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翻开2月的日历时,看到这张图片我愣了下,习惯了太多的米罗痴恋深爱卡妙,可是这张图里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卡妙望向米罗的眼底里的深情与温柔,倒是米罗没心没肺的笑的开心。于是突然想起一个很应景的故事,觉得或许可以写一篇不一样的米妙,可能有点伤感,却简单朴素的真实。构思好故事的轮廓后这个故事的名字也跳出脑海,这个名字其实是一句话,出自青春年少时一个很睿智的同学之口,当时作为看客的我们只会嬉笑唏嘘够经典,直到多年后才明白其中的无奈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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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卡妙第一次在圣域见到米罗时,对方还是个有张圆乎乎苹果脸的小孩子,刚见面就非常自来熟的揽住卡妙,大大咧咧的表示卡妙你以后归我罩着了。习惯当一个孤僻儿童的卡妙看着那张对着自己傻乐的脸庞有点错愕,本能的想要推开米罗的禁锢。可是手刚抬起他就犹豫了,米罗的小宇宙似乎自带一股海琴海阳光的温暖,让初来乍到陌生圣域的他无法抵挡,也不愿抗拒。
很多年后,当卡妙终于可以闭上疲惫不堪的眼睛时,他的脑海里闪过这当年初识的一幕,模模糊糊的冒出个念头——如果当时幼小的自己做了另一个选择,他们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自己。。。这是后悔了吗?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其实卡妙与米罗青梅竹马的日子并不长,在他来到圣域的第三年,变故就发生了。
本来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女神的降生,作为准教皇的射手座却突然背叛,去追踪他的双子座也跟着失踪,只有伤痕累累的摩羯座返回圣域,宣称那个曾经照顾他们日常起居的人已伏诛。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整个圣域人心惶惶,年幼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头绪,教皇接下来的一系列雷驰电掣的决定与任命就将他们分散到了世界各地还彼此无法通信。唯一安慰的是他们已经成功的得到了各自黄金圣衣的认可,成为了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黄金圣斗士。
离别时,登上船的米罗小朋友猛地转身挥舞着双臂大声道别:“卡妙,我不能在你身边罩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变得更强啊!”
背着包袱等待下一班船的卡妙站在码头上沉默点头,握紧拳头心里默默的道:我会的,我要强大到可以保护你。
数年后再次重逢他们已是此间的少年,西伯利亚梦幻的北极光下,突然出现的年轻脸庞让卡妙的心在承受巨大惊喜的同时,也不可自抑的沉醉了下去。
看着米罗得意的自夸我刚学会瞬移就不远万里的第一个赶来找你够意思吧?
卡妙脸上喜悦幸福的笑容如冰雪消融的回春大地,一颗埋藏已深的别样的种子开始迅速萌芽。
卡妙没有告诉米罗其实自己更早半年就已经学会了瞬移,而他犹豫已久都还是一直忍着没去米诺斯岛,是怕多年不见,米罗已经有了新朋忘了自己,凑上去平添尴尬。
因为太在乎,反而束缚了手脚。
好在,米罗果然也和自己一样始终把对方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极昼还是极夜,恢复了和米罗联系的卡妙的世界里始终都有一缕爱琴海的阳光。
他们聊童年,聊训练,谈论读过的书籍,评价圣域传来的讯息;偶尔嘲讽调笑下对方的品味,时不时还争论探讨下卡妙教授徒弟的方式。他们也经常闲聊猜测散落在世界其他角落的伙伴的生活,可是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并不曾再去找寻其他的伙伴,似乎找到了彼此就已足够。甚至有一次在米诺斯岛促膝长谈时,米罗还对卡妙吐露了自己来圣域前的身世。
卡妙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这么了解米罗过,他的心甜蜜又兴奋。但同时敏锐的他也察觉到涉及到米罗时自己情绪的异样与波动,奇怪似乎自己对米罗的渴望与依恋怎么都填不满。
