个念过书的小头儿,竟没半滴儿远见地,死了那些先烈的心啊!」 
        白痴都知道他是国岷党的。 
        我听了是没什麼感觉,因为那年是最后一年考三岷主义,有没有废对我来说都没差。 
        我担心的倒是包青天的正气,会让他在上课时血压升高,心脏衰竭,因为很多人都跟他说:「废得好,废得妙。」,还嘎嘎叫给他听。 
        对了,附注一下,清清万万=千千万万。 
        抱歉,我忘了我在说故事。 
        下课了,是第二节下课。 
        她醒得很自然,刚刚前面已经说过了。 
        我跟子云收好了书,背上书包,慢条斯理的走到电梯前面。 
        这时候电梯很会唱歌,因为常常超载。 
        我常在想,如果电梯警告超载的声音不是「ㄉㄟㄉㄟ」叫,而是一句惊天动地的 
        「最后进来的那只猪给我滚出去!」,那麼,最后进来的那个人可能也不会走出去,因为他打死待在电梯里也是猪,走出电梯也是猪。 
        可是,出产这座电梯的公司可能会被告到死。 
        她穿过那群等电梯的人山人海,然后走下楼梯。 
        我们的补习班在九楼,老旧建筑里的楼梯总是昏暗的。 
        楼梯间回荡著脚步声,有的人穿著高跟鞋,声音听来很刺耳,好像她很赶,赶著接下一个Case一样,有的人穿布鞋,鞋底打死不离开地面,拖地的声音像是他再过五秒钟就会暴毙一样。 
        一出楼梯间,黑轮摊的香味扑鼻,因为我的土司被子云吃光了,所以我用眼睛吃了一份鸭血外加一组大肠夹香肠。 
        她走向那台黑色豪美,打开置物箱,把她的包包放进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口罩。那个口罩是宝蓝色的,左下角绣了一排英文字。 
        〔去!我在湖边等你。〕 
        子云推了我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条「Kinder bueno」巧克力。 
        「给我吃的?」 
        〔想的美。〕 
        他走向他停车的地方,挥了挥手。 
        「咦?这麼巧?我的车停在你旁边。」 
        我开始装傻,这戏还不算难演。 
        『啊!嗨!是啊,真巧。』 
        她戴上口罩,眼睛在笑。 
        「明天,你也会来吗?」 
        『不会,我明天的课在安正上。』 
        安正是我们补习班另一栋有教室的地方。 
        「我明天也在安正。」 
        『真的?那,明天你请吃饭吗?』 
        「好啊!没问题。」 
        『开玩笑的,我其实都回家吃饱了才来上课。』 
        「喔?那改天给个机会让我请请你。」 
        『再说罗!』 
        她向我挥了挥手,拉著机车把手。 
        我帮她把车子牵出那狭小的车位,并且发动。 
        『谢谢,我走了,拜罗。』 
        「好,拜拜。」 
        她的豪美不太好,也不太美,她骑走的那一刹那间,我看不见她,只看见一阵浓浓的白烟。 
        她的离开,虽然缓慢,但像是忍者一样,躲进一阵烟雾中,待烟雾消散后,已经不见人影。 
        我骑上我的白色 Jog 90,到子云跟我说的湖边。 
        我们每天下课,都会到湖边的小货卡旁吃黑轮。 
        湖边不是店名,也不是地名。 
        它很简单的就是湖边,在高雄澄清湖的湖边。 
        第一次看见她在我眼前离开,我有点难过。 
        总觉得她的离开一点负担都没有,而我却已经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她离开时,口罩后面是什麼表情? 
        是不是跟她的眼睛一样,笑笑的,白色嫣洁的美丽。 
        宝蓝色口罩配上她洁细的肤色,让我觉得她像钻石一样亮晶晶。 
        左下角那排亮红色的英文字,绣的是书写体的: 
        「Feeling」 
        -待续- 
        * 她的离开一点负担都没有,而我却已经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


        5楼2009-02-0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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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今天改邪归正坐在前面,我上课可认真了呢!」 
          『真的吗?那你课本借我好不好,我第二节课上到睡著了,有些重点没抄到。』 
          啊!! 
