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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十月——十月革命一百周年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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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瓦里希们,红十月快乐
《十月》(上)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16e3dac730102xvql.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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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7-11-07 07:38回复
    前排提示,小说中涉及的世界线关系比较杂,特放世界线图解一张。


    IP属地:广东2楼2017-11-07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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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镰刀和锤头交叉成的苏联军徽,已经被拆下墙壁、像节日过后的装饰品一样弃置在墙角;取代它正悬在壁上的,是一面三角形的盟军鹰徽。
      这只黄铜色的鹰,像图腾一样高高在上;
      身边的人没有面孔,他们都被防毒面具遮住了五官,就像巫师戴着神秘刻板的面具;
      盟军研究员的白大褂,像神职人员的长袍一样披在他们肩头;
      他们密集而低声地念叨着诸如“节流阀”“电容量”“信息载荷”一类的英文术语,艰涩得倒如同不知所云的咒语;
      贴墙而立的那几台电子分析仪,笨重而年久失修,发出空洞沉闷的共鸣,像是唱诗班的圣咏……
      相比于科学实验而言,沃尔科夫更觉得这像是一场荒诞的祭祀,实验台就是赛社,而他和他的爱犬契特卡伊,则是献给神灵的祭品。
      他那副强壮魁梧的半机械躯体,像宰好待售的肉一样,被锁扣固定在实验台上,与有机肉体相附而存的金属构件,因长年征战而锈迹斑斑,胸口装甲板上红色的镰锤徽也黯淡了不少。
      但对于一位老兵而言,锁扣的束缚几近于无,只要伸个懒腰的力气,他就能挣断这种物理拘束;比起这些身体上微不足道的禁锢来,精神上的禁锢才是真正可怕的。密集的电线,从不同方位刺进了他的金属构件或肌肉神经,一道道电流干扰着他从大脑发向身体各部的行动信号,这帮研究员只用一条虚无缥缈的电子信号,就把他的力量锁住了。相信,躺在旁边实验台上的“铁狗”契特卡伊也是这般光景。
      沃尔科夫激烈地质问着,可没有声音也没有喘息,他只能在电磁波交织的脑海里,向冥冥之中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质问。
      “我一生中为什么会经历两次十月革命?”
      “我已经阵亡在卫国战争的疆场上了,从阵亡到复生成为半机械战士,这段时间内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喀秋莎在哪儿?”
      他原本没期望能得到回应,毕竟这只是自己脑海中的默问。因而,当一个模糊的青蓝色身影出现在身边,并声称“我能回答你”时,他着实受了不小的惊骇。
      沃尔科夫一望即知,这个青蓝色的身影与盟军研究员们不同,至少“它”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人,因为“它”是突然像雾一样出现的,自己根本没有看到“它”走近实验台的过程,而盟军研究员们仍在忙于分析自己的半机械机体,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能回答你。”这个声音很遥远,很寒冷,而且是个女性的声音。
      青影渐渐清晰起来,沃尔科夫不禁在脑海中发出一记惊呼,因为这道影子展露了戴在额上的、带有七道尖芒的头冠,身披长袍,头冠与长袍之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大理石面庞: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形象,想到美国、想到纽约时,人们就会想到她,这是自由女神的形象!
      “活见了美国佬的鬼!”沃尔科夫在脑海里骂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你是神灵,神灵是宗教用来蛊惑人的迷信!”
      “我不是神灵。”自由女神答道,她改变了表情,嘴角出现了迷宫建筑师嘲讽被困者时的那种微笑,“为了更好解答你的问题,我得建议你先确认一下,你是否对从前的经历确记无疑?”


      IP属地:广东3楼2017-11-07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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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最艰险的恶境,磨砺出一颗最勇敢坚定的心,它也仍会在深处保留一方柔软;即使搏击了万年风雪而存、粗犷强悍的民族,也仍会有浪漫的幻想。
        在斯拉夫民族的神话幻想中,顿河、伏尔加河、第聂伯河,每条大河都是一位神灵。如此说来,涅瓦河一定有着修顺柔逸的长发,这束长发蜿蜒着冰雪的洁净与寒韵,发根沐浴在拉多加湖,向西荡涤过奥涅加湖,发梢拂过了伊尔门湖广阔的水面,最终垂入波罗的海的芬兰湾缓缓洗濯。圣彼得堡是她**间的明珠,而这座名城郊外的一小片农舍虽然也紧邻河畔,至多也只能算作杂在发间的松针或麦芒,毫不起眼、只能聊作装饰罢了。
        小女孩没有任何心思去注意涅瓦河的美,按照旧历,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寒冬正在俄罗斯大地上肆虐,而她则不得不忍着严寒,在大木盆里擦洗皮革。远处城里传来爆栗似的噪声,这些声音已经联响了大半夜,她也无暇去顾及。
        她手掌上的那十根,已经不能称之为指头了,倒更像发红的萝卜干。她将双手交叉藏进腋下,想要获得短暂的温暖。这时,一条黑狗吠叫着从院落后门钻了进来。
        “沃尔科夫!”她一看到狗儿便叫了起来。
        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脏小子,翻过院墙跳了进来,抱怨道:“喀秋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看到狗儿就叫我的名字,这让我和狗都很不痛快!”
        喀秋莎的笑声中杂着咳嗽的颤音:“谁让你们俩总是待在一起呢?沃尔科夫大老爷,你不好好看着马,溜到这里来做什么?被发现了的话又得吃一顿皮鞭呢。”
        沃尔科夫带着骄傲的神色,从背后摸出了一小堆木制品——姑且称之为“木制品”吧,这玩意破烂得已经看不出原型了——他喊道:“看我从垃圾堆里翻出了什么?阔老爷家用坏的小提琴,管家丢掉它之前把琴身折成了两半,但我想办法用绳子把它绑好了。”
        喀秋莎惊喜地接过那把不成样子的琴:“哦,沃拉鲁沙(注:沃尔科夫的昵称)!你真伟大!”
        她用冻得发抖的手指接过破琴,勉强扯了两下琴弓,发出马儿吃了鞭子似的痛咴声。
        沃尔科夫忍住笑:“很像音乐厅里的阔小姐。”
        喀秋莎没理会他,把破提琴搁在了墙角,从草堆里翻出一块石板来,上头歪歪扭扭地写满了西里尔字母。
        “我已经认得不少字了,但有几个字母总是分不清。等我认全之后,就可以读懂那些歌词了,也能学更多的歌。”她捡起一块鹅卵石,想在石板上写字,结果石子从颤抖的指间蹦开了。
        “喛,你的指头都冻硬了!”沃尔科夫把狗牵了过来,“让‘铁脑门’帮你舔一舔,很快就暖和了。”
        “沃尔科夫你真恶心!”
        一阵轰鸣从河面上传来,震碎了屋檐的冰凌,喀秋莎这才觉得,今晚圣彼得堡城里喧闹得有些不同寻常了:“城里究竟是怎么了?还没到放焰火的时候,怎么有这么多响声?”