直到那一天,午夜梦回间残留在脑海里的片段嗤笑着给出了答案,惊得卡妙一骨碌爬起,一身冷汗。他握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卡妙。能有米罗这样好的一个朋友,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可是,狂跳的心在激烈的喧嚣呐喊,他好像真的无法再继续这样满足下去了啊。。。。
卡妙沉默的对着黑暗在床上坐了一夜,那一夜格外的漫长。
18岁的圣域阳光下,终于等来了圣域的征召令,从各地返回雅典,接受教皇检验修炼结果的年轻黄金圣斗士们意气风发。
测试结束后,大家席地而坐,随意围成了一圈打开话匣,久别重逢的喜悦气氛让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
卡妙趴在矮墙上,低头看着米罗对着同伴们笑得阳光灿烂的俊颜,心再度不可自抑的沉醉进去,勾起嘴角的笑颜。那一刻,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果然是爱上了米罗,再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
第二天一早,没和任何人告别,卡妙就匆匆打包行李回了冰原。他还做好对米罗剖白心迹的准备,更无法让如此陷入深恋的自己继续装作是普通好友那样和米罗相处。唯有逃离。
可是究竟要怎样的准备才算准备好呢?卡妙迷茫的把自己埋在雪地里,他毫无爱情方面的经验,如此禁忌的情感他也不知道可以向谁倾诉或求教。
无解又急于求解的矛盾中,童年时分别的誓言灵光一现,卡妙模糊又简单的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或者说是戒律:只有证明了自己比米罗更加强大才可以去向米罗袒露心迹,因为唯有这样的自己才有资格配得上他心目中的阳光——米罗。
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中,再度断绝了与众人乃至米罗联系的卡妙没日没夜的默默训练着,向着比米罗更强的目标努力。
其实卡妙并不知道给自己定下这么个目标到底对还是不对,对此他既期待又恐惧。自我安慰总归是个盼头,好过无望无解。
虽然他潜意识里又觉得这所谓的希望,其实是自救的理智给自己盲目的情感所设定的一个圈套,因为。。。圣斗士之间不容许私斗。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捉摸,20岁生日那天,被教皇召回圣域进行的对抗测试赛给了卡妙这个曾以为是不可能的机会,卡妙的对抗对手恰好是米罗。
激烈的战斗只维持了不长的时间,在卡妙摆出曙光女神的姿态后,米罗突然闪避跳出战斗圈,笑嘻嘻的弹弹鲜红的指甲,挑眉一笑:“卡妙,既然我不舍得对你用安达里士只好我认输喽。”
原本逼自己抛弃杂念,只管一心作战的卡妙呆立在了当场。
晚上,水瓶宫里卡妙心乱如麻,思想斗争纠结到想要呕吐,可是当听到水瓶宫外那熟悉的脚步声时,所有的不适却一下子痊愈,因为他的灵魂已被那个人勾出了这个身体。
“米罗!等等!你。。。你就站在那里。”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卡妙一边急促的叫停下正要走进水瓶宫的米罗,一边打气般的自我鄙夷,作为最无畏的战士,却连当面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这算什么鬼。
殿外,米罗错愕的停下脚步,顿了顿,哈哈调笑道:“怎么了卡妙?打败我的人可是你,怎么反而是你躲起来不敢见我了?”
因为我心底里的秘密,满意了吧。卡妙自暴自弃的想。他最怕米罗这种朋友般自然娴熟的态度,让他之前每每想多表露些什么都被堵了回去。
可是,可是如果这次不就着按原先目标而鼓起的勇气来表白的话,卡妙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才敢再向米罗吐露心扉了。
深深吸了口气,卡妙把那个老是让他既开心又痛苦的朋友人设的米罗轰出大脑,豁出去了的他似乎在爱情的支撑下平添了不少勇气,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米罗,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殿外瞬间一片寂静。
半晌后,水瓶宫外,米罗低下头呐呐的回答:“有一点感觉。”
卡妙等待的要蹦出来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米罗他居然一直知道?!
