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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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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闻机


1楼2018-02-27 01:25回复
    先让我表达一下被度娘放出来的喜悦,缓开。


    2楼2018-02-27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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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领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2-27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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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绡满院,喜乐震天。
        我自花厅绕过,穿行在迂回长廊之间。直至这一段路走到尽头,方到了今日秦府之中喜意最浓的院落。
        抬指叩门,留白应声而出。见我,抬手便拦了路,只道是不合规矩。她惯是散漫,何时也懂了规矩。约莫也是将屋里那人看得太重,以至于小心翼翼,半点都不敢违了去,生怕将她下半生的幸福染了瑕疵。
        如我一般。
        可这亦是我此番前来的目的。眉梢略挑,启唇驳她。
        :我是她兄长,如何进不得?
        是了,兄长。这是秦徇和江江由始至终有且仅有的关系。只是兄妹,再无其他。
        一如秦沽酒与秦南意。
        将人赶去前厅替我待客,就着她启开的半扇门侧身而入。
        屋外喧嚣至极,热闹至极,可这新嫁娘的闺房,却是一派静谧,鲜有人语。全然相反。我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因我到来之故。
        未多想,往梳妆处去。嫁衣已整,妆容已成,只剩满头青丝坠在腰后,喜娘正拿着发梳站在一侧。
        我站在她的身后,透着铜镜对上她的眸。唇角轻弯,温声
        :我来看看你。


        4楼2018-02-27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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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秦府锣鼓喧天,房内安静得出奇。雕花门开了又合,明晃晃铜镜里就映出一个人的面容,也只是平静地牵唇。
          “秦徇。”
          嫁衣是和留白一道定的样子,铺翠的法子绣成,并不算华丽,却很雅致。抬手由侍女戴上金镯,于是顺道展开宽袖,目光留恋温柔。
          “很好看吧,花了月余才做好的,费工夫。到底……只穿这么一次。”
          脸上的妆容也明艳,略微苍白的唇色被浓烈的胭脂掩住,好像一张脸上都沾了喜色。可双眸点漆,湿润而明亮。
          “你来……送我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2-27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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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也不是。
            看着她起身,带着笑在我面前展袖。曦光自她肩头倾泻,在那一身嫁衣上铺开了流彩,却也映衬出眸间的水色。
            目光在她脸庞逡巡,端丽的面容与曾经初到秦家时的生涩模样重叠,才发觉,时光已然蹁跹。这个曾经会在我面前哭,与我一块笑闹,陪我支撑起整个秦家,陪着我一块走了十数载的姑娘,也终有离开的一天。
            :没有平时的江江好看。
            低应一声,抬手碰了碰她的眼尾。
            :平日里的江江,这双眼都带着笑。最是漂亮。
            指尖一触即离,掌心落在她的肩头,压在那一袭嫁裳之上,将来意阐述
            :只要你说一个不字,哪怕谢云峻到了门口,我也能闭门谢客,毁了这桩亲。江江——
            低唤她名,神色端肃
            :你要想清楚。