        沃尔科夫看着院墙外微亮的夜空:“刚才是在打雷吗?”
        “胡说,冬天是不打雷的。”
        又是一记震响,但这回响声可就近得多了,因为这是院门被狠狠踢开时发出的动静。伊沙年科——这几座农舍的主人,衣着奢华的酒鬼——一如既往地红着脸庞和双眼,一把揪住了小姑娘的手腕:“是你们!都是你们这帮该死的穷鬼!你们毁了一切!我要先把你这小野种的指头给掰了!”
        “‘铁脑门’!咬他!”沃尔科夫喊道。
        黑狗吠叫着,像闪电一样窜了过去,可它毕竟不是真正的闪电,高大的伊沙年科一脚就把它踹开了,紧接着又踢倒了沃尔科夫,这个脏小子在摔倒时一头撞碎了写字母的石板,伤口里的血还没流下来就冻在了额头上。
        伊沙年科用臃肿的大手攥住了喀秋莎的手指,在小女孩的哭叫声中,院门再次被踹开,接着被踹倒的是伊沙年科的胖身子。一支步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持枪的工人喊道:“滚开,寄生虫,你再也无法恣意啃咬我们的血肉了!”
        沃尔科夫扶起了喀秋莎,惊讶地对工人喊道:“爸爸?”
        “孩子们,你们没有听到吗?圣彼得堡的枪声响了一夜,‘阿芙乐尔’号上的水兵起义了,他们刚刚炮击了冬宫!”
        那是俄历的1917年10月25日,公元世界线的1917年11月7日,圣彼得堡将被改称为列宁格勒。
        那夜之后,沃尔科夫印象最深的变化就是,喀秋莎不必偷偷摸摸地学认字了,她可以在回暖的春天学习新歌词和小提琴,可以在梨花开遍天涯的四月自由歌唱,可以在秋临叶落之际让琴声与涅瓦河一同流淌。在经过一年的辛劳工作后,她所换得的不再是毒打,而可以得到一个八音盒作为新年礼物。
        一切都变成了全新的,沃尔科夫也打算给自己的爱犬“铁脑门”换一个更响亮的新名字,经过反复的思索,他唯一想到的名字只有“契特卡伊”。


        IP属地:广东4楼2017-11-07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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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世界线,1945年2月,波兰,纳粹德军克拉科夫集中营。
          已经是二月份了,冰雪正在解冻,至多再等上两个月,就是梨花开遍天涯的时节了。
          但一年年享受春暖的人们,又怎会想到,每载开春之前,还有多少不幸的人,像尚未春醒便被冻死的蛰虫一样,葬身在胜利前夕最后的残酷之中呢?
          火车慵懒地趴在铁轨上,这重工业所铸就的钢铁巨龙,不时用汽笛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哼鸣,期待尽快填满它的车厢好踏上新途。而环绕着它的那些纳粹士兵,可就没有这么气定神闲了,他们虽然手握钢枪、掌握生杀大权,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比受迫害的囚犯们轻松多少,不断发出神经质地催促。集中营的犯人们反而没有多少痛苦惊恐的表现,他们早已在长期高压的折磨下变得麻木了,正穿着清一色的蓝白竖纹囚服,排着并不规整的队伍挤进闷罐车。
          “不!我不会上去的!”犯人队伍里的一阵断喝,打破了这里沉闷麻木的气氛。
          反抗的犯人显然是刚刚进入集中营的,因为他的体格还算健壮,没有“长住客”们惨遭折磨后所留下的种种痕迹。
          “朋友们,不要屈从于法西斯的命令,他们想把我们运到纳粹帝国本土的地狱里去!我是苏联红军的战俘,红军已经离这里很近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就能得救了!”他激动地高喊。
          一声单调的枪响打断了他的呐喊,战俘的脑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红弧,身体像面口袋一样重摔在地上,甚至没来得及进行一点儿抽搐。
          纳粹军官把冒着烟的鲁格手枪收了起来,冷冷地向手下们催促道:“杀掉反抗和拖延进度的人,以最快速度完成装车、返回德意志。你们是想落到红色分子的手里?还是想让他们攥着集中营里这些活生生的证据,将来好在国际法庭上把我们统统送上绞刑架?”
          装车的速度加快了,但仍有太多人被扣押在监狱栅栏后面,他们的发色、瞳色各不相同,各自的祖国加在一块也跨度惊人,这其中包括捷克斯洛伐克、波兰、苏联、印度、中国……因着之前那名战俘的激励,这些被囚禁者开始意识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但法西斯士兵却仍挡在他们与希望之间,俨然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有人开始啜泣,还有人在祷告:“以全知全能的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愿主垂怜于我等罪徒,救我脱离死地,我必一生俯侍于主的脚下,阿门!”
          在囚栏一角,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她虽然饱负毒打苦难之痕,但神情却依旧庄严而凛然,酷似那幅苏联著名宣传画中的母亲形象。她低声但坚定地祷告道:“红军战士们,快来救救我们!”
          火车汽笛响亮地长啸起来,它已经装载满员、预备启程了。这条铁龙并没有料到,它再也迈不开新旅途的第一步了,集中营就是它的最后一站。
          一片轻捷的黑影,像死神的翅膀一样呼啸掠过集中营周边的群山密林,纳粹士兵们如条件反射一般,徒劳地将枪口指向天空:“黑死神,是黑死神!”
          被敌人畏称为“黑死神”的伊尔-2式强击机,以一个绝美的俯冲,将集中营纳入了自己的翼影之下,而罩在阴影中央的火车头,则像被勇士枭下的龙首一样,喷溅着火花和机油炸翻倒地,失去牵引的一节节车厢也堵在铁轨上,无法再把苦难者们拖往纳粹帝国了。
          车头爆炸的气浪,掀乱了老妇人的满头银发,在发梢掠过眼前形成的丝丝白影中,她看到一大片野战军装的草黄色涌现出来,包围了集中营。
          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一片红色,因为涌现在周围的,是苏联红军的野战军装!