是啊,自己总是表现得那么明显,米罗的确应该知道。
可是。。。可是知道自己心迹的米罗还是一直装作没事一样和自己做朋友,直到自己现在终于受不了了来捅破这层纸才勉为其难的承认,那么。。。
卡妙瞬间通体冰凉。
但是不管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卡妙终究还是不死心的希望能亲耳从米罗的嘴里听到答案,毕竟他已等了也忍了这么多年。
强压下让人晕眩的不好预感,卡妙屏住呼吸,倔强的抬头等待命运的宣判:“那么,米罗,你喜欢我吗?”
“卡妙,我们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当然很喜欢你。”在卡妙面前一向阳光坦荡的米罗头一次逃避。
“米罗,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不是朋友,你明白的,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卡妙急迫地莫名有点烦躁,他有一种被侮辱智商的感觉。
殿外,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米罗的答案深沉似叹息:“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有种让卡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魔力。
卡妙原本枯竭濒危的心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在胸膛里砰砰直跳,他欣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们。。。”
“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米罗的回答比卡妙的问题更快的拦在了前头,那个卡妙将要说出口的假想是此刻的他无力面对的禁忌诱惑,唯有阻止:“因为我们是战士,是守护雅典娜女神的黄金圣斗士。所以卡妙,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度把满血复活的卡妙打入绝境。
幸亏前面那个单词的魔力尚未消散,尚有余力挣扎思考的卡妙有点困惑,他真不明白米罗的逻辑,说好的喜欢怎么又变成没有爱情了呢?但是米罗话语中的坚定拒绝之意他还是懂的。靠在大殿的石柱上,卡妙无力的喃喃自语:“可是米罗,我的确很爱你啊。。。”
回应他的唯有殿外一片压抑的沉默。
“米罗,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吗?”踌躇了半响,好容易让自己稍微稳定下来的卡妙突然想到了他一直刻意规避的那个问题,颤巍巍的开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不管多爱米罗也惟有死心放手。
“不,与性别无关。”米罗这次的答案快的脱口而出,并且语气有点惊讶:“我从没想过这个。”
卡妙心中昏暗的天空瞬间又有了光。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问题那会是什么?习惯了顺着自己多年惯常的暗恋思路来思考问题的卡妙并未注意米罗之前的话语,他真的有点迷茫了。
如果米罗根本不在乎这个如梦魇般缠绕他至深的问题,那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米罗刚才的确承认了他也是同样喜欢自己的啊,可为什么又反悔说他们俩只能是朋友不会有爱情呢?这真是个矛盾的命题。
“那为什么你。。。你。。。”抑制不住的泪水刷刷落下,卡妙徒劳地奋力组织着词汇,却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因为我们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米罗抢在卡妙理清楚头绪之前开口,低沉的嗓音似在压抑:“卡妙,你要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同于常人,我们首先是战士,这一点凌驾于个体意志之上,所以对大地与和平的大爱才是我们唯一应有的情感。”
什么?因为是圣斗士?
可怜的卡妙费力的开动自己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大脑,努力回忆自自己走进这片神话天地以来所接受的各种教育。
好吧,的确是有人告诉过他冰原圣斗士要冷酷无情,他也是这样教育冰河的:多余的情感会让战士软弱。可是他却因为爱米罗而变得更强啊!卡妙挣扎着自我辩驳。
而且并没有听说过有禁止圣斗士谈恋爱的规定吧!那么,到底有没有圣斗士谈过恋爱呢?貌似是没听说过,可这难道不是因为圣斗士大多为了维护正义而英年早逝根本来不及谈恋爱吗?
那么如果并无硬性规定的话,他和米罗为什么不能抓紧这难得的和平闲暇时光来相爱,直到他们必须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一同牺牲的那一天呢?人生苦短,爱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不是更应该抓紧珍惜吗?
