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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江南多姿正值三月花开季，枝头梨花簇拥相抱淡淡花香萦绕，王元芳执一柄山水折扇悠闲漫步在江南小道上，人群熙攘，他轻摇折扇灵巧的在来往行人中穿行而过，本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待目光及至那裹着红漆的木制小桥时倒像是有了目标。
王元芳随手将折扇别入腰间，加快脚步穿过小桥走至桥尾的秀气湖亭。春风夹杂着凉意将亭上玫红帐幔轻轻撩拨开来，枝头羽毛鲜黄的雀儿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洪亮悦耳嗓音。细风悄悄掠过，王元芳微眯起眼随意坐在凳上，耳畔黄鹂鸣叫声似是少女清亮歌声般婉转动听，便又增添几分闲适之意。
贰
王元芳双臂放于椅靠，半斜着身子有些无聊的望着水面，抬眸水面不知何时已现出几条小船，艄公掌着船桨在水面推开层层波纹。他眼前一亮起身走出湖亭直走向码头，不加挑选走上条小船将钱袋抛向艄公也不道所去之地，只静坐在船上无言眺望远处。
撑船的艄公大概对这类“纨绔子弟”见得不少，王元芳掂量掂量钱袋重量从中取出几张银票后将钱袋放在一边，小船开始在水上缓慢移动。湖面荡开水波，粼粼水光与淡蓝天际相衬，不大浪花翻腾着恰似条泛着无暇光彩的玉带。
王元芳半眯着眼倚靠在船边，舔舔被风吹得有些许干涩的唇，无端生出几分倦意来。他调换下姿势企图坐的舒服些，七调八调却也皆不尽人意，索性将头枕在臂弯，如只猫儿般慵懒至极。
……
“公子，公子。”不知小舟在船上行驶了多久，艄公停下动作转而推推不知何时已然入睡的王元芳，接连喊着，“时间到了。”
王元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抬手揉揉眼睛接过艄公递来的钱袋，也不清数便揣入怀中晃晃悠悠的起身走上码头。紧接着又是一阵毫无目的地闲逛，王元芳蓦地抬头看向天空，这才恍觉一日过半。
虽已至正午，街市上却也不见丝毫冷情之色，虽不如初始那般热闹却也是人来人往。
“二宝，快点，跟上啊！怎么这么慢？”
“少爷，你等会儿我啊！”
“臭小虎，二宝，你们给我站住！！！”
王元芳脚步一顿，呼吸骤的一滞，不及大脑运转便下意识闪身躲进偏僻小巷中。王元芳略略探头看向巷外，却没有看到那声音的主人，脑海中所想的熟悉身影仿佛从未出现过般，摇摇头暗暗嗤笑自己竟是得了幻听的毛病。
叁
王元芳缓步走出小巷，清风吹拂衣袂翻飞。他顺着风流扬颔，入眼的是座装潢华丽的酒楼。王元芳拍拍衣袍上无意间沾染的尘土抬步跨过门槛。
酒楼内嘈杂吵闹，时时传来些拍桌怒骂声，王元芳蹙眉寻一处空桌坐下。待店内小二来后王元芳随意点了些便望着窗外静坐，悦耳鸟雀鸣叫被尽数掩盖在酒楼内的吵闹声中。
"请问公子，在下可否与公子共用一桌?"王元芳耳畔忽然传来人声，远游的思绪蓦地被拉回，一怔抬头看向声源。
那是位不算十分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一顶乌纱帽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王元芳瞳孔收缩又是一阵愣怔。
"公子?"那人有些疑惑的问。
"啊...对不起，"王元芳回过神来，带着些歉意的抬头看向来人，"你说什么?"
"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公子共用一桌?"
