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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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和取竹下完棋,已然好久没有再练手了,再次重新拾起这旧业时,竟不觉有些许的生疏。就连棋盘阵势的布列也已经遗忘的七零八落,是日,命丫鬟拖出了上次阿玛赏给自己的棋盘,所幸就搬了个竹凳坐在院儿里,自个儿一个人对着那些精巧儿的黑白子开始大眼瞪小眼地思忖起来。可思忖半天,也没落到个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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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得了空闲,心想也无他事可做,索性应了额娘的心意,替她老人家回一趟额尔图府上去瞧瞧那些长辈们。须知这些长辈,我一年到头也不会主动去瞧几回,今天竟然来了,也确确实实是因为闲得太无聊了,才会有此行径。至了府上后,绕过一座回廊,欲借道九天悬梦花园去往北侧的院子,却恰巧叫我瞧见了一人,立时驻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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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尽脑汁这一时半会儿只觉得应了那书里的四字成语——"五雷轰顶“,就想着再怎么继续,约莫着自个儿也打不出个最终的局面,索性从竹凳上起身,伸了伸直腰,再望院外,只见一熟悉人影在外。不由得走近了几步,直到自己的视线可以将那人识辨出来】
:剑乔表叔!
【见是来人,慌忙招了招手大声着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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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记着是大表哥膝下的大姑娘,名唤庭芝的。只是这二舅公一家皆住在城南,她亦如是,却是不知道为何今天会在这儿遇见她】哎,叫哥哥,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莫要一口一个叔地将我给喊老了。
【论这辈分,我自然是当得她这一句称呼,只是论年纪,我仍是不愿应的】话说今日你怎么回来城东了?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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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
【虽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知早就冲着这个赖皮的人翻了多少个白眼,家里这些个小舅小叔什么的数量也是不少的,别的也没让叫哥哥。这么想着,露出一副半间不界的尴尬笑容,直愣愣地挠了挠脑袋,乖巧地回答他。】
:这不,我来找他们下棋,可是不见他们人影儿了,所幸我就自己拿出来棋盘来琢磨,半天也没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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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哥哥唤出来,我着实是受用得紧。毕竟我年岁摆在那里,确确实实可算作她的哥哥,这也没什么不对的】下棋啊?好事情啊。我一直觉得会下棋的人都挺了不起的,至少能琢磨明白我琢磨不明白的事儿嘛。
【反正我是不会下棋的,但是看别人下,我还是很乐意的。于是乎,来此间的目的暂时被我抛却脑后,一撩袍子,利落地于她对侧坐下】待我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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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哥哥唤出来,他面上的表情着实是可圈可点。这个表叔自己倒是没有深交过,只是平素里在家宴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这样细细打量下来看,模样倒是长的挺周正。闻他此言,莞尔。】
:其实说实话呐,我自个儿也没搞明白呢。
【随后,他撩袍入座,自个儿也归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与他相对,开局儿的棋势已经让自己打乱的无处可下,突然心生几分好奇这位表叔的功力有多深厚。】
:你看看吧,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继续进行下去了,太久不下,手都有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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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一细细打量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先慌神了,虽然说不总经常走动,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叔叔,两人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小姑娘怎的就记不起来我,还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莫非,我脸上有些什么不好看的东西?正这么想着,然后对她开口。】
:搞不懂我给你搞明白就得了
【认真地观望了棋盘终于找到了这丫头棋盘崩的症结所在,叹了叹口气。随即把死角处的棋子一移,整个棋局就又死灰复燃。】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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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真是稀奇,自己觉得是十分艰难的棋局,他这一弄可倒好,简直妙手回春,跟着眼睛里也迸出了光芒,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然我这小叔张的挺俊俏,但是下棋这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耶,看来我以后要多多请教他,如此,便搓了搓手,暗含期待的看着他。】
:小叔……哦不老哥你真棒
【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头表示自己对他的赞赏。】
:再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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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你哥哥我……
【这边在自家侄女儿面前露了一手的感觉还是比较威风的,她这一句你真棒让我受用到简直要飞到天上去,整个人云里雾里正是要飘的时候,却被她一句话又拉了回来,再……再来一句?这把纯靠运气才能找到了这妮子的症结,只怕下一把自己那二吊子水平就糊弄不了她了,心下一急,又望见她仍旧是一副期待模样,不忍心扫兴。】
:开……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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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自己耳朵再不中用也能听出他话里的颤抖,如此,便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怎的,我怎么感觉出了小叔话语中的退缩呢,照例来说,他如刚才那样的话应该是不惧怕才对,怎的就怕成这样了?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拜拜手,让东宁上了杯茶准备清醒清醒神儿。】
:小舅,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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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有些迟疑地应答做声,这边小丫头们要把棋盘清零重整放置,自个儿夹起来一枚白子在手中,与棋盘上指点江山,这次庭芝这丫头倒是聪明,使下了狠劲对付自个儿,生怕自己赢过她似的,幽怨望她一眼,心中千言万语在沸腾,顿时刚开始走的几步还顺畅,但是后面就越来越偏,到中间时竟然一时想不出应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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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信心地让东宁等一干人众帮助自己清理收拾了棋盘,今儿打算跟小叔厮杀不休,我用了之前颂宁交给自己的开局之招。先迎来一个开门红再说,尔后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已经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我和小叔的输赢就在这一念之间,我可不想输了这场然后丢人。】
:小叔你快点啊。
【他中间迟疑的时间也太久了,自己实在没办法等待,索性开始催了他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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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下棋从来不按照套路来,给我都弄晕了,只觉太阳穴突突往外窜着痛,脑子里飞快运转想着所有可以应答这局的所有方案,又一个一个的被自己推翻否认,终于,二指捏着的棋子也开始颤抖,本是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因由庭芝丫头一催,我整个人的脑壳儿开始疼。】
:实话跟你说吧,我不会,真不是啥大手,你放过哥哥把,成不。
【说完还作势双手作揖,这是拜见长辈的姿势,理应是她来向我这样作揖,可如今都变了,她倒成了我的长辈了,真是服了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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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焦急的等着下文,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舅舅不是糊弄我呢吗,亏我刚才还给他拍马,气的直接甩袖再也不理他了。棋盘一推,离去,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