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朱戬四下打听才知道那天碰见的那只白狐叫查杰,懒呼呼的一只狐狸,平时不漏山不漏水的混在队伍的后面鲜有人注意过他,朱戬正想着下次找什么借口再去寻那只白狐,便看见洞口一抹白色的影子,素白的衣服在身上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摆动,那天搭在他身上的白尾低低地垂到地上,耳朵却机警的竖起来听着四周的动静,试探着出声询问“朱戬····朱戬···丑狗快出来!”朱戬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石壁的阴影下走出来,用手挠了挠褐色的耳朵摆了摆尾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怎么了···小娘炮?”“滚滚滚!什么小娘炮!我是霸王龙好嘛!丑狗!快和我走去祭天大典,就等你啦!”查杰立刻反驳了回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朱戬瞥了一眼他微微摇动的小尾巴,一边笑着一边追过去“额鹅鹅鹅,崽子我错了···”
“你叫谁崽子呢!”
—
到达祭天大典的时候,面前已经寂静的站了很多上仙了,隔着乌压压的人群朱戬抬头看了看远处宣读着长篇大论天帝,看了眼身旁念叨了一句无聊就昏昏欲睡的查杰,拉着他在队伍的最后跪下来,然后安静的把头低下,偷瞄着一旁的查杰。快结束的时候尾巴被人猛地扯了一下,他轻哼了一声去看旁边憋笑着使坏的查杰,还未来得及反驳些什么就看见前方的人群涌动让出一条路来,能清楚地看见远处浅笑着看着他们的天帝,听见他的声音传过来,像是深远处渺茫的低吟:“狐族如今发展甚是迅速,小狐狸们倒是越发活泼,不如此次就让他们去人间·····历练吧··”逐渐看见远处的母亲在天帝音落的一瞬间,愕然地抬头,望向他的眼神里潋着一种陌生的情绪,他说不上却很难过,不知缘由。天帝仍是笑着偏头看向远处畏畏缩缩的那只母狐狸,她颤了一下随即把身子低下去,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言未发。
“我不···”查杰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朱戬握紧了手不动声色的拉到了身后,抬头就看见了远处缓步而来的天帝“有人会交给你们在那的规矩,你们在那里·····有个叔叔”朱戬看见天帝手里渐渐凝聚起来的白色光辉 ,意识退散前他似乎看见天帝眼里异样的神采。
—
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在一栋屋子里,密不透光又压抑静谧,身旁的查杰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发呆,朱戬就四处打量起来,门突然的被打开了远处逆光出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然后随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他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标准的一双狐狸眼,不同于查杰的杏眼和朱戬的狗狗眼,他依靠在边上吸了口烟,眯起眼睛来打量着他们,然后颇不专心的随口点评“小狐狸,你们调皮到这里来可不听话呀,嗯?”他声音带着淡淡的哑,听起来却很舒服。
“请问您是狐族的···”
“我是”
身后一直未发声的查杰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我母亲说狐族被流放到人间的那只黒狐!”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那人掐灭了烟,神色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把手抄进口袋,转过身大步离开“跟我来”
朱戬应了一声去牵身后因为刚刚的事情还在小声抱怨的查杰,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恍惚间听见了一句极其轻微呢喃“如今···你们同我又有什么差别呢··”
“恩?”
“嗯什么呀?快走啦··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