"请。"
王元芳看着那人入座仍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斟满酒杯自顾自喝酒赏景，他强迫着不去看坐在面前的那人。对方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元芳的怪异般慢慢饮酒，悠闲至极。
"公子慢用，在下先行告辞。"王元芳起身向人略施一小礼，语罢不及对方反应便提起酒壶走出门外，在迈出门槛前最后一秒回过头来，深深望了眼那抹白色背影。
肆
王元芳步履匆忙好似身后正有万马千军竞相追赶，他五指蜷曲着将修剪整齐的指甲埋进掌心，刻出条条红痕，方才酒楼里的白衣公子竟与他记忆中那时常戏谑自己的人儿出奇的相似，王元芳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回意气风发少年时，又被他强忍着心尖上那一点酸楚拉回来。
天色骤阴，几抹黑云如花瓣般缓缓聚拢，王元芳脚步一顿，抬眸望那黑天，阴沉的天再无法将这双琉璃般的眸子映出光彩，王元芳晃晃头小跑起来，在一座不大宅院门前停步，白皙五指微曲拉住门上沾染锈迹的青铜衔环，推门而入。
方才依命运引导所买酒水被王元芳随意置在桌上，他跌跌撞撞的寻准了床榻位置，猛的一扑跌进并不怎么柔软的被褥中，额头撞上床板的痛意使他清醒不少，他整个身子陷在褥子里，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爬起来倚着榻不端不正的坐好。
他扶额低颔而坐，脑海里有些混杂的记忆如戏剧般轮番上演，王元芳不禁觉得这像是从前书中所讲的走马灯，临了又暗暗骂自己净想些晦气事儿，最后竟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像疯了一般。
可他没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他半阖着眼伸手去探那自从被他带回来就将之置于不顾的瓷壶，待那冰凉酒液入肚方才想起酒楼内那袭白衣，顿觉扫了兴致，岂料这烈酒劲头恰至，喉中一片火辣，辣的眼角泛红。
狄仁杰，狄仁杰。
你莫要再寻我了。
王元芳早已绝迹人世，剩下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一副皮囊罢了。
江南多姿正值三月花开季，枝头梨花簇拥相抱淡淡花香萦绕，王元芳执一柄山水折扇悠闲漫步在江南小道上，人群熙攘，他轻摇折扇灵巧的在来往行人中穿行而过，本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待目光及至那裹着红漆的木制小桥时倒像是有了目标。
王元芳随手将折扇别入腰间，加快脚步穿过小桥走至桥尾的秀气湖亭。春风夹杂着凉意将亭上玫红帐幔轻轻撩拨开来，枝头羽毛鲜黄的雀儿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洪亮悦耳嗓音。细风悄悄掠过，王元芳微眯起眼随意坐在凳上，耳畔黄鹂鸣叫声似是少女清亮歌声般婉转动听，便又增添几分闲适之意。
贰
王元芳双臂放于椅靠，半斜着身子有些无聊的望着水面，抬眸水面不知何时已现出几条小船，艄公掌着船桨在水面推开层层波纹。他眼前一亮起身走出湖亭直走向码头，不加挑选走上条小船将钱袋抛向艄公也不道所去之地，只静坐在船上无言眺望远处。
撑船的艄公大概对这类“纨绔子弟”见得不少，王元芳掂量掂量钱袋重量从中取出几张银票后将钱袋放在一边，小船开始在水上缓慢移动。湖面荡开水波，粼粼水光与淡蓝天际相衬，不大浪花翻腾着恰似条泛着无暇光彩的玉带。
王元芳半眯着眼倚靠在船边，舔舔被风吹得有些许干涩的唇，无端生出几分倦意来。他调换下姿势企图坐的舒服些，七调八调却也皆不尽人意，索性将头枕在臂弯，如只猫儿般慵懒至极。
……
“公子，公子。”不知小舟在船上行驶了多久，艄公停下动作转而推推不知何时已然入睡的王元芳，接连喊着，“时间到了。”
王元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抬手揉揉眼睛接过艄公递来的钱袋，也不清数便揣入怀中晃晃悠悠的起身走上码头。紧接着又是一阵毫无目的地闲逛，王元芳蓦地抬头看向天空，这才恍觉一日过半。
虽已至正午，街市上却也不见丝毫冷情之色，虽不如初始那般热闹却也是人来人往。
“二宝，快点，跟上啊！怎么这么慢？”
“少爷，你等会儿我啊！”
“臭小虎，二宝，你们给我站住！！！”
王元芳脚步一顿，呼吸骤的一滞，不及大脑运转便下意识闪身躲进偏僻小巷中。王元芳略略探头看向巷外，却没有看到那声音的主人，脑海中所想的熟悉身影仿佛从未出现过般，摇摇头暗暗嗤笑自己竟是得了幻听的毛病。
叁
王元芳缓步走出小巷，清风吹拂衣袂翻飞。他顺着风流扬颔，入眼的是座装潢华丽的酒楼。王元芳拍拍衣袍上无意间沾染的尘土抬步跨过门槛。
酒楼内嘈杂吵闹，时时传来些拍桌怒骂声，王元芳蹙眉寻一处空桌坐下。待店内小二来后王元芳随意点了些便望着窗外静坐，悦耳鸟雀鸣叫被尽数掩盖在酒楼内的吵闹声中。
"请问公子，在下可否与公子共用一桌?"王元芳耳畔忽然传来人声，远游的思绪蓦地被拉回，一怔抬头看向声源。
那是位不算十分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一顶乌纱帽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王元芳瞳孔收缩又是一阵愣怔。
"公子?"那人有些疑惑的问。
"啊...对不起，"王元芳回过神来，带着些歉意的抬头看向来人，"你说什么?"
"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公子共用一桌?"
