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赶巧儿了嘛。【看罢霞光，侧身望一眼佩琪，意味不明地笑：】晚霞再红，还能有佩琪的脸蛋儿红？
【佩琪不明就里，一双眼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往身后一看，没见着另一个人，一个哦字拖得长长：】原来今儿不是杨公公当值，怪不得我找不着他人呢。佩琪，你可知道杨公公现下在哪儿？

（天际恰是彤云遍布，又跟着万丈金光，像极了翻倒的墨汁，却是红石的颜色儿。且正看着霞光呢，忽而听见小丽一句话，硬是打趣佩琪，不明就里。）佩琪？怎么红了？我瞧着不红呀。
（却听了后话，佩琪的脸唰一下红了，忙要遮着脸，找个地方躲去。这才笑了，问去：）这杨公公是何许人也，能让佩琪这般害羞？

【这问话没头没脑的，但却叫佩琪唰的一下成了个大红脸。】瞧瞧，我说的吧，还是佩琪的脸蛋儿更红。
【佩琪一扯我的袖子，要我不说。】杨公公就是我宫里当差最得力的一位公公，是也不是？【佩琪眉头一皱，说我坏极了：】你这可不对。我怎么坏了？我又没说你不好，你做什么突然说我坏？

（我抬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眼佩琪。那一张小脸，本来是粉红丹翠的，现下倒好，像是刚煮熟的虾，红得别提有多鲜艳了。若要拿个卖相好的果子来比，只怕也是不输它的。）瞧瞧瞧瞧，这是怎么了？
（可佩琪害羞呀，又是扯小丽袖子的，又是不让她说的，弄得我什么都不晓得，便呵她一声。）呀，佩琪别闹！（转而又道：）你给我说说明白，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儿。

杨公公叫苏溪，这名儿还挺好听的，年纪也轻，踏实能干……诶呀！【佩琪扯着我来回摇，晃得我脑仁儿疼：】好了好了，别晃了。怎么，现在知道羞了？这有什么好羞的。
【佩琪插着腰，委屈巴巴地说我们欺负人：】这哪儿是欺负你？【又转向小穆，伸出拇指，靠在一起，给她比划：】这样——你懂了没有？

（佩琪又是晃她又是气鼓鼓的，别提有多害羞。整张小脸红扑扑的，就差再将那杨公公拉过来，两人凑在一块儿了。）羞什么呀！
（她既然都这般讲了，我又还有什么是不懂的。扬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又拉长了声音，道：）懂了懂了~我们佩琪，这是呀，心有所属了——可这还没到春天呢……

【到底是女儿家面皮薄，佩琪窘得怎么都不是，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拉过佩琪的手，轻轻拍了几拍，笑道：】平日里我说你吃得多，都没见你这么羞——说起来，你吃得这样多，杨公公的月俸可养得起？
【推一把小穆：】你这人也忒坏了。谁让你说出来的？佩琪待会儿要是哭了，就是你的错。

（见她又取笑佩琪，本想再跟着笑她两声，偏偏被她将火引到我身上来。真真儿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我还无辜呢，忙瞪她。）嗨，你这人！明明是你先说的，怎么许你偷偷说，就不许我明着说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一把拉过佩琪。）走了走了，不要跟她玩了，你今儿个跟我回去。

【一摊手，很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我说什么了？我只说了我宫里的杨公公，可没说他们有什么事儿。是你自己非要说出来的。
【见她要拉佩琪，也不恼，也不拦，抱了双臂，慢悠悠地：】行呀，穆妃好狠的心呀！你是把佩琪带走了，杨公公那儿该如何是好？你要是要带走佩琪，我不拦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少来，你刚刚——那样！还不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说出来了，你便又要让我来背这个锅，哪有这样的道理。不听不听！（她这时候倒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便又气又恼。）
（索性我刚拉过佩琪，佩琪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小丽更好，火上浇油，一句话都不带劝的，直说的佩琪有些犹豫。看她一眼，狠下心来。）杨公公那儿还不是有你么？主子都发话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两个人已然赐了对食下来——你可别糊弄我。

我没说过的话，坚决不认。【小穆傻里傻气，一点都藏不住事儿。】你看看你，听风就是雨，一点儿皇贵妃的样子都没有。
【杏眼瞪得圆圆，直把事儿都说成没有：】谁说他们是对食了？我只夸杨公公好，他们是亲如兄妹——兄妹，知不知道？你又满口胡言了！要是人家听去，可不要害了佩琪和杨公公了。

你可闭嘴吧！丽皇贵妃满嘴抓瞎，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小丽这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偏偏她还是满嘴歪理，不着四六，你要同她计较吧，她又要说你小气，说你心眼儿小，不同她计较吧，又说不过去这个理儿——道是个让人头疼的呢。）
兄妹——兄妹这般好，佩琪不让你讲？胡搅蛮缠！

人家是不想声张，你却要阖宫宣扬，胡搅蛮缠的是你才对呢！【毫不留情地下了定论：】不行，你闹出这么大的祸事，晚膳得你请。

（拿了绣帕便往她脸上糊，边打边闹着下了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