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年抱有两种相反的权力意志。这是很容易想像出来的。我喜欢阅读有关历史上暴君的书。倘使我是个结巴而寡言的暴君,那么家属们窥见我的脸色,就会终日战战兢兢地生活。我没有必要用明确而流畅的语言来使我的残暴正当化,因为只要我寡言就可以使一切残暴正当化。这样,我总乐于幻想把平日藐视我的教师和同学一个个地处以刑罚。我还乐于幻想我成为内心世界的国王,成为冷静观察的大艺术家。尽管我表面很贫穷,可精神世界却比谁都富有。少年抱有一种难以排除的自卑感,认为自己是被悄悄挑选出来的,这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海角天涯,存在着我自己尚未知晓的使命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