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蝎痛苦地嗷了一声。
角都用镊子夹起棉花,在蝎刚缝完针的的伤口上轻点,但哪怕动作已经尽量放得极轻了,还是令蝎不断因痛苦而龇牙。
“我说,你怎么会被一个小孩给伤成这样?”角都拿起一旁的纱布,在蝎的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那可是打碎的花盆留下的陶瓷碎片!又不是棉花!在皮肤上,哪怕轻轻一划都会留下伤口,更别说迪达拉那小子疯起来的力气。
头皮一阵阵疼得发麻,蝎闭着眼,控制自己的思绪不断往外飘,以便能够减轻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好了。放松点。”角都将最后的胶带贴在缠在蝎手上的绷带纱布,固定好,又用手轻拍了几下。
蝎不满地皱眉,另一只手用力推开角都。
角都耸肩,玩笑似地挥挥手。
“你怎么当初就选择了精神科?整天和一群毛病的人混在一起,麻烦事又多。”角都开始收拾其他废弃的医疗用品。
蝎也舒了一口气,这表面他终于处理好伤口,可以离开了。
“钱多。”蝎道。
“真的?”角都死盯着蝎,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蝎已经死了一百回了。
“骗你的。”
“好好说话,下次我们还是朋友。”角都扭头切了一声。
“守财奴。”蝎脸黑堪比煤块。
“我不否认你的评价。好了朋友,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记得去前台把医药费付了,不准刷医保。”角都冲他嫌弃地挥挥手,翘起二郎腿。
蝎有些火大,心中暗暗不爽,转头走出门外,又转回对着角都,啪地一声用力把门甩上,一动腿溜了。
角都是蝎唯一能随意开玩笑的朋友。两个人说不上什么忘年之交,但也不仅仅限于普通朋友塑料友谊。
哪怕是朋友,追求也是有所不同的。两人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宿舍,角都的价值观却与蝎的完全是两个面,角都选择外科医生这份工作纯粹是因为金钱,而蝎与他分路异道又是另外一层未知的隐情。
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硬邦邦的绷带,导致这个伤口的始作俑者如今正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特殊病房里,那里,连窗户都不存在。
迪达拉今年才16岁,未成年,一个学生而已,一个孩子而已。就受到了如监狱生活般的待遇,以及病痛的折磨。从蝎开始成为他的主治医生起,迪达拉的一切所做所为所导致的后果,好的也好坏的也罢,都是他的责任。
绝对是自己一开始的治疗方式错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蝎感到自责与抱歉,还有懊恼。
蝎乘坐电梯,下了楼,刚欲走出大门,又想起了什么,折回头往医院前台走,将病例递给前台的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病例,再抬头看看蝎,咕咚咽了口口水,嘴唇抿着,半晌没吭声。
蝎朝她眨眨眼,稍微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护士这才回过神:“您……您好,缴费的话请去左边的收银处窗口。”
角都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要骗他!心眼真小。蝎十分无语。
正想道句感谢的话语,旁边又多出一道人影,让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您好。请问赤砂之蝎在你们医院工作么?”一声沉厚的男声问。
小护士又愣住了,水汪汪地看着蝎和他旁边的男人。
“?”这次轮到两个人一起疑惑。
“抱歉……抱歉!我们医院没有名为赤砂之蝎的医生或其他工作人员……”小护士连忙鞠躬,为方才的无礼道歉。这一弯身子,目光恰好就正落在了眼前的病例上,随即她立刻抬起头,直瞪着蝎。
“你……?他?”小护士结结巴巴。
蝎转过头,退后了一步,对眼前的男人道:“我就是赤砂之蝎……你是?”
男人僵着冷冰冰的脸,从衬衫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张证件:“刑侦队,宇智波鼬。”
“喂。我可是良民,没犯过法。”蝎警觉地道。
“对不起,失礼了。我知道您是迪达拉的主治医生,请你协助调查。”宇智波鼬将自个证件又放回口袋,动作一直干脆利落,连话语都无感情色彩。
“找我什么事。你别和我说迪达拉那小子翻出了医院去行凶了,这可和我没多大关系。”蝎稍微松了口气。
“不,其实是私事……但也不算,总之,我们能不能聊聊,有人举报迪达拉并未患精神病,事态很严重。嗯……哪个地方都行。”鼬有些支支吾吾,意思也表达得有些含蓄。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咖啡厅,那儿老板我熟,好谈事,去那吧。”蝎说。
如果迪达拉没有患精神病,那可不就仅仅是关医院关监狱那么简单了。有人举报,说明那次爆炸事件的苦主,开始找上门,想拉迪达拉下水。
鼬回答蝎:“行,随意。”
话音刚落,鼬就转头大步向外走,蝎叹口气,只好摇头跟上。
小护士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只觉得空气中莫名地有一丝尴尬,若隐若现。
哦。两个极品帅哥啊,就这么走了,还没拉同事来看呢。小护士遗憾地苦着脸。突然一激灵,低头。
完了,那帅哥没把自个病例带走,钱还没付啊!咋整,这下可连人影都瞧不见了,这个月的休假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