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呐,小夜,你觉得樱花最壮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是满树生机的含苞待放吗?是光辉灿烂的盛开之时吗?是洒然消逝的花落美景吗?”
“哥哥有说过很类似的话呢。”
“呀,只不过是参考了哥哥们的文章而已,竟然被识破了。那么,小夜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觉得……落花最美。七日之花的美就在于它的易逝吧。盛开的花留在回忆里就好了。”
“我喜欢盛开的樱花,很灿烂很漂亮的樱花!”书包被干脆地扔在地上,今剑举起双手转了个圈,“现场看一看樱花的美丽就是我们来祭典的意义之一吧!”
小夜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今剑高兴的样子,却轻轻弯起嘴角没再作声了。
淋了酱汁的章鱼丸子一盒六个,来来,小夜,我们一人一半把它吃掉;莺丸大人会在的茶铺一定要造访,这里最最棒的抹茶我们一人一杯;掉下来的花瓣晶莹剔透,先生——能不能帮我们在树下拍一张照片?呀,小夜同学的衣服溅到水了,没关系,随身携带的手巾帮你擦拭干净……
吵吵闹闹地,小夜被今剑拉着去这去那一直玩了两个多小时。与灯光一起降临的是暮色。
小夜和今剑肩并肩慢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蓝灰的暮色和柔和的灯光把樱花和整个祭典融化在不可思议的气氛里面。疲惫的男人牵着孩子挤出一个笑容,穿着和服的高中生大姐姐们挤在一起拍照,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妆容精致的女人只点了一杯茶和一个鲷鱼烧。今剑转过头看着小夜——他正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深色的头发和这暮色融合得那么好。仿佛是注意到了今剑一般,小夜也转过头去和今剑对视。两人谁也没说话。算了,小夜不喜欢说话,果然还是由我开始这个对话……正当今剑盘算着如何化解沉默并且偷偷难过于小夜的无感时,小夜突然开口:“今剑,今天真的很高兴可以和你一起来祭典。我很开心。”
“哇!小夜君的眼睛里有星星呢!果然是很开心吧!”心跳突然复苏,今剑几乎贴到小夜脸上一般观察他的眼睛——蓝色的,又深邃又透明,一闪一闪的,比海洋和星空甚至比极光都璀璨百倍。“啊……那个……”小夜霎时间慌了手脚,几乎往后退去却勉强踮着脚尖让自己维持在原地,永远没有表情的脸被红晕覆盖,显得惊慌失措。
不知为何,今剑就是乐于见到小夜脸上因他而起的红晕并且也莫名地心跳加速——嘛,大概是频繁目睹哥哥们的约会场景而在这方面过度早熟了吧。
“那,小夜,明天上学见啦。回去的时候请小心。”今剑往后跳开,笑着和愣在原地的小夜挥手道别。小夜的家离这里很近,几分钟的路程一个人走回去不是问题。“明天见,今剑。”小夜挥挥手,继续强装镇定地别过头,离开了,好像转过头把自己藏在暮色里就可以掩盖自己脸红的事实一般。
“啊呀,似乎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场景呢。”身后传来温软的声音,“该说,终于被你的哥哥们带坏了吗……”“喂,莺丸,今剑刚才只是在观察那孩子的反应或者帮忙在处理眼睛里的沙子吧,哪里有奇怪了。”“算了,大包平,你不会明白的。”“不,我可明白的很。”
三条家离祭典所在的地方比较远,所以三日月拜托了同样从祭典回来也正好住在附近的同学莺丸和大包平把弟弟接回来。
“莺丸大人,大包平大人——晚上好!”今剑满脸笑容地回过头打招呼,“麻烦你们把我接回去啦!在哥哥的帮助之下,我的生活确实变的更加丰富多彩了呢。”
大包平愣了几秒,回过头看着莺丸:“他没问题吧?”
莺丸只是笑着,“那可真是恭喜今剑了,好好享受吧。今天本来想教你怎样泡出好茶来和那一位分享的,不过……嘛,下一次再说吧,再不走的话三日月又该发消息来了。”
“那个老爷爷——!”
那一天今剑在莺丸和大包平的拌嘴当中笑着结束了最后的一点点旅程。
下车的时候大包平摇下车窗跟他说要多穿点衣服,这么瘦弱就不要穿这么点还在春天的晚上出来乱晃了。
那一天今剑没有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