            6楼2018-02-27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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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你能。秦徇……”
              最后两字慢慢消弭在唇齿间,如同他一触即离的温度,再眷恋也抓不住。指尖紧了又松,终于展颜。
              “但我还要嫁给他的。不是冲动,也不是赌气。”
              在他身边二十余年,又怎舍得轻描淡写断开一切牵连,与他再无瓜葛。肩头透温,低头弯唇
              “那日之后……我以为说出了口,就能慢慢放下了,无论对大哥,还是对你。可就在刚才,你走进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付出了那么多的时光,哪能那么容易说放就放呢。我可以让自己忙没有时间想东想西,也可以和留白说些体己话,甚至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切于事无补,我依然痛苦,依然迷茫,依然孤独,依然——想你。”
              话里有些微的颤抖,却很好控制住了一点外露的情绪。抬眸看人,眼眶微红,扬眉带笑。
              “这样的我,怎么还能留在你身边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2-28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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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何不能留下?
                一瞬间,下意识想要出口辩驳。然而话语在唇齿间绕了一圈,被生生吞回喉间。在她面前任纵惯了,即便已将秦南意的声色不动沉着稳妥学了个炉火纯青,可有些亲昵,有些习惯,印刻在骨子里,生死不能忘。
                我习惯她的存在,眷恋她的陪伴,可也不能再任性,不能再一意孤行了。
                单恋一人,求而不得。并非仅是她一人。我自己,亦是深知其中滋味。
                有些东西,有些感情,付出了便是付出了,想要收回,断也没有那般轻而易举。如我,秦南意大婚之夜,心中酸涩难忍,酩酊大醉一场,醉梦间方明白自己对那人究竟存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可到底晚了,晚了不止一步,晚了这一辈子。我与他相遇在白青鸾之前,我与他感情深厚亦在白青鸾之上,可我们是血脉相连,即便遇得再早,感情再深,我也只能喊他一声大哥,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是兄弟。
                所以,大婚次日,第一次戴起伪装,带着笑,喊了一声白青鸾“大嫂”之后,便马不停蹄回了泰山,从此连家也少回,每每只是家书一封,让善之带了回去。他却总是疑惑,问我为何不归?我但笑不语,从来只拿留白当做挡箭牌。
                思之念之,日夜梦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每到归家之时,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在叫嚣着回去,去见见他瞧瞧他,让他对我说两句话,给我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也便足够。可是能回吗?不能。离得远了都这般模样,若是靠近了,瞧他和白青鸾恩爱模样,我当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
                于是,流连在外。走遍漠北江南,直到心静如止水。可接他家书,接他噩耗,在满院素缟之中,看见他安静躺在棺木之中,满面灰白,再无所应的时候,曾经我以为的那些已经消散无踪的情思,铺天盖地,携风卷浪而来,连同着巨大的悲伤,瞬间将我淹没。
                从此,留在秦家。日日走过他穿行的院落,坐在他的书房看账理事,便连自己,也愈发像他。我对自己说,只有秦南意才能撑起秦家,所以秦沽酒必须成为秦南意。可深夜辗转难眠,望着镜中那人,我恍惚便觉得——
                秦南意还活着在这世上。
                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中,到底夹杂着私心。
                以秦家为牢,以秦南意作锁,我圈地为牢,作茧自缚,再也走不出去。
                深谙其中苦楚,事到如今,如何再能忍心让她再走一回我的旧路?窗外阳光灼灼,斜斜打进屋内,在我二人之间划出一道线,便如天堑,泾渭分明。她合该暖阳煦风一辈子,不必陪我尝尽阴凉。
                而我,也只能收回手,带着三分无奈,问她一句
                :那他,对你好吗?
                :你该知道,我只盼着你寻个好人家,此生安乐无忧。


                8楼2018-02-28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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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朝夕不离,一眼就能看出他犹豫未曾言说的话,眸中更温,轻轻覆上他的手。
                  “你但凡一点想要留我,我就知足了。”
                  因为知道秦徇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自己,除了爱情。所以能不能得到他的爱情,好像并不那么重要。无论作为友人亲人还是知己,江潆泓在他心里永远占有那么一片小角落,无法忘怀,亦无可替代。
                  这么四舍五入下来,大概也算是一生了。
                  “云峻是很好的人,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无需所谓情情爱爱,我自信能做一个贤良的妻,信他能予我后半生顺遂。他盼我安乐无忧,我又怎么好让他失望。
                  “我带走了一坛留白的酒,当做嫁妆。你常喝的茶方我也交给她,以后——”
                  终于还是哽住了喉,迅速别过头去,一眨眼就掉下了泪,没入袖间,了无痕迹。
                  “……以后,就让别人为你烹茶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3-01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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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是这般爱哭。
                    瞧她侧首抬袖,低叹一声,取帕递去。抬指将人按回妆台前,退至一旁让侍女帮着修补妆容。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历城时,每每在大哥那伤了怀,因几个弟弟恼了,或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你都爱跑到我那去哭,大哥我无能为力,剩下的,却能帮你尽数教训回去。想想那会儿,我才真像是一个兄长模样,哪像这么多年来,尽***了心。
                    :说起来,你也有错。整日秦徇秦徇地喊,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比你年长了。往后,可记得随他们唤我一声二哥。
                    一句话,将前尘往事尽数皆过。自此之后,她为谢家妇,我为秦家主,诸般牵扯,也不过兄妹二字一概而过。我立在窗前,任暖阳铺了满身。忽地忆起当日她初来时,也是这般情景。春意正浓,梨花胜雪,风风雨雨落了满院。大哥于树下品茗,善之与舒源为了秋千闹得不可开交,**在廊边昏昏欲睡,而院门忽启,漂亮的小姑娘被阿娘牵着进门,一点也不怕生,依着指点,挨个喊着大哥二哥和小弟。那时候莺啼还未出生,我嫌几个弟弟闹腾,总惦记着要是有个妹妹,便将她宠上天去,护她纵她,予她十里红妆,亲自送她出嫁。
                    兜兜转转,勉强算是如愿。
                    瞧着喜娘为她梳妆挽发,将那一梳一句顺遂喜乐的祝词听入耳中,不由弯起了唇角。便当真如兄长一般交待
                    :谢云峻此人,风评不错。只不过,谢家大族,人多,事端也不少。若是受了委屈,莫要忍着。也莫将什么表系婚嫁,自立门户的家规挂在心上。你虽姓江,却亦是秦家的女儿,秦徇再不济,总归也能护住这一家子,包括你。


