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说这句话的时候恶狠狠的。他本人就深受这个笑容的迫害。
其实根本没有人没受过这个笑容的迫害不是吗?连手冢都一直被不二耍着。
乾想着这个望了望远处站在阳光底下的手冢。轻声叹气。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差不多。
虽然看起来两样,可都一样别扭,一样要强。
不二走在日本街上,很普通的打扮,却几乎享受着百分之百的回头率。难道中性脸在这个年代真的这么吃香吗?
不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在心里默念着手冢的话。
“不二我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生。”
不二为了这件事三天没理手冢。
手冢在这三天里面生活正常起居安定网球技术没有丝毫波动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不二在生气。
算了算了,不二妥协。对方是手冢嘛,怎么可能会受到影响呢?否则富士山就该融化了吧。
已经国三了,可是好像还是一点压力都没有,高中嘛,到时候肯定就知道了。网球嘛,全国大赛,交给那个叫龙马的孩子就可以了,他很强的嘛。
然后不二的记忆又回到了国一那个暑假,自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手冢,手冢脸色很凝重地瞪着他:
“不二,二十圈。”
“手冢别这样嘛。”不二挂上手冢的肩膀。
“五十圈。”
果然是冰山。
只是手冢,你有没有想过呢,我们和那时候真的不一样了。都变了,都变了。那个夏天,那个夏天,那个夏天里面的那些情感,真的还回得去吗?你的倔强,你想要称霸全国的倔强,是啊,它还在,它还在。可是我的那种感觉呢,好像不在了呢,不再有想要拿全国第一的想法。英二说他要和大石一起走下去,大石问走到哪里去,他就回答,分区域赛,都大会,关东大会,一直走到全国第一。
那个时候不二想说为了手冢他可以努力地一直打下去的。
不是因为喜欢手冢尊敬手冢。只是为了挣回那么一口气。呐,手冢,不要看不起我,我不二周助,是很强的。因为你也会有需要依靠我的时候,你的梦想,也需要我来帮你实现。
那种想法。
想要获得手冢的尊重。
能够把他当作对手。
可是真的打到接近全国大会了,那种感觉反而没有了。
没有了,手冢,手冢尊不尊敬自己又有什么呢?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
手冢要去德国了,因为和迹部的那场比赛。
那场比赛,呵呵,不二想着,唇角上扬。
那场比赛,自己看的时候,看到手冢受伤,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紧张,甚至还有点痛快的感觉,甚至想叫迹部,再打得重一点,再重一点。
尽管表情似乎是无限担心。
可是不二心里真的觉得很痛快。
又很痛苦。
手冢你这么拼命,说明你是把迹部当对手的吧。那么我呢?你又何时对我认真过?何时把我当过对手?
手冢出去的前一天,拉着不二彻夜长谈。不二很疲倦,他和手冢没什么好谈的,何必坐在一起说着那些有的没的话。
“说文学,好,说雨果,消极浪漫主义?积极浪漫主义?早期的中期的后期的?哦,想起来了,手冢你不喜欢浪漫主义,那么就说现实主义,福楼拜?莫泊桑?小仲马?罗曼罗兰?那么说说诗歌,莎士比亚,哦不,他写剧本,虽然十四行诗也很有名。那么换点儿别的?画画?好吧,说说文艺复兴,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琪罗。十七世纪十八世纪?印象主义?立体主义?野兽派?抽象派?梵高,毕加索,莫奈?向日葵?星空?睡莲?哦不,还是算了吧。那么说音乐,音乐,凯尔特音乐,轻音乐,贝多芬,肖邦,巴赫,舒伯特,柴可夫斯基,莫扎特?再换话题?网球怎么样?德约科维奇?算了吧。说到底手冢,我们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不二一口气放完话,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