想到曾经暗恋的荒芜岁月和那些逝去便在无法挽回的时光,卡妙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向米罗表明心意,这些遗憾让他再度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对殿外的米罗阐述自己对圣斗士是否可以谈恋爱这个问题的思考。
可还没等他说几句就被米罗匆忙打断了:“好了,卡妙,求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作为守护女神的黄金圣斗士,我是绝不会考虑个人感情问题的。卡妙你必须记住,作为战士,个人的情爱会让我们软弱,这是致命的,所以是绝不能容许的。这不是我们当初的共识吗?所以卡妙,忘了这些吧,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与知己,这难道有什么不同?难道不好吗?”
被打断思绪的卡妙听完米罗这番义正言辞的让他无法辩驳的话语后良久呆立在了那里。
揪心的沉默后,就在米罗忍不住要再度开口说服卡妙也说服自己的时候,卡妙的声音似叹息般幽幽传来:“好,米罗,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水瓶宫外,得到卡妙保证的米罗如释重负,匆匆道别,逃离。
以前卡妙在小说里看到那些为爱情死去活来的人时还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蠢得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生命。太假了,如果死了不就更没希望得到爱情了吗?他曾如此鄙夷地默默吐槽。
可是此刻,卡妙终于明白了,原来求而不得的无望爱情真的会让人心生绝望,失去生活的热情,再提不起一丝斗志,如同沉默地被黑暗阴郁冰冷海水慢慢吞噬凌迟,唯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站在亲手埋葬冰河母亲的沉船的那片冰面前,突然感受到米罗小宇宙焦急呼唤的卡妙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猝然收回茫然的脚步。
镇定地给予米罗肯定安心的答复后,卡妙直直地躺倒在冰雪中,自嘲的想我有什么资格教育冰河要摒弃所有情感,成为最冷酷的冰原战士,刚才恨不得永远沉睡于这片冰海的自己简直比一个多愁善感哭哭泣泣的小姑娘还不如。
可是,陈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汹涌情感如今已全部转化为一想到米罗就生不如死的噬心之痛,真是让被折磨地片刻不得安宁的他无法摆脱这样的冲动与诱惑。
我这还算是一个勇敢无畏的黄金圣斗士吗?卡妙自嘲的弯起嘴角,米罗果然没有说错,爱情的确是会让人懦弱的可怕毒药。
缓缓地伸出手,紧紧遮住双目。卡妙从心底里冷酷的对自己说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忍耐片刻吧,圣斗士都很短命的,何况是这个风云际会的今天。卡妙,你不能死的毫无价值与意义,那样才会真正辜负米罗对你的期待与情谊。已经够不甘心了,你怎么能忍心?
重回圣域的卡妙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唯有米罗的眉心平添了一抹焦躁的不安,被他强行按捺。
不出卡妙所料,很快,圣域十二宫的钟火就点燃了。
水瓶宫前,一身戎装的卡妙于巨石上凝眉眺望着远处的天枰宫。他知道,这个世上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此刻正在那里进行着殊死搏斗。一个是他一手抚养教育出的徒弟,一个是他此生唯一心中所爱。
当卡妙步履匆匆地遵循教皇的命令准备前往天枰宫接手冰河时,米罗拦住了他。
“你太善良了,卡妙。把一切交给我吧。”米罗如是说。他是卡妙所无法拒绝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圣域的微风吹乱了卡妙石青色的长发,却再吹不动他毫无涟漪的心。
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再次和命运,和自己,也和米罗打一个赌。
如果冰河能够获得米罗的认可,那么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要帮助冰河领悟冰原战士最大的奥义。。
是的,他就是如此任性地将自己的生命悄然放置在米罗的手中。反正,他的灵魂早就因米罗不容反对的决绝死过一次了,无所谓再多一次。
当米罗将自己的决定用小宇宙传到卡妙的耳里时,卡妙如释重负,转身缓慢而坚定地走进了水瓶宫。