"请。"
王元芳看着那人入座仍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斟满酒杯自顾自喝酒赏景，他强迫着不去看坐在面前的那人。对方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元芳的怪异般慢慢饮酒，悠闲至极。
"公子慢用，在下先行告辞。"王元芳起身向人略施一小礼，语罢不及对方反应便提起酒壶走出门外，在迈出门槛前最后一秒回过头来，深深望了眼那抹白色背影。
肆
王元芳步履匆忙好似身后正有万马千军竞相追赶，他五指蜷曲着将修剪整齐的指甲埋进掌心，刻出条条红痕，方才酒楼里的白衣公子竟与他记忆中那时常戏谑自己的人儿出奇的相似，王元芳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回意气风发少年时，又被他强忍着心尖上那一点酸楚拉回来。
天色骤阴，几抹黑云如花瓣般缓缓聚拢，王元芳脚步一顿，抬眸望那黑天，阴沉的天再无法将这双琉璃般的眸子映出光彩，王元芳晃晃头小跑起来，在一座不大宅院门前停步，白皙五指微曲拉住门上沾染锈迹的青铜衔环，推门而入。
方才依命运引导所买酒水被王元芳随意置在桌上，他跌跌撞撞的寻准了床榻位置，猛的一扑跌进并不怎么柔软的被褥中，额头撞上床板的痛意使他清醒不少，他整个身子陷在褥子里，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爬起来倚着榻不端不正的坐好。
他扶额低颔而坐，脑海里有些混杂的记忆如戏剧般轮番上演，王元芳不禁觉得这像是从前书中所讲的走马灯，临了又暗暗骂自己净想些晦气事儿，最后竟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像疯了一般。
可他没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他半阖着眼伸手去探那自从被他带回来就将之置于不顾的瓷壶，待那冰凉酒液入肚方才想起酒楼内那袭白衣，顿觉扫了兴致，岂料这烈酒劲头恰至，喉中一片火辣，辣的眼角泛红。
狄仁杰，狄仁杰。
你莫要再寻我了。
王元芳早已绝迹人世，剩下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一副皮囊罢了。
伍
屋外滴答雨声中隐约夹杂着叩门声响，王元芳蹙起眉来，抬手揉揉额边穴位，摇摇晃晃的穿过庭院，微凉雨水落在他发烫面颊上，王元芳陡然清醒不少，他五指覆上门把向后一拉，抬眸那一刹那，木门发出的嘎吱响声蓦地化作少年时曾听过的那一出戏——
那人眼里满盈笑意，唇角弯着抹熟悉的弧度，白衣胜雪，毫不夹带冷意，他身后石板上青苔翠绿与素白相撞幻出王元芳眼前莫名模糊，王元芳勾了勾唇角大抵是想挤出个笑来，最后却只是哑着嗓子低声唤道：
“狄仁杰。”
“我在呢。”他答道。
王元芳泫然欲泣，脑海中往日岁月如流水般回溯，他背过身去，滴滴雨水仍旧兀自缓慢地在身上落下，他沉默上好一会儿，这才径自迈开步子，传进狄仁杰耳里的只有句轻飘飘的话，隐隐透着哭腔，狄仁杰听他道：“把门带上。”
独自站在原地的人愣怔半晌，直到察觉面上有些许不知是温热还是冰凉的水渍时才有了反应，他跨进门槛，近乎虔诚的转过身去，轻轻地关上门，狄仁杰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他们都早已不复曾经年少。
可那份年少悸动积存心底难消。
陆
“狄大人怎的突然光临寒舍？”王元芳音色微哑，似是烈酒入喉浸泡过后的沙哑，强撑着抹戏谑，他低着头，再不像过去那般望那双情意绵长的桃花眼，他长指微蜷捻着衣边，不知在思索什么。
狄仁杰一愣，硬生生掐住下一秒便要自口中尽数倾出的话语，沉默着试图去瞧那双记忆中星光熠熠的眸子，却只瞧见那略长的发斜斜地遮掩住那双好看的琉璃眸，他拾拣起最为熟悉的调笑语气，如少年时那般开口道﹕“自然是想王公子了，想和王公子一起喝点酒啊。”
他语气平常的仿佛是来串了个门，熟稔而亲切，王元芳斟酒的动作一顿，酒液如飞花般倾洒在杯外，称呼，声音，人，一切都熟悉的异常，过去就好像一场梦，发生的太快，醒的也太快。
夜色渐浓。