                    10楼2018-03-0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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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巴巴


                      11楼2018-03-0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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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按回妆台,将眉目又细细描了一遍,好在能从铜镜中看到他在身后,唇角温软。
                        “长大之后就不大哭了。我是长姊,下面的善之,舒源,莺啼……都要人看顾,哪能再像姑娘一样由着性子。可之所以能撑起这个秦家,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知道还有你在。”
                        这二十年来,虽说像是一人主持中馈,但细算起来,是我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想透了其中关节,不由哑然。很久以前也扪心自问,要是没有他该怎么办,却从未给出过一个答案。大概那时潜意识里以为,我与他就能这样守着秦家,不婚不嫁,直到白头。
                        终究是奢望。
                        “谢家虽是世家大族,固然礼数诸多,却也是明理的人家。况且,我不能一辈子都让你保护啊……”
                        该长大了。
                        桌上一个小木匣,从侍女手中接过,轻轻一拨搭扣,打开盖子,声音含笑。
                        “我曾经想忘了你,后来发现对你的感情已融入骨血,分割不去。于是想开了,也就不再挣扎——”
                        同心结。发髻高挽,于是转过身去,将木匣亲自交到他手中。眼眸温柔。
                        “这是做嫁衣时编的,算很沾喜气。你我此生无缘,可我盼你能遇到那个人。待到能永结同心的时候,把这个送给她吧——二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3-0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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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温声细语,随着那言辞,又一次回忆起这些日子频频想起的过往与曾经。届时大哥罹难,耶娘积郁成疾撒手人寰,又逢主家一干所谓的亲戚敲上门来。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我们几人俱是放养惯了,谁也不通家事,只得硬着头皮放手去做,反倒撑住了秦家这片天。我与她,还有善之与留白……虽日子过得艰难,可到底人都在一处,心也紧着,所有后背与支撑,尽在不言之中。可哪像现在——
                          善之与我离心,留白与她接连出嫁。
                          分崩离析。
                          又记她前话,让我寻了他人来烹茶。
                          牵唇一嘲。善之,留白,江江,还有莺啼,该走的都走了,哪还有其他人?
                          王鸿鸣吗?
                          烹茶便算了,留这最后一人陪我以世味入酒图解千愁吧。
                          缄默良久,不曾作答。只侧身瞧她妆容已就,发髻高挽,盛装的模样明艳又端丽。任她将我所提婉拒,并不多说,只要秦家越让人忌惮,只要她与家中姊妹小辈仍旧亲密往来,那么谢家自要宽待于她。
                          瞧她动作,近身。接过木匣,瞧其中灼目的红绳,哪怕心知肚明,这同心结约莫这辈子都等不到它的归属之人,却仍旧弯唇低应一声
                          :好。
                          不为其他,只为那一声二哥。
                          指腹摩挲着匣面,少顷,轻阖,将其小心搁在妆台之上。拦了捧扇上前的侍女。
                          :我来。
                          团扇轻薄,描着花好春盛的图样。我将它交到她的掌心,握紧。再添了力道往上,任团扇一寸一寸遮掩了她的面容。
                          :一生说长不长,却足够让人淡忘所有。你还有绵长而崭新的岁月,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看向她,最后柔了眉眼。
                          :我送你。


                          15楼2018-03-03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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