这是他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感谢米罗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可以解脱。冰河应该会超越自己,不会让人失望的。
绝对零度的最大奥义前,望着眼前倔强不羁的少年,卡妙欣慰的想,这不愧是我的徒弟,获得了米罗认可的徒弟。
最后的冻气凝结出一片万古不化的雪花作为馈赠,带着他无法磨灭的爱情飞向那个拼命疾驰飞奔在圣域宫殿间台阶上的身影。
米罗,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欠你的此次一并还你。你欠我的,就这么算了吧~
弥留之际,卡妙快要升脱的灵魂模糊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到炽热的怀抱,还有那熟悉的阳光气息。
米罗,你欠我的拥抱终于还了。这是卡妙最后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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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卡妙终于可以闭上疲惫不堪的眼睛时,他的脑海里闪过这当年初识的一幕,模模糊糊的冒出个念头——如果当时幼小的自己做了另一个选择,他们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自己。。。这是后悔了吗?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其实卡妙与米罗青梅竹马的日子并不长,在他来到圣域的第三年,变故就发生了。
本来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女神的降生,作为准教皇的射手座却突然背叛,去追踪他的双子座也跟着失踪,只有伤痕累累的摩羯座返回圣域,宣称那个曾经照顾他们日常起居的人已伏诛。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整个圣域人心惶惶,年幼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头绪,教皇接下来的一系列雷驰电掣的决定与任命就将他们分散到了世界各地还彼此无法通信。唯一安慰的是他们已经成功的得到了各自黄金圣衣的认可,成为了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黄金圣斗士。
离别时,登上船的米罗小朋友猛地转身挥舞着双臂大声道别:“卡妙,我不能在你身边罩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变得更强啊!”
背着包袱等待下一班船的卡妙站在码头上沉默点头,握紧拳头心里默默的道:我会的,我要强大到可以保护你。
数年后再次重逢他们已是此间的少年,西伯利亚梦幻的北极光下,突然出现的年轻脸庞让卡妙的心在承受巨大惊喜的同时,也不可自抑的沉醉了下去。
看着米罗得意的自夸我刚学会瞬移就不远万里的第一个赶来找你够意思吧?
卡妙脸上喜悦幸福的笑容如冰雪消融的回春大地,一颗埋藏已深的别样的种子开始迅速萌芽。
卡妙没有告诉米罗其实自己更早半年就已经学会了瞬移,而他犹豫已久都还是一直忍着没去米诺斯岛,是怕多年不见,米罗已经有了新朋忘了自己,凑上去平添尴尬。
因为太在乎,反而束缚了手脚。
好在,米罗果然也和自己一样始终把对方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极昼还是极夜,恢复了和米罗联系的卡妙的世界里始终都有一缕爱琴海的阳光。
他们聊童年,聊训练,谈论读过的书籍,评价圣域传来的讯息;偶尔嘲讽调笑下对方的品味,时不时还争论探讨下卡妙教授徒弟的方式。他们也经常闲聊猜测散落在世界其他角落的伙伴的生活,可是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并不曾再去找寻其他的伙伴,似乎找到了彼此就已足够。甚至有一次在米诺斯岛促膝长谈时,米罗还对卡妙吐露了自己来圣域前的身世。
卡妙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这么了解米罗过,他的心甜蜜又兴奋。但同时敏锐的他也察觉到涉及到米罗时自己情绪的异样与波动,奇怪似乎自己对米罗的渴望与依恋怎么都填不满。
直到那一天,午夜梦回间残留在脑海里的片段嗤笑着给出了答案,惊得卡妙一骨碌爬起,一身冷汗。他握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卡妙。能有米罗这样好的一个朋友,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可是,狂跳的心在激烈的喧嚣呐喊,他好像真的无法再继续这样满足下去了啊。。。。
