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镀上了血色的光,金黄的原野不再金黄。
曾经这里也是一片乐土,牧羊女放声歌唱,回荡在山林之间;顽童爬上钟楼大声嬉闹,追逐着在塔楼上栖息的鸽子,鸽子洁白的羽翼在蓝天下耀眼如新雪……
但这些已经成了永不回来的幻影。
山林间的歌声,塔楼上的嬉闹,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个人的到来而掩埋。赤色的月光笼罩在永远沉寂下来的塔楼,羽毛零落,不化的新雪沾染上这死寂的月光。
少女坐在塔楼的边缘,微微晃荡着双腿,唱着漫不经心的葬歌。
这本来是一首神圣而哀伤的挽歌,但少女嘴角轻佻的弧度和断壁残垣让这首挽歌生生扭曲成了一场诡异又悲伤的玩笑,充斥着名为‘宿命感’‘仪式感’的东西。
那本来是该被踩在脚下的玩意。
塔楼下直挺挺地跪着十名白衣侍从,神侍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荆棘鸟纹路,神圣的鸟儿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振翅欲飞。
少女一曲唱罢,正是金乌西坠,最后一丝光芒滑落在少女那双被誉为‘教廷的蓝宝石’的眼睛上。
少女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扬起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向那欲颓夕日张开了双臂,身体前倾的角度越来越大。
她竟是想拥抱那束光。
少女毫无意外地坠落,染血的华丽白裙上,交错的荆棘和月影,是创世神的箴言。
少女弧度优美的素白小腿暴露在晚风中,明明死期将近,少女却连笑容都丝毫未变。
极诡极艳,是极恶之花的绽放。
“星月刃。”
血月似有所感,化作了一道血色的弧光,擦过一位神侍停在了少女脚下,带出了血色的尾迹。
鲜血狂涌,身首分离,无头的身体颓然倒下,白衣被彻底染成了红衣。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抬头,冷漠得就像十二个木偶,似乎同伴的死活与他们毫无关系。
少女站在血月之上观赏着这一切,黑色长发上血色的星星发夹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那双眼睛里映着星点寒芒,是海面的波光粼粼,赤红色的星与月倒映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