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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3·朝霞】和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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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来此定省,却都毫无例外的,被拒之殿外。好奇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在心里埋了种儿,发了芽。宫里人都说,昌皇贵妃娘娘啊一心向道,尘缘已了,是不见客的。可是,了尘缘,绝往昔,真的那么容易吗?不觉间,对这位昌妃娘娘的探知欲,随着时日的推移,益发深了。)
(这一日,于殿外定省毕,再一次被内监知会昌妃娘娘未下召见令,只需退离便是。但天边一抹流霞,甚是好看,便追着那抹霞光,走入了储秀宫后花园。)


1楼2018-02-05 11:16回复
    @钮祜禄秦月


    2楼2018-02-0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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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吧,比较靠近老江忌日
      【仲商初,秋棠已茂,葳蕤相延,纷叠而生的绿意也漫至朱墙之下。夏风散去,秋声更近,怀中白鹤逐飒风往,长栖后园廊间,暖阳轻覆,愈见舒展。】
      【指弄七弦,也作《梁甫》,与鹤子闻来,小宠通得灵性,临水梳羽,自得其乐,霞锦生艳,悬于长天上,垣下,朱色更烈。】
      【但檐角银铃起时,却闻依稀有足声近,非往常所听之奏,背身不见,也知并不是近侍,静寂中长居太久,耳力竟越发灵敏,教旁人实在难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2-06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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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八月,宫内尽是铺天盖地的菊色枫影,唯有储秀,秋棠倚着院落一隅的女儿墙开得绚烂,檐角的青和秋棠的媚相得益彰,这种风情,竟是在别处寻不到的。)
        (顺着石子小径往深处走着,隐隐约约寻见婉转的琴音,曲韵悠长,纵我不擅音律,也能听出,这弹琴之人,定是一位不染纤尘之人。脚步不由自主地循着琴音而行,不多时,便见花园中央那个背身而立的身影。那人罩于一身长袍之下,衣袂随风飘扬,似要随时随风而去,出尘得仿佛一个仙人。心念一转,已明了眼前人身份,压手蹲福,婉转柔音,缓缓开口)景阳宫虞佳氏给昌皇贵妃请安,娘娘万福。


        4楼2018-02-0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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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蛩音响,锦履停,隔玉树花影,她声徐来,斟酌之间,是谓昌皇贵妃,极轻的一声嗤,指也压下,流一声喑哑的音。】
          施主恐是错认了。
          【她称景阳,平湖风起,竟起微澜,然则言辞之言,也不曾有得半点和缓,一如严霜重雪,清冷覆骨。惠风拂帘,抬目间,鹤子跃朱阑上,眸光随去,少顷,才再追后话。】
          施主至内帷未久,不知此处是何地?
          【指尖勾,琴音中肃杀起,又添闲闲轻笑。】
          储秀宫,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2-07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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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轻的一声嗤,却沉沉敲在心上。早有耳闻,储秀昌妃,京中贵女,钮家明珠,气度若男儿。现下我同她虽仍相隔数步之远,但她抬目看我时,竟被那眼中光彩而惊,不由垂下眼帘儿,愈发恭顺。)
            (弹指间,琴音促,鸟惊飞,心里更惊,但我毕竟已非昨日的答应,亦不会似初见高位之时的噤若寒蝉。是他与日俱增的宠爱和维护,渐渐驱散着我的胆怯和懦弱。眉目依旧温顺,但却不卑不亢,娇音糯糯)臣妾不知娘娘在此,扰了您的清幽是不该。可,却是您园中花伸出墙头,引人来在先;琴音袅袅,促人急在后。
            (话尾一折,声儿愈发轻缓)而臣妾,不过是为这花色之美所感,追来此地一探秋棠之美,途中又闻得玉石之声,哪忍别离,一时情切,还望您莫怪。


            6楼2018-02-07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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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拂案,枝上叶簌簌,及阶上尘埃,白鹤探首来,引手去抚红翎,几乎是同一瞬,她婉转而来,立于案前,眼帘中,霎映其容,凝目的那瞬,心下不由大惊。】
              你是谁?!
              【语意尚沉,不见异样,胸臆间,已是止不住的惊骇——这世上,竟有与江氏如此相似之人!腕僵于半空,神思凝滞,再细细觑她,低眉顺眼、柔情蜜意,一举一动,也颇是神似。时有鹤鸣,清亮的一痕长啸,已将神醒过,将所有神色敛去,不教她觉分毫。】
              呵,【懒声一哂,拥白鹤入怀,眸光斜斜打量着她,一派疏离淡泊。】
              我倒不意,锦绣中人,也慕葬曲?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2-07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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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2-07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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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不大不小的一声轻喝,却因她眼中积聚的惊骇,夹风带剑般的手指,而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不明,眼含不解,凝眸看她,却见她手臂僵于空中,定定瞧着我,神色恍惚,良久未言,似是,似是将我错看成她人。缓缓提步向前,凑近几分,怕惊到人般的,轻轻一声)娘娘...?
                  (然我不过近她一分,她已恢复冷然神色,仿佛方才异变,都不过是我错看一般,总觉其中定有内情,却一时思辨不出,也便作罢,只任她眼神打量,依旧柔柔)娘娘,不也没出了这锦绣琼楼吗。
                  (方才琴音虽清透婉转,但无法忽视其中的悲凉哀婉,听来尤为心惊,却不知,是何曲。)臣妾并不通音律,也不解这是何曲,自也不敢言钦慕二字,只是格外仰慕擅琴之人罢了。大抵,是求而不得的才觉得格外珍贵吧。