卡妙沉默的对着黑暗在床上坐了一夜,那一夜格外的漫长。
18岁的圣域阳光下,终于等来了圣域的征召令,从各地返回雅典,接受教皇检验修炼结果的年轻黄金圣斗士们意气风发。
测试结束后,大家席地而坐,随意围成了一圈打开话匣,久别重逢的喜悦气氛让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
卡妙趴在矮墙上,低头看着米罗对着同伴们笑得阳光灿烂的俊颜,心再度不可自抑的沉醉进去,勾起嘴角的笑颜。那一刻,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果然是爱上了米罗,再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
第二天一早,没和任何人告别,卡妙就匆匆打包行李回了冰原。他还做好对米罗剖白心迹的准备,更无法让如此陷入深恋的自己继续装作是普通好友那样和米罗相处。唯有逃离。
可是究竟要怎样的准备才算准备好呢?卡妙迷茫的把自己埋在雪地里,他毫无爱情方面的经验,如此禁忌的情感他也不知道可以向谁倾诉或求教。
无解又急于求解的矛盾中,童年时分别的誓言灵光一现,卡妙模糊又简单的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或者说是戒律:只有证明了自己比米罗更加强大才可以去向米罗袒露心迹,因为唯有这样的自己才有资格配得上他心目中的阳光——米罗。
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中,再度断绝了与众人乃至米罗联系的卡妙没日没夜的默默训练着,向着比米罗更强的目标努力。
其实卡妙并不知道给自己定下这么个目标到底对还是不对,对此他既期待又恐惧。自我安慰总归是个盼头,好过无望无解。
虽然他潜意识里又觉得这所谓的希望,其实是自救的理智给自己盲目的情感所设定的一个圈套,因为。。。圣斗士之间不容许私斗。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捉摸,20岁生日那天,被教皇召回圣域进行的对抗测试赛给了卡妙这个曾以为是不可能的机会,卡妙的对抗对手恰好是米罗。
激烈的战斗只维持了不长的时间,在卡妙摆出曙光女神的姿态后,米罗突然闪避跳出战斗圈,笑嘻嘻的弹弹鲜红的指甲,挑眉一笑:“卡妙,既然我不舍得对你用安达里士只好我认输喽。”
原本逼自己抛弃杂念,只管一心作战的卡妙呆立在了当场。
晚上,水瓶宫里卡妙心乱如麻,思想斗争纠结到想要呕吐,可是当听到水瓶宫外那熟悉的脚步声时,所有的不适却一下子痊愈,因为他的灵魂已被那个人勾出了这个身体。
“米罗!等等!你。。。你就站在那里。”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卡妙一边急促的叫停下正要走进水瓶宫的米罗,一边打气般的自我鄙夷,作为最无畏的战士,却连当面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这算什么鬼。
殿外,米罗错愕的停下脚步,顿了顿,哈哈调笑道:“怎么了卡妙?打败我的人可是你,怎么反而是你躲起来不敢见我了?”
因为我心底里的秘密,满意了吧。卡妙自暴自弃的想。他最怕米罗这种朋友般自然娴熟的态度,让他之前每每想多表露些什么都被堵了回去。
可是,可是如果这次不就着按原先目标而鼓起的勇气来表白的话,卡妙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才敢再向米罗吐露心扉了。
深深吸了口气,卡妙把那个老是让他既开心又痛苦的朋友人设的米罗轰出大脑,豁出去了的他似乎在爱情的支撑下平添了不少勇气,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米罗,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殿外瞬间一片寂静。
半晌后,水瓶宫外,米罗低下头呐呐的回答:“有一点感觉。”
卡妙等待的要蹦出来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米罗他居然一直知道?!
是啊,自己总是表现得那么明显,米罗的确应该知道。
可是。。。可是知道自己心迹的米罗还是一直装作没事一样和自己做朋友,直到自己现在终于受不了了来捅破这层纸才勉为其难的承认,那么。。。
卡妙瞬间通体冰凉。
但是不管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卡妙终究还是不死心的希望能亲耳从米罗的嘴里听到答案,毕竟他已等了也忍了这么多年。
强压下让人晕眩的不好预感,卡妙屏住呼吸,倔强的抬头等待命运的宣判:“那么,米罗,你喜欢我吗?”