          草黄色迅速吞噬了纳粹士兵排列成的那一小片铁铅色,一辆T-34坦克轰鸣着压塌了集中营外墙,用绝对的震慑力瓦解了任何反抗企图。在巨大变故中恍如隔世的犯人们,呆滞地看着红军战士们打开了监牢大门。
          “饥寒交迫的朋友们,我们是苏联红军,这里已经被共产主义所解放,所有人都自由了!”政委的声音在背后不远的地方响起,他还要用不同国家的语言喊上二三遍,刚刚攻入集中营的沃尔科夫可没空听这些了,他和父亲忙于在人群中穿梭寻找。
          沃尔科夫脸上已经刻满了战火留下的痕迹,他的左臂还被绷带吊在脖子上,他是带伤参与这次进攻的;父亲的胡子已经长得与头发一样多,而且都像雪中杂草一样又白又乱。两人都手持波波沙冲锋枪,没有穿制式野战服,而是穿着游击队的便装。两人一言不发,目光和脚步在这些受苦者之间快速穿过。
          在监狱深处,他们看到了更骇人的被囚者,这些可怜人胸口的皮肤像干尸一样皱巴巴地贴在肋骨上,而腹腔由于没有骨架支撑,肚皮像泄气的救生圈一样全凹了下去。
          一名不知国籍的妇女,紧抱着一只玻璃罐号啕大哭,里头装着半罐五颜六色的小球,有红军战士在惊讶之余开口询问,一名状态稍好的犹太老人告诉他:“是集中营的军医干的,所有双胞胎孩子的眼球都染好色装进了罐子里,她分不清哪两对是自己两个孪生儿子的。”
          ……
          看到骇人听闻的恶行越多,父子俩就感越不安,这些罪行在冥冥之中向他们预示着不好的结果。
          终于……“老头儿!沃拉鲁沙!”围栏内的那个老妇人喊道。
          “妈妈,是妈妈!”沃尔科夫冲了上去,强压住抽噎,“妈妈,你和喀秋莎被纳粹鬼子抓走之后,我和爸爸从乌克兰大草原一路追到波兰,搜遍了沿途解放的每一座集中营……喀秋莎在哪儿?她也在这儿吗?”
          老妇人摇着头:“刚被抓时我们俩还被关在一起,但纳粹把我们当作奴隶运过白俄罗斯之后,我就和她分开了。之前还有另一列火车停在这儿,你们赶到之前它就离开了!”
          沃尔科夫勒了勒左臂上松开的绷带:“她可能在那列火车上,我去截住它!”
          “沃拉鲁沙!”老头儿一边握着老妇人粗糙的手,一边对儿子沉然说道,“这么说也许不磊落,但我还是要提醒,喀秋莎很可能不在那列火车上。车上的人跟你非亲非故,他们甚至可能根本不是苏联同胞,而是纳粹从其他国家抓来的……你的胳臂还断着,你要考虑清楚,火车上的那些人是否值得你继续拼了性命去救?”
          沃尔科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初春的冷风中挺直了脊梁:
          “爸爸,就算喀秋莎不在车上,就算车上的人与苏维埃没有任何联系,难道那列火车上的青年们,不是自己伴侣心中的挚爱吗?
          那上面的老人,不是后辈们敬爱并希望他们晚年平安的父母吗?
          那上面的年轻人,不是自己妈妈成天以泪洗面、渴望他们能够回家的好孩子吗?
          我们的红十月,我们的苏维埃,我们一定要实现的英特纳雄耐尔,难道不是为了把全世界受压迫的人,从奴役残杀之中解放出来吗?”
          老头儿来到沃尔科夫背后,左手在他肩头有力地一按,右手则抬起了冲锋枪,他雪白的须发,像残旗一样在风中拂动:“那我们就去截住它吧!”
          沃尔科夫与父亲一同举起了“波波沙”,冲锋枪像剑一样指向苍茫的冷天,射出几道火光。
          政委和其他人都被枪声吸引了过来:“怎么回事?”
          “政委同志,”老头儿说道,“我们开枪叫大家过来的。我们来晚了,还有一列火车先于我们一步逃走了,请允许我们游击队抄山路去截住它,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已经足够熟悉了,可以赶在它逃到河谷前抓住它!”
          集中营附近的山林中。
          这是一支很奇怪的苏军步兵小队,虽然也穿着制式野战军装、佩有红星军徽,但他们还额外配戴了防毒面具和试剂喷箱等并不多见的装备,指战员则是一名头戴蓝色军帽的内务部军官。
          在小队穿过山林的路途中,“蓝帽子”走在靠前的位置,紧跟着领头的那名队员。附近的敌人都处于溃逃之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上像样的战斗了,因此状态也放松下来,“蓝帽子”甚至很有闲暇地与前头的队员攀谈起来——那人的身材在全队中最为矮小,走在一群大个子前头显得有些滑稽。
          “‘灌木丛’同志,”蓝帽子说,“很抱歉,我还是没有打听到你找的人。你也知道,现在战局非常乱,人员流动性也大……”
          电讯兵背着长长的电台天线,快步从后面赶了上来:“队长同志,急电!”
          蓝帽子接过了电台话筒:“这里是‘除草剂’小队……一列火车疑似装载了目标物?是刚从一座集中营逃往德国方向?请告诉我具体方位……”


          IP属地:广东5楼2017-11-07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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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1-07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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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嘶吼着奔腾在铁轨上,车上的人很清楚,那头比蒸汽机大得多、比钢铁强得多的红色巨兽——苏联红军——就咬着自己的车辙紧随其后!
              这列火车的布局很有特征,紧邻着车头的第二节车厢,是两边排列着宽敞车窗的军官专厢;第三节车厢是一个圆柱状的大铁罐,这是专门用于盛放高危化学品的贮罐车;之后的车厢则都是外形方正、密不透风的闷罐车。
              少校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上铁铅色的纳粹军大衣形制美观,却掩饰不住他的不安。他的鼻梁如铁十字雄鹰徽的鹰嘴般锐挺,此刻也沁满了汗珠。
              马上就要跨过河谷了,他暗想道,工兵早已在河谷上接应,一旦火车驶过铁路桥,工兵就会引爆预埋的炸药,彻底毁掉那座连接河谷两头的唯一大桥,这样一来,他离红军就又远了一步。
              少校无法感知到,火车正处于他人的监视之下。不过少校自己并不是被监视的焦点,隐藏在铁路边的山林中、等待多时的“除草剂”小队,对少校本人并不感兴趣。蓝帽子用望远镜观察着车厢的布局:“和情报所说的一致,纳粹把受迫害的囚犯都关在后头的闷罐车里。游击队的同志们已经解决了河谷大桥上的工兵,准备好接应我们了。
              同志,打准一点儿,把火车头和第三节车厢之后的部分全都卸下来,免得干扰接下来的行动!”
              一枝黑沉修长的14.5mm口径枪管,架在“蓝帽子”身边的草地上,巨大的枪口制退器像矛尖一样对着火车侧面,趴在这杆西蒙诺夫反坦克步枪后头凝神瞄准的,正是那名外号“灌木丛”的矮个子队员。
              反坦克步枪的响声,足可震落远处山间的积雪,而在这巨大的枪声之下,还掩盖着某种金属的颤音,那是第三节和第四节车厢之间的连杆被打断所发出的动静,关押着囚禁者们的闷罐车,在断开牵引的瞬间发出一阵刺耳嘶鸣,慢慢在铁道上停了下来。
              只隔了两三秒钟,第二声枪响便命中了仍在奔驰的火车头部分,这一枪打断了火车头与第二节军官专厢的连杆。这么一来,火车便被切成了三段:落在最后头的一长列闷罐车,停在中间的军官专厢和化学贮罐车,以及最前方、仍在孤独疾奔的火车头。
              “行动!”蓝帽子兴奋地命令道,“一分队去后头查看闷罐车,把关在里面的人都救出来;铁路桥上的游击队会处理火车头;二分队跟我来,是时候把纳粹用来搞屠杀的‘蓝色2号’毒剂夺下来了!”