                  9楼2018-02-07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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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惊似疑,迟疑的一声“娘娘”,将心意昭,而目中,赫然是无知的纯澈,又与她不若了。】
                    【远处,千叶仓促而来,问我一声何事,身微端,应下无事,令她退去,眼波与她相接之时,恍然想起,前些时日,她似与我言过,秉璋新宠宛嫔,与江氏相似至极。】
                    【彼时,不过以为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的夸大之词。】
                    宛嫔?“嬿婉及良时”的“婉”,还是“莞尔”的“婉”?
                    【韶眉扬,话清凌凌地抛下,即刻,便起吁声。】
                    贫道与施主不同,施主身困此处,心亦在此。
                    【毫不避讳地,以一“困”字来衡,含十分不屑,俗尘之人,以我来较,真是痴妄,如非看在她与江氏极似的一张皮囊,眼下恐早有逐客之意。呵然一声笑,莹润的唇勾了,将颐稍偏,向怀中鹤。】
                    凌霄,来。
                    【鹤子闻声,将首微扬,似觉我意,引袖于案,斟半盏清泉,悉心喂去,垂眸之际,伴散漫的一声。】
                    你也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2-08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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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妃嫔的封号,向来由内务府遵循旧典,圈字为封。唯独宛字,我遍寻旧例,也未见其踪。也曾腻在皇上怀中问他,为何偏偏要予我此字,开始总被他一言岔过,后来许是被我问的烦了,便在我耳边念了一句“情言正的的,春物宛迟迟”。听来唯觉满腔柔情缠绵到了心坎里,哪里会再深究其他呢。)
                      (神思一岔,笑却浓了些,声音依旧又轻又柔)回娘娘,是“春物宛迟迟”的“宛”
                      (“贫道与施主不同,施主身困此处,心亦在此。”,一句入耳,更为不解,定定探她,似喃似问)娘娘何以认定这儿便是臣妾的牢笼,而非心之所愿,情之所寄呢?
                      (轻轻一声后,看她引袖向我,方起身缓步向前,话仍未停)臣妾学问浅薄,但也曾听人讲过,三清化生万物,无所不在,无所不包,无时不存。既然娘娘心中的道是道,何以臣妾心中的道便不是了呢?
                      (身愈近,笑愈淡,驻步她身前,迎上她的目光,不偏不躲)您言臣妾是笼中人,而臣妾探您,也未必心轻。


                      13楼2018-02-0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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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懒散,召她近前数步,仍无热络意,尾指勾一脉碧叶,置凌霄喙下,云冠之上,有银线斜斜垂至眉心,鸽血石如水滴将坠,滟滟如额上朱砂。】
                        【耳中,她轻言慢语,说起哪那一句,“春物宛迟迟”的“宛”,不就是江氏的“宛”么。】
                        【都说君无戏言,嗤,我看秉璋这些年说起哄骗的话来,越发面不改色了。】
                        哦,是苏廷硕的诗。
                        【然则浮于面上的,还是三分煦,艳痕一延,有浅淡的笑意,全不见讽刺之态。他与她这般解释,定教这不精文墨的娇娥横生了许多绮愿,只知春情燕好,却不识这是一首离别之诗了。】
                        施主心中不净,怎可称“道”。
                        【尔后琼音再起,简短一言,便将她否,微抬了颌,利落如珠玉地断下一句。】
                        太上忘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2-09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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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我驻步储秀正殿外,望着高悬其间的“懋修内治”四字,就忍不住在心中描摹昌妃的影儿。开始模糊着,尔后经仪序零星提到的几嘴,加上自宫人口中漏出的些许宫廷秘闻,虽隐约地将昌妃的轮廓拼凑出,但仍旧不真切。)
                          (及至我真的站在她身前,看着一臂之隔外,那个罩在那宽大的道服之下,更显单薄的身影,以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时,更有几分恍惚。以至于,当她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时,我仍有几分怔忡,竟不确信,方才在她眼中捕捉到的不屑,是否只是我的错觉。)
                          (本能地,想要探究更多)那娘娘您呢,心中可净?还是不过借着这问道之由,来**自个儿?若您当真能断情绝爱,那又为何还要将小公主护在羽下,何不——(声儿轻了又轻,咬字却更为清晰)一并舍弃呢。
                          (平平一句“太上忘情”,无法解去我这俗人之惑,偏执的续一句)太上忘情,非是无情,而是大爱。您既已从容于出世入世间,不为情所扰,不为情所困,又何苦将自己锁在储秀内,隔绝人烟,远离凡尘呢?这难道就是“道”了?