“卡妙,我们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当然很喜欢你。”在卡妙面前一向阳光坦荡的米罗头一次逃避。
“米罗,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不是朋友,你明白的,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卡妙急迫地莫名有点烦躁,他有一种被侮辱智商的感觉。
殿外,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米罗的答案深沉似叹息:“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有种让卡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魔力。
卡妙原本枯竭濒危的心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在胸膛里砰砰直跳,他欣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们。。。”
“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米罗的回答比卡妙的问题更快的拦在了前头,那个卡妙将要说出口的假想是此刻的他无力面对的禁忌诱惑,唯有阻止:“因为我们是战士,是守护雅典娜女神的黄金圣斗士。所以卡妙,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度把满血复活的卡妙打入绝境。
幸亏前面那个单词的魔力尚未消散,尚有余力挣扎思考的卡妙有点困惑,他真不明白米罗的逻辑,说好的喜欢怎么又变成没有爱情了呢?但是米罗话语中的坚定拒绝之意他还是懂的。靠在大殿的石柱上,卡妙无力的喃喃自语:“可是米罗,我的确很爱你啊。。。”
回应他的唯有殿外一片压抑的沉默。
“米罗,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吗?”踌躇了半响,好容易让自己稍微稳定下来的卡妙突然想到了他一直刻意规避的那个问题,颤巍巍的开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不管多爱米罗也惟有死心放手。
“不,与性别无关。”米罗这次的答案快的脱口而出,并且语气有点惊讶:“我从没想过这个。”
卡妙心中昏暗的天空瞬间又有了光。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问题那会是什么?习惯了顺着自己多年惯常的暗恋思路来思考问题的卡妙并未注意米罗之前的话语,他真的有点迷茫了。
如果米罗根本不在乎这个如梦魇般缠绕他至深的问题,那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米罗刚才的确承认了他也是同样喜欢自己的啊,可为什么又反悔说他们俩只能是朋友不会有爱情呢?这真是个矛盾的命题。
“那为什么你。。。你。。。”抑制不住的泪水刷刷落下,卡妙徒劳地奋力组织着词汇,却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因为我们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米罗抢在卡妙理清楚头绪之前开口,低沉的嗓音似在压抑:“卡妙,你要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同于常人,我们首先是战士,这一点凌驾于个体意志之上,所以对大地与和平的大爱才是我们唯一应有的情感。”
什么?因为是圣斗士?
可怜的卡妙费力的开动自己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大脑,努力回忆自自己走进这片神话天地以来所接受的各种教育。
好吧,的确是有人告诉过他冰原圣斗士要冷酷无情,他也是这样教育冰河的:多余的情感会让战士软弱。可是他却因为爱米罗而变得更强啊!卡妙挣扎着自我辩驳。
而且并没有听说过有禁止圣斗士谈恋爱的规定吧!那么,到底有没有圣斗士谈过恋爱呢?貌似是没听说过,可这难道不是因为圣斗士大多为了维护正义而英年早逝根本来不及谈恋爱吗?
那么如果并无硬性规定的话,他和米罗为什么不能抓紧这难得的和平闲暇时光来相爱,直到他们必须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一同牺牲的那一天呢?人生苦短,爱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不是更应该抓紧珍惜吗?
想到曾经暗恋的荒芜岁月和那些逝去便在无法挽回的时光,卡妙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向米罗表明心意,这些遗憾让他再度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对殿外的米罗阐述自己对圣斗士是否可以谈恋爱这个问题的思考。
可还没等他说几句就被米罗匆忙打断了:“好了,卡妙,求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作为守护女神的黄金圣斗士,我是绝不会考虑个人感情问题的。卡妙你必须记住,作为战士,个人的情爱会让我们软弱,这是致命的,所以是绝不能容许的。这不是我们当初的共识吗?所以卡妙,忘了这些吧,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与知己,这难道有什么不同?难道不好吗?”