              跟着蓝帽子的队员都戴上防毒面具,奔向了中段的军官专厢和化学贮罐车,他们击毙了从车厢里跳下来的敌人,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了军官专厢。
              “队长同志,里面没有人了,”负责检查的队员喊道,“奇怪,军官专厢里怎么没有军官?”
              “别管那些,赶快对贮罐进行采样检查,把你们的消毒喷箱打开,随时准备进行消洗!”蓝帽子命令道。
              “灌木丛”取出一具带探针的仪器,将针尖顺着贮罐的接缝刺了进去。经过沉默的半分钟后,“灌木丛”对着简陋的晶体管显示屏摇摇头。
              蓝帽子惊讶地上前一步,只见显示屏上确实没有任何数据:“没有检测到?这罐子居然是空的!‘蓝色2号’在哪儿?”
              “把内燃机的马力加到最大!冲到河谷大桥咱们就安全了!”少校冲火车司机吼道。虽然被苏联红军的伏击吓得不轻,但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坐在军官专厢里,而是把座位选在了这拥挤逼仄的火车头中。
              火车司机也在车轮的震动之中汗湍如瀑:“已经看到桥头了,我们……”
              司机的下半句话,跟着河谷大桥一齐炸飞上了天。
              在爆炸的余音和漫天坠落的桥件残片之中,少校连退三步,后背抵到了墙壁上才止住:“工兵居然提前炸桥了!”
              火车司机将全身力量压到了制动轴上,在车头制动的刺耳嘶鸣声中,他大喊道:“少校,看啊,是红军游击队!他们早就埋伏好了!”
              穿着便装的游击队,纷纷从桥头两边的藏身处跳了出来,凌乱而无效地向火车头射击,子弹接连在厚实的钢铁车壳上崩出空响。
              “不能停车!”少校命令道,“改为倒档,退回去!”
              眼看快要停下的火车头,又开始越来越快地向后退却,沃尔科夫不由得加快了追赶脚步。老头儿紧跟在后:“小心点,记得‘除草剂’小队在电台里告诫的吗?千万别靠近那辆圆柱形的罐车!”
              “放心爸爸,我不会冒险的!”沃尔科夫答道。
              “再快些,他们追不上了!”少校捏着火车司机的肩膀。
              司机却喊道:“这没有用,另一队人从后头包抄过来了!”
              少校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火车头的侧门处已经传来了有人攀上车的震响,门板被咣然掀开,一支手枪伸进来击穿了司机的左肩,他顺着子弹的冲击力,撞开另一侧车门滚了下去。
              戴着防毒面具的“灌木丛”爬进了火车头,用手枪指着少校。少校退到了角落里,用身体挡住了码在一起的几个铅皮大箱,箱盖上都画着表示剧毒的骷髅头标志。
              “原来你们把‘蓝色2号’藏在火车头里!”“灌木丛”说,“去把内燃机停下来。”
              少校不为所动,他带着些许骄傲的神色,用不大流利的俄语说道:“看来‘蓝色2号’的效力,超出你们的预判了,你们以为它是气态物质?要占上一整个化学贮罐那么大的空间?这种美妙的物质在常温下是晶体,一小粒就能‘净化’掉整整一‘浴室’的犹太人!要不是你们阻挡,我正打算把它运回国去呢。”
              “用这种东西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却又想把杀人证据藏起来?你们也会怕么!?”“灌木丛”开火击中了少校的左脚,“我再命令一遍,把车停下来!”
              “我发明了‘蓝色2号’,它是我的。”少校简短地说完这句话,贮存“蓝色2号”的铅箱突然腾起一阵烈焰。
              蓝色烟气随着火焰蒸腾氤氲,少校的皮肤在毒气中变换着各种形态:“保险装置早就设定好了,轻轻一拉保险栓就能烧起来。高温使晶体升华成气态,好好欣赏它吧,它本来是为防止你们攻入帝国本土而准备的!”
              沃尔科夫和父亲就快要放弃追赶那越退越远的火车了,不料火车头却在这时冒起烟来,更邪门的是,浓烟迅速从黑色转成了诡秘的蓝色。
              “不好……”老头儿停下来,后退了两步,“孩子,快跑!”
              两人刚刚转过身,便被无声无息地吞噬于蓝色烟幕之中。紧接着,蓝幕之下爆发出一阵桔红的火光,那是少校预设在火车头中的爆炸装置启动了,他早已预备好,一旦不测便彻底毁掉“蓝色2号”的样本。
              父子俩的身影仆倒在蓝影中,早已没了气息。一只小巧的八音盒,在爆炸时从沃尔科夫的帆布包里崩飞出来,摔开了盒盖,机件录下的歌声,在一片死寂中轻唱道: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呀,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灌木丛”被压在残骸中剧烈咳嗽着,防毒面具已被爆炸撕裂。弥留之际,正听到歌声从雾中传来:“他在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实在叫我心中挂牵。我要勇敢地为他包扎伤口,从那炮火中救他出来。”
              “是我唱的歌!”为了听得更清楚,“灌木丛”一把扯掉了半残的防毒面具,露出了喀秋莎那明丽的面庞。
              没错,她听得很清楚!在战争爆发之际,她为沃尔科夫做了这个手工八音盒,录的是自己的歌声,沃尔科夫带着它上了前线!
              “沃尔科夫,我听到了,你在哪儿?”喀秋莎哑然喊道,毒气已经使她失明了,喉咙也越来越紧。
              “沃尔科夫!”她艰难地继续喊道,她有很多话想告诉沃尔科夫:
              想告诉他,自己在战局恶化之际参了军,想要上战场找到他;
              想告诉他,自己和妈妈一起被纳粹抓住了;
              想告诉他,在白俄罗斯,红军队伍从纳粹的工地里解救了自己;
              想告诉他,自己加入了“除草剂”小队,“蓝帽子”一直帮自己寻找他和家人的行踪,却总是没有结果;
              想告诉他,自己是“除草剂”小队里最矮小的成员,结果得了个“灌木丛”的外号,但姑娘本来就应该娇小才对……
              毒气蚀烂了耳朵,听力已经丧失,她沉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IP属地:广东7楼2017-11-07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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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木红警世界线,1917年11月7日。
                在很长时间里,喀秋莎的视野都被模糊的暗色阴影所充斥,所以她自认为一直处于半昏迷的恍惚状态。
                但这些无规则的暗影也渐渐起了变化,视野最中心的那一大片色块,逐步显露出轮廓分明的长梭形结构,她惊觉,自己已经醒过来了,看到的是切实的景物。
                那些杂陈于面前的,原来是堆成山的废弃金属构件,而矗立在废铁堆一侧的,则是一座高大的锅炉:这里是一座锅炉厂,同时也是钢铁的坟墓。
                喀秋莎竭力想要厘清思路,她还记得自己在卫国战争的最后阶段,在“蓝色2号”的包围下死去,可为什么又会在这个地方醒来?在这个景物陌生、但环境气候却无比熟悉的地方?而自己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卫国战争时期的红军野战服了,而是“红十月”之前底层农奴所穿的粗陋麻布。
                寒夜使周边的废铁堆形象模糊,自己刚醒来时注意到的那一大块长梭形构件,原来是放在铁堆空地间的某种巨物,她无暇探究那玩意废弃之前是何种机械。顺着寒风刮过的方向,她注意到了紧邻着锅炉厂的一片粼粼,尽管各地的大河都景色相近,可一看到那滑顺如长发的水道,一看到那熟悉无比的河湾,她便有强烈的心理暗示:这是涅瓦河,而且就是流经列宁格勒的那一段!