          毁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她今天上什麼啊? 
          「呃...啊....你...哪里没抄到?」 
          『五铢钱那里。』 
          「呃...五铢钱,我想一下....」 
          『干嘛用想的?课本不方便借我吗?』 
          「呃...不是...是..课本已经借别人了,就昨天坐我旁边那个男生。」 
          子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单纯的被蒙在鼓里六年。 
          『那,没有关系,我去跟别人借。』 
          「不,不用了,我可以告诉你。」 
          『告诉我?』 
          「对,你拿笔记好:西元前118年,西汉汉武帝元狩五年,罢三铢钱,铸五铢钱,直到西元7年王莽更改币制,以错刀制与五铢钱并行,西元9年,废五铢钱,那年正好是王莽窜汉,立新朝,直到西元40年,东汉光武帝建武十六年,又复行五铢钱黄巾之乱后,西元190年,董卓迁都长安,那年是汉献帝初平元年,献帝遭胁,董卓乱政,坏了五铢钱,更铸小钱,到了西元221年,魏国废五铢钱,但在同年又立了五铢钱,后来五铢钱一直演进与改变,直到西元581年,隋王扬称隋文帝时,是最后使用五铢钱的时代,后来的唐朝高祖李渊就不用五铢钱了。」 
          她听完后,嘴巴微开,两眼呆滞。 
          我把她摇醒,带她到附近的肯德基,把这些该记的东西写下,又把其他没写的重点补上。 
          『你...怎麼这麼...』 
          「别想太多,我只是比较清楚钱而已,尤其是五铢钱,所以我有个外号就叫五铢钱。」 
          『为什麼单单只清楚钱?』 
          「没什麼为什麼,自古英雄只为钱,打死要钱不要脸。」 
          她咯咯的笑,笑声像是被强力胶黏合一样的绵密轻细。 
          『那麼,五铢钱,其他的问题也可以问你吗?』 
          「可以啊,我也不想当五铢钱。」 
          『为什麼?』 
          「你不觉得,五铢钱像垃圾一样被废来废去的吗?」 
          『不会呀!这麼厉害的五铢钱,谁敢废你?』 
          五铢钱就这样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的存活了699年。 
          即使我并不是五铢钱,但真正的五铢钱还是被废掉了,心头不免一丝小酸。 
          如果要我选,我想当微积分。 
          她是X常数,而我是次方项,见面是微分,分开是积分。 
          想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微分掉,不能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积回来,如果微与积能让我决定,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我并不是微积分,我是五铢钱,而且五铢钱被废掉了,毁在唐高祖手上。 
          又是一阵白烟,她又像个忍者一样的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求我能存活699年,我只希望她不是唐高祖。 
          -待续- 
          * 如果我是次方项,我会天天微分自己,只为了见你一面。 *


          7楼2009-02-08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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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拟考,在一个礼拜之后结束了。 
            补习班宣布成绩的速度很快,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班导师,工读导师,工读生,接线生,大家都关在工作室里。没有一个不加入批阅考卷的行列。 
            因为我跟子云时常被叫到冷气机前面的关系,班导非常认识我们,他以一小时八十八元的工资,请我跟子云帮忙。 
            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跟整理试卷的女工读生聊天,当有老师或主任在场时,工作个五分钟,就可以伸个懒腰,嘴里嚷著:「哗.....好累....」,就可以离开工作室去摸鱼了。 
            在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发现工作室里的角落,放著一叠纸,那是我们的模拟考作文试卷。 
            我非常记得那一次作文题目,叫做:《如果我会飞》。 
            刚开始拿到题目的时候,大家都惊呼一声,有人高兴,有人难过,有人不动声色,也有人只在旁边的姓名栏上写了名字,其余空白。 
            这样的题目,其实非常极端。 
            在我的感觉里,它是个很艰深的题目。有一种它想引出你内心里一些释放不出的感觉,它像是鸟笼的那扇小门,在某一天被人开启了,要不要飞走,看鸟儿决定。 
            高兴的人,不消说,他们百分之百飞走,飞得远远的,永远都不想再跟鸟笼见面,即使鸟笼里的日子,吃喝拉撒全然不需操心。 
            难过的人,我想,他们跟我一样,准备了一大堆时事,文学等等的资料,却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自己又是个不知道鸟笼门在哪儿的,怎麼飞? 