被打断思绪的卡妙听完米罗这番义正言辞的让他无法辩驳的话语后良久呆立在了那里。
揪心的沉默后,就在米罗忍不住要再度开口说服卡妙也说服自己的时候,卡妙的声音似叹息般幽幽传来:“好,米罗,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水瓶宫外,得到卡妙保证的米罗如释重负,匆匆道别,逃离。
以前卡妙在小说里看到那些为爱情死去活来的人时还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蠢得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生命。太假了,如果死了不就更没希望得到爱情了吗?他曾如此鄙夷地默默吐槽。
可是此刻,卡妙终于明白了,原来求而不得的无望爱情真的会让人心生绝望,失去生活的热情,再提不起一丝斗志,如同沉默地被黑暗阴郁冰冷海水慢慢吞噬凌迟,唯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站在亲手埋葬冰河母亲的沉船的那片冰面前,突然感受到米罗小宇宙焦急呼唤的卡妙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猝然收回茫然的脚步。
镇定地给予米罗肯定安心的答复后,卡妙直直地躺倒在冰雪中,自嘲的想我有什么资格教育冰河要摒弃所有情感,成为最冷酷的冰原战士,刚才恨不得永远沉睡于这片冰海的自己简直比一个多愁善感哭哭泣泣的小姑娘还不如。
可是,陈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汹涌情感如今已全部转化为一想到米罗就生不如死的噬心之痛,真是让被折磨地片刻不得安宁的他无法摆脱这样的冲动与诱惑。
我这还算是一个勇敢无畏的黄金圣斗士吗?卡妙自嘲的弯起嘴角,米罗果然没有说错,爱情的确是会让人懦弱的可怕毒药。
缓缓地伸出手,紧紧遮住双目。卡妙从心底里冷酷的对自己说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忍耐片刻吧,圣斗士都很短命的,何况是这个风云际会的今天。卡妙,你不能死的毫无价值与意义,那样才会真正辜负米罗对你的期待与情谊。已经够不甘心了,你怎么能忍心?
重回圣域的卡妙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唯有米罗的眉心平添了一抹焦躁的不安,被他强行按捺。
不出卡妙所料,很快,圣域十二宫的钟火就点燃了。
水瓶宫前,一身戎装的卡妙于巨石上凝眉眺望着远处的天枰宫。他知道,这个世上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此刻正在那里进行着殊死搏斗。一个是他一手抚养教育出的徒弟,一个是他此生唯一心中所爱。
当卡妙步履匆匆地遵循教皇的命令准备前往天枰宫接手冰河时,米罗拦住了他。
“你太善良了,卡妙。把一切交给我吧。”米罗如是说。他是卡妙所无法拒绝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圣域的微风吹乱了卡妙石青色的长发,却再吹不动他毫无涟漪的心。
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再次和命运,和自己,也和米罗打一个赌。
如果冰河能够获得米罗的认可,那么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要帮助冰河领悟冰原战士最大的奥义。。
是的,他就是如此任性地将自己的生命悄然放置在米罗的手中。反正,他的灵魂早就因米罗不容反对的决绝死过一次了,无所谓再多一次。
当米罗将自己的决定用小宇宙传到卡妙的耳里时,卡妙如释重负,转身缓慢而坚定地走进了水瓶宫。
这是他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感谢米罗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可以解脱。冰河应该会超越自己,不会让人失望的。
绝对零度的最大奥义前,望着眼前倔强不羁的少年,卡妙欣慰的想,这不愧是我的徒弟,获得了米罗认可的徒弟。
最后的冻气凝结出一片万古不化的雪花作为馈赠,带着他无法磨灭的爱情飞向那个拼命疾驰飞奔在圣域宫殿间台阶上的身影。
米罗,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欠你的此次一并还你。你欠我的,就这么算了吧~
弥留之际,卡妙快要升脱的灵魂模糊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到炽热的怀抱,还有那熟悉的阳光气息。
米罗,你欠我的拥抱终于还了。这是卡妙最后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