                原本夜色遍染的河面上,突兀地跳着一片桔红,她顺着这桔光远眺,顿时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里确实是列宁格勒。
                因为那片桔红,原是远方火光映在河面上的倒影;而那遥远的火光,却升腾在暗夜大地的远疆处,气焰雄浑地燃亮了一座伟案巨宫的剪影:那是冬宫!冬宫正在熊熊燃烧!
                在茫然之外,喀秋莎又多添了几分惊惶,为什么冬宫会烧起来?这可是列宁格勒、甚至全苏联最有名的人民历史博物馆啊!她还注意到,身边的景致也有些怪异,原本应该飘扬在列宁格勒各处的红旗、原本屹立在街口的列宁同志的雕像,都到哪儿去了?
                锅炉厂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喀秋莎一听就知道,这是狗发出的动静。她曾无数次听到过,契特卡伊在春猎时追逐野兔和受伤的野鸭,或跟着沃尔科夫满村乱跑时,都会发出这种处于剧烈运动中的喘息声。因此她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渴望,很希望循声一望,能看到契特卡伊热情地扑过来蹭自己的脚——尽管这并不可能,在“红十月”后不久的战争中,契特卡伊就作为军犬,在与白军的战斗中牺牲了。
                找到声源之后,她发现那是一条黑背黄毛的德国牧羊犬,双眼闪着追猎的凶光向这边疾奔,而跑在猛犬前头疯狂逃命的,却不是什么猎物,而是一个穿着残破工服的工人!
                被追的工人摔倒在锅炉厂院内的冰面上,正在等待“参演”一场军犬扑食的戏码,不料一堆从锅炉厂里倒下来的废铁,却正好砸到了军犬身上。
                工人回头看着军犬被压在废铁堆下呜咽,紧接着,喀秋莎从废铁堆之间跑了出来:“砸中了!同志,你没事儿吧?”
                工人站起来,拍了拍那身根本不干净的工服:“谢谢你,姑娘,有几个跑得慢的伙计,怕是已经被狗群咬死了。你是从哪儿来的?这里是我的锅炉厂,我就是锅炉工。”
                喀秋莎无暇跟他相互介绍,急切问道:“告诉我,冬宫怎么了?”
                “临时政府与盟军签定了协议,同意盟军进驻俄国。他们把全城所有的文化艺术品收堆到冬宫,声称那是我们斯拉夫民族毒害世界文化的野蛮渣滓,放了一把火,要把它们同冬宫一起烧掉。”锅炉工漫不经心地简述着形势,同时往身上套了一件厚实的棕色大衣。
                “苏联和列宁格勒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联和列宁格勒在哪儿?我从没去过,怎么会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见鬼,这里不就是列宁格勒吗?”
                “姑娘,你迷路了,这里是圣彼得堡!”
                喀秋莎猛然意识到,时间才是眼前这些迷境的关键:“现在是什么时候?”
                “按旧俄历算,是10月25日。”
                “我问的是年份!”
                “现行公历是RA(红警)纪年,今天是红警纪年1917年11月7日。”
                “1917?这不可能……等等,什么叫‘RA纪年’?我问的是公元纪年!”
                “公元纪年?那是什么历法?”
                这时,一阵闪烁的强光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喀秋莎向光源望去,发现锅炉厂内竟突兀地立着一根崭新路灯杆,但这盏路灯的样式真是太丑陋了:细直的杆子上,顶着一个大得不成比例的球状灯泡。一名路灯工人正在维修它,试图把一些圆环状的零件固定到灯杆上去。
                “别大惊小怪,路灯工会处理好那玩意的。”锅炉工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方箱负到了背上,接着又执起了用软管连接在方箱上的喷枪,“别用那种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这身行头是用来烧锅炉的。”
                喀秋莎回到了正题上:“请原谅,我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我是说,我从公元纪年突然进入了这个‘红警纪年’……”
                锅炉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同时端平了喷枪,往炉膛里烧火:“都不重要了,现在所有人都很迷茫。你不知道吗?沙皇倒台之后,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接管政权,并在西方同盟国面前装了孙子,他们已经把圣彼得堡割让给同盟国了,盟军宣称圣彼得堡全境及其附属河道、军港、海岸线,都是他们的‘军事领土’,要求城里的俄国居民全部离开。我们已经对抗了数周之久,但今天盟军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晚子时,圣彼得堡的居民还没有全数离境,停泊在涅瓦河上的盟军‘哥伦布’号驱逐舰将对全城展开无差别的炮击,宁可轰烂城市也要赶走我们。还有两小时就要响炮了,到那时候,你以前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喀秋莎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些要闻:“俄罗斯怎么可能被这样欺凌呢?我们的苏维埃在哪里?”
                “苏维埃?你指的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主张?可谁见过真正的苏维埃呢?”锅炉工问道。
                “我就是苏维埃的一员!我们让俄罗斯不再有压迫,我们让劳动者能得到应有的收获,我们打败了法西斯、把不同国家的人们从残杀中解救了出来!”


                IP属地:广东8楼2017-11-07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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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锅炉厂外一阵引擎轰鸣,一辆绘有黄铜色倒三角形鹰徽的“游骑兵”(RANGER)巡逻车撞开大门,闯到了他们面前,车上是两名端着步枪的盟军轻步兵(Rifle Infantry)。
                  “真是滑稽,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苏维埃’?”一名轻步兵跳下巡逻车,用蹩脚的俄文轻蔑说道,“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铁则!那种‘穷人不必为富人工作’的红色主张,只是身为肥肉的穷人,为了自我安慰而提出的幼稚空想罢了。”
                  而驾车的那名轻步兵则用英文喊道:“上帝啊,瞧那边!这帮野蛮人把咱们的军犬给砸残了,那只乖狗准是没救了!”