            不动声色的人,其实是最不简单的,他们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这样的题目能让他们发挥到怎样的境界。 
            不过子云说我想太多,他说这些不动声色的人,虽然不知实力如何,但大概会在纸上写著: 
            「神经病!人就不会飞还问这种鸟类问题,根本就是找碴嘛!你飞给我看啊!飞啊!你飞啊!」 
            那只在姓名栏写上名字的人,除了他们完全放弃之外,就是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对这样的问题作出无言的抗仪。 
            我在那一堆考卷中,翻找著她的,但第一张翻到自己的,得分多少,我已经忘了,不过记得是个不太能入目的分数。 
            第二张翻到林建邦的,因为他是又高又帅又聪明的雄中学生,所以我自认不敌,就省略了没去看。 
            第三张翻到子云的,分数之高令人咋舌,随随便便三两段,把国文老师唬得一愣一愣的。 
            当中的某一段,他是这麼写的: 
                「御风载云染天光 
                 梦雾沌之境迷茫 
                 飞凰栖所燃慕烟 
                 扬翅只盼凤知详」 
            其实,这首诗并没有符合七言绝句或律诗的要求,完完全全是唬烂,要不是国文老师看出他那两句「御梦飞扬」、「云之所盼」的话,他的分数大概是个位数的。 
            在很后面很后面几张,找到了她的作文试卷。 
            在一叠纸当中,放得越下面的,表示越早交卷。 
            那我以我刚才所找到的顺序来说,最先交卷的是她,然后是子云,再来是超级高中生,最后才是我。 
            我很认真的应付这个题目,是因为我重视分数,所以我写得久,最晚交卷。 
            超级高中生因为太超级了,所以我没办法猜测他的想法。 
            子云天生就比较会写这些有的没的,所以他随便写,也就随便交。 
            而她呢? 
            这样的顺序,其实没有很大意义,只是可以隐约猜测出来,她对这个题目,是怎样去看待的。 
            她可能不太会写,所以索性放弃它,毕竟这不是联考。 
            她可能不太想写,所以索性放弃它,毕竟心情比较重要。 
            既然她这麼索性,那麼,我也就索性的看了看她究竟写了些什麼。 
            『我是Feeling,从很久以前,大家就这麼叫我,直到现在,依旧如此。 
             Feeling,是感觉的意思,感觉不会落地,所以我一直是飞翔的。 
             我在我的Feeling里飞,在我的想像里飞,在我的心里飞,也在你的心里飞。 
             一直记得,第一个叫我Feeling的人,就是笨笨的你。 
             你总喜欢告诉我:「Just follow your feeling 。」,眼里总透出那麼一丝遥远的感觉。 
             你说,我的名字很有Feeling,不像你的名字土里土气,所以,你一直都叫我Feeling,我也只喜欢你叫我Feeling,别人叫我Feeling,都没有Feeling.........』 
            


            10楼2009-02-0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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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考完了期中考,发现升学的压力越来越大。补习班紧接著推出第二次模拟考,似乎不考死我们誓不甘休。 
              我在历史的年代,帝王,文化,宗教,战争,民族,制度,世界大战,国际情势以及地理的地形,气候,水文,交通与外国地理....等等的讲义里挖掘著呼吸的空间,子云则很快的被化学式与物理定律给分解淹没,天生的文学气息也轻易的被向量与功率的箭头给刺穿。 
              他苦不堪言,我也是。 
              曾经深深的质疑过,这样的心灵历练会带给我们什麼样的帮助?除了联招会公布出来的分数之外,谁能证明这些苦撑过来的日子是有意义的? 