                          15楼2018-02-12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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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仪凰,羽睫微微一颤,雪指松了白鹤,稍端得身,又生矜傲姿态。眸中稍冷,向她沉声道。】
                            你们看仪凰,她是公主,可她自己浑然不知身份之矜贵,我们待她,也不过是当普通顽童,与山野牧童无异。况且贫道修身,循自然之理,随心所欲,一味强硬,便是失得本心了。
                            至于施主所问的“为何”……
                            【春山舒,嗤声一笑,缓然追去后话。】
                            不知施主可读过《逍遥游》?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今时以我之衡量,她何尝不是朝菌朝菌与蟪蛄,目光短浅,望不见前路。容上蔑色毕现,无需敛去,她以色侍上,因着与江氏相似,而蒙恩于秉璋,往日里必是千娇百媚,境遇优渥,大抵从未有人会与她这般说话。轻而懒的溢了笑音,温然牵起话,却并不动听。】
                            施主这般爱揣测旁人,难道不知君心难测?陛下的心思,施主也是这般去猜的吗?
                            【阔袖一拂,扬颌冷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施主如此义正辞严,劝贫道入世,可你所有的“何苦”,都不过是你的臆想而已。


                            17楼2018-02-13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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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起了微澜,纵只分毫,也显现出,昌妃以天人俯首之姿探我,此乃她傲慢本性,而非修为。她有心向道,道却未必向她。观之神色,脸色冷硬更甚之前,对我的轻蔑似乎也已无需去掩饰,俱浮于面上。可我逆来顺受惯了,这些于我,早前是家常便饭,当时只能忍而不发,而现下我有盛宠在身,纵她乃皇贵妃之尊,我亦无惧。)
                              (我诗文不精是真,但《逍遥游》乃《庄子》首篇,又岂会没读过,昌妃无非想借“大小之辨”以此自抬,又岂会如她所愿。对那声嗤笑恍若未闻,眼中生了笑,不甘示弱的望回去)恕臣妾粗鄙,逍遥游,不曾读过。
                              (诚然,她问她的道,我入我的世,这本不相干,也毫无指摘之处。只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太不可爱,让我这样无甚反骨的人都忍不住生了刺儿。说到底,我与她皆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谁说道士就高人一等了?难不成,她昌妃单单喝露水便能活下去?)
                              (这样一副矜傲性子,若嫁于普通男子,定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但她所嫁的可并非常人,而是执掌天下、杀伐决断的君主,又岂能容忍他人的忤逆。可悲的是,她在宫中历经二十余年沉浮,仍未觅得这个道理,也难怪会御前失仪,惹他不快了。)
                              (媚眼含笑,声儿始终柔似水,却暗含讥讽)娘娘,许您修道久了,不大晓得咱这尘世俗例了。万岁爷的心思,臣妾不敢猜,可也无需去猜。在我心里,皇上便是我的天,是我心中的道,无论好的坏的,但凡他给的,我都欣然接受。
                              (笑愈浓,倒真想眼前有面铜镜,让我能好好打量一番现下自个儿的姿态,必然十分神似说书先生口中的小人得志。也是,一个在宫里压抑了自己那么久的人,一旦尝到了痛快的甜头,便覆水难收。)臣妾可并非想劝您入世,您本就在世中,还能入到哪儿去?臣妾只是觉得,您既然一心修道,何不自请移居道观,何苦还要将自个儿囚在这被您视作樊笼的皇宫中呢?为顾及皇家尊严?为小公主年岁尚轻?还是——(眉梢轻挑,一字一顿)为了您心中未清的余障呢?
                              (话音未滞,转而又是一笑,方才那副轻佻模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初般的恭顺柔和)您深谙道家绝学,臣妾钦佩之至。三清在上,您这般宽厚慈爱,想来定不会同臣妾这样的“俗子”一般见识的,若今日有何冒犯之处,还望......居士海涵。今日,便不再叨扰您了,锦时告退。
                              (语中处处皆您,再无宫妃之间的秩序之称,她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又一心问道,那过往皆为烟云,定不屑于以宫规律令来压我的。纵是压,她到底避世已久,如今又无圣意眷顾,又以何相压呢。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些有恃无恐,却也懂得见好就收,免得撕破脸皮,闹得两败俱伤。)


                              20楼2018-02-16 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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