                  站在车下的轻步兵摇了摇头:“真可悲,你们压死的这只军犬,是同盟国驻俄部队的公有财产。你们违背占领军法令,当处死刑。”
                  锅炉工自始至终没有回过身来看一眼,只管拼命烧火,不知是出于不屑还是出于胆怯。
                  喀秋莎则往前迎了一步:“压死一条军犬算是犯罪,那同盟国占领军,在俄罗斯的国土上纵狗咬杀俄国人,该当何罪?”
                  “我们的‘猎杀’行为,是为了传播文明民主,帮助野蛮人开化进步。”轻步兵检查好了步枪,“按照法令,死刑犯本来是要自行上缴行刑费的,但因为你们都是一帮野蛮落后的穷鬼,所以我发扬自由世界公民的宽容仁慈,不计较这点细节。所以如果你不再行使抗议权的话,我就要开始行刑了。”
                  轻步兵端起了枪,这时,锅炉工发话阻拦道:“两位盟军大老爷,等一等!请允许我作证。我证明,她说的‘苏维埃’确实存在。”
                  轻步兵不屑道:“你也想跟我们理论一番喽?”
                  “别误会,我不是来理论的。你们一时说残杀是犯罪,一时又说是为了文明进步,跟你们交谈太费劲了。我有更简单的交流方法。”
                  “什么方法?”
                  “直接动手好喽!”
                  锅炉工端起喷枪,燃烧的液料喷成一条火龙,将正准备行刑的轻步兵整个吞噬了。车上的那名轻步兵,以最快速度打开了车载机枪的保险。
                  “嗞拉拉”,锅炉厂内的那杆“路灯”开始噪动起来,轻步兵惊讶地发现,路灯工人已经将三个圆环固定到灯杆上了,“路灯”全身都被雷蛇一样的蓝白色电流剧烈环绕着——那根本不是路灯,那是一座磁爆线圈!
                  球形导体产生强大电流,击穿了线圈与巡逻车之间的空气,并穿过地面连接成了完整的回路,巡逻车的钢架和轻步兵的骨骼,像新年礼灯一样剧烈闪烁着,最后在磁爆炙烤下炸裂、汽化了。
                  锅炉工对喀秋莎说:“同志,虽然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欢迎加入我们!我是‘工-兵苏维埃委员会’的成员,起义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路灯工”也赶了过来,锅炉工指着他那张瘦削清瞿的脸,对喀秋莎介绍:“这位是从欧洲前来支持我们的特斯拉博士,今晚可是他第一次把磁爆科技投入实战。”
                  特斯拉博士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得赶快确认‘哥伦布’号的具体位置。”
                  锅炉工从容不迫地把炉膛烧到最旺:“放心,按计划推进就好了,我们会让那艘驱逐舰自己蹦出来的!”
                  巨大的锅炉越烧越热,顶端的通风口发出一声闷响,开始喷吐绿色的浓烟。锅炉工扬首看着那无比显眼的烟雾直冲夜空:“绿烟是盟军专用的信号烟,我往炉膛里加入了化学物质好产生这种特殊的颜色,附近盟军都会被吸引过来的。”
                  喀秋莎还没从这些变故中理清头绪:“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把盟军引过来?”
                  眼下追究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把盟军引过来”已经是既成事实了:远处街道上立着一尊库图佐夫元帅的雕像,隔着锅炉厂围墙正好能看到雕像的上半身,而在不断逼近的轰鸣声中,这尊雕像就在他们眼前哗然倒下,仅在墙头之上升腾着碎石砸起的尘土。紧接着,围墙被轧塌了一段,第一辆盟军轻坦克的车首正面装甲斜轧在堆积的碎墙之上,在它的背后,更多轻坦克和那尊横断于地的雕像,共同组成了一幅拥挤险迫的背景。
                  第一辆轻坦克刚刚平稳地滑入厂院,便被磁爆线圈“点”得通体辉煌,后续的轻坦克纷纷推平院墙,并不约而同地将炮口指向磁爆线圈。
                  眼看着磁爆线圈在炮击下变形弯折,最终因承受不了自身的电压过载而炸成了碎片。锅炉工却不慌不忙地清点着坦克数目,迅速记录在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院落中央,一辆;墙根后两辆;正门外一辆;后门方向一辆……”
                  喀秋莎问道:“你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当然是为了引导反坦克火力。”


                  IP属地:广东9楼2017-11-07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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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锅炉工放下那张破纸,取出手电向院落中央的第一辆坦克一照。顺着手电光圈的指引,废铁堆里猛扑出一道黑影,从半空中跳到了坦克炮塔上。顶舱盖上随即传来了一阵金属切割的声音,此外还伴着猎犬嘶咬时特有的喘息声。
                    喀秋莎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生物咬开了顶舱盖:“那是一只狗?”
                    特斯拉博士稍稍把头探到锅炉房外,正看到被怪狗钻入的那辆坦克在原地转开了磨:“几个月前我在郊外发现了那只狗,它受了严重外伤、就快活不下去了。于是我决定在它身上试验一下刚刚开发的半机械技术……”
                    坦克舱内接连传出撕咬声,这辆坦克已经是一台棺材了。失去驾驶的车身向侧面撞去,正好挡住了第二辆坦克的来路,后续坦克连忙修正方向,车队一片混乱。
                    锅炉工不失时机调转手电方向,指示了游移在后门方向的那辆落单坦克,喀秋莎正在猜测,这回又会冒出什么样的反坦克怪物来,却听特斯拉博士说:“我还得告诉你,半机械实验品不只有那条狗,它是和主人一块被发现的,我把它那奄奄一息的主人也救过来了……”
                    侧面的一口集装箱被咣然破开箱门,喀秋莎看到一个体格魁梧、身上微闪着金属反光的大个子,像神话中的战神一般冲了出来,他手持一支常人根本不可能抬得动的轻型机炮,对准手电光指示的方向进行了两发校射。
                    第一发校射击穿了院墙,将躲在后头的轻坦克暴露了出来;第二发则正中坦克侧面的裙板,这为“战神”提供了瞄准参照。他迅速修正弹道,狂暴的弹雨纷纷对准坦克尾部最薄弱的发动机散热板砸去,那块单薄的散热板在重弹头锤击下颤了两颤,便开始透出黑烟,随即被报废的发动机炸出了十米开外。
                    “战神”转过身来,想捕捉锅炉工指示的下一个目标,这时,他的面部正好被炉膛内散出的火光映亮了,喀秋莎惊呼道:“沃尔科夫!”
                    他的右眼也许已经瞎了,被一块锃亮的机械观瞄镜罩着,但左眼和面部剩下的部分都还没有被机械构件所遮挡,所以喀秋莎一眼就认出了他。但他与从前相比,变化又是多么巨大,大块金属板像天生的外骨骼一样嵌在躯干的各个部位,尽管现在他行动如飞,可喀秋莎很难想像,在被特斯拉博士“修活”之前,他负的伤有多么严重骇人。
                    沃尔科夫显然听到了呼唤,他面对着喀秋莎愣了一下,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秒钟罢了,随即他便重新端平武器,掀掉了下一辆坦克的发动机散热盖。
                    “这么说……那条狗是契特卡伊吗?”她重新回头望向院落,“铁狗”契特卡伊已经在“切割”自己的第三个“猎物”了……
                    “喀秋莎,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周围环立着几辆盟军轻坦克的残骸,沃尔科夫借着这短暂间隙,与喀秋莎寒暄。
                    “我是今晚才刚醒过来的,一切都乱套了。特斯拉博士说,你和契特卡伊是几个月前被发现的?”