              〔在这时候会提出质疑的学生,会比任何一个只顾著念书的学生更痛苦,成绩也会与质疑程度的高低成反比,与其质疑,不如把质疑的时间拿来念书。〕 
              第二次模拟考成绩仍然与政大心理录取分数差之毫厘的子云,有一次在图书馆念书,我拿了个指数对数的问题问他,他看了看我,说了这番话,语重心长,息叹延绵,只差没有涕泪纵横。 
              〔举个实例,我一天念书十七个小时,吃饭,上厕所,骑车,睡觉,看新闻,看报纸,看妹妹占了另外七个小时,这对一个联考生来说很正常,但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样的分配方式错了。〕 
              「哪里错了?」 
              〔我应该在看妹妹前就先质疑,我们这麼苦读有什麼意义与好处。〕 
              「你是说,你应该把“质疑”的动作摆在另外的七小时里,而不该摆在十七个小时的念书时间里?」 
              〔对呀!因为我发现,不管我念数学还是物理,我都会在计算过一个题目之后,就质疑一次苦读的意义。〕 
              「这很正常,通常我遇上数学时也一样。」 
              〔可是我质疑一次的时间是半小时,但算完一个题目只要五分钟。〕 
              「....你确实该把时间分配给更改一下....」 
              〔我也这麼觉得。〕 
              「刚刚那题数学解出来了吗?」 
              〔解好了。〕 
              「解好了?那教教我吧。」 
              〔不,等等。解题之后的时间是用来质疑的,但我刚说过,看妹妹在质疑的动作之后,所以刚刚的一番质疑过后,现在是看妹妹时间。〕 
              大家都知道,后来他并没有考上政大,他说是因为批改他作文的老师是个独眼龙,因为只有独眼龙才可能改出那样的分数,所以如果他的作文分数如预期,那他早在政大逍遥了。 
              但我认为,都是看妹妹害的。 
              好了!不要再ㄉㄧㄤ他了,我们回到故事里。 
              联考还没到,黑板上的数字每过一天,就会由值日生自动的减去一,当我被排到值日生的时候,我会想要把它加回去。 
              如果日子真可以加回去,那麼,加多少比较好? 
              以十八岁的我们来说,加上七千,绝对会是个好数字,我们会回到刚满月时,甚至也可能仍在妈妈的肚子里游泳。 
              我知道我想太多了,所以我还是会乖乖的把黑板上的数字减一,然后心里的压力会加一,快乐会减一。 
              补习班也一样,班导师上课前的第一件事,是拿著麦克风,在台上轻轻的试音,然后告诉我们,距离联考,你们还有几天的时间。 
              似乎我们的快乐就跟那数字一样多,直到它归零之后,就得由另一个数字把它加回去。 
              那个数字叫做联考分数。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总是一成不变,唯一变的,是我们念书的时间。 
              十一月不知道怎麼著就过去了,我开始厌倦天天与书为伍的生活。 
              子云在十一月时总会特别开心,因为他喜欢十一这个数字。 
              他在球队里的背号是十一号,在班上的座号是十一号,他说,如果能够让他选择,他要在十一月十一号生,那天,是他的梦想日,不过,他坚持要当十一月里的处女座。 
              他班上有个女孩子,生日是十一月十一号,当他知道她的生日是他的梦想日时,他请了那女孩子吃了一顿,那女孩还不清不楚,为什麼他要请她吃饭? 