“元芳，你可愿……嗝。”狄仁杰酝酿许久的深情话语被不解风情的酒嗝强硬的打断，对面的王元芳不禁一笑，他笑的极好看，一双因醉酒而蒙上雾气的眸子弯成两道月牙，狄仁杰愣愣的看他，断了构思已久的思绪。
“唔，怎么了？”王元芳白皙的面庞染上绯色，醉酒使他脑袋有些昏沉，他摇摇头，晃晃悠悠的抬手在狄仁杰眼前晃两三下，直叫狄仁杰眼前发花，狄仁杰认真仔细的确认位置，抬手一抓，将王元芳微凉手掌攥入掌心，王元芳蹙着眉不动了，好像是在等狄仁杰下一步动作，狄仁杰却低颔垂眸攥着他的手自顾自地冥思。
“你……”许是等的不耐，王元芳口齿不清的开口，他向后收手，却没料到狄仁杰手劲大的出奇，这一下不仅没能收回手来，反倒使对方握的更紧，王元芳卯足了劲，将手从那人掌心抽出，瘪瘪嘴道，“你继续说啊。”
“嗝。”
狄仁杰双唇微张又放出个酒气逼人的嗝来，他吧砸吧砸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王元芳却看得很是乐呵，猫唇上挑勾出七分笑意，余下三分尽融在那眯成两弯新月的眸子中，一如曾经红袍似火的明眸皓齿少年郎。
狄仁杰望着便闭上嘴，失了神去。
屋外滴答雨声中隐约夹杂着叩门声响，王元芳蹙起眉来，抬手揉揉额边穴位，摇摇晃晃的穿过庭院，微凉雨水落在他发烫面颊上，王元芳陡然清醒不少，他五指覆上门把向后一拉，抬眸那一刹那，木门发出的嘎吱响声蓦地化作少年时曾听过的那一出戏——
那人眼里满盈笑意，唇角弯着抹熟悉的弧度，白衣胜雪，毫不夹带冷意，他身后石板上青苔翠绿与素白相撞幻出王元芳眼前莫名模糊，王元芳勾了勾唇角大抵是想挤出个笑来，最后却只是哑着嗓子低声唤道：
“狄仁杰。”
“我在呢。”他答道。
王元芳泫然欲泣，脑海中往日岁月如流水般回溯，他背过身去，滴滴雨水仍旧兀自缓慢地在身上落下，他沉默上好一会儿，这才径自迈开步子，传进狄仁杰耳里的只有句轻飘飘的话，隐隐透着哭腔，狄仁杰听他道：“把门带上。”
独自站在原地的人愣怔半晌，直到察觉面上有些许不知是温热还是冰凉的水渍时才有了反应，他跨进门槛，近乎虔诚的转过身去，轻轻地关上门，狄仁杰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他们都早已不复曾经年少。
可那份年少悸动积存心底难消。
陆
“狄大人怎的突然光临寒舍？”王元芳音色微哑，似是烈酒入喉浸泡过后的沙哑，强撑着抹戏谑，他低着头，再不像过去那般望那双情意绵长的桃花眼，他长指微蜷捻着衣边，不知在思索什么。
狄仁杰一愣，硬生生掐住下一秒便要自口中尽数倾出的话语，沉默着试图去瞧那双记忆中星光熠熠的眸子，却只瞧见那略长的发斜斜地遮掩住那双好看的琉璃眸，他拾拣起最为熟悉的调笑语气，如少年时那般开口道﹕“自然是想王公子了，想和王公子一起喝点酒啊。”
他语气平常的仿佛是来串了个门，熟稔而亲切，王元芳斟酒的动作一顿，酒液如飞花般倾洒在杯外，称呼，声音，人，一切都熟悉的异常，过去就好像一场梦，发生的太快，醒的也太快。
夜色渐浓。
“元芳，你可愿……嗝。”狄仁杰酝酿许久的深情话语被不解风情的酒嗝强硬的打断，对面的王元芳不禁一笑，他笑的极好看，一双因醉酒而蒙上雾气的眸子弯成两道月牙，狄仁杰愣愣的看他，断了构思已久的思绪。
“唔，怎么了？”王元芳白皙的面庞染上绯色，醉酒使他脑袋有些昏沉，他摇摇头，晃晃悠悠的抬手在狄仁杰眼前晃两三下，直叫狄仁杰眼前发花，狄仁杰认真仔细的确认位置，抬手一抓，将王元芳微凉手掌攥入掌心，王元芳蹙着眉不动了，好像是在等狄仁杰下一步动作，狄仁杰却低颔垂眸攥着他的手自顾自地冥思。
“你……”许是等的不耐，王元芳口齿不清的开口，他向后收手，却没料到狄仁杰手劲大的出奇，这一下不仅没能收回手来，反倒使对方握的更紧，王元芳卯足了劲，将手从那人掌心抽出，瘪瘪嘴道，“你继续说啊。”
“嗝。”
狄仁杰双唇微张又放出个酒气逼人的嗝来，他吧砸吧砸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王元芳却看得很是乐呵，猫唇上挑勾出七分笑意，余下三分尽融在那眯成两弯新月的眸子中，一如曾经红袍似火的明眸皓齿少年郎。
狄仁杰望着便闭上嘴，失了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