                    沃尔科夫摸了摸契特卡伊的铁脑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雪野中醒来时,全身伤得不成样子,契特卡伊就躺在旁边,模样跟我一样惨,后来我们被苏维埃委员会‘捡走’了,我跟他们说,自己经历过十月革命和苏联建国,但没人信我。特斯拉博士是‘苏维埃委员会’的军工科技顾问,不过他给我的这身行头可不怎么漂亮。”
                    特斯拉博士敲了敲他的铁皮:“知足吧,能从各地收集到足够的优质军工钢来为你们改造,已经很不容易了!”
                    锅炉工打断了他们:“等会儿再叙旧,听!”
                    宽阔的涅瓦河上,隐隐传来某种沉鸣声。
                    沃尔科夫满意地说:“是军舰上的雾笛,计划就要成功了,‘哥伦布’已经被咱们引出来了!”
                    喀秋莎问道:“把威胁全城的敌舰引出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锅炉工指了指黑暗的长河:“那艘驱逐舰是我们发动武装起义最大的阻碍,必须优先做了它。但涅瓦河太大了,要找到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好了,盟军发现这座锅炉厂里埋伏着足以对抗坦克编队的军事力量,他们果然决定出动‘哥伦布’号来解决威胁了!”
                    他们正竭力想从河面上找出驱逐舰的暗影,河口的一点火光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光点之后,正是那高大的舰桥在隐现!
                    随即,与光点同时产生的巨大轰响传到了耳边,他们这才意识到,那是驱逐舰在开炮!炮弹从头顶划过时,他们单只感受到强劲的风声,像是有一群鸟儿掠过,弹头将锅炉厂院墙内外的冰和土炸成满坑稀泥时,驱逐舰的强大武力才有了直观体现。
                    “引蛇出洞,现在蛇倒是引出来了,要怎么打啊?”喀秋莎从弹坑边缘小心地爬了起来。
                    沃尔科夫用有力的臂膀将她扶起:“跟我们来!”
                    喀秋莎跟着他们来到废铁堆中央,她发现,这是自己醒来的地方,刚苏醒时第一眼看到的那具金属巨梭,还平躺在一片残骸之间。
                    “上来!”沃尔科夫率先攀上“巨梭”,为同伴们丢下了一卷绳梯。站在“巨梭”面前,喀秋莎才意识到它竟是这样大。
                    爬到了“巨梭”顶端,喀秋莎正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没开口便愣住了:面前是一尊修长的主炮,是那种战船专用的制式武器。回过身来,她看到长长的甲板上,呈纵列竖立着三道烟囱和两杆信号桅,速射炮排满了左右两舷……


                    IP属地:广东10楼2017-11-0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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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秋莎踩了踩脚下的“巨梭”:“这是‘阿芙乐尔’!?你们把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停在废铁厂里!?”
                      “还有更精彩的呢!”特斯拉博士爬上舰桥,拉响了雾笛。
                      一大队船员,像蚂蚁一般从底舱钻了出来,随着他们纷纷入岗运作,一大片乳白色的帆布从甲板中央膨胀而起,如气球般越吹越大。
                      “经过改造的‘阿芙尔尔’号巡空舰,由安全稳定的氦气飞艇作为牵引动力。曙光啊,升起来吧!(注:阿芙乐尔为罗马神话中的司晨女神,有“黎明”“曙光”之意。)”特斯拉博士仰视着飞艇罩如巨帆一样在舰体上方展开,停在空地上的战舰,在飞艇提供的升力下缓缓向天空驶去。
                      “哥伦布”号上的盟军记者,用相机拍下了那艘战舰的影像,并成就了红警世界线最著名的历史照片之一:涅瓦河上初升的“阿芙乐尔”号巡空舰!
                      而“哥伦布”号船员们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他们聚焦着舰载防空武器的火力,各种口径的防空炮弹纷纷往空中招呼,甚至没有防空能力的舰艏主炮也朝天开了火,希望能扼杀那幅印在空艇上的镰锤徽。
                      “主炮修正,左舷二十四度零七分,距离三十五链,放!”“阿芙乐尔”号的舰桥上,传来指令长宏亮的声音。而他的嗓门随即便被主炮怒吼所盖过了。152mm配重弹扎进了“哥伦布”号的左舷甲板。
                      “左满舵!”在主炮装填的同时,气动尾舵向左转到了底,“阿芙乐尔”的侧舷对准了敌舰,速射炮收割着“哥伦布”号的甲板。而“哥伦布”上的水兵则顶着居高临下的炮火,更卖力地修正着防空炮口,开花杀伤弹和防空炮弹,在涅瓦河与天空之间交错闪射,如同架起了天与河之间的光桥。
                      被防空炮击穿漏气的空艇不断丧失浮力,当“阿芙乐尔”号损失了一半高度时,舰艏终于传来了报告:“主炮装填完毕!”
                      “主炮修正,左舷四十六度十五分,距离二十四链,放!”
                      第二发配重弹扎进了“哥伦布”的左舷吃水线,它终于被附加的重量打破平衡,倾斜在了河床上。
                      “‘哥伦布’已丧失作战能力,发出武装起义信号!”在这条指令的鼓舞下,“阿芙乐尔”号打开了所有舰载广播。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这回荡在圣彼得堡上空的旋律,正是武装起义的信号。
                      喀秋莎从侧舷向下望去,一场大潮正从圣彼得堡内外同时兴起,组成这场大潮的,是手持步枪、榴弹、火焰喷射器的“苏维埃”起义队伍。“阿芙乐尔”号的水兵们修补了损坏的空艇,使舰体得以悬停在战场上空,舰炮一边继续轰击无法反抗的“哥伦布”号,一边协助地面起义部队清除沿途遭遇的盟军据点。
                      “沃尔科夫同志,你向我们讲述的红十月革命和苏维埃联盟,真的要实现了!”甲板上有人喊道。
                      “那还有假?我就说过嘛,我是过来人!圣彼得堡会被改名为列宁格勒的!”沃尔科夫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达瓦里希们,革命日快乐!”
                      “乌拉!”