              问他为什麼这麼喜欢十一?他说不知道,但他对十一就是无法自拔的爱。 
              反观我。 
              我是个粗神经的人,对於日子,对於天气,对於气温,对於任何风花雪月,我总是不以轻瞥,当我看著一些文选里的题目是关於天气,关於季节,洋洋洒洒数百千字,总是有些感叹,我总疑问著为什麼这些文人能与气候,能与季节对话?甚至看得见季节的颜色。 
              


              11楼2009-02-0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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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对於每天遇见的人,碰著的事,才会有深刻体验,放在感觉里咀嚼,虽说不上是绝对正确,但也总有一些心得。 
                整个十一月天,我几乎没有看见她。 
                我跟文人不同,因为我无法与气候,季节对话,无法辨识它们的颜色。 
                如果要我形容1995年的十一月,那麼,我会把我跟她短暂的对话,当做是我与十一月的对话,我会把她身上穿著的颜色,当做是十一月的颜色。 
                十一月里,我几乎没有看见她,原因是因为,补习班里的高三班,分成A、B、C三个班,三个班的课堂有某些交集,偶尔A与B会一起同上一堂课,B与C会同上一堂课,而A与C的交集,是最少的。 
                本来我在A班,她在B班,但她却临时将班别转到C班,原因我不太清楚,不过,当她把班别转到C班的时候,超级高中生林建邦,就再也没有来上课了。 
                有一天,十一月里的某一天,我在安正楼下遇到她,那是我在十一月里第一次遇见她。 
                子云说十一月是银色的,但我却觉得,十一月是青色的。 
                「这件衣服很好看。」 
                我走向她停车的地方,那天的高雄,微雨。 
                『咦?是你啊!五铢钱同学。』 
                「好久不见了,郑同学。」 
                『没多久啊,才两个多礼拜吧。』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啊!」 
                『这是《诗经?郑风》里的”子矜〃,你倒是背得挺熟的。』 
                「今天你穿青色的衣服,正好符合”子矜〃的第一句。」 
                我指了一下她的衣服,笑著说。 
                『你刚下课吗?』 
                「是啊!在下课之后遇见你,是很缤纷的。」 
                『怎麼说?』 
                「以现在来说,下课后马上回家洗澡,然后念书,这是应该也必须要做的事,但如果下课后可以邀请到美女到咖啡店一叙,当然很缤纷。」 
                『呵呵,五铢钱同学,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其实我是在唬烂的,因为我想不到方法约你。」 
                『我很乐意,但是明天我有重要的考试,所以,改天吧!』 
                「好,改天,我会把咖啡打包好等你,毕竟现在要遇到你很难,上咖啡店又麻烦。」 
                她笑了一笑,没说话,戴上绣著亮红色Feeling的宝蓝色口罩,对我挥了挥手。 
                「对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说谢谢。」 
                『什麼谢谢?』 
                她拉下口罩,疑惑著。 
                「我比赛那天,你还特地送东西到我学校去,我都还没机会向你说谢谢。」 
                『那没什麼,那天你们输还是赢?』 
                「很不好意思,我们输了。」 
                『没关系,尽力就好,不是吗?』 
                「你怎麼知道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问」。』 
                「你问谁?」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秘密」。』 
                「喔,那...你那天不是要上课吗?怎麼可以到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病假」。』 
                「那天你生病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女生」,女生有一种病假,是男生永远都不可能请得到的,你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她笑了一笑,大眼睛眯眯的,然后戴上口罩,豪美依然消失在一阵白雾间,我听到她的一声『Bye-bye』,心里涌上一阵失落。 
                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什麼?或许是我跟她的下一杯咖啡,不知道什麼时候才能喝得到。 
                子云在马路对面叫我,我牵过车,慢慢的骑到他旁边。 
                〔刚刚那是她吗?〕 
                「是啊。」 
                〔你怎麼不约她去喝咖啡?〕 
                「约了。」 
                〔她不去?〕 
                「是啊....」 
                〔为什麼?〕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改天」。」 
                -待续- 
                *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爱情」,你不惹它,它也会来惹你。 *


                12楼2009-02-08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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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3:3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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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8.9 
                  看过信的感觉,是空的,我没有办法要自己感觉什麼,即使是逼自己去感觉也不行,只因为我极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知道这有什麼好哭的。 
                  她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在奔波忙碌间学习著在社会打滚与成长,或许原因是迫於家庭经济状况的无奈,或许原因是因为她的父母亲认为女孩子不需要有太高的学历,但不管原因是什麼,她都是一步步稳健的前进,就像她在补习班的成绩一样,虽然没有明显进步,却也从来没有退步。 
                  她比我还要早长大,比我还要坚强,我应该高兴,不是吗? 
