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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这次来罗马的行程并不紧密,唱片公司的人让他和白浅先倒一倒时差,然后再谈录歌的事情。而且还专门给他配了一辆车和司机,好让他们在工作的同时也在罗马玩一玩。
所以两人在第二天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吃过酒店里的早餐,两人便决定出去逛一逛。
这里毕竟是罗马,曾经横跨三大洲的大帝国的最中心。而有趣的是,罗马帝国这样一个形式上的君主制国家,却成为欧洲共和制与民主制的基奠。
“我们今天去哪儿啊?”白浅坐在车里,看着与青丘截然不同的街景,问道。
墨渊却故作沉吟道:“嗯,这个地方,应该说不算是罗马,但去罗马的游客都不舍得错过它。”
“哦,这么神秘啊?”白浅叹了一声。墨渊却趁势把她搂入了自己的怀:“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白浅故意哼了一声,继续看着罗马的街景,只等着司机把他们带到墨渊设计好的目的地去。
刚一下车白浅便瞪大了眼睛,拉住墨渊的手,问道:“这,这是哪里?”
墨渊只眯着眼睛,笑笑地说出了三个字:“梵蒂冈。”
梵蒂冈确实不属于罗马,它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只是被圈在了罗马的中央,又称“国中国”。同时也是全世界天主教的中心——以教皇为首的教廷的所在地,是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信仰中心。
墨渊拉着白浅的手,站在了圣彼得广场上,指着面前那一排半圆形的柱廊说道:“你看那些柱廊,他们是梵蒂冈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大师贝尼尼的杰作。”
“啊!”白浅应了一声,看着那包围着圣彼得大教堂的柱廊,陷入了沉默。
墨渊却不语,只拉住了白浅,径直走入了阳光里:“你到这里再看看。”
白浅只感到有些眩晕。这些漂亮的大柱子竟然好像全部都对着自己一样。
“这柱廊有个焦点,所以说不止美观,也很科学和精准呢。”墨渊在一旁解释着。
白浅只觉得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不只柱廊,还有柱廊身后的大教堂,这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厚重的历史和故事,等待着她去探寻。
“这些椅子又是做什么的?好像要开演唱会一样。”白浅指着圣彼得大教堂前摆放的一排排椅子问道。
“嗯,好像是因为复活节快要到了。”
“那,会不会有大弥撒,教皇也会出来吗?”白浅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问道。她并不信教,但见到这样的场面也难免兴奋。
“嗯,应该是吧。”墨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浅走进了人群。
仍然处在兴奋中的白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一条长龙的最后面。这条队伍好像排出来好几圈,队首根本就不知道在何方。白浅觉得真是想不到,这样的场面竟然也能在欧洲出现,不说走在欧洲的大街上根本见不到人吗?
“我们去梵蒂冈博物馆。”墨渊解释道,“排这样的长队也算是风俗了。”墨渊说到这里,又眯起眼睛来笑了:“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
是的,不过墨渊有一点说得不太对,在博物馆外面排队的,是全世界各地的游客,其中不只有罗马人。
“哦,我知道。那里有西斯廷礼拜堂,还有米开朗基罗画的《创世记》,好想去看看,长长见识!”白浅笑笑地说着,眼里闪着兴奋而雀跃的光。
墨渊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白浅,他自己的心也因此轻快了许多。只是在墨渊头脑里浮现的不是《创世记》这幅大画,而是当初米开朗基罗如何与尤里乌斯二世在台架上下的对骂。他仿佛见到了台架上立着年轻的画家,一手拿着画笔,一边做着他旷世杰作,一边与台架下同样气盛的教皇吵着架。
他真的在心里笑了,这简直像极了他和自己的父亲。同样的暴躁,同样的固执,也同样对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怀着极大的热情。好在,那样的局面终于结束了。而且结束得那样简单。爱情原来可以融化一切。
他忍不住看向了白浅。此时刚好有一道光,恍惚中,他感到白浅身上的光晕。而白浅却顾及不到他。因为她是真的被《创世记》所震撼了。
还未走进西斯廷礼拜堂,她便见到了这幅名画。准确说,是整整一屋子的画。确实,米开朗基罗的风格素来恢宏,而这幅创世记又最是他恢宏的代表之作。按平面计算,九幅图的总画面达到480平方米,满满地占据了礼拜堂的屋顶和墙壁。
白浅不得不仰头观望。这些画不仅场面宏大,人物的刻画同样震撼人心。最不可思议的是,每个画面,每个人物都精致无比,栩栩如生,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心事,他们的情绪。
白浅觉得仿佛瞬间便走现代穿越入了盘古开天辟地的年代,仿佛能够见证到最初的一草一木,最初的那个生灵,还有神用他自己的样子创造出来的人类。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到身边的墨渊猛地颤了一下。本来坚硬的脸上现出了涔涔的冷汗。
“你怎么了?”她问道。
“没,没什么,我有点晕。”墨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