                      他们的声音回响在涅瓦河两岸。


                      IP属地:广东11楼2017-11-0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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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木红警世界线,1945年4月,沃尔科夫被盟军俘获的五小时之前,波兰战场。
                        梨花开遍天涯的季节已经到了,但沃尔科夫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站在这座密林环伺的苍凉营地中,他觉得,甚至连钢铁构件都能感受到风吹之寒——身上的这些机械结构,已经不是特斯拉博士最早为他安装的“水货”了,自从苏联阵营发动对欧洲盟军诸国的入侵以来,他和契特卡伊成为了举足轻重的战斗英雄,身上的构件自然也被换成了最轻捷、最先进的。
                        身边的战友们在修复营房,这并不是一座标准的军营,而是被称为“审判营”的监狱设施,战争中俘获的敌人都被投进了这样的营区,沃尔科夫有所耳闻:一些被冠上“反对苏维埃”“破坏共产”罪名的政治犯,也被关在这种地方。
                        契特卡伊懒洋洋地蹲在脚边,连吠一吠的兴趣也没有。沃尔科夫用铁骨交错的手指,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照片,那是十月革命之夜,在“阿芙乐尔”号巡空舰甲板上拍的。
                        “看哪,冬宫的火灭了,红旗已经升起来了,起义胜利了!”甲板上的人遥指着圣彼得堡欢呼。
                        锅炉工“怂恿”道:“沃尔科夫同志,在胜利的时刻唱首歌儿吧!”
                        沃尔科夫退到了人群中:“喀秋莎,看你的了!”
                        喀秋莎顿时成为了焦点,她站到了人们空出的一小圈甲板中央: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众人齐声应和道: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相机的快门在此时按下,定格下了专属于苏维埃的浪漫。
                        沃尔科夫正沉浸在那一刻的断想中,锅炉工来到了身边。经过连年征战,锅炉工已经成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火焰喷射兵了,防化面具遮住了他的面门,使他比以往显得更加严肃刻板。
                        锅炉工透过面罩圆镜瞥了一眼照片,冷声冷气地说:“沃尔科夫同志,您还留着这张照片?”
                        “锅炉工,你不怀念那一夜么?”
                        “这就像人的童年一样,固然很美好,但成熟之后就只感到单调和厌烦了。恕我直言,战争是严肃的事情,在战争中提及情感啊、欢乐啊、浪漫啊,包括那些看似很伟岸的报国理想和豪言壮语,都是幼稚的表现。”
                        沃尔科夫像评价小孩子一样说:“孩子单纯地以理想为乐,成熟者洗尽铅华、看到理想之中值得珍视和奋斗的东西,自以为是的半大小子则一味地与它划清界限。”
                        锅炉工没有搭话,沃尔科夫也沉默了。他一直没敢告诉任何人,这张照片有着另一条秘密。
                        十月革命后,苏联迅速地壮大起来,而扩张欲也越来越昭然若揭。当进攻欧洲的总动员令下达时,全国都在狂热中沸腾。可就在进攻波兰的前夜,喀秋莎像烟一样从沃尔科夫的生活中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有这张照片,照片与相框的夹层之间,还有一张字条:
                        “最最亲爱的沃拉鲁沙,求你醒醒吧!你没发觉吗?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当得起‘苏维埃’的荣誉了!”
                        在那之后,沃尔科夫变得日益沉默和暴戾,他不明白喀秋莎何出此言,在饱受了盟军的欺辱之后,向他们复仇开战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跟随红色大军的脚步,从雪白的俄罗斯冰原跨入绿色的欧陆,跨向蓝色的英吉利海峡;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见证了苏军的日益乏力,见证了盟军同仇敌忾的反攻,又随着红色大潮退回到了波兰——这场战争的起点。
                        “沃尔科夫同志,帮个忙吧。”锅炉工再次打断了他的沉思,“帮我点个火。”
                        沃尔科夫心不在焉地问道:“叫我点火?你手里的喷射器,是用来喷水洗车的吗?”
                        锅炉工指了指审判营刑场上的一只集装箱,它被放在了一大堆木料上:“看到那个集装箱了吗?里面关着一些死者——也许有个把生命力顽强的还没死透,但也没救了。我们得把他们烧掉。”
                        沃尔科夫问道:“是些什么人?”
                        “多是盟军敌兵,你也知道,我们在战场上使用了秘密武器,那是一种化学毒剂……”
                        沃尔科夫吃惊地问道:“你再说一遍!我们在使用生化武器!?”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都是为了对资本主义走狗进行惩罚和复仇,是为了传播苏维埃、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全球人民。”锅炉工说,“一些盟军士兵,也许还有几个倒霉的平民,被毒气感染了。我们把这些感染体封在那箱子里,我可不想离得太近,鬼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要命的东西。你的武器射程比较远,帮忙打上一枪就好了,柴堆已经浸了油,弹药在上头擦出火来就能烧着。”
                        沃尔科夫费解地摇摇头,感觉非常不痛快,可又想不通哪里不对。他敷衍似地抬起轻机炮打了一发,熊熊大火很快将集装箱吞噬了。
                        沃尔科夫沉浸在大火的映影中出神,耳麦中突兀地传来了无线电讯号:“呼叫沃尔科夫同志,您听得到吗?”
                        沃尔科夫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它来自苏军最富传奇色彩的前线指挥官,这位战功赫赫的指战员,被广大官兵尊敬地特称为“将军同志”(注:这里的将军同志,是《红色警戒1》时代玩家扮演的一代将军同志,与《心灵终结3》里的将军同志不是同一人)。
                        “将军同志,我在线上。”
                        “首先我要对您连日来的作战提出嘉奖,我们所有最重要的突击任务都交给了您,因为除了您之外便再没有别人能够完成了。”
                        “我备感荣幸。请问派我到这座审判营来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在追击一支盟军的残部,他们已经在连日逃窜之中变得极度虚弱,但却狡猾异常、行踪不定。昨夜,他们袭击了这座审判营,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我希望您深入密林、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好引导主力部队彻底解决这个战线后方的隐忧。”
                        “我和契特卡伊马上就出发……等等,是什么声音!?”沃尔科夫突然感到了强烈不安,一种类似狂风呼啸的共鸣声,正从密林深处向审判营涌来,附近林地的树冠像绿浪一样涌动着。
                        锅炉工和其他苏军士兵紧张地握紧武器,本能地围到了沃尔科夫和契特卡伊身边。
                        “HUA!!!(注:美军口语,为三个单词的缩写:Heard-Understood-Acknowledged,意为“是”“明白”“坚决完成任务”,在《红色警戒2》中作为美国大兵的语音之一。)”一阵齐声呐喊,从审判营外各个方向的密林中传来,盟军轻步兵群像野人一样冲出树林,巡逻车、装甲运兵车和轻坦克组成的装甲编队,轧倒了挡在路上的树木,那阵令人心悸的“狂风”也抵达了,原来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阿帕奇”直升机编队像蝗群一样脱离树冠掩蔽、填满了视野!
                        “将军同志,这是圈套!”沃尔科夫一边开火抵挡,一边急切地呼叫,“我们面对的不是一支盟军残兵,这是一支强有力的部队!”
                        盟军士兵和载具身上的蓝色迷彩,像海浪一样淹没了审判营……


                        IP属地:广东13楼2017-11-07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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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11-07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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