                  但是,心里头的一阵酸楚,与泪腺起了化学反应,害我鼻子一酸,眼前随即一片汪洋。 
                  后来,我写了一封信,长长满满的三大张,却没有把它寄出去。 
                  子云问我为什麼不寄,我回答他:「因为她没有写地址给我。」 
                  虽然她真的没有写地址给我,但我自己知道,即使她的信完完整整的附上了地址,我还是不会把信寄出去。 
                  有时我在深夜里咀嚼著自己的信,念著念著,会有心悸的感觉,总会去揣测她接到这封信时,会有什麼感觉,看完之后,会有什麼心情? 
                  每当我想起她一次,我就折一只纸鹤,最高纪录是一晚上折了46只,最少的也有17只,子云说我无聊,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出他的感动。 
                  我没有选填志愿,因为我也没有考上中正或中央,基於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我放弃了大学生活,投入海军。 
                  很多朋友都是一阵惊呼,在他们听到我即将入伍加入海军行列之后,我对他们的反应都是一笑置之,虽然心里面酸的比甜的要多很多。 
                  入伍前的生活,是糜烂的,每天无所事事,不是打球,就是看电影,唱歌,逛街,总觉得现在不玩个过瘾,将来在海上可是连7-11都没有。 
                  越接近入伍日,我越来越茫然无措,我担心著将来的日子会是个什麼样的生活?我害怕著日以继夜的操练会是个什麼样的情况?听前辈亲戚们的过来之言,总希望那是他们的危言耸听,却又担心那一切都是事实。 
                  那一阵子的我很脆弱,别人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我的想法,迁移我的思考方向,左右我的决定。 
                  有一天晚上,接近九点。 
                  我跑到子云家把他挖出来,要他陪我到书局一趟。 
                  〔有必要急成这样?什麼事这麼要紧?〕 
                  他边牵著摩托车,一边狐疑的问著。 
                  「快入伍了,我还没买那件重要的东西。」 
                  〔什麼东西?〕 
                  「纸。」 
                  〔纸?你买纸干嘛还要我陪你?〕 
                  「因为只有你知道该买什麼样的纸。」 
                  〔鬼才知道你要买什麼纸好不好?〕 
                  「我要折纸鹤用的纸。」 
                  后来,学校即将开学,子云也将离开高雄,目的地是台中,他没有就读东吴的理由,是因为学费太贵。 
                  〔打电话给我,我会写信给你,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照顾自己。〕 
                  子云离开高雄时,拍著我的臂膀说。 
                  「别只会说我,你也一样,一个人在台中,一切都要小心。」 
                  〔我一定过得比你好。〕 
                  「好不好是其次,重点是你别忘了呼吸。」 
                  〔又不是什麼生离死别,说得这麼沉重干嘛?〕 
                  「是你先挑起这种情绪的。」 
                  〔那你也太入戏了吧!〕 
                  我在子云胸前重重的捶了一下,也捶下了我跟他的友情坚实的印记。 
                  在月台上,他大包小包,又拎又背的。我不会可怜他,所以我的手上,只是一张月台票。 
                  他习惯说了声再见,我只是挥手,列车开动,我看著他,他示意著自己很衰,买到站票,我隔著车窗玻璃笑他,他那大包小包还是没办法离手。 
                  列车驶离了月台,硿锵的行驶声回荡,在我的心里荡起了回音,自强号的背影会让人难过,对即将入伍的我来说,是一种滚水浇心的痛。 
                  子云,再见。 
                  Feeling,再见。 
                  -待续- 
                  * 纸鹤不会飞,但我对你的思念,会飞,它会飞到你身边。 *


                  16楼2009-02-08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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